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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面色凝重,道:“剩余这三颗星辰,才是问题的真正关键所在。”抬臂指点道:“西南方这颗星辰,散发凛冽白芒,帝气虽然含蓄内敛,但却是威而不露,可说深不可测。此星乃白虎之星,气数之盛,比起陛下与那元祖之星都要远胜,而且看来目前还未到最巅峰状态。若说对大隋江山的威胁,可谓诸星皆无出其右。而中宫方位这颗湛蓝星辰,锐气如矢,光华刺目,霸气凌人,大有要破开长空,惟我独尊的气势。充满狂悍挑衅与干戈杀戮之意,能与如此霸星匹配,当今天下相信只有再世霸王杨玄感一人而已。其星势之凶狂,足以睥睨寰宇,更大有要将其余帝星全部毁灭的征兆。咱们这趟洛阳之行,看来不容乐观啊。”
杨昭耸耸肩,道:“白虎之星,该当是我这次在南蛮遇见的白虎王了吧。不过白虎王并不是那种不择手段也要成皇称帝的人。再且他身处南蛮,志在一隅。只要中原没有大变,那么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出头,可说不足为惧。至于杨玄感……嘿,上天既然生了杨昭在此,便早已注定必定要与杨玄感成为不死不休的对头,此节我早就深知。至于说洛阳之行不会轻松,那也是意料中事了。要是当真很轻松的话,这个‘河南道行台尚书令’的衔头,皇祖父又何必给我加上?”
李靖徐徐吐了口气,道:“你心中能有这种准备,那是最好不过。天运无常,如今霸星的势头虽然最是锐不可当,但事在人为,总会有法子可想的。但……最后这颗星辰,却甚是奇怪。”
杨昭顺着李靖指点的方位去看,但见西边天际之上,距离七大帝星稍远的地方,有颗深绿色的星辰孤悬夜空,离群索居。此星不断喷吐妖异惨绿之气,星势似是方兴未艾。看它模样,似乎不是帝星,却又对其余七大帝星都造成牵制,牵一发而动全身,地位举足轻重。再仔细观察,却见那颗绿色奇星乍看为一,其实却是由两颗连体之星组合而成,竟是双子之星。他看得大惑不解,回首问道:“大哥,这是?”
“此星并非帝星,而是一颗妖星。”李靖面色凝重,道:“上古之时,有天妖、天魔分别降世,为祸世间,惑乱人心,蓄意挑动大乱以滋养自身,企图妖乱天地,魔度众生。后来在商朝末年,天妖、天魔皆被周天子姬发所灭。没想过经过这二千余年岁月,妖星竟然重临,而且还蜕变成二为一体的双子妖星。此星妖氛如此浓重,一旦让它成型壮大,这场浩劫势必席卷天下,到时候恐怕……唉~”却是一声叹息,言下颇有不寒而栗之感。
“天妖重临,而且还是双子妖星?”杨昭眉头深锁,心中暗暗奇道:“若按照本来的历史,天妖该当是依附在朝阳天师身上的。但现在朝阳已经被师父杀掉了,这天妖却为什么竟然能够照旧降临?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嗯……无妨,天妖即使能够借体重生,若无天妖战甲,始终难成大器。回头找个机会,去李渊家中把天妖战甲找出来然后再毁掉,天妖该当不足为患。”
杨昭心中打定了主意,不过目前而言,倒也没什么必要和李靖说明太多。他不动声色,道:“妖魔降世,自有应劫而生者去对付。咱们都是凡夫俗子,却也不必这般淡吃萝卜——咸(闲)操心了。”顿了顿,又道:“眼前大事,始终是将河南道的情况稳定下来。明天咱们就到洛阳了,届时可要劳烦大哥多费心了。”
李靖颌首道:“你我自家手足兄弟,这点自然不消多讲。倒是……你骤然提拔那人登上高位,当真不没有妨碍么?要知道,他和杨素父子的关系……”
“他和杨素父子的关系,无非是相互利用而已。”杨昭一笑,道:“那人存心向上爬,不管是谁,只要能够帮助他登上高位,他就会靠向谁那边。杨素父子两个,现在就是两名见不得光的钦犯,能给得了他什么?常言道得好,恶人还须恶人磨。此子心思细密,手段又狠辣,要用来对付现下洛阳的糜烂局面,正是一剂再合适不过的虎狼猛药。”
李靖又叹了口气,道:“乱世当用重典,你这番考量,倒也有道理。只盼那……别要辜负了义弟你的一番苦心吧。”
※※※
洛阳雄踞黄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东呼虎牢、西应函谷,四周群山环抱,中为平原。分别有伊、洛、瀍、涧四水流贯其间,形势既险要,却又风光绮丽,土壤肥沃。加之气候适中,漕运便利。所以自古以来,先后有夏、商、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等七朝均建都于此。所谓河阳定鼎地,居中原而应四方,洛阳实乃天下间最紧要的交通要隘以及兵家必争之地。
将眼光放开的话,那么以洛阳为核心地带的河南,又正是所谓的中原腹地。若能得此要地,再引河北或江淮之钱粮为援,则天下事已可定矣。在历史之上,正因为起自河南道的瓦岗寨群雄在李密率领之下,击败了河南道十二郡黜陟讨捕大使张须陀,大隋领土遭南北隔绝,天下之事,逐此糜烂而不可复制。隋末大乱当中,李唐建国后一统江山所遭遇的最大障碍,便是来自于王世充和窦建德。王世充占洛阳而立大郑,窦建德据河北而建大夏,两家皆实力雄厚,有鲸吞天下之志。李唐于是派遣秦王李世民率领大军讨伐。窦建德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于是出兵南下相助。谁不知唐、夏两家鏖战正酣之际,王世充居然活像事不关己一样作壁上观,终于使得唐军有机会各个击破。窦建德兵败被擒,押送至长安斩首。王世充独木难支,也只好纳城献降。李渊不杀王世充,只将他贬为庶民,全家发配蜀中,却未成行已遭唐定州刺史独孤修德所杀,当中真相,不可谓不耐人寻味了。此乃后话,略过不谈。
第331章 忠贞勇烈,惟利是图(一)
后来王世充所占据的洛阳,乃是所谓的“新都”。却为杨广登基之后,于大业二年时下诏在周王城和汉魏故城之间所重新建筑,历时两年半左右而成。新城东逾瀍水、南跨洛河、西临涧河,北依邙山,城周超过五十里,宏伟壮观,甚至比大兴更加气派。杨广又以洛阳为中心,开凿出一条南达杭州,北抵涿郡,纵贯南北的大运河,把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连接起来,洛阳于是更成天下交通商业的中心枢纽。大业五年正月,杨广正式下诏改以重新建筑好的洛阳为东都,与西都大兴城提升至相同的政治地位。从此便长驻东都,极少再回大兴。
但眼下这个时候,却仍在仁寿元年,故此洛阳虽有东都之实,而无东都之名。至于新城建设,亦尚未开始。无论是河南道行台尚书抑或洛州行军总管、洛州刺史,其行署都仍坐落于旧城之内。这旧城是北魏孝文帝拓跋宏(后改汉姓为元)所建,亦曾繁盛一时。但北魏末年经历“侯景之乱”以后,洛阳遭其放火焚烧而至残破。之后五十余年时光,转换了北齐、北周、大隋等三朝。洛阳城几番修葺,但总难以尽数恢复旧观。故此当杨昭这干人等来到洛阳城下时,抬首仰望,便总觉得眼前城池虽然仍是坚固厚重,古朴大气,却也由内而外地透发着掩饰不住的日暮西山之像,显得活力不足。
此刻正值卯、辰之交。黎明刚过,东方天际一轮红日载沉载浮,尚未完全脱离地平线。却已有大批等候入城做买卖的商旅与赶早市的农民,在四方刚刚开启的城门处排列成长队。陆续鱼贯入城。单单看这模样,倒感觉不到多少杨素疯狂刺杀行动所带来的恐怖气氛。杨昭微微点头,挥鞭“啪~”地虚甩,招呼身后众从人跟上,从容入城。李靖以往也来洛阳公干过好几次,所以对于城中道路也颇为熟稔。当下由他指引,众人一路走到城中的河南道尚书行台所在。
这河南道尚书行台,本是北魏的皇宫。后来,经历兵火之灾,被烧毁了大半。大隋开国之后,又将这里进行拆卸改建,成为当时的晋王杨广驻跸之所。无论面积抑或规模,比起之前都缩减了许多。而且自从杨广卸任河南道行台尚书的职衔之后,这处行署也多年没有再启用过了。不过其中还是有人留守做些日常洒扫的工作,以防止屋子荒废。主持者早得到了大兴方面的通知,早在数日以前便将宅院内外都重新收拾干净。故此小王爷到来以后,立刻便可入住,倒无须再多费工夫。
杨昭这番前来洛阳坐镇,自然不可能只身赴任。除去李靖以外,还有曹二、欧阳四、阿鲁五与萧六以及几十名王府亲卫,都是当日跟随小王爷在九寨沟力抗吐蕃的百战精锐。此外“银发艳魅”旦梅、“血凤凰”杜莲杜大小姐、“横死荒坟”司马荒坟,“飞天”司徒雅等高手也随众而行,只有莫三给给因为伤势未曾痊愈而被留下在大兴养伤。三首蛇博父则被指派到极乐寺中,随时照顾自断六识修习神掌的摩诃叶。
这一干人等安顿定当,曹二便带领王府亲卫出去,在行署各处要害所在都布置了岗哨,只要有甚风吹草动,马上就能发出警报,四面八方都会有人即刻赶来赴援。杨昭如今修为之高,当世已少有敌手。此节曹二自然深知。但他并不因此而马虎了事,仍旧尽心尽力,务求将所有事都安排到可能达到的完美程度才肯罢休。好不容易才所有岗哨都布置完毕,留守洛阳行署的老总管手上捧了个拜盒急匆匆走来,道:“曹参军,王爷他现在可有空么?”
曹二目光在向老总管手上拜盒一扫,点头道:“自然有空的。外面那是洛阳的官员前来拜会了吧?嘿,他们耳目倒是灵敏。对了,来的是哪位?”
老总管见曹二语气谦和客气,本来担心对方会自持是河南王身边得用的近侍,就排斥自己这些洛阳旧人的心便消了小半,也笑着答道:“外面来访的是洛州刺史长史,姓张,名须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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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阁下就是张须陀,张别驾?”客厅之中,杨昭换了正装,高坐主位之上,双手按着几案,饶有兴味地审视着面前这位洛阳文官系统的第三号人物。须知一州之中,以刺史为最大。以下则是治中、别驾。这别驾之官名,在开皇初年被改为长史,但朝廷与民间习俗,仍然喜欢称呼别驾为多。大半月前,洛州刺史杨尚希被刺杀身亡,而治中也同时丧命,于是张须陀这位第三号人物,便暂时接过了洛阳行政系统的最高权力。虽无刺史之名,实行刺史之事。
虽然目前洛阳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大事,但杨昭等人入城以后沿路观察,却觉城中并没有太紧张的气氛,大部分百姓仍是照旧过自己的日子,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只有各处街道上那数以百计虽然身穿常服,动作神态却明显是吃公门饭的人,提醒着众人如今洛阳正处于非常状态之中。外松而内紧,在不惊扰百姓的前提下而仍能控制城中气氛,使之不至于失控,张须陀委实可称能吏。心念及此,杨昭对于眼前这位年约三十五六上下,浓眉黑髯,赳赳有英雄气的中年汉子禁不住生出了几分“闻名不如见面”的欣赏之意。他微微一笑,挥手吩咐道:“来人,给张别驾看座。”
“谢过王爷。”张须陀不亢不卑地拱手行了一礼,撩起袍子下摆就坐。沉声道:“自半月前刺史大人不幸身故之后,城中便到处流言四起,人心惶恐,不得自安。下官虽然竭尽全力镇之以静,但杨素叛党势力极大,行动神出鬼没,委实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