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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我真的很幸运,遇到的是“狐仙”不是狼。若不是肃肃,我真不敢想像一个人在山里鬼转的下场,他们三人结伴还落魄成这样。所以不是肃肃有幸遇上我,而是我有幸被他捡到。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令人抓狂的话题。我对柳萱说:“我的医疗箱还在,里面该有的都有,你自己处理伤口。我帮何医生包扎。”
“不用,柳护士帮我就行。”
我不知道哪里得罪过何安妮,一路上似有若无的针对到了现在,还放不开。
“算了吧,柳萱也伤的不轻。这几天劳累过度,你让她松口气吧。你的脚踝都肿了,别逞强了。下山前,人身安全最重要。”我戴上手套,开始为何安妮检查。
“兰陵姐,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柳萱问道。
“吕梁山,我们还在山上。”
“那怎么出去?”
我想起小五的话,对她们说:“据我这些天的一点点了解,山下应该是个自然村,而且属于未开化、与世隔绝那种。”
“那是什么意思?”何安妮问。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未开化到思想还停留在封建迷信时代,甚至野蛮到伤害人性命还理所当然。他们排斥外来人,最近封山了,山下有人看守。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下山,加上这个孩子生病,所以才暂住在这里。本来我打算等他病好些从西边下山试试。”
“不会吧!都什么年代了,你不是在说故事吧?”何安妮不信。
“安妮姐,你在国外待久了,不了解。国内的确有些地方贫穷到未开化。尽管政府在努力沟通,但还是存在很多难以想像的事情。”柳萱道。
“是啊,否则你们真以为我喜欢在这没水没电的深山里度假啊?”我无奈道。
“那该怎么办?”何安妮有些歇斯底里。
柳萱也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啊,但现在她们更需要一个精神支柱,于是我说:“先住下吧。至少养好伤,否则体力支撑不到天黑前下山,同样危险。而且我们得做好准备,再遇狼怎么办?爬树也要体力的。”
“沈大夫果然随遇而安,心态不是一般的好啊!”何安妮有些尖酸。人在遭遇重大变故后,心理上的挫折和不适情绪需要缓冲,所以我只能笑笑。
何安妮走向床边,倒头就要睡,却引来肃肃的排斥,发出咿咿的声音,很不高兴。
我赶紧安抚,“阿姨们都受伤,生病了,就像你一样,是不是很难受?所以她们需要休息。肃肃能不能分床给她们?”
肃肃揪着我的衣襟,大眼强烈表示不愿意,我叹口气:“肃肃乖,这不是没办法吗!晚上大家横着睡,这样都能躺下,不会影响肃肃休息的。那你睡在这边,两个阿姨睡在那边好不好?”
肃肃还是不同意,直摇头,我只得又说:“那我睡在肃肃和这两个阿姨中间行不行?”
就在我不指望他同意的时候,他居然不作声了,松开我的衣服,挪向一边。我微愣,同意了?!
“兰陵姐,这孩子是哑巴吗?”柳萱问我。
“不是,只是不爱说话罢了。”
“不会智力有问题,才被大人丢在山里的吧?”何安妮质疑。
“当然不是。肃肃很聪明,又善良又乖巧。这么好的孩子谁家父母舍得丢?肯定出了什么意外,下山后我会带他去派出所的。”
“她叫素素?”
“是严肃的肃,肃肃他是男孩。”我又愣,怎么没想到这个谐音,看来我肚里的墨水不是一般的少。
“男的?不会吧!这么漂亮,还有这么长的头发?”柳萱走过来,要想仔细看清楚。
“少数民族的习惯吧!我看过当地的人,不论男女都是长发盘起的,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是吗?我还从没看到这么漂亮的娃娃,被丢在这里真可怜,来,我抱抱。”柳萱说着就要伸手抱他。肃肃脸色微微一变,我急忙拉住柳萱:“萱萱,肃肃内向,他不喜欢陌生人亲近,而且他还在生病发烧。这个时候别闹他。”
这一夜,深山茅屋里的小床上,挤了四个人,三大一小。肃肃靠着我睡在一边。
何安妮几时吃过这种苦?翻来覆去睡不着,搞的我也难以入眠。最后她还是忍不住一下坐了起来:“沈大夫,能不能让他别咳了,怎么睡啊?你不是有止咳镇定的药吗?再喂他吃一点。”
“何医生,我已按照不超过正常的药量给他服过了。小孩子生病是这样的,反反复复,用量不能像成人那样猛,否则会影响他内脏器官的健康。所以我宁愿多采取物理方式治疗。影响你睡觉我很抱歉,不过条件有限,麻烦你克服一下吧。我有棉球,要不你先塞进耳朵。”
“是啊,安妮姐。肃肃也不想的,相比在我们院里儿科看到的孩子,他已经很能忍了。”柳萱见睡不了,索性也起来去拿棉球。
何安妮有些忿忿看着我们,说:“这鬼地方太冷了,被子又臭又薄,实在不能盖。你们穿的够多了,能不能把毯子让给我跟柳护士?我们行李没了,连件厚衣都没有。”
我暗暗叹口气,脱下身上的羽绒服给她,“肃肃是病人,不能着凉。而且毯子太小不够成人长度,你们将就先盖我的衣服吧,超长保暖的。”
何安妮一把拿过柳萱递来的棉花球,盖上我的衣服又重重倒下。哎,宋文扬生死不明对她的打击太大,所以才会如此失态吧。
突然怀里多了一份温暖,窝进一具软软的小身体,小手还轻轻拉着毯子一角盖向我,我笑了,轻轻拍拍,让他安睡。
多了两个成年人,小五补给的粮食很快又见底。四人一连三天困在小屋里大眼瞪小眼,无话可说,而肃肃的病反反复复,始终不见起色,我真的要发疯了。
趁着肃肃与何安妮午睡,我打算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都说靠山吃山,总能找到些东西果腹吧。从厨房的杂物堆里找到一件看不出原来形貌的铁器,还算称手。拎起一边的破篮子向外走去。
柳萱追上来:“兰陵姐,我跟你一起去吧。山里不安全,万一……”
我知道她担心什么,“放心,我不走远。你帮我照顾肃肃,你知道何医生现在情绪不稳,我怕她跟肃肃处不来。所以你看着点。我一会儿就回来。”
柳萱有些吞吐说:“其实那天……”
我挥挥手上的铁器,“好了,别说了,过去的事就别想了。狼遇到我,算它倒霉,而且我不会那么走运中大奖的。你赶紧回去吧。”
我径直向前走去,到植被厚的地方,东挖挖,西揪揪。如果当初有人经常上来的话,那这片土地肯定被开垦过,希望还有剩余的成果让我捡捡。
最后,我挖到十几个地瓜,还摘到两个苹果,就是不知道野苹果酸不酸?
算算时间,差不多要给肃肃换药了。我收拾妥当往回走。
推开柴门,便听到何安妮那歇斯底里的喊声,还有……小孩的啜泣声。肃肃?
我一把推开房门,看到肃肃缩在床角一边,美眸低垂充满了委屈和恐惧,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愤怒。既然肃肃没掉眼泪,那哭的是……小五?我转过身,她怎么来了?
何安妮激动地看着我,一副要找我算账的模样。而柳萱无奈地站在一旁。
我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小五你怎么来了?”
小五还没说话,何安妮一拍桌子,又把小五吓哭了。
何安妮指着肃肃问我:“沈兰陵,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我尽量平静地说道:“什么什么人?他是个孩子,生病的孩子。何医生你不也看到了吗?”
“他得的是什么病?”
“水痘兼麻疹,还中过蛇毒,不过已经清除。”
“只是这么简单了?他明明是男生为什么那么长的头发?你为什么给他垫卫生棉?他为什么被丢在山上?”
我大惊,直问何安妮:“你怎么知道的?你对他做了什么。”从一开始,我打从心里就不想别人知道肃肃的经历,他总有一天会长大,怎么面对这种经历?作为对他尊严的保护,连换药都是背着她们俩进行的。这该死的何安妮是怎么知道的?怪不得一进门我就感觉好像肃肃的穿戴跟我出门时有点不一样了。
“我想了解事实,所以跟你一样为他检查身体。沈兰陵你还在骗我!他到底得的是水痘还是什么脏病,我们为什么不能下山?什么野蛮未开化民族?他们针对的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为什么要骗我们在这里陪他?这么长的头发,娇艳的面容,他分明就是个性……”
“啪”我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打断她那个即将出口的“奴”字。为了工作为了前途,我可以忍她,而今我体谅她痛失爱人的悲痛,心理落差巨大,也一再容忍她的任性。但我再也没想到,她会趁我不在,对肃肃下手,我忍无可忍!
“何安妮你疯够了没有?你也是医生,号称国外学习回来的高级人才。肃肃得的是不是水痘,你看不出来啊?我就当你的文凭是靠你爸买回来的,可你也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不知道尊重病人的隐私吗,你的行为够吃官司了。我才是肃肃的主治医生,你有什么权利不经病人和我的同意,擅自接触他的身体?”
“沈兰陵,你敢打我?你算什么医生,内科还是外科?你不过是操作机械看看片子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医治病人?”何安妮捂着脸喊道。
“我没资格?我要是没有资格的话,你的院长父亲敢放心让我陪你出这趟诊吗?我七年内外全科学习,又参加过多次进修,为什么现在只能待在放射科操作机器,他比谁都清楚。你不明白可以问他!但我警告你,你再敢碰我的病人,照扁不误。”豁出去了,这一刻,肃肃比我的前途重要,比什么都重要!
“沈兰陵你行,我现在要马上下山,等回去才慢慢算这笔账。”丢下狠话,何安妮往外冲。
“何安妮,我劝你再想想前几天的遭遇,别怪我没提醒你,就算让你下得了山,一个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肯放过的村落,你凭什么觉得他们会热情接待你。有胆你就去试试。出了事别后悔!”
“你……”
“兰陵姐、安妮姐,不要再吵了,现在只有我们三个自己人,不能内讧啊。兰陵姐,是我不好,没看好肃肃。小五上来找你,你不在,就跟我们说起遇见你们的经过,当时安妮姐特别激动,你多体谅她这些天的心情吧。安妮姐你伤没好,现在下山支撑不住的。兰陵姐说的是事实,刚刚这个女孩也说了,他们村的确封山了,等待我们的是什么谁也不敢保证。很多民族矛盾就算出动政策,也很难做通工作的。”柳萱急的眼泪要掉下来。
何安妮终于不再坚持,恨恨说:“那就再等两天。”
她对小五说:“两天后,你上来带我们下山!你开个价。如果你们村人可以我送到市里哪怕县里医院,多少钱都没问题。”
小五对钱和医院没什么概念,何安妮国外待久了,真不了解国情。果然小五望着我。
何安妮又对我吼道:“沈兰陵,你……”
“给我滚出去!”我已经火冒三丈。看着肃肃委屈的样子,我不想再跟她废话。
何安妮摔门而出,柳萱紧张对我说:“兰陵姐,不管怎么样,何医生的伤还没好,不能任由她这样出去,我去追她回来。”
我点点头。
我去看肃肃,他又恢复抗拒挣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