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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既然要撤,我们要一起走啊!”不知是谁最先反应过来,才发现,我竟然一点走的意愿都没有!
然而此刻,我却没有和他们交代的力气了!这毁天灭地的终极咒杀“凤凰的寂灭”一发,我已经全无他力,只能以眼神示意他们速速离开!
不错,从战争开始,我就想好了这一刻,也为这一刻做足了准备。我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要是因为我一个将死之身能够换来凤凰一族的安宁,我又怎么会不换?只是,为什么心还是再疼,我还是那么的舍不得!体内法力被抽泄一空,甚至连血气也一股脑的冲向这终极咒杀的中心!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不!”熟悉的声音回响。我摇摇沉重的头颅,不会是他,不会是他吧?
渐渐的,我的身体化作无数火红的光点,随着凤凰的寂灭飘洒向人群,那些冲刺峰的,指挥的,呐喊的……一瞬间变得悄无声息,只是维持最后一刻的姿势,再也无法动弹。一切,终于结束了……
一年后人间皇宫。
段洛旭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曼陀罗花,微微发怔。
“皇上!天冷了,小心龙体!”柔柔软软的女音自身后响起。正是当日的小荷,也便是绵阑公主!段洛旭转身握住那女子的柔夷,将身上的狐裘披到女子身上。
“阑儿你都是身怀六甲的人了,怎可如此来回走动?”语气轻柔,果然呵护备至。
那女子温婉一笑,面露幸福之色:“阑儿无事,倒是皇上,既然炼妖壶已经安全到达,九黎之乱可解,天下纷争也在皇上的励精图治之下,尽显繁荣之态,百姓们终于能够安居乐业!皇上又在为何事发愁?”女子温婉体贴,让这冰冷的冬季也带了几许暖意。
“是听闻有位故人仙逝了,朕能有今天,也全仰仗这位故人,朕又怎能不伤怀!”
今天早晨玄墨到来,送来炼妖壶,也送来宁芷去世的消息。
三界中神魔界发生的事情,人界往往是最后得知的。然而关于当年那场大战,却流传了无数个版本。
民间版本:
午后清闲,闹市之中,某茶馆说书人:“众位看官,闲言少叙书归正,细听我把神魔故事讲来听!话说一年前的今日啊,那是天降异象,乌云密布,鬼哭狼嚎啊,传闻,天上有两神仙主子不合,一时动怒便厮杀将起。正所谓互不相让,难分难解!这打架的神仙可是大有来头的,一位是几万年的凤凰,一位是几万年的老鹰!本来这两鸟是互不相干的,可偏偏造物弄人啊,这个老鹰偷了凤凰的宝物,凤凰最是爱宝护短,一怒之下,打向老鹰老巢,一连几个大招……。(此处省略场面描写几万字)!后来,老鹰一家老少死伤惨重!几乎灭种!可见别人的东西是偷不得的!……。(此处省略教育人几万字)……。”
众人皆是普通百姓,听闻这样的新鲜故事,都觉津津有味,无不点头称是。唯有一人,微笑着走出茶馆,将一室的唏嘘之音落在身后,年轻俊美的面庞上闪过无奈的笑容。
“我的芷儿,这样的故事,你是喜欢听的吧,呵呵!”
“娘亲,娘亲!你快看,这个叔叔好怪哦,他的头发都是白色呐!”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看到新奇的事物赶忙去拉自己的母亲。
妇人回转头,轻轻拍了下孩子的脑袋:“傻狗娃,净胡说,哪有这样的人,走啦走啦,回家娘亲做好吃的包子给你吃啊!”
“就是有嘛,哎?怎么不见了?”孩子有几分委屈,却见自己的娘亲要做自己最喜欢的包子,立刻忘记眼前的奇怪,欢天喜地跟着娘亲回家去!
他们走后,身后赫然闪现出的身影,不是玄墨又是谁?只是那一头乌发,却换银发!平生几分苍凉。
“芷儿,你在哪呢?你以结界保护了凤凰木,整个人化为乌有,是让我知道你已经死了?好吧,你总是这么狠心,一次次抛下我们,这一次,我却不会再如你的意了!我终于完成了你的委托,那些可能要一百年完成的事情,我一年完成了,就可以去找你了吧!狠心的丫头,我怎么能够再忍受一百年呢?”身形一闪,几乎是几个呼吸间,便到达了凌云崖。
这里,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绿树成荫,而且无一例外,全部是梧桐树!谁能想到,这些郁郁葱葱的梧桐树,有几十万之多,又有谁能想到,每一颗树心中都住一个人的灵魂,有天界的,更多的却是影族的。凤凰的寂灭,果然无声无息,平静安和。
思绪不由回到一年前:
虽然身中迷迭香,修为高深的玄墨几乎是第一瞬间就觉察到不对,拼着经脉五脏受损,终于强迫自己醒来的玄墨还是迟了一步,当他血淋淋(为保持清醒,自己弄得)的赶到凌云崖时,宁芷的凤凰寂灭已经完成,真的是回天乏术啊,他眼睁睁看着宁芷化成光点,散向对方,竟然连一丝丝的也抓不住。说来奇怪,只要沾上这个光点的人无不立刻僵硬,随后化成大树。而玄墨离她最近,那些光点却一个个自动避开他,落向人群……那一场大战除了个别跑的快的,影族方面几乎无一生还。而对于凤凰族,却失去了他们永远的王,从此,封印再起,凤凰族再也与外界没有联系。连凤凰木,也无迹可寻……
而今天,大战后一年的今天,宁芷死后一年的今天,玄墨静静的站在这里,纹丝不动似乎穿过成片成群的梧桐,看到什么!果然真的是看到了什么。
“凌岚!你怎么也在这里?”眼前神情落寞的少年可不就是凌岚。
“一年前,姐姐与我的契约突然解开了!所以我来这里等她。”凌岚并不回头,只是低低的说。
“你别管他啦!他都等了一年了,谁都不愿意理睬,干脆让他也化成梧桐树,省的碍人眼!哼!”瑶采从一棵梧桐树上蹦下来。
“你相信吗?姐姐没死!虽然契约解除了,可我就是知道她还在这里,我在等她,等她愿意见凌岚那一天为止!”瑶采不屑的又哼一声,然而,这话却在玄墨心中激起了涟漪,是真的没死吗?她还在?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当希望之门一下打开,绝望的人就像抓住救命稻草,是怎么也不愿松手的!
如果真的没死,那么会在哪里?是神器,唯有神器之威,才能在那样的毁灭中保全!似乎得到灵感般,玄墨猛的向那片梧桐树林找去,整整三十六天。面对这一棵“S”型的树,有凉凉的液体滑下脸颊,是她最喜欢的树的形状!是她吗?终于有一次,她没有抛弃我们,自己一个人走?这一刻,玄墨分不清是激动欣喜还是悲戕哀伤了!只知道一种名之为希望的东西紧紧围绕心田,即痛且欢!
那枚崆峒印!
成就一场痴人的梦!
后记
两年后,凌云崖。
“玄墨,你说我这样不回凤凰木会不会被大家骂啊?”我优哉游哉的坐在一截树上,晃着脚丫子!虽然语气是害怕被责备,其实惬意的很!
“不会,他们不敢!”玄墨修理着前些天被玄逸摔坏的摇椅,肯定的说。玄逸,就是我家浅殇啦,因为感觉怪不吉利的,就改个名,一辈子幸福安逸,多好的名字!
“过两天我们去看看洛旭吧,听说绵阑这一胎一下生了两个!”我喋喋不休的说!
“不行!”这一次拒绝的很利索。
“为什么啊!玄墨,你不会在人间有了美娇娘了吧?”我气愤的鼓起脸。
“不是!总之你就不是不能去!”玄墨脸色有点不好看。
“凭什么呀?你虽然做了天帝,可是事情都不用管,我虽然还是凤王,但基本就是挂名的,况且自我从崆峒印中出来已经五个月了,早就好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一连好多个为什么问的很是委屈。
“你现在不能乱动!”玄墨无奈的看了看我的肚子……
“娘亲你真笨,我要有小妹妹啦!”那边玩泥巴的小子是谁家的?有这么说自己娘的吗?
呵呵,好在一切都安好!再过一百年,这些梧桐树也会一个个成精成妖成仙,这是我的必须在这里住一百年的原因,我,愿意为这样的后果负责!好在,他们都会失去原先的记忆,真好!这个世界,会少很多仇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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