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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怎能不替陛下安危担忧?”
“原来昭仪娘娘是担心本王谋反!……那本王就此再向陛下请辞,卸去一切官务赏赐,返回封地,以免有人同胡昭仪一般,寝食难安!”长恭向高纬拱手,“请陛下成全,臣感激不尽。”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高纬脸色阴沉,隐忍不发。“你……”胡昭仪气极。
“住口!”一直安静的皇后出声了,颇有几分斛律光的威严:“举朝皆知兰陵王大义,为我大齐多年征战,身先士卒,绝无二心!朝堂之事、陛下与兰陵王的手足之情又岂是我等无知妇道人家可以妄议的。昭仪想是多喝了几杯,以致言语失了方寸。还请兰陵王见谅,莫与之计较。来人,送昭仪先行回宫歇息!”
“诺!”
“我不走,我没醉!”胡昭仪失了颜面,里外叫嚷:“请陛下为妾身做主。妾身一心为陛下着想,句句实话,何错之有?”
“果然喝多了,满嘴胡言,还不知错在哪里!”柳萱一旁小声凉凉道:“兰陵姐屡次身处番邦他国,终究回归大齐……都只为兰陵王……如今竟还有人质疑兰陵王的忠心,若不是喝多了,就是别有居心!昭仪娘娘,还是早些回去吧,以免再说下去,触怒陛下,恐怕连太后也保不住你!”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儿大放厥词?”胡昭仪彻底失了端庄仪容,骂道:“不过仗着照顾过陛下几年,还真把自己当后庭之主了?别忘了,太后娘娘才是陛下亲母,你不过就是个掖庭出来的罪臣贱婢。下作的腌臜婆子!”
“啊……”柳萱失声掩面痛哭,“陛下,老婆子早就说了,年纪大了不中用了,留在宫里只会徒惹厌恶。陛下长大了,不再需要我的照顾,但陛下心孝,非要留我在此。我本也想着兰陵姐归来时宫里有个故人照应。……可如今兰陵姐当真回来了,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竟遭人如此中伤。老婆子哪里还有脸存活于世?!陛下,请赐三尺白绫,了断残生。”
我一阵阵头皮发麻,怎么总要扯上我!
“放……肆!”高纬切齿,恨声道:“娘、兰陵,只要有朕在,谁敢对你们不敬,就是对朕不敬。来人,将胡昭仪打入暴室,囚禁三日。”
“诺!”内侍就要动手。
“住手!我看谁敢?!”殿外传来怒斥。又一华贵妇人在簇拥下隆重登场。
众人纷纷离席见礼,“参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儿臣见过母后!”高纬亦道。
“都起来吧!”胡太后无比尊贵地轻轻说了一句,径直走到高位坐下,对柳萱鄙夷道:“不是一病不起了吗?怎么转眼功夫就在此兴风作浪,贱婢就是贱婢!”柳萱脸色惨白,暗咬银牙,不敢抬头。
老实说,时隔六年,胡氏的样貌并无太大变化,在环肥燕瘦的后宫中还是那么平庸。只是妆容比当皇后时,更加艳丽。还有袒胸露背的尺度……以她的年纪和地位来讲,偏大!眼角眉梢尽展成熟风韵,这些可都是当年在高湛身边不曾见的。谨慎、甚至卑微懦弱全然不见……看来高湛的离开对她也是种解放。不过我对这位历史上旷古烁今的妓女太后,实在没有太多好感。
“母后!”高纬不满叫道,却被胡太后瞪了一眼,厉色道:“陛下现在连我这个亲母都不放在眼里了吗?为个低贱之人竟要处罚蓉儿,蓉儿何错之有?”
“妄议朝政,离间君臣!”
“是吗?我听说的却是蓉儿为陛下直谏,陛下听信小人唆摆,内外、好坏不分。依哀家所见,该被贬入暴室的是……”看向柳萱。
柳萱哆嗦一下,急忙道:“太后恕罪,奴婢自知身份卑微,不敢放肆妄言,但今当着陛下、皇后、各位娘娘,及几位大人的面,不得不说句公道话,以免太后误会陛下,母子生嫌。刚刚昭仪娘娘也说兰陵王乃大齐皇族,不是外臣,陛下待兰陵王亲如手足,何来内外之分?胡昭仪当众质疑兰陵王忠心,就算陛下忍得,恐怕……恐怕神医也容不下!”
“哼,母子生嫌?”胡太后不屑道:“若非你整日不甘寂寞……我与陛下怎会生嫌?……神医?可是沈兰陵?”
哎,我刚要上前回话,又被柳萱代替!
“正是。奴婢是沈神医唯一的同乡姐妹,她关心前来探望。昭仪辱骂奴婢无所谓,但兰陵姐……是大齐历代先帝所推崇的圣人,胡昭仪出言不逊,陛下岂能不动气?”
果然胡太后的目光转向我和长恭,我只得硬着头皮道:“妾身见过太后,得知陆夫人身体抱病,前来探望,如今已无大碍,正要告退。”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终究还是被宫斗波及了。
胡太后对我出现,并无太多欣喜和激动,倒让我有些意外。随即明白,她也不过才三十出头,与我相差不了几岁。尤其在一个春心不死的高位女人眼中,我这种没姿色的“不老”,还入不了她的眼,根本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倒是望着长恭妩媚笑道:“多年不见,兰陵王倒是越发沉稳……健毅……既然陛下如此亲厚于你,日后可要常来宫中走动!”
呃……反胃,怎么都好这一口?!长恭则面无表面,不作回应,果然很沉稳。
“长恭,你们一回京师就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这沈兰陵不是被夺了封号品阶,怎能随意入宫?”
“她是我妻!”长恭简洁却很傲然道,言下之意,没有神医封号,兰陵王妃依旧有资格进出。我男人这么挺我,很是提气。
胡太后一愣,有些不悦,我急忙道:“太后说的是,我们这就离开!”
谁知高纬不依,“母后,当年父皇亦很后悔一时气愤之举,临终前要朕寻回神医佑我大齐。所以兰陵一直是我大齐神医,朕这就下令复其品级。”
有吗?显然胡太后不知道!
“不必了!”我道:“陛下龙恩,我心领。不过我已不是六年前的沈兰陵,受过重伤,急需静心调养,实在难负重任,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高纬一愣。“兰陵姐……”柳萱一旁暗自着急,我全当没看见。
“是呀,陛下!”胡太后附和,“我瞧沈兰陵面无华色,身体羸弱,似比六年前更不禁风雨。天下能人异士何奇多?何必强人所难?”
“正是,正是,太后所言极是。”我很赞同。看看面前两个斗争不休的女人,一个说我青春娇俏,另一个则认为我面无华色,都是各怀心思,招惹不得。
但高纬一脸凝重,被两边闹得很是不高兴。我只得道:“如果陛下执意册封,就请诏告天下,我为兰陵王妃。沈兰陵感激不尽!”事到如今,都知道我的存在,那也不再需要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了。我想要个正式的名份,光明正大地站在长恭身边。
高纬思索良久,最后有些为难道:“四哥的婚事乃先帝御赐,朕不能不顾父皇意愿……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什么从长计议,不同意拉倒呗!
“不着急,陛下慢慢考虑!”我笑道:“今日太后驾临定有要事嘱咐陛下和各位娘娘,内宫之事我等不宜打扰,就此告退!”
胡太后望着我,终于微微一点头,我大喜拉着长恭出了殿门。高纬无可奈何,更别说其他人了。
“来,快尝尝我下的青菜肉丝面!”我将热腾腾的面碗放在长恭面前,再为自己盛一碗,坐在他面前,开始大块朵颐。
“你吃呀,别光看,很好吃的!”我一边吮着面条,一边对他说,“你知不知道,宫宴根本没吃几口,饿死我了!你不在,那些点心我也不敢乱吃……”
“兰陵为何不等我回来,擅自入宫?”长恭有些埋怨责怪。我只得暂且放下筷子,擦擦嘴。好不容易找到那张被我弃之若敝的调令。
长恭看了一眼,皱眉道:“假的,既无火漆,又无尚书印。兰陵,你知不知道,以本王现在的官阶,只有圣旨才可调动?下次不能再这么轻易上当,一定要等我回来。”
我点点头,傻笑笑:“其实我也猜到多半是柳萱搞的鬼。想着正好趁此机会,做个了断,表明立场,省得天天纠缠,你看咱王府最近还有一天安宁?我无心帮她争权,以后别来烦我!”
“只可惜,陛下终究没能答应下旨封为你兰陵王妃!”
“你我之间还用在意这个虚名吗?我是你老婆,就是兰陵王妃,需要他认可吗?你说了才算!傻瓜!”我忍不住揉揉他的脸。
“对了,我听胡太后说什么不甘寂寞,柳萱是不是除了干涉朝政,还有什么其它不好,才会与太后势成水火?”
长恭略加思索,说出三个字:“和士开!”
和士开?应该死了!“不是你杀的吧?”我还是小心翼翼问道。
长恭摇头:“非也!”我这才放下心,庆幸史书记载没有偏差。
“先帝在世之时,朝堂便有传闻,胡后与和士开有染。先帝驾崩后,胡后更加肆无忌惮吸纳面首藏于寝宫。除了陛下懵然不知,此事早已满朝皆闻!和士开为保权势,便……便……”
“便搭上了地位直升的乳娘,与太后间的争风吃醋由此拉开!”我接过长恭的话道。
长恭微微点点头。
一个权臣加两个“妈”级的女人……“呃……”我一反胃,将刚刚下肚的面条全都呕了出来。
“兰陵怎么了?”长恭大惊失色。
我摆摆手,“没事,就是觉得后宫太乱……柳萱……狗改不了吃屎,儿子都那么大了,还干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呃……”
“兰陵……”长恭轻拍我的后背。
“没事,没事!”好容易缓过来,我靠在长恭怀中,拉着他的手,郑重嘱咐:“从今以后,你一定要远离皇宫!高纬赏赐的东西,用的勉强收下算了。但吃的绝不能碰,什么酒啊水的,一口都不能喝,知道吗?”
长恭一震,“是不是我会命丧……”
“你胡说什么?”我急忙打断,为掩心慌,大声道:“难道今天你没看到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尤其胡太后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了?!我不能不担心,哪天她忍不住了,下药把你放倒,然后……”我上下其手地示意。
长恭错愕、失笑,良久,才慢慢开口:“算起来,胡太后是我九婶,怎会……”
“你拉倒吧!别人我不敢说,就你们高家,这些年有违伦常的事还少吗?别跟我说你都不知道!……反正我不管,她想找谁当面首都行,就是不能搞我老公。这也是我今天进宫最主要的原因,谁敢打我老公的主意,我绝不示弱,拼到底,柳萱不行,太后更不行,就连高纬也不行!想那和士开死在高俨手上,高纬为给母亲的姘头报仇也好,巩固皇权也罢,竟然亲手杀了年幼的胞弟,算什么明君,还是人吗?高家除了你们几个兄弟,都是禽兽!别以为他们懂什么亲情,想想高孝瑜和高孝琬的下场,所有希望都破灭了!”
长恭陷入无比沉痛的深思,我最不想看到他不开心,于是岔开话题接着说,“我想后宫所有面首加起来都不及你美,所以她们看你的眼神才那么……那么……想想那些女人的咸猪爪在你雪白娇嫩的皮肤上游走,我就想吐,要发疯,你只能被我蹂躏,知道不?你要是不小心着了道失身给那种女人,我可不管你是被动的还是被陷害的,我都不要你了,知道吗?!”
长恭再次错愕,强忍笑意,将我揽得更紧,“不敢,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