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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绕在我心中好久。他们的打扮跟我一点都不一样,一点都市痕迹都没有。我也去过不少农村,很少穿着有这么大差异。就像刚才那群孩子不论男女,都像小五这样把头发编成辫子顺着发际盘在头上,还有飘带,有的则是头巾。
那也难怪小狐仙有这么长的头发了。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民族风,无领袖子却很宽大,有点汉服的味道。典型的少数民族打扮,有点像某个电视节目里介绍过的、好像在云贵那里的某个民族。
小五摇摇头:“不是,我们是树族。”
树族?有这一族吗?也许吧,56个民族,我背不全。
大约又是一个多小时,汗水沿着我的发际不断落下,累到迈不动步子的时候,小五终于说到了。
☆、第 4 章
面前的与其说是屋子,不如说是茅房,呃,茅草和树干,就是木头和草搭建的屋子。当时不觉得,此刻想起山上的房子,真算是豪宅了。看样子,又不会通电,这日子怎么过?!
我小心翼翼托了托背上的小狐仙,推门而入。
连在一起的两间房,一个姑且称为厨房吧,因为我看到简单的灶台上架着一口锅,另一间有床有桌应该算是起居室。
没电我认了,总不能没水吧?小五指指后面,说屋外有口井,但有的时候有水,有时没水。所以每次村民上来的时候,都会自备饮用水。
那根本就是口枯井吧,跟季节有关,雨水多的季节,地水丰富,就会涌出一些,但谁知道现在是不是雨季呢,我忍不住又叹口气。
刚刚两天,我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就算我真的能遇随而安,也不要一再挑战我的极限吧。
还好,我看见自己在井中的倒影了。
拿起一旁破烂到古董级的木桶打了小半桶上来。找了块破布,将床面擦干净,被褥全部扔到一边。小五说过封山没人上来,所以这里的东西不知道多久没人清理。就算山中再无污染空气清新,我也不敢给病人用。
紧闭窗户,我将薄毯铺在床上,解下小狐仙让他躺在上面。打开医疗器械箱,带上手套,剥掉他的脏衣服,酒精消毒,刺疼让他在昏迷中不断叫喊挣扎。我尽力压制他的阻挠,迅速换上我的保暖内衣套。算算时间,没有出现明显排斥反应,于是我为他注射第二针血清。还有两针,他就能彻底脱险了。我把棉服羽绒服当被子为他盖好,让他好好睡一觉。
带上房门,我拉过小五的胳膊,果然没有接种过任何疫苗。于是我赶紧把小狐仙的脏衣物付之一炬。
小五好像没见过打火机一样,眼中闪烁着惊奇。我笑着问她这里有没有吃的?她点点头。一转身不知道从哪里扒出一个小袋子,刚打开袋口,一股不知道什么味道飘出来,让我打了个喷嚏。看清了里面的东西,我不禁想问小五,这不是用来喂鸟的吗?我在公园看过。
小五说是粟米。应该算杂粮的范畴吧?能吃就行,经我非专业判断,没有变质。
天色暗下来,小五要回家了。晚了,不安全,哪怕她是本地人,毕竟是个孩子。
我拿出一袋话梅送给她,嘱咐她暂时不要告诉旁人我们在这里。小五点头,不但保证自己不说,还肯定之前那群孩子也不会说,因为他们是偷偷跑上来玩的,不敢给家人知道。大人越是禁止的事情,越是挡不住小孩子的好奇心,事后还要保密。谁小时候不是这样!
小五在我反复嘱咐下欢快地奔下山。
看着沉睡中的小狐仙,我寻思着先生火烧点水也好。
找遍里外,没有水壶没有水瓶,连碗也只找到五个残缺不全的。铁锅一口配上一块霉变的木块,应该是锅盖,还有一把弯度超过20度的锅铲。
我去过农村,知道没有天然气时的生火方式。可事实证明,理论和实践存在巨大断层。
当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水烧开,灌进杯子里的时候,成就感难以形容。
直到晚上九点多,小狐仙才从昏睡中缓缓睁开眼睛,一下就想爬起来,却因体力不济只能坐着。他警惕地看着周围,我急忙阻止:“别害怕,别害怕,是我,只有我。快躺下,你病的很重,需要休息不能着凉。快躺下!”
小狐仙一如既往地无语盯着我,过高的体温让他脸上泛出异样的潮红。果然,他不支又要向后倒去,却倔强地用手撑住。我知道他很难受。数病俱发,即便是个成年人也很难扛过去。可我自始至终没见他流过一滴眼泪。难道这就是男孩和女孩的区别?好像坚强过头了。
我端过水杯和药片:“阿姨不是坏人,我是专门治病的医生。这叫阿洛昔韦片,可以治你身上的痘疹,还有这是消炎片,能减轻你的难受不适感。你看这水杯是你喝过的,记得吗?来吃下去,睡一觉就好了。”我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小狐仙还是看着我不动,我端在他嘴边半天,他才迟疑地张口吞了下去,接着大口大口喝完了杯中水。
我对他说:“还有最后一针,打完蛇毒就没了。你乖乖不要动,就像之前一样,一下下就好了……”
我已经不期待小狐仙的回应,径直拿出血清装进注射器,扎在他的胳膊上。娃娃真的很配合。拔出针头,我忍不住夸张地亲亲他的面颊,却被他迅速撇过头躲开了。我亲在他的发际上。
接着,我又端来一碗用“鸟食”煮的粥,告诉他病人需要体力,无论如何都要吃些。小狐仙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勺子,终于张开嘴巴,让我一勺勺喂进去,缓缓咽下,不一会儿破碗见底。
擦擦嘴,我半抱着他躺下,告诉他只要捱过24小时,就没那么难受了。打湿了毛巾耽在他的额上,小狐仙突然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划过我的鼻子。
我微愣,他收回手,小手指上沾了些黑色的东西,我拿出镜子照照忍不住笑了,脸上全是黑灰。肯定是生火做饭时留下的锅底灰,小狐仙一定觉得很滑稽。
既然小狐仙不再像之前那么排斥我,干脆拿出指甲剪,把他小手的指甲全部剪的光秃秃。然后是小脚丫,一个个剪干净。水痘痊愈至少要二周,期间搔痒难耐,尤其小孩子忍不住会挠。抓破了感染更难痊愈,还会留下痘疤。
至于下面的伤,我自创地想了个方法。就是捻碎消炎药,铺在卫生巾上。卫生巾本身具有一定的消炎杀菌作用,加上消炎药,效力应该更强些。我颤抖着垫在他的档下。如果我的判断不错,这该是暴力性侵的痕迹,对这么小的娃娃下手,犯案人早该被枪毙了。幸好没引发感染溃烂,否则落下隐患一生都难根治。
这一夜,小狐仙睡的很不安稳,病痛引发梦魇,不停的呓语,翻来覆去,小手不停挥舞,高烧不退。没办法,即使在医院,再多药物治疗,挂水、有家人陪护,退烧的过程也需要病人自己扛过去。
我只能不停替换他额上的冷毛巾,不让他打被子,再定时喂他喝点水。整整一夜,直到黎明,他的体温仍然居高不下,又从早上睡到黄昏,才清醒过来。第一件事还是再喂他喝了一大杯温水。
“蛇毒已经解了,你的痘疹也会好的。但是这些天身上会很难受,这是正常情况,只要过去了,就会康复。”消毒时,我不停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小狐仙在刺痛中似懂非懂地看着我,没有挣扎。紧接着我把随身仅有的四环素软膏和紫药水,涂在他痘疹上,尤其那些脓包破裂处。
小心拉上衣服,我又盛了一大碗“鸟食”粥,呼噜呼噜几下就光了。城里的孩子要都这么好喂就好了,我在儿科看到的全是哭闹不休的孩子,家长怎么赔不是都不行。。
我又小心翼翼把他抱回床上,除了睡觉,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不过因为刚醒不久,小狐仙不愿闭上眼睛。我也百般无聊,于是我问他:“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狐仙虚弱地扯扯嘴角,在我以为他要蹦一个字出来的时候,他又恢复沉默。
要不是初次见面他曾说过一句什么乳酱的,我会以为他是哑巴。要不是他与我对视的目光清亮,包含了许多欲诉还休的信息,我会以为他有自闭症。
若不是天生的沉默,那肯定就是后天的打击造成了他的无言。我不禁又想到他的伤,要是让我知道谁干的,绝对让那畜生把牢底坐穿!
一只温热的小手指划过我的面颊。难道今天我的脸还脏?
我笑着把小手塞回衣服做的被窝里:“我一早就告诉你我的名字,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很不礼貌哦!而且我也不能总是这样喂、喂或者小朋友小弟弟的叫来叫去,你不别扭吗?别人不知道的会以为我拐带你呢,罪很大哦。来,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小狐仙依旧无言望着我,看来是不会说了。
我叹口气:“是不是不记得了?还是不想说?那这样吧,我先帮你暂时起一个好吗?等你想起来或者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叫什么好呢?”我兀自出神。
记得初见的那个晚上,万物为之失色,唯一能与之相较的就是天上那轮明月。他的美就像月光一般皎洁柔和,却又比月亮美上百倍。
“月月?沈月?”哎!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想的再多,最后也就只能憋出这两个字。
我自嘲道:“我真是笨,你是男生,年纪再小也不能随便叫个女孩儿的名字,会被人笑话的。……从我遇见你到现在,你只说过一句话,笑也没笑过,酷劲十足,要不就叫你……酷酷?”
我没注意到小狐仙的嘴角微微扁了扁。
我想想觉得还是不好,“听起来好像裤子。其实你是个好孩子,一点也不酷,只是严肃了一点,那就叫你肃肃吧!恩,这个名字不错,还有一点威武。”说着自己也开心起来,“从现在开始到找到你家人前,你就叫肃肃。别人问你,你就叫沈肃好不好?”
小狐仙微微扑扇两下眼眸,缓缓闭上睡着了。我自动将他的反应视作默认。
到了夜里,小狐仙,不,是肃肃,体温又开始升高,这种幼儿的病情反复是正常的,但也不能马虎,尤其病发的头几天来势特别猛,还伴着不停的咳嗽极易引发肺部炎症。结果我又是一夜未眠。
正当我顶着熊猫眼不断点头之际,突然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眸。天亮了,肃肃醒了。
换衣换药,又简单洗漱清理,箱子里找了根头绳将他的长发束成马尾,然后吃饭。
我知道水痘那猫抓心的骚痒开始发作了,以后还会更甚,只能隔着衣服轻轻拍拍,再三嘱咐不管痛痒都不能碰。
我拿出MP3,塞进他的耳朵,悠扬的乐曲一出来,肃肃震住了。就知道他没听过,在这种穷的连电都不通的地方,他不可能见过这个。
我抱肃肃端坐在桌前,按下暂停键,简单教了他操作方法,然后深深地打了个呵欠:“我去睡一会儿,你坐在这里慢慢听。你有脚伤不能沾地。你的痘痘不能见风、不能出去,身上更不能抓,否则兰陵的心血就全部白费了。白辛苦了两个晚上,看看我的熊猫眼。知道了吗?”
肃肃望着我依旧波澜不惊,随即低头摆弄我的MP3。我摸摸他的头,“乖,听话。”倒在床上不到二秒就睡着了。很久以前也曾ON CALL过通宵,只是不像现在只有我一个人,高度集中更让人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联络到其他人?怎么下山?肃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