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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要了兰陵的命,知道吗?”
肃肃点头,我抱着他又是一阵号淘大哭。
夜幕降临,派去报讯的丫环迟迟未回,也没人来装殓。宋文扬还在房里痴痴守着何安妮,说着令人心酸却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情话。留下一个丫环守在门外,我领着肃肃亲自去找元仲华。
王妃的寝殿灯火通明,人影晃动,想必都是来看新生儿的吧。我正被绝望的痛苦麻痹着,没有留意到殿外的侍卫多了,也没注意到殿内的怪异僵硬。
我看到高澄另外四个儿子、和其各自的母亲都在,高澄新纳的寡母也在,肚子微凸。还有不少眼熟却一时想不起身分的夫人。
我向元仲华屈膝:“娘娘,燕夫人已离世,还请娘娘尽快安排后事。另外,草民想看看六公子是否安好?”
元仲华一副为难的模样,欲言又止,我一惊,终于发现气氛不对,这么多人却太安静了。
我搜寻宝宝的踪影,瞥见侧旁一上了年龄的嬷嬷,怀里抱着熟悉的襁褓。我小心翼翼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岂料那个嬷嬷突然斥道:“放肆,大胆奴婢,还不退下。”宝宝被吓哭了。
“嬷嬷不要动气。我是医工,六公子由我接生,所以特来看看六公子是否安好?”
“呸,什么六公子!”那嬷嬷不屑道:“王爷有令,燕氏不守妇道,与人私通,所怀野种,令高府蒙羞,本应即刻处置。岂料贱人早产,如今虽已身死,也当抛尸乱葬。野种亦不得留于世上。”
我全身发抖,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你说什么,你是谁?”
“我是王爷的奶娘。如今太妃不在府内,王妃无力治府,王爷特派我前来处置此事。”她高傲道。
“你放屁,王爷多大了,还没断奶需要奶娘吗?府里这么多主子,轮得到你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下人作主吗?”我怒极到麻木了。
一阵窃笑从夫人群里传出,可我笑不出来。看来高澄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想趁着娄昭君不在府内,彻底泯灭人性了。
那嬷嬷怒道:“我是王爷的乳母崔氏,王爷由我一手带大的。王爷感念我哺育之恩,将我留在府中,好生安养。王妃总该知道吧?”
元仲华漠然道:“本宫无能,每天这么多奴才,哪能过目不忘?再说王爷没断奶时,本宫还没入府,如何得知?”
崔嬷嬷一愣,众人又是一阵窃笑。
我冷冷说道:“不要说你现在身份不明,就算真是王爷乳母又如何?哺育之恩?你也配跟太妃娘娘并驾齐驱吗?知不知道你抱着的是王爷的儿子?王爷现在有所误会,日后终会明白,你敢伤害,死十次都不够,把孩子给我!”
崔嬷嬷气的脸发红,大声喊道:“咱们府里王爷最大,他说野种就是野种,留不得便留不得!”说着举高襁褓要往地上摔。
“你敢!”我吓得心脏要停顿了,强装冷酷道:“你敢伤害公子,我拼尽全力也让你给小公子偿命。你若亲手杀了王爷的孩子,日后他必叫你全家陪葬!株连九族。”
崔嬷嬷气极举手向我煽来,被我一把抓住,反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顺势去夺襁褓。
她死死抱着不放,我卯足了劲抡拳向她颈侧砸去。无奈崔氏强壮,又不停闪躲,而我之前体力消耗过度,又要顾着孩子,一时竟痛击不了她,只能拼命扭打。
她杀猪似的大叫:“来人,你们还愣什么?还不拿下,忘了王爷的命令吗?”
侍卫准备一涌而进。
“放肆!你们谁敢?”肃肃和元仲华同时喊道。肃肃更是挡在我前面。
元仲华怒道:“你们想造反?这是本宫的寝室,男子不得入内,违者去势。你们想进宫当内侍吗?”
众侍卫一罗嗦,退回门外。我终于将崔氏打倒,又狠狠喘了她一脚,抱回孩子,轻轻哄着。
侍卫一见崔氏昏死一旁,不知死活,大惊失色,又要冲进来。毕竟他们不敢违抗高澄。
但高澄的行为犯众怒了,在座的女人都是有孩子的,他连刚出生的孩子都不肯放过,尤其崔氏还如此张狂。所有人站起来,拦在侍卫跟前,
“我是宋夫人,娘家还有人在朝,你们敢碰我一下试试?”
高孝瑜道:“谁敢伤了我母亲,我要他偿命。”
“伤了我们兄弟,看看父王会不会惹了你们。”
……
连新夫人都忍不住开口:“难道我肚子里的也是野种吗?要是有半点损伤,王爷定会将你们碎尸万断。我要有所损伤,可汗必发兵,你们要是担得起这个罪责,就来抓我。”
“咱们可都是王爷的内眷,我就不信他会为了你们置我们于不顾!”
“滚出去,娘娘这儿由不得你们放肆”
……
众人连成一气,逼得侍卫一步一步又退了出去。
暂时是安全了,但元仲华依旧忧心忡忡看着宝宝对我说:“这下只怕更惹恼了王爷,若是他亲自带人前来,恐怕还是难逃一死。”
她说的是事实,高澄不认可,宝宝始终没有活路。我冷静下来,对肃肃说:“能不能把你祖父那块玉佩借给我?”
肃肃迅速递了上来。
“沈医工,你这是要……?”元仲华问。
“王爷刚刚又喜得一位公子,这么大的喜讯他怎么能不知道呢?娘娘,王爷现在何处?”我问。
元仲华有些明白我的意思了,“寒山之战大捷班师,王爷正设宴大厅犒劳众将士。沈医工你……”
“众位夫人仗义相救,草民感激不尽。”我直接道:“但六公子终究是王爷的儿子,出生至今,还未见上一面,实在不妥。草民这就去给王爷报喜。还请娘娘照看孝瓘公子。”说着我出其不意将肃肃推到她身边,转身向外走去。
肃肃挣扎要跟我而来,元仲华一时拉不住,又上来几位夫人,一并将他抱住。看来这大半年下来,确有长进,健壮了不少。
我打定了主意,既然高澄不肯给活路,那就里外跟他挑明了,破釜沉舟,逼他接收。如果成功,皆大欢喜。如果不成功,有我陪他一起死,也算告慰他的母亲。
本来杀婴就不是丈夫所为,门外侍卫见我手持高欢的玉佩,顺理成章让开一条路。还有人悄悄指指宴厅所在的方向,怕我找不到。
我抹了抹脸,略整领襟,抱好宝宝,直接向里走,守卫将我拦下。我一瞪,拿出高欢的玉佩:“看清楚了,谁敢伤我,就是对老王爷不敬。”侍卫立即垂首两旁。
我阔步跨进歌舞喧闹的大厅。高澄居于正中首位,左拥右抱,熏熏然。各宾客将领也是三分真醉,七分自醉。
我狠狠将一酒坛重重砸落于地。
所有人都停下来,瞪大眼睛望着我。我上前一跪:“恭喜王爷,燕夫人喜诞麟儿,从此王府又多了一位公子。医工沈氏特将公子抱来,以庆王爷寒山大捷,还请王爷赐名!”
语罢,不明就里的众人纷纷向高澄道贺。但高澄却瞬间阴沉下来,一拍案桌,“放肆!本王已得禀报,燕氏难产已与腹中胎儿一并离世。你竟敢到此妖言惑众。来人,拖出去杖毙!”
说着就有人上来要拿下我,我挣开再次示出高欢的玉佩护身,大声道:“王爷,您可看清了,这是老王爷的玉佩,莫要损伤了。老王爷在世时,也得草民医治,对草民的医术甚为信服,太妃、不少将军都可证实。如今草民就亲口告诉您,事实是燕夫人的确难产,但她拼尽最后一口气,为王爷生下孩子。六公子是草民亲手接生的,健康安好!”
高澄酒意全退,面色铁青。他摒退了左右美人,舞伎也退了出去。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我想我早死几百回了。但我不怕,我来就是要他承认宝宝,从此不再暗施毒手,他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
我就近问人:“这位将军,您看这六公子是不是很可爱,福泽深厚,像极了王爷?”
“这……好像是……老夫多饮,不胜酒力,有些眼花,看不太清……”
再迟钝的人,也看出端倪知道不对劲了,不敢轻易回答。我并不气馁,抱着宝宝,让他们一一看过去,问着相同的问题。我就是要让所有知道人高澄的小儿子长什么模样。
“够了,”高澄咬牙道,“大胆医工,你如何肯定襁褓中之子为燕氏所产?”
“燕夫人临终还盼着见王爷一面,所以至今仍未装殓。王爷一看便知腹中已空。”
“那也不能证明你怀里的孩子是燕氏所生。本王只知,经稳婆和医令证实,燕氏咽气时孩子还未产下。本王如何得知你使了什么手段,将已死的孩儿调换?”
“那只能说明他们是庸医。”我不屑道:“当时燕夫人只是假死状态,并未真正断气,所以她才能拼尽全力将孩子生下。调换?燕夫人是早产,我一时上哪儿找个新生儿?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如若王爷不信,可以亲自验证!”
“好,来人,滴血验亲,若稍有差池,必叫你人头落地!”高澄恨声道。
我就知道古人用来用去就这一招。我是科班出身,虽然知道此举毫无科学依据,但要不着痕迹地将两滴血融在一起,太简单了,根本不用管什么血型,方法多的是。
“王爷,索性换个大碗吧,看的更清楚些。”我道。
高澄一愣,还是让下人换了个白色大海碗上来。
我率先扎破宝宝的手指,挤了两滴进去,宝宝大哭,也只能忍着了,受点小苦,可换来一世无忧。
高澄正要割破手指之间际,我喊道:“王爷要滴血了,众位大人赶紧上前看仔细了,能不能融在一起,晚了说不清。快点,你过来,您也来,您到这里,还有这边有空位。”
随即一大群人,围住高澄和中间的海碗。高澄有些气结,但也只得扎破手指。血流进碗里,不消半分钟,便成功融合,不分彼此。
整个过程,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大石落地,众人不再疑惑,纷纷向高澄道喜:
“恭喜王爷,喜获麟儿。”
“果真是燕夫人所产之子”
“是啊,适才我就见小公子与王爷十分相像,如今酒醒几分再一瞧,更像了。”
“此子来临,前方大捷,实乃祥瑞啊。恭喜王爷啊。”
“小公子聪明,颇有王爷之风”
“燕夫人拼死为王爷诞下麟儿,勇气可嘉啊”
……
此情此景,高澄脸色也缓和不少,但仍有些阴晴不定,他颇为复杂地看向我。他不会还认为宝宝是宋文扬的吧?现在所有人都亲眼证实了宝宝确系他的儿子。这就是我的目的,看就看,谁怕谁。
道贺声暂歇,高澄道:“如此甚好!沈医工你且带六郎回去歇息,明天一早我去看望,褒奖燕氏。为六郎择名。”
人都死了,还嘉奖个屁啊?我道:“王爷,择日不如撞日,就趁今日喜庆,各位大人都在,给六公子定个名儿吧!”
“你……”高澄又想发飙,更坚定了我的想法。高澄肯定还有疑虑,如果不趁着现在几乎聚集了满朝大将,趁热打铁的话,我怕他事后又后悔,想出什么损招。
“大哥,父王去逝后,我们第一次打了个大胜仗,痛击南梁,想必梁衍近几年都不敢再犯大哥虎威,着实痛快。今日难得这么开心,要不大哥就给六郎取个名字,添添喜气,以保我大魏再接再厉,痛击侯景、宇文老贼,为父王雪耻。”高洋适时说道。
高澄略一思索:“今日已晚,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