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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人来了,是不速之客。
一支箭,以很缓慢的速度直直地打向如风,如风手快地掏出手帕从中捏住,惊讶地看了一眼同样惊讶的煜宣,而他们身后的几个侍从马上打马围上来,虎视眈眈地看着四周,神情紧绷。
如风制止住他们发信号的举动,其实从军营到落雁城的这段路,一路上都有军队的巡逻,所以只要如风他们发出信号,绝对可以马上冲出一队人马来保护他们。
而现在如风之所以制止他们举动的原因是因为这一支箭的箭尾缚住的纸条,上面的字迹熟悉得惊人。
煜宣见如风的脸色有异,忙收回打量旁边小树林的视线,道:“怎么了?”
如风默默无语地把字条递给去,这下煜宣也默然了。
“去吗?”半响,煜宣才开口道。
如风默默地点头,煜宣眼神复杂地看着如风,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跟在如风身后,顺便还制止住了旁边的侍卫。
两人下马从旁边走进了一条小路,林木森然,满目的翠绿,脚下是柔软的杂草,又是一天了,如风暗叹一声,身体紧绷,脸上却有着怀念。
不久,如风和煜宣停住了脚步,看着不远处。
那里有两个人,如风都很熟悉。一人白衣黑发,容貌绝美,此刻正在专注地看着如风,只是那么随意地站着,在身后满眼绿意的衬托下,恍然是一副绝美的画面。
而在他的旁边是如风见过的车夫,一个中年男子,此刻他是一脸的冷漠,如风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日她要杀云天泽的时候,那车夫好像丝毫看不到眼前的杀戮,从头到尾都是一脸的漠然。
四目相对,默默无语,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沙声,偶尔能听到几声虫鸣声和鸟叫声,欢悦而嘈杂。
云天泽看着煜宣,两人对视了一会,云天泽率先转移视线。
如风看着云天泽,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手握得有多紧,半响,如风干涩地开口道:“你的身体,现在如何?”
云天泽专注凝视着如风,道:“很好。”
如风于是点点头,眼睛顿时有股涩然,所以她只好不断地眨眼。
云天泽旁边的中年男子微微动了动,煜宣顿时警戒起来。
云天泽最后地看了一眼如风,眼里闪过很多情绪,不舍、决绝……最后是平静。
一股浓烟冒起,烟消云散之际,两人都已经不见了。
恍然如梦,要不是那淡淡的白烟,如风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白日梦。
重新上马后,煜宣叹道:“我们太冲动了。”
如风纠正道:“是都太冲动了。”
一路无语,快到军营的时候,煜宣突然问道:“如风,你喜欢山长?”
如风转头望着他,点头,神情坚定。
煜宣垂下眼睑,不语。
第二天早上,煜宣告辞离开了,带着他的侍卫,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如风站在军营外边,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神情不舍,至始至终,煜宣都没有再回头看一次如风。
下午,问尘也离开了,如风去落雁城送他,眼里隐含着强烈的不舍,却终是被自己忍了下来。
看着木问尘一再回首的画面,如风顿时觉得酸楚起来。
第一百零五章 礼物
煜宣和木问尘的离去,着实让如风闷闷不乐了几天,但繁忙的军务很快就让如风把这种不舍深埋进心底,轻易不去碰触。
新官上任三把火,如风当上元帅后就进行了一系列的军务整顿,首先就是训练将士们的反应能力,提高效率。
如风记得上次爷爷遇刺的时候,那些除了值班的将士外,其他人都是衣冠不整,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了,这样在平时没问题,但是如果是有人袭营怎么办?难道也是这样衣冠不整地跑出来吗?盔甲都没穿,显然是安逸久了点。
所以经过特训后,全军穿衣的速度大大加快了。而且如风还经常在晚上深夜的某个时点突然鼓声大震,借此训练将士们的集合速度和反应速度。然后就是着重训练各级军官在没有上司的指挥下,如何在战场上保持整体行动。在战场上,有的时候将领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无法指挥军队,这个时候,就很容易出现各支队伍间队型散乱,缺乏配合,那样就会逐渐被敌军分割包围,并吞噬消灭。相比之下,如果训练得当,也可以在没有主将指挥的情况下,军队仍然如一股铁流,保持成一个整体。
训练过程很是繁琐,有些士兵虽是嘴里抱怨,但到底是常年训练的士兵,所以该做的还是得做,更何况还有各级将军在跟着做。
即使军务再繁忙,如风也不会叫苦,但是另一方面,如风就叫苦不迭了。起因来源于军营里闲闲没事的监军大人王为。
王为,在尉迟槐阳还在的时候,他是不敢动一动的,平时也就在军营里走走,偶尔和那些军医、将军喝喝茶,聊聊天,在军营里虽说不是人缘顶好的人,但也不是惹得人怨天怨之人。只能说,大家都在尽量地忽视这个监军的存在。
如风当上元帅后,煜宣在这里住了几天,所以他也没什么动作,但是等煜宣走了之后,他的动作就开始大了起来,让如风想忽视都难。
“小元帅,你这些天整的这些东西有用吗?有时间还不如让士兵们去练练兵呢。”王为闪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如风。
如风微微一笑,坐在矮桌子后边,道:“有没有用,不久就知道了。”
“可是你毕竟还年轻,很多事都不懂。”他颇为语重心长地说。
“谢监军大人提醒。”如风嘴里礼貌地回道,心里则不以为然。
此时大帐内无人,王为的眼中突然满是热辣辣的火苗,手也紧紧地拉着如风拿着毛笔的手,笑眯眯地说道:“如风,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定义不容辞,为你赴汤蹈火!”
如风忍住一把甩开他的冲动,微微使劲挣脱了他的束缚,晕,他的手比自己的还要滑嫩,看来平时很注意保养。
“谢监军大人,如风有困难定会找您的。”如风忙解释道,一双手拿起毛笔龙飞乱舞。
“如风真是写了一手好字啊,字如其人,都是那么俊秀。”王为也不以为意,依旧笑眯眯地说道。
……………
王为刚走,南山就走进来,道:“师兄,最近那监军怎么老是来找你?”
如风撇撇嘴,马上跑去脸盆那里洗手,苦着脸道:“我怎么知道?反正他很恶心就是了,老是借故来碰我,眼神也不正。不过先不说这个,这个人是太子的人,几次都在向我夸太子的丰功伟绩,让我不胜其扰,又不好直接拒绝。”
南山冷哼一声:“哼,他的心思是路人皆知,这几天他和几个将军来往过密,不过倒是对你很不一样,一直都是笑眯眯的。”
“可是你不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很恶心吗?”如风瞪着他道。
南山嘿嘿一笑,道:“我知道师兄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对了,师兄,明天是你的十八岁生辰,你打算要怎么过吗?”
如风摸摸下巴,轻敲桌面,没好气说:“不要宣扬出去,和平常一样就行了,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春藤国那边小动作不断,可是片刻不得放松,生辰,明年再过也行。”
南山也点点头,表示同意:“说得也是,不过明天我还是帮你煮十个鸡蛋,表示十全十美,不能庆祝,总该吃好一点吧。”
如风笑笑:“随你吧。”十个鸡蛋?幸亏不是天天吃,要不然非要得胆固醇不可。
大概是得道升天了,如风现在的生活水平很不错,一个人一间房,天天有热水洗澡,饭菜也不错,连带的,南山和醉月他们的伙食也提高了不少,只不过现在如风又多了一个烦恼,因为醉竹老是缠着如风,说在醉月身边没意思,老是想到如风身边当贴身侍卫,这当然招到了如风和南山的强烈反对,现在还是僵持当中。
第二天,如风一个人愣是在师弟师妹们的注视下,一下子把十个红通通的鸡蛋剥开吃掉,见他们露出微笑,如风也只好跟着傻笑,半响才记得喝下一大口清茶后,如风笑道:“人一天最好不要吃超过两个的鸡蛋,否则就对身体不好了。”
“怎么会呢?鸡蛋可是好东西呢,师兄即使不想吃也不准用这种借口来逃避啊。”醉竹马上嚷道。
如风摇摇头苦笑,没再说什么。这就是代沟啊!
刚在吃东西,就听见士兵来报,有人送东西给自己。
如风好奇地和南山他们出去,只见如风的营帐外,一名士兵正站在门口,他的身边也站着一匹马,见到如风出来就行了一个礼,士兵道:“报告元帅,刚才落雁城尉迟府的管家让人送来了这匹马,说是别人送给您的。”
如风还没听完士兵的话,眼睛就被这匹马吸引住了。
眼前的马有着枣红色的毛发,修长健壮的四肢,结实的肌肉,眼睛炯炯有神,有着一股无法令人忽视的傲气和神气。此刻,它正在看着如风,欢悦地嘶叫了一声。
好马!真是马中的帅哥啊!即使如风对马的认识不多,也知道眼前这匹马是好马,如风接过士兵递过来的书信,展开一阅,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如风大步上前,喜滋滋地抚摸着眼前的马,这马也乖乖地让如风摸。
南山和醉竹忍不住诱惑,也上前准备摸摸,只见那马儿就嘶叫一声,身子抖了抖,还扬起了前蹄。
众人愣了愣,那士兵又道:“这马据说认主了,想必是把元帅认为主子了,其他人最好别碰。”
如风仔细看了一眼那士兵,长得很是普通,几乎是转眼就忘的人,但如风见他神色镇定,不卑不亢,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却有着士兵无法拥有的气质。
于是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周前。”那士兵又行了一礼。
如风点点头,道:“那你就留在我身边吧。”
周前一听,马上下跪,朗声道:“谢元帅,小人定为元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如风微微一笑,道:“起来了,不用拘礼。”
自此,如风的身边多了一名名叫周前的亲兵,对如风忠心耿耿。
南山他们很是不解。
如风笑眯眯地说道:“这是问尘送给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他让我连人带马一起收下。”
三人恍然大悟,除了醉月脸上带着了然之外,醉竹和南山都是一脸的复杂,只是看着如风开心的脸,就没有再说什么了,而醉月也只是在一旁暗自偷笑,再一次庆幸自己学了医。
如风得了马后,这几天被王为弄出来的郁闷也烟消云散了,骑着心爱的宝马就去校场炫耀了一番,顺便和宝马交流一下感情,而宝马不愧是宝马,经过一下午的练习和交流后,一人一马逐渐加深了感情。
别怀疑,这马的名字的确是叫“宝马”,惊风已经在尉迟府喂养了,它年纪也大了,所以木问尘才想到送如风一匹马。
又过了几日后,王为依旧来纠缠,神情暖味,如风在一次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猛然间抽开了被他借机握住的手,硬声道:“请监军大人自重,如风不喜和别人接触,见谅!”声音冷淡,神情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