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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孝瑜道:“我四弟不在马上,怎能反伤了骑马之人?明明是元荣挑衅在先。骑射练习场地怎么会跑到这边来了?你这厮受了他多少好处,我渤海王府也不是好惹的!”
“你们放肆!”梁运山叫嚣道:“天龙书院可不曾怕过你们是谁家的公子。此事就是错在高孝瓘,挑衅在先,若不严惩,难正书院之规。你们再敢聚众闹事,一并逐离。天龙书院可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皇帝来了都要下马下轿。”
高孝瑜正要上前,被一众兄弟拖住!
我顾不得疼痛喊道:“夫子传道授业解惑,最该讲道理,书院又不是你开的,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那就由我来判明可好?发生什么事了?”突然一道浑厚的男声传了进来。
一个面容刚毅,不怒自威,年约四、五旬的高大男子到来,我看到高孝琬,高欢八子高育等少年紧跟其后。众人一见,纷纷行礼,道:“谢夫子!”原来他就是天龙书院的负责人谢祖光。
“谢夫子,草民姓沈,是医工。我无意冒犯书院,但见元荣纵马伤人,所以才挺身而出。不想梁夫子竟颠倒黑白,要逐离受害者高孝瓘公子!”书院禁止女眷入内,我虽然暴露人前,但还想遮掩性别,以免事情越闹越发不可收拾,所以没说全名。
“谢夫子,莫听他一派胡言。此人擅闯书院,其罪一;联同高孝瓘,致元荣堕马受伤,其罪二;高孝瓘顽劣不受教,其罪三,恳请夫子将其二人重惩。”
“我呸!你说我私闯书院,我认了,是我不对,但与孝瓘公子无关,两件事根本风马牛不相及,不能混为一谈。我根本不认识元荣,何来联合别人算计他?谢夫子,你看看,孝瓘公子和这几位公子因为受惊跌倒受了轻伤,而草民受的是马踏之伤,元荣受的是摔伤。就单从各人所受的伤就能判断事情的经过,是元荣纵马伤人在先,被草民拦下,他害人不成,反堕马。而当时本该保护学生的梁夫子,却不见踪影!谢夫子,为什么梁夫子的学生或多或少都有些损伤,反倒他完全无恙,连衣服都如此整洁鲜亮,不奇怪吗?”
“你……”梁运山叫道。
“够了,你二人各执一词,这么大的事,可有人证?”谢祖光问道。
众人依旧躲避他犀利的目光,保持沉默不能出头,怕日后被人算旧账。
我道:“书院看更的王大爷,可以为草民作证,草民跟孝瓘公子险些丧命马蹄之下,正是他将我们拉出。”
“看更的王大爷?”谢祖光一愣。
“是啊,他叫王昱,已过花甲,胡子花白。”我描述着,他这种大人物可别不认识他。
“王昱?是他带你来书院的。?谢祖光有着明显诧异。
我一愣,不会连累王昱背上伙同外人私闯书院的罪名吧,我会不会害他丢饭碗?我只得道:“是草民仰慕天龙书院,擅自闯入,才得遇王大爷的。他好心为我指路,四处走了一番。”
“他还好心指路,带你四处观赏?”谢祖光好像很吃惊,不太相信,我不禁担心这次的祸是不是闯大了,王大爷,对不起了。
“你们之前是否相识?”谢祖光带着不确定问道。
“是的,草民几个月前曾遇重伤的他,微微诊治过。不过他虽然年纪大,但身体特别好,恢复的特别快,如今已无大碍,在书院看更守门绰绰有余,还望谢夫子不要因为草民的鲁莽,迁怒于他。”我道。
“原来……”谢祖光突然指着我,道:“原来你就是沈兰陵!”
我大惊,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第 36 章
“谢夫子怎么知道草民的名字?”我有些战战兢兢问道。
“是……”谢祖光道:“是王……大爷提过。现在另有急事,我派他去了别处。”
哦,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
看来王昱真的能跟他说上话。说不定王昱说那个介绍他来工作的熟人就是谢祖光,所以卷宗室的人才会对他恭敬有加,要知道古代的等级制度分的很严。
“既然如此,谢夫子可向他查证,便一清二楚!”我斜睨了一眼梁运山和元荣,看你们这次还怎么狡辩。
谢祖光思索片刻,缓缓说道:“稚子心智不成熟,因而来此开蒙受教。所以学生争端,责在夫子。元荣、高孝瓘的夫子何在?”
梁运山和另一位之前被元荣挥鞭受了轻伤的夫子,立于跟前,同时请罪道:“吾等管教不力,还请谢夫子责罚。”
“李夫子,元荣因何堕马?”谢祖光问道。
“这位医工冲出,马匹受惊,因而堕马。”受轻伤的夫子看着我道。
“你的学生练习骑术,因何闯入梁夫子处?”谢祖光问。
“这……”李夫子也不知道怎么说。
“是高孝瓘召唤我,我才过去的。”元荣信口胡说。
“哦?听闻你们中午刚刚发生龃龉,他有事为何不唤夫子,不唤兄长,却要找你?你又为何轻易过来?”问的好,这个谢祖光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这……”元荣词穷,里外无赖道:“我以为他要向我请罪,便没多想就过来了。谁知他心肠如此歹毒!”
闻言,一旁的高氏兄弟皆冷哼不屑。
“是啊,谢夫子,”梁运山帮腔道:“我是高孝瓘的夫子,最知此子顽劣,必是他对午时之事怀恨在心,设计挑衅元荣,诱其过来,再与人合谋算计。”
“你放屁!”我气极:“他是你的学生,你把他说的这么不堪?那你是怎么教的?心中有佛,则处处是佛。你内心龌龊不堪,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么小的孩子,心思最单纯!他每日温书到夜深,课堂遵守秩序,对夫子你敬重有加,就算你无故为难,他也从不顶撞。这样还叫顽劣吗?你呢?不用功的不罚,课堂睡觉的不管,他用功你要打,答对了,还要重罚,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作有教无类?”
我转问谢祖光,“谢夫子,您也带学生,再聪明的孩子开蒙不到二个月,你会让他背诵《出师表》吗?背不出就得重罚?”
谢祖光不语。梁运山气极败坏道:“我只是借此警戒他,读书不可只追求形式。他不求甚解,难道不该罚?”
“他怎么不求甚解了?你提的问题,他是答不上来还是答错了?”
梁运山道:“《论语》博大精深,岂是短短数日便可理解?他正是开蒙不足两月,却逾越进度,我才责罚他。”
我冷笑道:“这么说你很懂是吗?那你告诉我,孔子有多少学生?”
“三千弟子;七十二贤人!”梁运山迫不及待脱口而出。
“废话,这个我也知道,我要问的是这七十二贤人中,成年人有几名,孩童有几名?”
梁运山一听呆住:“圣贤不论长幼,何况史书并无记载。”
“谁说的?孔子一早就告诉后人,他收了多少成人、多少孩童当学生,是你看书不仔细。”
“我读书破万卷,不可能不知道!”梁运山急道。
“可惜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转身对肃肃说:“孝瓘公子,麻烦你告诉梁夫子,孔子是怎么说的?”
肃肃走上前,一字一句道:“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
“这说明什么?” 梁运山不解道。
我故作惋惜道:“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明白吗?冠者五六人,就是说成年人有五六三十人,童子六七人,就是未及弱冠的有四十二人,这三十加四十二,不刚好七十二贤人吗?”
“咳!”一旁的谢祖光似被呛住,咳了一声。梁运山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我缓缓道出一篇唯一记得的文章:
“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斗。问其故。 一儿曰:‘我以日始出时去人近,而日中时远也。’
一儿以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也。
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一儿曰:‘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孔子不能决也。 两小儿笑曰:‘孰为汝多知乎?’
连孔子这样的圣人,都不能判断小孩子之间的争辩谁是谁非,就说明同一个问题从不同角度看待,会有不同的结果,没有绝对的对错。孔子都知道对孩童抱有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谦虚谨慎态度。你凭什么一口咬定一个好,一个不好的啊?还是你自觉比孔子更圣明?”
梁运山被气的脸色发紫,而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加上伤痛,也累的呼呼直喘。
良久,谢祖光道:“我有一题,不知各位可解?”
什么?众人皆愣,都等着谢祖光解决争端,他却不就事论事,反而出题?这高人的想法还真是莫测。
他道:“我有九个数字,需放入九个方格之中,要求每一行、每一列、以及两条斜线上的数和要相同!”
有人将题板抬了过来,上面已画好了一个大大的正方形,里面是三乘三九个方格。题板左侧列有九个不规则的三十以内的二位数字。
谢祖光对身后的高孝琬他们说:“此题为师已出两日,你们尚无人解答,如今跟着大家一起再思!”
“诺!”
“等等,”我喊道:“谢夫子,首先您得确保这九个数字肯定能达到您所提出要求,只有命题成立的情况下,才能得出正解。“
谢祖光郑重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因为九宫格的数字游戏太简单了。我整整肃肃的衣服,说:“仔细点,别算错就行。”
肃肃走过去直接拿笔填写,不到一分钟的便将答案写满九个格内。果然,不管是三行还是三纵,还有对角线上的三个数字,相加出来的结果完全一样。
谢祖光流露一丝惊异道:“高孝瓘,你如何学得?”
肃肃一字一句道:“此题由《洛书》《河图》演化而来,九子斜排,上下对易,左右相更,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央。就是将从一至九,九个数字按此方法置于九格之内,不论横、纵还是对角斜排,数字相加都为十五。只要掌握这个规律,再大的数字,只要用数与数之间的相差间隔数乘以九宫格内相对应的一至九数,自然可以得到相应答案。”
“妙啊!”谢祖光忍不住赞叹道:“果然学无止境,老夫只懂此题,不懂此理,自叹弗如啊。”
随即对众人问道:“你们可有更妙之法?”众人不语,还沉浸在解题之中。
谢祖光问肃肃:“你从何得知?”
我急忙道:“自学的,他听来的,从平时生活中汲取的。这跟识不识字关系不大。谢夫子,这是不是能说明他不顽劣?”到了现在我还猜不透他突然出题的用意。
谢祖光点头:“至少说明他用心学习身边的事物!即便顽劣,也不多时!”
“是啊,”我加把劲道,“天天用功都来不及了,哪有多余时间调皮生事。谢夫子,事实就是元荣欺负孝瓘公子,结果害人不成反害己,咽不下这口气,反来与梁夫子诬陷他……啊!”我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元荣竟一鞭挥在我的伤处。
这小子恼了,可他毕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我总不能跟个孩子动手吧,那个窝火啊,“你……!”
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