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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采用文雅的方法进行比试!不知将军可敢一试?”
斛律光怒道:“你说,如何比试?本都督不用双手双脚,亦可立于不败之地。”
太好了,就是要你不动,动真格的,我跟肃肃加起来也拼不过他一根手指。我向肃肃眨眨眼,他心领神会。
“好,将军请就地坐下。”我道。
斛律光二话不说盘腿坐下,很标准军人坐姿,不错。
“请将军双臂交握于胸前,”我一边说一边示范。
斛律光不屑道:“就算让你们双手双足,本将军也不怕你们得趁。”
我向肃肃一施眼色,肃肃一掌向斛律光挥去,在距眉心半寸处停下。斛律光眼睛眨都没眨一下,果然见惯大场面的英雄人物。他道:“就算小儿一掌下去,也奈何不得我!”
我笑道:“将军不必过虑,草民说了,四公子也不会欺负老人家。比试很简单,四公子已经发力,现在就请将军双臂保持现状,自行站起,将军就算赢了。但请将军切记,额头不能触四公子掌心,双手亦不能松开着地,违反其一,你就输了!”
“这有何难?”斛律光轻蔑道:“如此小技,竟也敢拿到本都督面前。起……呃……恩……”斛律光脸色一变。
我心中冷笑,一介武夫仗着军功看不起旁人,今天就让他知道靠脑子和靠蛮力的区别。
从人体形态和力学角度来讲,任何人由坐站起,身体必须向前倾,改变重心,不可能直上直下,而且还不能通过双手借力,从科学的角度出发,是不可能实现的。就像一个人再力大无穷也不可能抱起自己一样。
斛律光挣扎着想站起,却又怕碰到肃肃。一个平时最简单的动作,如今怎么也做不到。不一会,斛律光额头开始冒汗了。
☆、第 24 章
过了大半晌,结果早见分晓,斛律光还在死撑不肯认输。其实这只是个简单的技巧游戏,我教过肃肃,他知道其中的窍门,却仍然一丝不苟地举臂站在斛律光跟前。
我问他:“累不累?换我吧?”
肃肃摇头。
最终,斛律光道:“我认输!” 肃肃才收回胳膊。
斛律光一跃起身拱手道:“人不可貌相。想不到孝瓘公子如此不凡,之前轻看了两位,是我不对!”
我急忙拉着肃肃的手一并扶起了他,这种小伎俩实在受不起人家的大礼。我说:“我们并非存心羞辱将军。将军为国为民征战杀场,实乃当世大英雄!我只是想请将军明白,人各有所长,我们绝不是什么心存歹念的恶人。您与渤海王一家渊源深厚,日后孝瓘公子还望将军多加扶持、担待!”
说完我向他深深一鞠。
没等到第二天天亮,当天夜里大部队就突然开拔了。据说是为了扰乱敌方探子的侦查,夜里出发相对安全。
睡眼惺忪准备登车,突然听见前方传来一声暴喝,“本王一生征战,岂有不骑马坐车的道理!”
一位太医战战兢兢跪在高欢面前,“王爷的身体,不宜战马颠簸。”
经过二天的调理,虽然高欢能坐稳在马上,惨白的面容依旧透出死灰。如果他是我的病人,我也会建议他坐车,而且马毛容易诱发哮喘。
高澄也下马请求道:“还望父王以身体为重,听从医嘱,弃马从车!”
高欢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下马。那太医颤颤巍巍又道:“王爷身体不宜舟车劳顿,下官建议卧塌而行!啊……”
高欢一鞭子过去,那太医惨叫一声。高欢暴怒道:“本王还没死呢,你就要本王挺尸回去?留你何用?”说罢走上前对那个太医拳打脚踢,那太医哀叫连连。
我傻眼,惊的睡意全无。当真喜怒无常,伴君如伴虎啊!
太医的意思就是不但要改乘马车,而且坐在里面还不行,最好睡下。高欢马背上征战了一生,让他坐马车,已是极为不愿,更别说还要躺在里面了。
“父王……父王,息怒!”高澄赶紧上前抱住高欢,“姚太医也是为父王身体着想!”
“替我着想,就医好我的病,一群蠢才!”高欢余怒未歇,一把推开高澄向马车走去,不忘回头吩咐道:“赏这庸医三十军棍!”
姚太医大惊失色,一下昏死过去。高澄无奈向下属施了个眼色,士兵将他抬上马车。队伍开动前进。
几日下来,各人按部就班,倒也相安无事。时不时还能听到前方飘出的《敕勒歌》,一位双鬓斑白的老将军横刀立马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唱道,随后病中的高欢又会用汉语附和一遍。以前读书的时候,我从来不知道这首极为简单的描述少族民族风光的民谣,可以被唱的如此苍劲有力、慷慨激昂!甚至还有几分悲壮。想必这位老将军一定是跟随高欢征战多戎马一生的“老战友”。有一次我听见斛律光称他为父帅!
原来他就是东魏大将斛律金。行军途中,断断续续了解到,高欢在玉璧一战,折损七万多兵马,剩余的不足三万,早已撤回晋阳。高欢途中病倒在行馆休养被我们遇上。他只留下五百近身守卫,由老将军斛律金指挥。随后斛律金率一千精骑与世子高澄一同前来接回王驾。怪不得一开始我就觉得我们的队伍虽离上万人的规模差距很大。
还有三日便可抵达晋阳。
行至傍晚,一辆燃烧的木车突然从林中出现冲了过来,斛律光一马当先成功拦截。
可是紧接着,第二辆、第三辆、第四辆甚至更多辆载满燃烧稻草的木车全部冲了过来。马匹遇火长嘶,还好没有受惊乱跑,队伍还算整齐,看来斛律金父子军平时的确带兵有方,训练有素。
一群黑衣人跟在燃烧的木头车出现,扑杀过来,士兵们抽出武器,与之激烈交战。天色昏暗,火光中,只见黑衣人个个身手不凡,与东魏兵杀的难分难解。我们躲在马车中,偷偷向外看去。赶车的士兵也抽出武器戒备在车前。
突然一阵兵戎交接的撞击声,一个人闷哼倒下,顺带扯下了门帘。赶车的士兵被黑衣人杀了,黑衣人正要杀进车内,又被随后赶来的东魏士兵截杀。
我悄悄扯下一人的面巾,普通长相,也发现不了什么。他们是别国的刺客还是盘踞山头的土匪?一般民不与官争,但在乱世难讲,难保穷疯了,什么都敢抢。
黑衣人越来越多,士兵有些应接不暇。几次三番,刀锋从车顶、车身多处划过。我们只得弃车下来,背上医疗箱,小心翼翼躲在那些身穿铠甲的士兵后面。
杜老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兵器防身,而我还是紧握我的手术刀,护着肃肃。
“神医”……“神医”周围隐约传来呼唤神医的声音。喊谁?难道是叫我吗?
混乱中看到斛律光、高澄和几位副将都在奋力杀敌,连重病的高欢都提刀出来了,斛律金护其左右。那谁有空叫我?
我一个激灵,猛然看向这些来袭的黑衣人。会叫我神医的,只有一个地方的人,就是西魏。我在玉璧待了一个多月,由韦孝宽领头,大都叫我神医,虽然我一再强调不是,但最后连刘洪也这么称呼我,虽然心底明显的不屑。
那他们是西魏兵!来狙杀高欢的!韦孝宽回城了?还是别人派来的?顿时心中一片矛盾,毕竟在玉璧闹出那么大的乱子,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突然,空中传来一声长哮,黑衣人加快了攻击。
他们有备而来,人数众多,东魏兵开始力有不逮,节节败退。我们夹在其中向山谷退去。黑衣人紧追不放。一次又一次的刀锋立于眼前被挡了开去,一条又一条性命倒在我前面。情急之下,我大喊:“不要烂杀无辜。”说来可笑,两国交战,本就各为其主。但我实在受不了如此血腥,才多久啊,已经尸横遍野,双方均有死伤。不管东魏还是西魏,不都是中国人吗?
直到夜深,厮杀才算暂时停歇。东魏兵一半站岗,一半就地稍事休息。马车均已丢失,斛律光四处戒备侦察,高澄和斛律金围着高欢,一名形迹狼狈的太医为高欢诊病。高欢紧握兵刃,喘着粗气:“宇文黑獭,果然狠辣。”看来他们也看出这帮杀手训练有素,不是一般匪寇。
医工本就没几个,如今除了我们和给高欢诊病的太医,竟一个也看不到了。
药物崩带一路都丢了,只能撕下士兵身上的衣服做绷带。
“神医……沈医生……”又听到了,我大惊,因为声音就从身边而来。
一个满面污迹,胳膊还在流血士兵看着我,是他在喊我?果然,他又道:“沈医生,真的是你!”
“你是……?”我急忙摁住他流血的伤口。看他穿着铠甲,不是黑衣人的打扮,难道是韦孝宽派来的细作?否则他怎么也称我神医?
“我是……您还记得虎子吗?张虎生?”他问道。
那个18岁,一心想着回家过年的少年士兵,当着我的面被利刃穿身,是我亲手为他缝合伤口。怎么能忘?
“你在战俘营见过我?”我猛然想起,除了玉璧城的兵士叫我神医,战俘营的俘虏也这么称呼我。
“我跟张虎生是一个伍的,被关在他隔壁的牢房!”他说:“沈医生也为会我诊治过,您可能不记得了。我亲眼看到你为虎子缝合伤口,救了他一命。而且如果没有你,我们也逃不出牢狱!”
“我什么时候救你们……”虎子是我救的,我记得,也是我胁迫刘洪开的城门,但我没有放他们出牢狱啊。我记得那天从郡守府逃出来,在街上就遇见他们兵变。那时他们已经出来了啊。
我发现四周有人被我们的谈话吸引,急忙拉他到一土堆后,背过众人耳目。
“你们是怎么从战俘营出来的?”我小声问道。
“就是用沈医生您的法子啊?”那人理所当然道。
啊?我的法子?
“您不记得了吗?”那人道:“您让随从将衣服撕成布条,绞断门柱。我们依法而行,成功者偷袭狱卒,夺来锁匙,我们才得以全部释放。后来沈医生又让城门守将大打城门,我们才得以逃脱。沈医生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说着他向我下跪,被我一把拦住。
原来真是我的方法,当时我着急肃肃被刘洪抓走,一心只想出去。没想到,方法竟全被他们学了去,还酿成兵变。这次祸真的闯大了,韦孝宽不知道怎么恼我呢。
我又问:“既然已经逃离,为什么不回家?还回战场送死吗?现在虎子和那个赵东葆怎么样了?”
“沈医生请放心,他二人也逃了出来。只是两人伤重,同行之中同乡,已将二人送返。此刻应已在家中团聚。吾孑然一生无牵无挂,几亩瘦田无所出,除了当兵,实在无法养活自己。所以只得返还军营,归编斛律光大都督麾下。”
我疑惑道:“汉人不是非特殊情况,一般没资格当兵的吗?”
“其实不然,”那人答道:“汉人从军者确属少数,不过在朝的不乏汉将,就好比段大将军,威震四方。而我也不完全是汉人,家母出自羌族。我从军多年在军中有些关系,因此得以回归。”
我想到一个重要问题:“那你有没有把玉璧城发生的事告诉其他人?这里除了你,还有谁在战俘营待过,认识我?”
那人想了想,摇头道:“暂未遇见。那日出城之人大都回归家园,极少数回营也分编在不同队伍中。我想大概都同我一样,不愿提及被俘一事,只道是从战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