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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周,至少还有个韦孝宽让我信赖,而且我不能丢下沈洁不管。……这副模样我真不知道她过的什么日子?宇文护这个人渣!
“好,我跟你走!”我一咬牙答应了。就算逃,也得先离开这里,才能找到机会。目前看来似乎只有宇文宪能做到,连陈叔宝那个窝囊太子都不行。
两个时辰后,天光大亮,侍女鱼贯进来为我们梳妆。不一会儿,沈洁恢复贵妇模样,而我则被扮成了随行婢女。
沈泰和吴明彻在地牢外并立,看在宇文宪的面上,保持着主人家应有的礼仪礼貌,“此番筹谋虽未有成,但上至吾皇陛下,下至沈某及众位将士皆已竭尽全力,还望齐国公归国后多向大冢宰美言劝和,周陈两国相交之谊……与那梁……”
宇文宪摆摆手,谦虚道:“沈公不必客气,要不是长江风浪,延误行程,又岂会连累贵国天香阁损毁,沈公与太子徒生嫌隙?想来都是在下的罪责。此番天香阁修缮所需银两,由我大周全数奉上!”
“此乃小事,小事!”沈泰急忙道:“只盼大冢宰不要因此恼怒,撤销之前许诺!一切都怪这个贱婢,要不是她突然出现扰局,何至功亏一篑?!……吾有一事不明,齐国公为何不直接将她交由沈某凌迟,还要大费周章多运一个人回去,浪费米粮?!”
宇文宪微微一笑,从容道:“在下定将此番陈国上下竭力相助之事,无一遗漏,据实上报大冢宰。他定能明辨是非,不会因为意外,轻易阻断两国结盟之谊,还请沈大将军放宽心!至于此女,实不相瞒,确与我大周有些渊源,大冢宰要求带回亲自发落。在下也只是执行大冢宰的军令,还望沈公体谅。”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沈泰道:“此番事败,想必大冢宰也不会轻饶了她。老夫这就护送齐国公一行前去江宁渡。在此提前恭祝齐国公一路顺风顺水,尽早返周,呈报我大陈结好之意!”
宇文宪回之以礼。我跟沈洁被塞进同一辆马车内,出发。
不知走了多久,进入一片树林后,沈泰适时告辞,带队折返。而我们则继续前行,听四下议论,再有半里路的样子,就到渡头了。
就在此时,天空突然暗了暗,一群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
宇文宪措手不及,没想到此处还会遇袭!本来所带兵马本就不多,一下溃不成军,乱成一片……
成群的黑衣人向我们所在的马车攻来,吓得我直拉沈洁想要下车躲避……但来不及了……马儿被制住缰绳,顿时受惊嘶鸣,高昂前蹄,我们一下被甩至车厢尾部,头昏眼花……
还来不及调整身姿,马儿已没命地狂奔起来,我们在车厢内翻滚跌宕……沈洁口吐白沫……而我感觉全身骨头快要冲散的时候,速度终于开始减缓,直至停顿……
平复喘息了大半天,望着身旁昏厥过去的沈洁,我勉强挑帘下车,全身疼地发抖,脚步虚浮……眼前还是一片密林!这是哪儿?早就没了方向。
一转头猛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头带鬼面,衣袂飘飘地站在大石上向远眺望,很有点绝世独立的味道。
但我却本能地不断后腿,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一时间理不清,只想逃离……
一把冰冷的宝剑悄悄架上脖子,冷冷的声音从后上方传来:“想跑,你能跑去哪里?”
我微微侧眼,“阳……阳士深?你们不是走了吗?”
一阵强风袭来,刚才还远在天边的人,一下近在咫尺,望得我心里直发毛。
他当着我的面,缓缓伸手取下面具,还是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一路上我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女人都是感性的……而且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根本无法思考……
“兰陵!”低低的嗓音再次响起,不同的是,这次充满了温情,顿时炸的我脑中一片空白……
双手胸前交叉,本能地比划道:“别过来,你……究竟是谁?”
“我是长恭……你的肃肃!”柔情似水,一瞬间差点让我昏死过去,我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你说是就是啊?……之前不……不是不认识吗?高长恭心地善良,怎么会是杀人不眨眼的鬼面王?别过来……你别过来……”身影越靠越近,熟悉的味道越来越浓,心跳也越来越快……但是,最后一丝理智告诉我,不能再被羞辱!……管不了仍然架在脖上的剑,一反身转到阳士深身后,然后伸出头来依旧张牙舞爪,虚张声势道:“医生好歹也是拿刀混饭吃的,你可别小看我!逼急了,我也会……杀人的!”
“哧”一声,鬼面王笑了,阳士深傻眼!
随即鬼面王施了个眼色,阳士深即收回早已空悬的兵器,飞快退出视线,让我顿失屏障。
“哎,你别走啊!”转眼功夫已不见踪影。我只得正视眼前人,不断倒退……突然,我欣喜地喊道:“宇文宪,这么快就解决了啊?!”鬼面王果然中计,趁他转头查看之际,我一扭头撒腿就跑……
可惜没有两步,就栽进一个宽阔的胸膛,被紧紧抱住。
“啊……”我抬头尖叫,“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认识你!我老公是兰陵王……不是你,放开,放开……”又捶又打,却怎么挣扎也推不开!……委屈的眼泪喷涌而出,再也强装不了坚强,我放声大哭……涕泪俱下全部沾染在他的衣襟上……
打累了,哭累了,熟悉的声音再次从上传来:“兰陵,真的是我!之前情非得已,让你受委屈了。但我没有离开,一直伺机带你走!”
“你不是鬼面王吗?不是不认识我吗?”我抹着眼泪哽咽道,“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一丝清凉被放在手掌心。我低头一看,再也无法否认他的身份。还是那块当年我送给肃肃的玉佩,上次也是用它来识别长大的长恭,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哇……”抚摸玉佩,想起一路遭遇,我再次嚎啕大哭……
“兰陵……”长恭很是心疼,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呆呆看着……
我一把将他狠狠抱住:“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寄托,唯一的依靠,我无时无刻不想念你?你却当众说我没有羞耻,投怀送抱,还把我推倒,你知不知道我比死了还难受?!我恨死你了,恨死你!我被人欺负,你却能从头看到尾,说明你根本不爱我,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你了……不要你……我不要你了!……”双手却将他死死抱得更紧!哎,女人就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兰陵,”长恭动容,语气中多了一丝颤抖和决绝:“我何尝不想杀光他们,杀光那些欺负你、碰你的人!……但是时机不对,你出现的太突然,我从没想到……你会以那种方式出现,大闹宴会,受众人注目!我毫无准备……你可知当日沈泰安排在天香阁内外的守军近三万之众?如果我当场发难,仅凭几人之力,非但不能毫发无伤地将你救出,还可能赔上所有性命!我不惧生死,可我不能容忍刚刚与你重逢,即又面临死别!我知道只要陈国无人知晓你的真实身份,就不会有大碍!……推开你,实非得已,但我亦看准了人多之处铺垫,你必无伤,下手时也留足了分寸……兰陵,我心亦痛,这些年我何尝不是日夜思念、辗转难眠?!可那时……只有狠下心来装作不认识,暂时离开,才能脱身好好筹谋。且我并没有真正离开你,一直都在天香阁、沈府地牢外徘徊,等待时机。若你真有不测,我必挥军血洗建康!”
感动、感伤的同时有了一丝陌生,我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他们说你是鬼面王,我不信,一再否认。以前你从来不会把杀字挂在嘴边,即便上了战场,也不会赶尽杀绝。为什么现在会变得这么杀气腾腾?”
妖异的双眸闪过一抹切肤的痛恨,“我自问与兰陵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兰陵更是心善,救人无数。我们已甘愿抛下尘世一切荣华权势,只求相守相伴!但我们的退让却换不来一丝宽容和怜悯,即便躲至偏远、素日无人问津的乡野之地,依旧逃不开各方势力的追杀,你的再次堕崖让我顿悟,对敌人绝不能仁慈!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宽容也只会纵容他们的歹意。若是我能早些明白这个道理,及早铲除像和士开一类的谗臣,又岂会与你一再分别,尝尽心酸苦楚?所以六年前,我在崖边痛下决心,从此不再退让,犯我者绝不姑息,必十倍百倍奉还!”
心惊,但更多的却是心痛!从来时势造英雄,反过来其实英雄的诞生大都也是时势给逼出来的。这个世道远比我所能想像的残酷太多,所以我无法反驳,说他错了……
“兰陵……呃……”他的话被我突然的吻打断……此刻我不想再理任何事,只想好好心疼他……这辈子我就亲过他一个,也只被他一个亲过,经验有些匮乏,但我真的好想……好想他,想得骨头缝里都疼……
最初的惊讶后,长恭的目光即转深觉,带领我加深这个吻……缠绵悱恻……
我顺势将他推倒在地……
“兰……陵?”长恭错愕……有些不明所以加……不敢相信……我竟然在剥他的衣服……
“没错,我就是要跟你洞房!”我下定决心道。
“呃……”长恭差点又被自己的口水呛住,“此处……荒郊野外……后有追兵,不太……适宜吧?!”
“你一向心思缜密,行事稳重。我相信你找的地方一定够隐秘!”我四处张望,没旁人,“六年前我们已经拜过堂,结为正式夫妻,就差洞房了,你得给我补上!……还是你有了别的女人?!”我突然想到最大的问题,急忙跳开问清楚。六年啊,之前他也说投怀送抱的多了!
长恭凛然正色,“此生只愿沈兰陵一人,足矣,此志不渝!”
“那不就行了,我也是!”我又扑了上去,“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再跟你分离?!只要一天不洞房,我就不能安心。只有精血交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算我在这个世界真正落了根。我就不信老天还能分开我们?!……我的家乡千好万好,唯独没有你,一切不再美好!我要留下,我要跟你在一起,从此天荒地老,生死不离!所以……来吧,美人,我会好好疼你的……咦……你这衣服款式怎么这么复杂,我……拉不开?还有这什么布料……怎么这么结实……”
本来长恭听了我的话,感动非常,可越听到后面……脸色越僵,一滴冷汗,无语……高举着双手不知往哪儿落,无奈中只能任我像没头苍蝇般乱蹭!
“咳,咳,咳,这个……那个……”我一抬头,看到阳士深一脸尴尬地出现在旁,几度欲言又止。
噌的脸又红得像火烧!为什么每次都……老天就这么不愿成全我们顺顺利利在一起吗?我抓狂……
“何事?”长恭将我挡于身后,起身微整衣衫,恢复冰冷道。
“王……主上!”阳士深仍是一脸震惊加尴尬,“西边传来脚步声和马蹄声,应该……追来了!咱们是不是……赶紧撤?”
哪有脚步声?我侧耳倾听,什么也没有,突然想到,“沈洁!完了,长恭,看到你我太兴奋,竟然把沈洁给忘了!应该还在马车上,她现在精神有点问题,可别走丢了!”
长恭轻轻拉住我,柔声安慰:“别担心,她没事。我已着人照料。你看那,不是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