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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坐冉闵身旁,他眼中尽是不满之意,汾怒道:“日落香残,扫去凡心一点。炉寒火尽,须把意马牢拴这是什么意思?你阿谀奉承他?”
“香去了日,凡去了一点是什么字?炉字去掉火,马在旁边栓牢又是什么字?”我不禁白眼看着他,不满说着。
“秃驴?”他瞠目结舌看着我,猛然轻笑,四目相对,眼中竟显缕缕情意…
(1)取自佛经里,大概是说,财产、名位、离合、生死皆无常,多变化的,美中不足的,不是我们归依处,十方世界都求过了,没有方寸之地是究竟安稳处,都是无常生灭法,不能达到永恒不变的理想,最后归依安稳处,三宝最吉祥。
“要不你以为是什么?我用不着奉承他吧,不过也不会以为他是奸宄小人,他的确是一代高僧。”我器张的高抬下巴,一双杏眼盈然定视他,见他笑本心中无比欢喜,可是还是改不了那脾气,总想刺激他!
“是吗?”他撮唇轻笑,未有不满与忿怒之意。转而在我耳畔轻喃道:“那你为何骂他?为了我?你不是说不会做我的女人了?此刻却是为我吗?”
他热气拂在我耳处,瞬时脸色粉红,心头一恸,道:“我哪有为了你,我才不会喜欢你,别自做多情了,像你这么可恶的人我怎么会喜欢你,简直是胡说八道。”
“哦?是吗?”他宛如鬼魅发出的嗓音,贴着我耳畔低迥,令我浑身不自在,仿佛如坐针毡,只能将头转向别处。
“你怎么会懂佛理,实在是令我大开眼界,对你越来越好奇了,你真是一个谜,一个令人沉醉的谜。天雪…”他双眼炯炯生辉,阳刚寒洌的脸泛出一抹喜色与沉醉。
心中只为他唤我真名而微酸,他终于不再将我当作兰灵了,或许早已明白了我藏着的痛楚与艰辛。心念颤动着,失神涣散的眼终闪出一道亮光,将头撇开,害怕自己柔弱的神色呈现他眼前。
群臣似乎未将我俩的小动作放在眼中,只是各自饮着美酒佳酿,夜幕慢慢低垂,殿上挂著了许多大铁灯,将整个宫殿照耀如同白昼。
众人随石虎起身看杂技表演,在灯下有数千戴金银佩饰的宫女也一同陪看,在殿外,三十部鼓吹同时演奏,鼓乐震天,场面令我震撼,民不聊生,而他们却依然如此奢华。
石虎强令百姓五人出车1乘、牛2头、米15斛、绢10匹,为征战备物,如有违令不征者,以斩论处。在此严酷统治下,百姓只好卖子以充征调,不足者就亲自应征调。沉重的劳役、征调负担,造成石赵国道路上“死者相望”的凄凉境象,百姓如何凄惨,而他们却穷奢极欲,真是活该灭族。
冉闵轻揽着我,将我神情尽收眼底,此刻的他却毫无心思看杂技,目光一直逗留在我脸上。
“你今晚好迷人!”他轻声喃语着,揽着的手更是加重了力度,似乎想将我嵌进他壮阔的胸膛。
“那是因为你以前从未认真看过我。”我咬牙着下唇,强抑住内心无比的欣喜,却始终还是露出一副陶醉的痴笑。
“那从今开始我会好好看着你,天雪…”他性感扯着唇,定定的看着我,一瞬未瞬。
“不要再叫我名字了好不好!”我脸刹红,只觉脸红过耳。他每唤我名字一次,就直觉似乎要飞上天,我是不是太容易知足了,抑或他的声音太有魅力了,直搅得我心悸跳乱。
“天雪…”他依然不死心的叫着,轻捏我的脸颊,眼中闪过一抹调侃的神情。
我几欲将头埋入他胸膛,羞涩的睫毛低垂着,且不知自己此刻现出小女人的神采,令已经好看的姿容,分外妩媚动人。轻戳着他的心窝一字一顿道:“我警告你不要再叫我了。”
“哈哈哈…”他欣然大笑,此时的天地中仿佛只有我们二人,掉转头凝目望向别处,兰灵那恐怖嗜血的眼神映入了眼帘,她一直都有看到吧!
兰灵面带微笑朝我们走近,温和道:“天雪可否借一步说话,想请天雪去本宫寝殿谈谈佛理,看天雪如此精通连大师也亲自赞扬了,可否?”
我惶惶不安的依畏着冉闵,抿了抿唇,不语,心中不免暗自惴测思量。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轻则让他误会我,重则丢命!不小心不行!
冉闵眼中闪过一抹异样,旋而轻笑道:“那你就去吧,稍候我便去接你回府,记得好好跟兰妃娘娘谈心。”
我无耐垂目,稍作踟蹰,终还是应了她,抬眸凝望,她眼中竟闪过一丝得意,似乎在盘算些什么,不安的感觉顷刻笼罩心头,久久盘旋,心中忽然打了个寒噤!
兰妃拉着我的手,稍用了些力度,眼底眉间迅速闪掠一丝奸险,却表面平静道:“我会照顾她的,莫非你还担心我会将你的爱妾吃了,况且我刚也和大王说过了,不用担心,会安然无恙。”
原来她是有背而来,我只得无耐的跟着她走,轻浅回眸望着冉闵,他眼中的关怀之意如此浓烈,温柔的眼神似乎叫我安心,可心仿佛坠落在谷底,真的能安心吗?
兰妃的寝殿也非常华丽,布置都非常精美无比,可以瞧出她此刻亦是非常受大王宠爱,走到寝殿后她才遣退所有人,嗤鼻冷笑道:“向妹妹介绍一个人,出来吧。”
太子石邃从旁走出,眼中那抹赤裸之意如此明显,轻笑道:“小王早就想单独见见天雪姑娘了,刚那一番说辞着实令人震惊不已,还望没吓着姑娘。”
此刻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全是有计谋的,太子的好色早就得知,难不成兰灵想将我献给他?真是太荒唐了。
我面带微笑,得体地隐藏起心中的惊慌失措,道:“怎敢劳烦太子您,能与太子说说佛理实在是三生有幸,小女怎敢不从,但凭太子吩咐就是。”
“是吗?你真是知晓大义之人,难怪将军那么宠你,直叫人眼谗。我先出去了,你们慢聊才是,天雪可要好些侍候太子才是。”兰灵毫不掩饰兴奋的讥笑着转身离去,独留我与这个魔鬼转世的太子!
太子勾起唇,冷冽邪恶的微笑道:“依姑娘所见何为最苦?民生疾苦算不算。”
我硬挤出一个恐怖的笑容道:“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求不得、五阴炽盛,这都是苦。”
“噢!”他似乎不感兴趣,双眸闪着不寻常的炽光,“你可知何为人间最兴奋之事,最愉悦之事?”
如此赤祼祼的说话要想不知也难,我猛咽唾沫道:“不太明白,我累了,我想下次再来讨论这个好了,有空我们再聊,不用送了,我先走了。”
话毕便转身向外走去,他跃到我面前,伸手阻拦道:“当个小妾未免太贬低姑娘了,不如跟了本太子,穿金戴银不在话下,享受不尽的荣华福贵,你说对不对?”
我僵硬笑道:“太子你挺好的,可惜一女怎侍二夫,再说了将军对我挺好的,以后再谈吧,忽然感觉头有点昏沉,我想是时候告辞了,”
“可惜本太子想现在好好谈谈,如此良宵真的可以好好说说,别着急。”他双眸闪着狂野赤裸的淫意,直叫我心一阵惊悚。
实在无法再对这个淫魔挤出笑容,我目眦几欲暴裂,寒霜满面怒视道:“你让不让开,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
他挑眉轻笑道:“不客气?姑娘怎么不客气?本太子倒想瞧瞧姑娘还有何惊人之举。”
可恶的家伙,我万分无耐在心中拼命咒骂,强抑怒气,微带几分自矜,一字一顿地道:“请让开!否则后果自负,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太子!”
“姑娘真的好可爱…如果可以本王真想将姑娘打扮得更加美艳…然后再…”他贼笑看着我,口水欲滴。
心深深一震,也更惊慌与忿满,他言下之意如果可以想将我头割下洗干净留着观看,然后再将我尸体煮着吃!
“你知道什么叫变态吗?就像你这种人就叫变态,几千来才来一个,你可以去当国宝了,快给我闪开!”盯着他的面孔,愈发觉得匪夷所思,好好的人吃什么人肉!
虽然极力掩饰那份惊恐,却依然逃不过他的厉眼,他放肆野烈的纵声狂笑道:“变态?姑娘说话真是让人摸不着头绪,百思不得其解,但言下之意似乎在骂本太子?”
我无耐绕开他向外跑去,如此纠缠只怕是没完没了,他亦跑上前攥着我的手腕道:“从没有人可以在本太子身前逃走,也没有人敢拒绝本太子!”
“放开我,真是不可理喻,快放开我。”我慌乱挣扎着,却被他越挟紧,转而放声尖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他淫意的神色参杂了怒气,愠怒道:“从来没有人可以如此不识抬举,你最好给我闭嘴。”
“救命啊…救…”欲再度放声高叫,却让他捂住嘴鼻不能呼吸,脸颊憋得通红,猛然想到了自卫,脚朝他胯下踢去。
“唉呀!”他大声惨叫捂住胯下,艰难地弓起身子,颤抖的手指和憎恶的目光指向我,“该死的汉女,如此不识抬举敢伤了本太子,这次我倒想瞧瞧谁能替你撑腰,我非要处死你不可,可恶!”
兰妃闻声匆忙进来,眼中闪出一抹诧异之色,焦急扶着太子,声音微微地颤,既惊且忧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天雪伤你了?让大王知道可如何是好。”
我无耐垂首,踟蹰着要如何应付,思付再三也只好作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只是中了兰妃诡计心有不甘罢了!
“快请大王前来!就说天雪伤了太子,请大王前来定论!”兰妃高声朝外吩咐着,扶起太子坐在一旁,踱至我眼前,嘴唇微微翕张,欲言又止,嘴角浮出一抹得意之色,那神情似乎在告知我,我完蛋了!
我浑身不自在,却对她微笑,既已展露微笑就不能有丝毫僵硬,嘲弄道“你不用跟我说什么假惺惺的话,我什么都知道,你怀什么心思你自己明了,孰赢孰输都是未知之数。”
“你…”她微显征仲,旋即恢复平静道“你伤的是太子爷,就想如此不了了知?我劝你还是乖乖等大王处置你,现在谁也不能救你,包括石闵!”
“我未想过能活着,可是…我好不甘心”我轻笑盯着她,毕竟是她的诡计,罗织我入罪还一再凌辱我,若因此而被斩首,未免死得太冤了,教我怎能瞑目?
她淡然而缓慢的轻启朱唇一字一字清晰道:“不甘心也没办法,谁叫你和我如此相似,认命吧!”
我神色复杂的望着她,本想对她冷潮热讽一番,但她那受伤的眼神及悲凉的神情却让我心沉谷底!硬吐不出伤人的话。
半响才微哑道:“何苦…如果你真心爱他就会祝福他,而不是折磨他的女人,你的爱太自私了,或许对你来说这是他欠你的,可是你有想过他的感受吗?”
她神色微微一征,唇边惯有的冷笑不知不觉敛了下去,凄楚复杂的凝眸,道:“就算自私又何妨,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经不是从前我了!他也不是从前的他了!”
心中深深一震,因太痴情而如此对我,我有何理由质问或责备她?理亏的亦然是我,看着她轻漾薄雾的眼眸,心中陡然一酸,只能强行镇定,将胸中的波涛光涌隐匿在平静的神色下。
“参见大王。”正在我愕愣之际,她朝我身后请安道。
石虎随佛图澄、冉闵等一起进来,上下打量着太子,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