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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受伤是因为你没有尽全力!”南山犀利地指出,也看出了今天如风的焦躁,于是劝说道:“师兄,你还是继续忍下去吧,小不忍则乱大谋,反正你都忍了那么久了。”
如风沉默起来,想起了军法和马清秋的身份,还有爷爷的身份,来军营那么久了,自己一次都没有见过爷爷,所以也无从得知他的想法。
罢了,许久,如风呼出一口气,垂头丧气地说:“算了,还是忍耐吧。”
南山再次叮嘱:“师兄,一定要忍啊,你知道军法的厉害的,除非长官接受士兵的挑战,要不然士兵是不能去打长官的。”
如风看着南山,发现有人回来了,于是说道:“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师兄我会忍住的,MD。”如风忍不住说了一口粗话,自从来了军营之后,她发现自己豪放的举动越来越多了,说粗话就是其中的一项。
于是,一场如风准备挑起的风暴就被南山三言两语给消灭了,就只剩下几点火星子,但燃烧不起来。
如此这般,虽然日子很难过,但总算是过去了,新兵训练正式结束后,就开始把新兵和老兵组在一起。
如风和高越齐被编制进了步兵营,杨伟是射声营,也就是弓箭手,白少钧和容忆影在骑兵营,而南山,出乎众人的意料,他进了后勤,成为了一个煮饭的。
众人都替南山惋惜不已,虽然南山成绩不好,可也不算最差嘛,最主要的是,进了后勤部,要出头立功的机会就少了很多。
如风却是最高兴的一个,因为在后勤部就说明南山不用上战场,以南山那三脚猫的功夫,要是上战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翘辫子,也就浪费了他十几年的学习了。
南山也很高兴,基本上只要如风觉得高兴的,他都觉得高兴,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身手,最多杀得了两三个敌人,然后就被别人杀死了。
如风搬进了新的营帐,这里的营帐大约是二十个人一个帐篷,稍微比新兵的帐篷宽一点,但是那些老兵的举动非常的粗鲁,粗话黄色笑话满天飞,臭话臭气冲天,这让如风有些不习惯。
如风一路不显山露水,即使在被马清秋刁难的时候,也只是显露出她会一点功夫而已。所以算是成绩普普通通的一个。而且进了步兵营后,马清秋也放过了她,所以如风的日子还算悠哉,除了努力训练,就是在能去的地方晃,顺便搞好人际关系。
事实上,如风的明哲保身算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因为和她一路进来的高越齐,由于身手很好,是属于新兵的佼佼者,所以就受到了各方的瞩目。
某天,如风正在营帐里缝自己裤子的时候,别怀疑,如风的确会缝自己的裤子。
高越齐走了进来,如风随意瞄了一眼,这个时候大家都出外边纳凉了,刚吃完晚饭,又没洗澡,也没到睡觉时间,是大家一天之中最灵活的活动时间,所以看见有人进来就看看,没想到被吓了一跳。
如风跳了起来,走到高越齐身边,转了一圈,连忙把他扶到床上,问道:“这怎么回事?你怎么伤成这样?”
只见高越齐的五官几乎是鼻青脸肿,比猪头还猪头,身上还有一些划痕,只是隐隐地渗出血,比前几天还严重。
高越齐苦笑,却撕裂了嘴角的伤口,道:“还是那帮来挑战的。”说着咳嗽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水。
“可是士兵之间不可私下斗殴的。”如风低声道,赶紧拿来干净的毛巾帮他擦那些血迹,高越齐没有拒绝。
“他们请示过长官,然后说切磋武功,长官就同意了,然后一场混战就开始了。”高越齐慢慢道来。
如风看着他惨不忍睹的脸,摇摇头,道:“谁叫你平时那么威风!你隐瞒家世,却又武艺高超,而且平时还不怎么和他们来往,像我们这种人,要彻底地融入他们是很难的,所以我只能和他们做表面的友好工作,而你,却不屑于去做,难怪他们看不惯你,处处找你的麻烦。”
“可是我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大胆包天!”高越齐还是有些愤愤不平,平日里憨厚老实的脸看起来颇为狰狞。
如风拍拍他的肩膀,道:“这是最底层的士兵,他们又是老兵,都经过了战争的洗礼,能活下来不容易。当兵的都是提心吊胆过日子,随时可能上战场,今天也许还和大家一起说说笑笑,明天也许就埋骨青山了。经年累月下来,他们精神上的压抑可想而知。所以新兵的到来,就给他们一个很好的发泄途径。”
如风的声音淡淡的,嘴里却说着再残酷不过的事实。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高越齐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如风,此刻的如风,像一个陌生人,却又像一个长者。
如风却转移话题:“你有伤药吗?”
高越齐尴尬地摇摇头:“两个多月不能出去了,伤药也用完了,而且这些伤都不能去军医那里看。”
如风了解地点点头,掏出自己的药品往高越齐脸上涂,高越齐本来还不好意思的,但见如风很认真的脸,就放弃挣扎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高越齐还是不死心。
如风哼了一声,道:“书上说的。”
“为什么我爹从来不和我说这些?”高越齐喃喃自语。
“那是因为你爹和我爷爷一样,都是由小官当起的,而且他们一出来,就有上一辈的人照着,这些底层下的事,他们也许知道,但也管不了,因为这是很多军队都有的弊端。只是没想到我们两人会放弃这么好的直升机会,跑来这里受苦来了。”如风嘿嘿笑了一声。
高越齐翻翻白眼,不理解如风的想法。
“当时我也不想被人说成靠自己人关系,所以才想从士兵做起,再慢慢高升,没想到,现在——”高越齐不敢笑了,怕扯痛伤口。
如风微微一笑,轻声道:“你的想法是好的。”
高越齐却自嘲:“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手了,有时候,木秀于林也不好啊,现在他们就来摧我来了。”
如风一笑:“呵呵,我还不知道你有幽默细胞呢。”如风没有再说什么,自己之所以不想显露身手,一是现在还不是机会,二是自己即使武艺高强,能打败十个八个武林高手,能打败一两百个普通士兵,八十个精兵,却不能打过千军万马,不能打过一千个士兵。
在战场上的时候,管你是将军还是士兵,你都是战场上的一粒尘沙,一但落单,就会被砍杀掉,即使你平日里武功是多少强悍!所以那些将领们才需要那么多亲兵来保护。
而现在高越齐虽说武艺也高强,但也经不起一百个人的车轮战,他们那些人又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所以他才会受伤。
刚帮高越齐涂完药,那帮人就走了回来,如风赶紧收拾好东西,打招呼道:“回来了?”
被众人簇拥着的大汉哈哈一笑,吐了口唾沫,大声道:“是啊,小木子,你帮这小子擦药?”
如风不卑不亢地答道:“同僚一场,能帮就帮吧,大家都有缘。”
那大汉走了过来,啪的一下拍在如风单薄的肩膀上,那人身高快两米,如风一米七,所以两相比较之下,如风瘦小得可怜。
如风身体微微下沉,避开了他的巨掌,给他倒了一碗水,道:“大哥,累了吧?喝水。”
“唉,如果有酒就好了。”大汉渴望地说道,但还是接过来一口气就把一碗水给灌下了。
“哈哈,小木子,你长得可真小,而且长得蛮好看的,要不是你额头上的一块疤,然后皮肤又白一点的话,就活脱脱是一个好看的小娘子了。”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如风暗自翻翻白眼,无语中,只是去忙自己的事了。
那大汉也没计较如风的行为,经过多日的相处,如风在营帐里的地位很微妙,新兵们一共有七个,高越齐是被欺负得最厉害的一个,另外几个也都或多或少地被欺负过,现在已经引不起他们的注意力了,还有一两个已经成为了眼前大汉的小弟,跟前跟后,不断地拍马屁。
如风一开始就看准了眼前大汉在这个营帐里的地位,所以就开始不着痕迹地讨好,说起自己是军医的妹妹醉月,然后就把一些伤药送给“大哥”,结果也不知怎么的,如风在这里很安全,反而颇受他们的照顾,而如风也没有卑躬屈膝,该做的还是得做,比如今天帮高越齐擦药。
那大汉其实也不是蠢人,虽然如风现在处于讨好的地位,可是他看得出如风的不同,而且如风虽然目光清澈,面容还算稚小,但是身上只要生气或者板起脸的时候,就会散发一股气势,知道他不是平常人,怕招惹了什么麻烦,再加上他武艺平平,态度谦和,没有高越齐那小子的身手和孤傲,所以也没打算招惹他,活了那么多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点准。
可惜,他不知道,他看错了高越齐。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如风在军营度过三个月的时候,气氛越来越紧张,如风听说要开始打仗了,春藤国已经开始在边境蠢蠢欲动,还时不时地派出探子来试探,也在不断地骚扰,所以现在元帅将军们正在商量大计,看是不是要出兵一趟,据说,朝廷上已经是不打算主和了,很多人都支持打仗。
如风叹了口气,战争,要来临了!
想到春藤国,如风就想起了云天泽,想起了最后一眼时,他震惊呆滞的表情,于是,再也忍不住叹息,书院那样美好的日子,真的一去不复返了,云天泽走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见面,即使见面,也是无言以对,或者站在各自的立场,挥剑相残。
而自己,也将进入一个不同的人生阶段。
是的,每个人都有自身的责任,战场……会不会是自己的最后埋骨的地方?
如风把头埋进被子里,闷闷地想着,对着即将到来的一场厮杀,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第九十一章 杀敌
如风现在深刻地感觉到了做普通士兵的不好,因为你不知道会怎么样,会去哪里,会和谁打架,你只能跟着指挥走。
这日天未亮,如风就被叫起床,头脑混混沌沌地跟着一起走,和全营将士一样被集合出发,寂肃而行,穿过了几座山后,众将士于黎明时分赶到了一处山谷,掩于密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的山路尽头,突然鸟群冲天而起,如风心一凛:敌人终于来了!
接着密集的马蹄声惊天动地,烟尘滚滚,明晃晃的弓弩刀剑在朝霞照映之下熠熠生辉,这批军队竟有数万之众。
待那数万敌军全部入了山谷后,如风听到了一声大喝:“上!”
一时之间,鼓声如雷,震耳欲聋,雕弓强矢,漫空而过,一轮箭雨过罢,谷下的敌军稍稍慌乱,却也未阵形大乱,显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接着就是如风他们上场了,手中举着大刀或长剑,见到敌军就砍就杀,如风手持一把普通的长剑,在阵中上上下下。比起高越齐的奋勇杀敌,如风只能算是可以自保,然后偶尔再帮助旁边的士兵而已。
如风看着那一张张鲜活年轻的脸,一时之间,根本就下不了狠手,也中能自保,或者把对方刺伤而已。这时候的如风,就像一个婴儿,懵懂无知……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