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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五千对抗十万,无异螳臂挡车,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冤死在这里,还有肃肃,要是遇上“日本鬼子”……这么小的生命,还有很长的人生路啊。我不禁紧紧拉起他的小手,却发现,他比我还暖些。
看着韦孝宽重新套好铠甲,事关生死,拼了,我小心翼翼开口:“不知大人有没有见过草民包扎伤口?”
韦孝宽摇摇头:“还未得有空前去探望。”
他疑惑地看着我,我说出自己的想法,不管会不会惹来耻笑:“人体的骨骼,就像一座城池的城墙,保护内里不受伤害。凡但有人骨骼受创,我们都会及时纠正后加以保护定位,为了防止骨头再次错位损伤,通常我们会用纱布将受伤胳膊或者腿骨吊于半空。一来,便于定位,二来可以减少外来伤害,第一时间缓冲外来压力,为的还是保护受伤的地方。那么保卫城墙是不是可以用相同的方法?”
只见韦孝宽的眼睛亮起来,闪烁奇异的光芒,咳嗽也停了,他说:“请继续。”
我硬着头皮说:“能不能在城墙外支起厚布,就像给人穿衣包扎一样,包裹几层,每层之间留有一定空隙,布料本身具有韧性,空隙可以加强缓冲,这样经过几层卸压,再大的冲击力量到了真正墙体的时候也就所剩无几,这样城墙就不会受力太多,至少……不会跨吧!而且厚布有遮挡视线的作用,扰乱对方注意力,也是对我们的保护。同时集中人手,把城门堵个严实,应该会好一点吧?”
韦孝宽看着我良久不说话,我心里七上八下,这些全是纸上谈兵,我根本没参加过战争。他嘲笑我还好,就怕一怒之下军法处制。
突然,他重重拍了桌子猛然站了起来,桌面上的东西一震,吓的我拽紧肃肃准备随时夺路而逃。
“妙啊!”韦孝宽开口便是,“沈医生果然世外高人,此法可解燃眉。城内商户俱已谴散,留下不少绢布闲置。韦某这就连夜布署。大恩不言谢,待击退高贼,再行答谢。”
我急忙叫住他:“大人你的身体……”
“韦某得此良计,心中郁闷一扫而空,不药而愈。”说着,就要向外走去。
“等等,大人,草民有句话,请听我说完。”其实我最怕的就是他的答谢。
韦孝宽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
“我们只是懂得一些医理的山野村民,不懂国家大事,只不过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才斗胆献计,如果大人不嫌计拙,是草民的荣幸,但望大人不要向外透露是草民说的。”这才是关键,我不想在历史上留名,如果真的成为一个确有其名的历史人物,那真回不去了。
“哈哈哈……”韦孝宽突然放声大笑,“沈医生果然世外高人,胸怀广阔,非比寻常,但凭一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朝野上下便无人能及。何等胸怀,何等担当!韦某佩服万分,有幸结识沈医生!丞相大人果然好眼光,知晓高人。”
我呆愣当场,难道这句话不是古人说的?还是没这么“古”?祸从口出,不会闯出什么祸端来吧。
韦孝宽说着居然又要向我行礼,我急忙回礼,又是抱拳又是拱手,不知道如何是好,手忙脚乱地扶住他,我只能不停强调:“大人谬赞。其实我什么也不懂,您才是真正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好官。草民还是请示您无论如何不要向此处以外的第四者透露我们的谈话内容,一定要保密,行吗?”我差点求他了。
韦孝宽见我如此坚持,说道:“神医见识不凡,却少淡泊名利,真乃高风亮节,非世俗人所比。若朝廷内能多得些像沈医生之流,大魏何愁不兴!哎,自古高人难求,不屑名利!放心,韦某谨记神医吩咐。”说罢,便转身阔步而去。
我不断道:“谬赞,谬赞,不敢担,不敢担……”再抬头时,他已走远。我赶紧拉起肃肃:“我们走。”
竖日,厮杀声依然震天,日落渐息。战战兢兢捱了一天,既然没人杀过来,那城应该没有破。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的心瞬间又拎了起来。
一队人急行而来,领头的正是韦孝宽刺史兼大都督。
到来我面前,突然又是一屈,有过之前的经验,我及时扶住:“大人,这是干什么,草民受不起。”
韦孝宽由衷感谢道:“多亏神医指点,今日我军告捷,高贼未能破城。大幔悬空,攻车以硬碰柔,撞物之前力量已经被消解一空。与神医所料相同。神医救我军士百姓,理应受我一拜。”说罢又要下去。
“别,别”我一惊,急了,看着四周的眼光,我压低声音说:“大人你忘了吗?保密啊。我只是个治病的。你看这多不好啊。再说了有什么话你先起来再说啊,起来起来!。”
韦孝宽回过神恍然大悟:“叔裕莽撞了。”我干笑着摆摆手,只能算了。希望没多少人听见,渐渐也就忘了。
韦孝宽指着一伤员吊高的伤腿问我:“这就是沈大夫想法的由来?”
我点点头。
“果然奇思妙想。”他赞叹道。
“都督,这场仗快结束了吧?”我急啊。
韦孝宽顿时沉重几分:“敌军困城四十多日,士气大落不复从前,但高贼始终不肯撤军,看来势要破城啊!”
还要打啊,我心也沉重,叹道:“如果老天来场暴风雪,估计这么多人的补给肯定有问题,没得吃了,总会撤吧!”
韦孝宽道:“可惜目下至少三天,天气晴朗。”
隔日,对方又发动攻击,据说对方点燃长竿烧毁幔布。韦孝宽一边同样用竹竿绑上利刃割断火苗,一边命人用水扑灭,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脑子好使的人。一天下来,双方又杀个旗鼓相当。
第三天,战事突然静下来,两边都按兵不动。安静得诡异。
第四天,突然发生墙体坍塌,不少城墙倒了,又是一阵恐慌。当时正在城楼上巡视的韦孝宽和一干将领,或轻或重的也受了伤,都被抬到伤兵营来。于是左厢一间房被单独分隔出来给他们专用,又成了临时指挥部。
探子回报:“高军一日内在城四周穿地道二十条,中间施以梁柱,再以猛火燃烧,地道内梁柱崩塌,以致城墙不稳。”
韦孝宽气的发抖,一把掀翻医工送来的汤药,作势要起,被我摁下去,“想尽快消肿的话,就别乱动,移位就麻烦了。”
韦孝宽伤的不重,说白就是崴了脚肿得老高,和一些轻微擦伤。
我对他说:“稍等,马上就好。”加快手上动作。
“沈医生,城墙是我军最后的屏障,一旦被毁,高贼大军便可长驱直入,杀我区区数千兵马,夺取城池,如囊中取物。数日前,高军就企图以挖地道,涌兵入城。韦某命人在城内沿墙挖沟,高军涌城必先陷沟,我军立刻劫杀,来一个杀一个。我又命人往洞口填塞柴草放入火把以气排往地道内鼓气,终于阻退高贼。如今高贼又重施故伎,只不过将目标置于毁墙,不再露头,如果我方硬拼,恐怕难以制敌,反而加速墙体崩塌。”
我不得不再次赞叹这位将军睿智非常,而且用尽心力保护城池。否则城早破了,他要弃城逃跑并非不可能,毕竟敌众悬殊太多,朝廷也会理解,不会降很大罪,但他没有,爱伤还不放弃。
但佩服的同时也很着急,“日本鬼子”还不肯放弃,就要进来了。我安慰他同时也是安慰自己:“应该没挖到地基,否则全塌了。时间这么仓促,也不可能挖穿地基。只要地基不破,城墙就不会倒,上面再破都能修复。”
以前为了手术练手,经常用麻将做砖磊成城墙,再从中取砖,保持不倒,坚持越久,手越稳,这是外科医生必做的训练项目。久而久之也明白一点力学承重的技巧,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用上,也许一通百通吧。物业也经常提醒我们业主,装修不能动承重墙,否则后果自负,都是一个道理吧。
韦孝宽说:“所以韦某要马上重新布署,只有亲临现场才能想出良策。”
“大人身先士卒,令人佩服,不过敌众我寡,如果对方再派出一倍士兵挖过来,如何抵挡?即便城内全部守军都用来守墙,若对方再从上攻城的话,不是同样毫无阻力,长驱直入?”一位受伤的副将道。
韦孝宽重重向后靠去,紧皱眉头。我想说出我的想法,可看看一屋子的人,还是不想惹出什么风波来。
韦孝宽可能看出我欲言又止,猜到我有话想所但有所顾虑。于是他对众人说:“尔等先行外屋查看伤兵情况,看可否还能挑选可参战的兵力。”众将得令,全部出去了。
既然他如此“善解人意”,我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说道:“大人,草民家乡盖房,只重地基和承重墙柱。只要这两点搭牢,即便遇上狂风暴雪,房屋也不会轻易倒塌,其它墙面即使受虫蚁多年侵噬,也不会影响房屋牢固,局部损毁可以重新修缮。所以同理可证,只要城墙地基和承重墙柱不受损,就不会塌。既然对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挖毁地基,那也不可能知道我方城墙的承力点。只要找到承重墙柱,集中兵力加以保护,那就算对方把其它墙面挖穿了,城墙也不会塌。挖也是白挖。这样可以节省大部分兵力,依旧驻守墙头御敌。你看我的愚见行吗?”
韦孝宽思索良久才道:“沈医生此话当真?”
事实说明一切,说再多不顶实践一下,我道:“韦在人,可否请人拿几块墙砖过来?我们可以做个实验。”我也不知道这个时代城墙是用什么砌的,但我敢肯定不管是什么,出于平衡的原理,肯定都是大小形状一样的。
“实验?”韦孝宽没听过。
“我的意思就是演练一下,就像沙盘推演一下。”
很快,几箩筐的墙砖被挑进来,据说是从崩塌处取来的,果然大小形状一样。
我想把它们按麻将一样磊成墙,却沉的要死,只得请挑砖来的士兵帮忙磊成我要的样子。
接下来还请这个士兵,按我的指示的位置,将中间的石头拉出来,一块一块,磊成的墙不受影响矗立不动。我发现韦孝宽限的眼睛又发亮了。
最后我一指承重的地方,士兵将石头一推出来,整个墙面轰然坍塌。
韦孝宽久久才回过神,大击双手,喊道:“来人,立即去取城墙工事图来。”
韦孝宽对我拱手:“大恩不言谢,待韦某驱除……”
“别客气,别客气。韦大人知道我不懂打仗的,只是随便说说。”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我不想接受任何道谢,毕竟我也身在其中,先保住城池再说吧,“城内一切平安都有赖于大人一人筹谋了。外面伤兵还在增加,草民一定竭力医治。只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协议,还望大人一定要遵守。草民就不耽误大人布署了。”说罢带着肃肃出去。
次日,韦孝宽在城中五十余处设置机关,三分之一兵力按工事图纸指示守住城墙各处,三分之一守军把尖槊弓弩绑在大木栅,一有触动,数箭齐发,最后三分之一兵力依旧驻守城头,悬挂大幔。两日下来,依旧杀的难分难解,所幸东魏兵还是没能攻入。
三日后,大雪悄然而至,战事不得不停歇下来。
我们跟着众医工为守城将士巡诊,韦孝宽邀我登上顶端一览,我连忙拒绝。开玩笑,万一给对面放来冷箭射死怎么办。
说话间,士兵回报,城上果然有动静,韦孝宽领人急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