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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我很爽快,“不过病人要褪衣,只要你不介意日后有传闻说你想染指宇文护的人,我当然无所谓!”说罢直接推门入内,不管宇文宪终于面色僵硬,愣在原地!
送走长恭,宇文宪一直不让他人直接接触我和沈洁。得不到陈国御医的及时救治,沈洁每天都被痛苦折磨。上船后,更是高烧不退,终日昏昏沉沉,生命体征一天天减弱。按照宇文宪这种故意拖延的速度,等到长安,恐怕命也没了。
“沈洁,是我,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虚弱浑浊的眼球微转,没有生气。
“月华……是你女儿吗?”我小心翼翼问道。果然,只有这个名字能让她立马有反应,只是一动又触及伤患,哇哇惨叫不已,顿时眼泪、鼻涕还有口水齐下……心中很是不忍,眼眶再次泛红。
“别动,别动,赶紧躺好!……你听我说,如果还想见到月华,就必须先把病治好……健健康康才有机会呀。否则……否则,谁能代替你去照顾她……是不是?”我用衣袖为她拭面。
夹着痛苦的眼泪,沈洁懂事地直点头。确如长恭所言,停了毒药,神志就会逐渐好转。
“来,咱们先喝点甘草汤,去去乌头毒……”我轻轻托高她的头。
“再来是麻沸散……我会给你接骨,时间一长,炎症、感染……病变就麻烦了。你也知道一旦骨质增生,除非手术,否则再难接回原位,一辈子都可能不利索……所以不能等了!”
“最后把这个压在舌底……”我将一块宇文宪给的千年老参放入她口中,希望关键时刻真能吊住一口气!
“好了,现在陪我聊一会儿吧!这些天我真的好累,但再累再辛苦,但都比上想老公!……差点忘了你不能讲话,要不,你闭上眼睛,听我说,我说对了,你就点点头,要是不对,就摇摇。好吗?”
沈洁温顺地点点头,缓缓闭上双目。
我又轻轻唱了一遍《莫愁》,放松她的同时,也缓解自己的连日来的负面情绪,脑海中浮现那晚与长恭徜徉在满天繁星下,莫愁湖畔相依相伴的情景,也不知他现在好不好?是不是仍旧心魔难去……千万不能因我挥军南下,我已经离开了,长恭……等我……我一定回到你身边!
“沈洁,月华是你女儿,对不对?”
沈洁点头,嘴角漾起一抹幸福的微笑。我轻轻拉开她的衣袖,仔细检查伤口,尽量不触及。
“她一定很漂亮,很乖巧……像你一样能干,对不对?”
沈洁再次点头。
“那……她不是宇文护的女儿,对不对?!”我话锋一转。
一听到“宇文护”三个字,沈洁瞬间睁开双目,脸色剧变,刚要挣扎呼喊,我猛然一使劲,只听“卡”一声,沈洁“啊”一声惨叫昏死过去。
满头大汗,顾不得擦,伸手去探她鼻息……还好!这招我是跟杜老学来的,他说一定要趁病人不知道、注意力分散的时候,一蹴而就。否则病人会有本能的抗拒,拖拖拉拉,反而坏事。
“何事……”宇文宪闻声闯了进来,我开始给沈洁上夹板、包扎……
“没事了!只要等她清醒……”
“报,启禀大将军!”舱外突然响起通报,“前方出现不明船队!”
宇文宪一言不发冷着脸出外查探,而我……则心如擂鼓,急忙也跟了出来,站在甲板上的向远眺望。
苍茫中,是有几个黑影不断靠近,但我再看宇文宪……似乎一点都不惊慌……
他反倒问我:“莫不是……兰陵王的战队吧?!”原来他已看穿我的心事,但随即又狠狠打破:“只怕要让你失望了!兰陵王从未亲率过水师作战,再则此乃周陈交界梁国之地江陵,任他再神通广大,也可能突破这江中重重险阻,追赶而至的。”
果然,由远及近的船只上,大大飘了个“萧”字。心情瞬间低落,同时也暗暗庆幸长恭没有贸然赴险。
不过……按照宋齐梁陈的顺序,梁不是早已被陈灭了吗?江陵?……千里江陵一日还,应该在湖北省……我知道了!
“原来是西梁国!萧衍的孙子萧詧不甘亡国之痛,便带领残部依附当时还是西魏丞相的宇文泰,仅辖江陵一地,蓄势反攻,夺回领土。所以陈国一直视之为心腹大患,伺机除之。但如果陈国真的出兵,你们自然也不会坐视,出师有名,联合西梁共击之。到时,西边打的不可开交,东边的齐国又蠢蠢欲动,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此次陈帝才会答应配合你们诱捕兰陵王,以换取西梁的领土,从此再无萧姓一族!”
宇文宪虽然诧异,却没正面肯定,只是喃喃道:“西梁国?头一回听说此名……倒也贴切。”
我不管他故弄什么玄虚,接着道:“但是宇文泰也不傻,之所以肯纳降西梁,不过看中它对陈国的牵制!江陵地处周陈交界咽喉之处,倘若陈国稍有异动、暗中调兵,萧氏必然最先波及,奋力抵挡,为你们争取时间,试问你们怎么可能轻易撤去这道屏障?怎么可能真的出兵助陈?巴不得此刻陈齐两国打起来,你们正好坐收渔人之利!”越想越可怕,长恭千万不要冲动啊,想必这个时候陈帝已然示弱,告之我的去向!
“沈兰陵,你若身为男子,真乃不世之材。可惜齐主有眼无珠,几次三番让你受灾受难,不如投奔我大周,皇兄定加重用!”
“得了,等你们先搞定宇文护再承诺吧!况且我从来志不在此,只想跟夫君……”
“洞房?”宇文宪戏谑:“还是头一回听见女子胆敢将闺房之事当众宣说的!”
“怎么啦?”我不以为然,“我跟长恭是合法……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正式拜堂的结发夫妻。洞房、生儿育女,光明正大,有什么不能说的?”望着越来越近的西梁船只,“齐国公,咱们现在是不是顺道去你的附属国做客啊?……让我想想,江陵有什么特产……”
宇文宪摇头:“恐怕现已举世皆知,齐国神医沈兰陵现世,此刻正在我的船上。我谅梁岿不敢公然挑衅于我,但总难保有人想趁机作乱,捞些好处。未免夜长梦多,不作停留,直返长安。还请神医回舱暂作歇息,我来应对。”
这……正合我意!西梁地处北周和南陈腹中,不接北齐,又有长江天险,不论是长恭追来,还是我向齐逃跑,成功的几率都很小,太难了。从长安到邺,都比这儿方便。
只是我……还得装作遗憾的样子,悻悻而回。宇文宪正色迎了过去……
两个时辰后,沈洁的逐渐清醒,疼痛难当,呻吟不止,麻沸散的效力实在不给力啊,于是我又亲自照料她一整夜。竖日,顺利渡过西梁地界,正打算小眯一会儿的时候,楼船突然加速,全力驶向长安,想必之前都在迷惑四周潜藏的敌人。谁知道宇文宪那只笑面虎打的什么鬼主意?只是又害我吐得七荤八素。
终于,折腾了几天,当我跟沈洁一样,卧床爬不起来的时候,船儿终于驶入长安码头。
原本以为等待我的是铁链脚锆,直接打入天牢。万万没想到展现在眼前的却是……文武百官夹道欢迎,宫婢内侍跪了一地,这阵仗……让我受宠大惊。当然队伍中肯定没有宇文护!
“恭迎神医莅临!恭迎齐国公归来!”众人齐声喊道。我本该有所表示,奈何吐空的身体,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全身酸软,站都站不稳。
训练有素的宫婢起身,伸出白嫩的双手,及时将我和沈洁接了过去。
为首两人很是眼熟,我激动颤抖道:“韦大人、杨将军,你们都还好吧?”
韦孝宽和杨坚同时跨进两步,杨坚成熟不少,韦孝宽却已两鬓花白,步入迟暮之年。所幸精神依旧矍铄,双目依旧炯炯。
“沈医生,你跟六年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杨坚发现端倪,惊讶道。
“岂止六年,这二十二年来,神医毫无变化,哪像我们这些凡夫敌不过天命!”韦孝宽感慨道,双目微微泛红。回想当年初见时,多么英姿焕发,肃肃也只是个幼童。一转间,全都改变容颜,岁月真的是把利刃,无情地让人无可奈何,也正因为如此,我的“不变”才会令许多人觊觎。
“哪有?韦大人,其实我也……大不如前了!”这是实情,多次历经生死,身躯和心灵早已被命运折磨得千疮百孔。“对了,韦大人,我有几件事急需向您请教,还望您不吝赐教……”这次不能再浪费时间,说不准下一刻又会发生什么事,所以直奔主题。
“大家都起来罢。神医连日舟车劳顿,疲累不堪,急需休倦养安,所有繁礼复褥皆免,即刻摆驾回宫!”宇文宪朗声宣布,又低声对韦孝宽和杨坚两人道:“两位大人,你们也看到此刻神医形容憔悴,不堪劳心。还是先回正阳宫调养,改日再召两位大人叙旧吧!”
“等等!”我没听错吧,正阳宫?还……进宫?“我又不是后妃,不住皇宫。韦大人,你府上不差多养两个闲人吧?!”
不待韦孝宽表态,宇文宪笑道:“皇兄有令,不得阻拦神医任何意愿。神医想住哪便住哪,不过……她……我只得送入大冢宰府了。”
“为什么?”我一惊,沈洁也瑟瑟发抖。
“您想啊,她是大冢宰的人,总不能住到别的臣子家中去吧,成何体统!一来于理不合,二来……这不是凭空让韦大人遭大冢宰忌恨,无辜害了韦大人哦……”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宫里就不一样了,她是神医的朋友、同乡,跟随神医一同进宫晋见陛下,协助照拂皇后、各位嫔妃、皇子、公主,实乃天经地义。即便大冢宰亦不好有异议!”
“好……”任你狠,我几乎咬牙应承,“齐国公一路也劳累了,接下来就不劳烦齐国公费心了,请韦大人护送我们进宫。”
“不可!”宇文宪又笑着反对:“外臣外戚不得随意入内宫。”
“那我召见他总行了吧?”我肝火炽盛,声音不觉提高许多。
“行,行!”宇文宪强忍大笑的冲动,“不过至少需待两日。这我大周内庭的规矩,皇后所定,不信你可以问韦大人?!”
我一直认为宇文宪有意为难,谁知韦孝宽一点头,我顿时泄了气,只得道:“韦大人,一别数载,我有很多话想与您畅谈,请您务必两日后来正阳宫找我!”
根本无心欣赏北周皇宫的富丽堂皇,安顿好沈洁,天色已晚,摒退左右宫婢,第一件事就是昏天黑地地补觉……实在太累了……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地……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利哆……毗迦兰帝……阿弥利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萨婆诃……
木鱼声不断,梵音缭绕……我一睁开眼,只见满殿的烟雾弥漫,以为失火,急忙跳起来去找沈洁,她也被呛得不行,正在咳嗽……
“来人,救命啊!”情况不明,我只得求救。
随即一名宫娥和内侍出现,“神医勿慌,并无走水,只是皇后亲率各位嫔妃娘娘正在举行……举行驱魔祈福大典!”
“那她们在哪儿啊?”怎么都烧到我这儿来了?
“启……启禀神医,就在……偏殿!”
什么?敢情是把我当邪魔驱赶!好嘛,皇帝没见着,先来一出宫斗!给我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