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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舟伶俐,听我语气便知不好,紧张的道:“到底怎么了,莫非是主子……”
“正是。”我点头,如实告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归海·月明现在的处境有多么不好。
“不应该啊。”伶舟震惊,“以咱们家在蓝国的根基势力,主子便是进了监狱,官府也不敢如此苛待,除非……”
我心思电转,脱口接道:“除非要连根拔起,所以才不用留有余地。”和伶舟四目相对,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恐怖。
“那小叔岂不是非常危险?”我手上用力,把伶舟拉至偏僻处,低声道:“我知道一般世家大族都暗地养有死士私兵,咱家有没有?”
伶舟点头道:“有,但不多,就一百人。”
“怎么这样少?”我失望,道:“劫狱都不够……”
“嘘,大奶奶这种话可说不得……”伶舟吓得左顾右看,连连摇手道:“咱家是殷实商人,养那么多死士做什么?再说即使有实力劫狱,也不能劫,劫狱是大罪,要株连九族的。归海家世居蓝国,现有千余口族人,若被株连九族,恐怕会血流成河,就是咱们去救主子,主子也不会跟咱们走,否则主子怎会毫不反抗,任凭官府抓走。”
“天,那该怎么办……”我呻吟,忘了不是人人都同我一样,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以归海·月明的脾气,的确如伶舟所说,宁可自己死,也断不肯牵连全族陪葬。此时我忽然怀念雪无伤,若是他就简单多了,肯定不计后果先越狱,恶人也有恶人的好处。
伶舟亦焦急的道:“再想想别的方法……”
“钱!”我陡然抬头,“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计代价买通负责官员。”摊开手掌,给伶舟看归海·月明塞给我的那块玉环,“认得这块玉环不?小叔曾说过可以凭它向任何一家珍宝坊分店要钱要人。蓝都总部虽然都被查封,但别的国家分部不会受到影响,你立刻召集死士去各国筹钱。”
“这玉环虽然的确是主子的信物,但现在恐怕没有什么用了。”伶舟摇头,皱眉道:“昨夜主子被抓走后,我已经着人用信鹰传书给各国分店负责人,要他们筹备资金,运来蓝都应急,可是不知为何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一封回信,而且连桑山死士们也断了联系。”桑山是归海家祖产,位于蓝绿边境接壤处,连绵几千里,雨水充沛,桑林遍布,是归海家世代豢养死士的地方,而死士只有历代的归海家主凭半枚虎符才能调动。
“怎会这样?”我一手扶额,情况坏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沉吟道:“看来是有人处心积虑的想要置归海家于死地了……”
归海·云开出走,左丘·清韵随之失踪,归海府和珍宝坊总部被查封,归海·月明入狱,太子带玉妃出游,各国珍宝坊分部没有回应,和家族死士断去联系,所有的一切形成一个局,人为的死局。
090 穷途
我本以为事至如今,已经坏到极点,却没有想到还有后招等着我们,淋漓尽致的栓解“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当我和伶舟回到“通源恒”时,只见那破败的大门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满屋满院挤满了陌生人,一问才知都是在珍宝坊定制了衣裙的客户。珍宝坊的服饰号称七色第一,等同于地球的高级成衣,一件最少要百八十枚金币,而来要求退钱的人足有二三百个,也就是说至少要有二三万金币才能打发走这些人。
我手里只剩七百金币,和几万之数相差甚远,且这是最后的一点钱,全家几十口人要靠这个穿衣吃饭,我那敢轻易动用它?
没钱还,这群人就不走,都是些替主人来要债的婆子仆役,轮班守候在院子里,吵嚷得我们无法正常生活休息。
长史·晓晓、归海·星河等自小娇生惯养,那里经历过这种事,吓得半死整日啼哭。归海夫人实在无法之下只好厚着脸皮,让伶舟带着几名伶俐的小厮去富裕的族人家里借钱,但收获甚微,只有我结婚那日,主持闹洞房的归海重生偷偷送来了2千金币,并告知我们有王族中人发下话来不许接济我们,否则和我们一样论处,所以大家都不敢施以援手。
三天后,我们都频临崩溃,归海·星河冲出去喝骂要债者,反而被他们推倒跌破了头,长史·晓晓吓得又犯了呆病,归海夫人病情加重,水米不进。至此我才知道钱的重要性,只要能让这群人离开,卖血卖肾卖身都可以商量,也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为钱铤而走险,有人为钱抛弃尊严,真正是一分钱憋倒英雄汉,活了两世就没这么窝囊憋屈过。
这期间又有几名下人受不了逃跑了,我手里虽然多了2千金币,但离三万之数还是差得远。我苦思冥想地球小说影视中的穿越女是如何能日进斗金的,首选当然是卖艺卖笑卖身,巴巴的跑去歌舞坊面试,结果第一轮就被淘汰下来,因为有的是比我歌喉婉转舞姿优美年轻靓丽的女孩,拿老鸨的话来说,就是她又没疯,干嘛要收一个什么基础也没有的18岁大龄残花败柳?我备受打击,想了想好像还有神马厨娘挣大钱的,于是又跑去酒楼自荐,靠有别于七色的地球菜的确被录用了,但一问月薪才20金币,也就是要十五年才能还上债,于是我很绝望,在街上转来转去很认真的想要不要就这样偷偷溜掉,再不回去了?
想归想,可还是无法真扔下那帮老弱妇孺和狱中的归海·月明,在天将擦黑之时,认命的又回到了通源恒。
家中一切如旧,还是挤满了要债者,且好像又多了数人,看见我进来纷纷举起收据单向我要钱。我在伶舟等几名小厮的帮助下才挤进归海夫人的房中,长史夫人、平彤等都聚在归海夫人房中等我消息,见我垂头丧气的走进来,便知道又是无果,不禁失望的纷纷抽泣起来。
正在此时,一群黑衣人簇拥着一个身形高大,头戴围着纱幔的斗笠,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走了进来。
“阁下有何贵干?”伶舟疾步上前拦截,却被那人随手挥开,径直登堂入室,走进归海夫人的房中来。
伶舟虽非一流高手,但自小跟着归海·月明习武,身手绝对不俗,那人竟能随手把其挥开,武功实在惊人。
我一惊跃起,横身挡在归海夫人床前,扬声问道:“你是谁,想要做什么?”
那人纱幔遮脸,看不见表情,他的眸光却有如实质般的透纱而过,凝注于我的脸上,半晌都没有言语。
我心生疑窦,试探的问道:“你到底是谁,认识我么?”
那人仍然不语,竖手一挥,其左侧一个长着两撇小胡子,看起来非常精明强干的中年人抢步上前道:“我家主人想和你们做笔买卖,不知你们谁可做主?”
我习惯性的才想出头,突然想起归海夫人在此,理论上该她做主才是,便回头望向归海夫人。归海夫人虽然病弱,但神智清醒,气势虽大不如前,可虎死余威在,咳嗽一声,坐起身来,道:“你们既然找到这里来了,想必也知道我家情况,我们现在身无长物,如何能与阁下做什么交易?”
“不用易物,只要你签个字便成……”那中年男人从袖中掏出一卷黄纸,打开来是一份合同。上书愿意替我们偿还所有的欠款,条件是把归海府和珍宝坊总部并天衣无缝珍宝坊这个名号一起转让给他们。
归海夫人气得连声咳嗽,几乎没吐出血来,拍床道:“你们这是趁火打劫,区区几万之数便想买我归海家老宅和珍宝坊金字招牌,简直是做梦,我便是死也不会卖给你们的。”
“那便去死吧。”那中年人冷笑道:“你死了,我们向你儿媳妇买,更加方便。”
归海夫人叫道:“我死了,还有我儿子在,她算老几,凭什么能做我归海家的主?”
那中年人掰手算道:“你大儿子潜逃,二儿子入狱,这两人十之八九都再回不来了。你再死掉,家里自然就该由你儿媳做主。”
归海夫人神色大变,再顾不得什么仪态风范,厉声道:“放屁!谁说我儿子再也回不来了?”
“现在街上十个人有九个这么说,难道没人告诉你,你儿子现在的情况吗?”那中年人笑容奸滑,意有所指的望向我。
我早发现他在蓄意挑拨,眼珠一转,试探的道:“你们既然消息这样灵通,当然知道归海府和珍宝坊总部都已被查封,房契亦被封在宅中,我们便是想把房子卖给你们,也卖不成呀。”
那中年男人高深莫测的笑道:“这不用你们管,只要签定合同,我们自然有办法收回房产。”
“哦……”我佯作无意的道:“官商勾结?”本想再探探他们的底细,却被归海夫人打断,厉声叫道:“我还没死哪,轮不到你做主,我说不卖就是不卖,我不能让祖宗的基业断送在我的手上!”
“那就没办法了……”那中年男人忽然纵声向外喊道:“外面的诸位朋友们听真了,我家主人原想代替归海家把钱还给你们,但归海家人为了一己之私,枉顾大家的利益,不肯和我们合作,大家说要怎么办?”
外面的人立时被煽动,有的想冲进屋来理论,有的捡起石头瓦片砸向门窗。伶舟带着男仆们挡在门前,拼命拦住那些往房中冲来的人。而门窗本就破败,不一会便被砸出几个大洞来,没了阻碍,再投进来的东西便径直砸到屋里面。石落如雨,室内又不宽阔,无处躲藏之下,长史夫人和平彤及侍立的几个丫头嬷嬷纷纷被砸到,甚至有几块直接砸到了床上,吓得归海夫人连声尖叫,抱头缩进床里面。
“住手,住手!有话好说,大家先住手……”我见群情激愤,形势失控,忙扬声喝止,但声音却淹没于鼎沸般的叫骂声中。
“嗖嗖……”又有数十块瓦铄投进来,我横身护住归海夫人,自己却被接连砸到,连额角都被尖利的石头划破。正焦头烂额束手无策时,那头戴斗笠的高大男子突然挥袖把砸向我的石块纷纷拂落。
我诧异抬首,脱口问道:“你是谁?”
那人不语,却顺势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他身后,这样我虽然安全了,可归海夫人则完全暴露了出来,不过瞬间便被砸得伤痕累累。
“母亲……”我想扑出去保护归海夫人,那人却死死握住我的手腕不放。
“放开我!”我抬肘撞向他的脊柱,他侧身轻易化解,反而回臂揽住我的纤腰,把我挟制在他的怀中。
“你到底是谁?”我一愣,恍然失神,不知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
“让他们住手,快让他们住手……”归海夫人被砸得头破血流,缩成一团,颤抖的叫道:“我……我……我签字……”
091 渊源
签完合同,黑衣人引走了讨债者们,要他们随之去领钱,通源恒终于安静了下来。
伶舟带领男仆们修理破损的门窗,女仆们则清扫屋内外的砖头瓦片。
归海夫人自签完字后,便沉默无语不言不动,连薛嬷嬷想帮其擦拭下脸上的血污都被狠狠拂开。她眼神空洞,神色绝望,好像骤然苍老了数十岁。
她一生中有两件事最为骄傲,一是拥有七色的服装帝国天衣无缝珍宝坊;二是儿子归海·月明是珍宝坊的家主。现在却都被她亲手毁掉,断送了老祖宗百多年的基业,简直就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真的要比一刀杀掉她还难受得多。
此间事了,我终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