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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孝珩一黯,摇摇头。
“那不是门面功夫,装装样子吗?!存心置长恭于死地!”我痛心道。
“不行,我要进宫向昏君讨要说法,逼他即刻发兵增援!”
“且慢!”“等等!”“三思!”一片阻拦之声前后响起。
王昱道:“我看昏君此举就是逼你就范,你这一进宫,正中他下怀!”
“那又怎么样?我总不能弃长恭于危难不顾。除了进宫请旨,还有别的办法吗?!”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落入昏君手中,昏君便再无顾忌,长恭还有生机吗?即便长恭获救,他若得知是靠你牺牲换来的生机,又岂有颜面苟活于世?”
“正是,尚书省早有传闻……”高孝珩道,“昏君忌恨长恭民心、军望皆高,指他恃才傲物,恃宠生娇,多番罔顾圣意,早有不臣之心。此番刚好借机除去,你若轻举妄动,只会更加陷他于不复之地!”
我愣,头痛欲裂。来回踱步,思索良久。最后扑咚跪在王昱面前,“如今只有您能救他了?”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莫说你与我有救命之恩,就是徒儿出事,我做师父的也不会不闻不问。有什么办法,尽管说出来大家参详!”
“如今只有我们自己发兵去救长恭,人马虽少,但我相信只要长恭脱困,必能反败为胜。兰陵王府尚余府兵一千五……”
“不行,那是老四留下来保护你的。”高孝珩反对。
我摇头,“昏君真想缫灭兰陵王府,京畿之地,莫说一、两千,就是一两万也无济于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派他们出征正是发挥作用的时候!王府还有元夕、元梦和暗卫,不碍事的。二哥、五弟、六弟,我还要请你们集结辖下府兵,由王大爷统一指挥前往救人。”
“我走了你怎么办?”王昱问。
“我不要紧,还有谢夫子,撑到你们回来不是大问题。如果长恭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留着命做什么?”
“可老朽从无临阵对敌之经验,一生以救济苍生为己任,从未上阵杀过敌。你让我救人可以,布兵列阵实在一窍不通!难以服众,反而误事啊!”王昱由衷道,并非砌词推托。
“弟妹,如果你还相信我的话,愚兄愿担此重任,率兵前往!”高孝珩郑重道:“莫说你离不开天机尊者的救治,老五的病也离不开他啊!愚兄虽不及长恭善战,但他是我亲手足,就算拼尽性命,我也要救他出水火。为防万一,我想请谢夫子随行协助,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谢祖武即道:“但凭差遣!就请沈医工与家师待在些处静候佳音,切莫自乱阵脚!”
我深深一拜,“多谢各位仗义出手相救,我沈兰陵没齿难忘!为免横生枝节,这段时间五弟和六弟就暂居兰陵王府,以免王大爷来回波奔!”
“都听四嫂的!”
“起来!”高孝珩将我扶起,“都是一家人,何需客气!我们一定拼尽全力将长恭无恙带回给你!”
当天下午,就集结了四千府兵,由高孝珩和谢武祖率领,浩浩荡荡向外出发。
第二天一早,兰陵王府便被京畿宿卫团团包围。
我安慰大家,“定是昨日广宁王出城时,既无调令又无旨圣,受到阻拦,他们硬闯过去的。守卫追不上他们,便来找咱们算账了。不用害怕,有我在此,看他们谁敢冲进来!咱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当他们不存在!”
“诺!”
日子又照常过了三天,元夕跑来向我禀报,“娘娘,陛下派兵将西兰苑给包围了?”
“什么罪名?”我吃惊。
元夕摇头:“并无罪责,只不过陛下要建佛寺,人手不足,强行征丁!”
建庙?这已经满大街的神佛了,北齐的寺庙比饭馆客栈还多,但要建?我看他就是找碴!
“羽林卫已经去拉人,稍有质疑,挥鞭相向,不从迟疑者,立斩当场!这一早上,已经折损不少人命。整个西兰苑,哭声震天,生离死别,人间炼狱。”
“那亮亮他们……”我急得一下站起来,“备车去西兰苑,我倒要看看谁敢当面动我的人!”
“是!”
谁知刚打开王府侧门,就见一个内宫太监提着圣旨堵门,“陛下有旨,宣沈神医即刻进宫面圣。”
“没空!”
“啪!”我毫不犹豫将大门狠狠关上,差点砸扁太监的鼻梁。
“该死的,早有预谋!”这一系列的阵仗,绝非偶然。我在厅中来回踱步,焦躁不安。王昱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应对。
“要不我带人去看看,多救几人也是好的!”高绍信思索良久道。
“你现在哪里还有人马调动?!就算让你去,你能公然违抗圣旨,与朝廷对抗吗?”
“碰!”高延宗愤恨地一拳砸在桌案上。
竖日,事情又有新进展,元夕报:“羽林郎发现西兰苑中不少来自周、陈的难民,硬说他们是细作,为免祸害大齐。如果无法自证清白,又无人澄清,明日酉数,无论老幼……全数歼灭!”
我倒退两步,瘫坐在椅上,心像掉进深渊,瞬间僵硬。
良久才能开口:“知道了,高纬这是逼我啊……终于撕破脸,该了结一切了!看来我不能再藏着掖着,避世不出。元夕,告诉门外的公公,明日午时,我会进宫面圣!”
“这……”元夕迟疑。
“四嫂,慎行啊!”高延宗和高绍信同时道。
“如果能以我一人之力……换回那么多性命,这笔买卖不算吃亏!何况宫中还有一个淑妃是自己人,高纬对我还是很敬重的……”我自欺欺人地安慰道。
“丫头,你可要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不然,您说还有什么办法可解燃眉之急?”
王昱长叹一声,也知道再无他法,只得道:“还是我陪你走一趟吧。”
我摇摇头,“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高纬必严加防范,就算艺高胆大,这次恐怕也无用武之地,想想西兰苑成百上千条的人命啊……”
王昱沉默。
“您还是坐镇王府,别让人把咱们老窝抄了。还有五弟、六弟……万一我在宫中遇到麻烦,也有个接应!如果三天后,仍不见我回来,你们就集结朝中同僚联名上奏,就说……说……怎么说,你们自己看着办,总之就是于理不合,逼高纬放人!”我估计也是隔靴搔痒,作用不大,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四嫂放心,吾等谨记!”
“好,那从现在开始,没事谁都不许进来打扰我!”因为我要好好陪陪儿子。
我使出浑身解数,陪佑佑做游戏,逗他开心。想当初还在医院的时候,也看过不少妈妈带孩子来看病,其间不断安抚哄逗的片断,还残存在记忆中。我全搬了出来,用在佑佑身上,逗得佑佑笑个不停,一整天嘴巴没合上过。最后累极,在我怀中沉沉睡去。
我亲着儿子酣睡白嫩的小脸……我儿子就是帅,又乖又聪明,善解人意,是世间最好的宝宝!眼泪滑落,此情此景不知道还能否再现?!我们母子的情分是深是浅……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来陪佑佑疯了一上午,又飞又跳,又闹又笑,佑佑兴奋地手舞足蹈,耗尽体力,美美饱餐一顿后,进入午睡!
我让沐云轻轻抱了进去,反复叮嘱所有人好好照顾他后,只身上了马车前往皇宫!
原以为高纬早已在殿中守株待兔多时,就等着我自投罗网,没想到却被内侍告之,陛下早已移驾花园,请神医往之!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赏花?不过算了,既然来了,随他吧,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走一步算一步!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情形再次出乎我的意料……
御花园中一片寂静,不见一个人影,高纬又在搞什么鬼?我厌烦不已,没心情与他玩捉迷藏,出声喊道:“陛下,陛下,沈兰陵来了!”
久无人应,我又喊道:“来人,来人……再不来个人,我可走了!”
这才跑出个小太监,“启禀神医,陛下正在园中深处恭候,请随奴才前来!”
“恩。”我知道也问不出什么,索性省点力气,跟在后面。
中国古代帝皇向来奢侈,一座花园比公园还大,走了足足一柱香的时间,不见尽头,也不见人影。
正要再次开口询问,前方草丛突然传来嘈杂声……听起来……好像市井菜声,在庄严高贵的皇宫显得特别突兀不协调。
搞什么鬼?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事!
我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渐渐……看到一群人……一群乞丐?!!我忍不住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眼花了!
准确的说是一群宫人换上了乞丐的衣服,端着破碗,有的手里还拿着根破竹枝,而领头的正是北齐之主,高高在上的皇帝高纬!
“嗡”的一声,头皮作响,这是什么夭蛾子?一下让我想起电视剧里的丐帮大会!只是太假,一个个细皮嫩肉,水色红润,穿上龙袍不像太子,不,应该是穿上破衣不像要饭的。再看高纬,穿着不知哪里捡来的褴褛破衣,散发出来的霉臭之味老远就闻到了,亏他一国之君能受得住。头发披散,脸上抹的不知是屎还是土,乌黑一片。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欲走,却被高纬发现。
“兰陵,别走,看看朕,看看朕!”
有什么好看的?!
“兰陵不是一向最喜欢扶危救困吗?一心致力西兰苑,收容难民,救助百姓!”
什么叫我喜欢?我可不好这个,要不是你治国无方,满街的流民让我看见了,谁想操这份心?!
但嘴上只得说:“陛下谬赞,妾身只是尽一己绵薄之力,为陛下收拢人心罢了,实在不足挂齿,不值一提!”高纬身上的臭味真不知道哪儿来的,把我薰的……
“兰陵不必妄自菲薄,朕……与各位先帝,及满朝文武皆知你心系孤苦,对西兰苑的百姓如是,对……甚至对当年的四哥亦是如此!朕才如此装扮,以期兰陵青眼有加!”
我心一沉,这出荒唐的闹剧居然是为讨我欢心,我沈兰陵什么时候沦落到对乞丐情有独钟了?他是想贬低长恭,还是拿我寻开心?
“陛下玩笑了。”我硬逼着自己保持礼仪,“堂堂一国之君,万金之躯,怎可与庶民百姓相提并论?陛下如此装扮,实在有损龙颜,有损国体,还是先换回来吧!”
“不,朕不要!”高纬突然像孩子般耍起性子,“除非兰陵答应朕像对四哥一样真心待朕,永远陪在朕的身边!”
我心中大叫不妙,僵硬道:“妾身已为人妇,为人母,如何能待陛下长久?”
“只要兰陵愿意,朕可以……”我警惕地一瞪高纬,他急忙改口,“一切都不是问题!”
难不成他还想动我丈夫和儿子?想想李祖娥的遭遇,我急的发疯,他真敢这么做,我绝对跟他玩命,做鬼都不会放过他!长恭、佑佑,比我性命还要重要。
“陛下慎言!”我正色道,“此等玩笑,说说也就罢了,倘若传了出去,世人必蔑视陛下德行!”
“朕不怕,朕只想兰陵陪伴在侧,无惧后世诟病!”高纬的执着让我越发糊涂……明明他看我的目光不是爱慕呀……
“陛下,妾身究竟何德何能让陛下如此厚爱?”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高纬挥手摒退左右,安静下来,慢慢说起:“朕自打出生便被立为太子,但父皇和母后一直不喜欢朕,很少召见朕承欢膝下,几次欲废改立二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