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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摔坏脑子了?”我硬撑跳起来,凑到他鼻尖下,“看清楚,我是沈兰陵!你的最爱!”
“呵呵呵呵……”低沉磁性的笑声吹着皮肤响起,穿透人心,脸红加深像火烧一样……却又突然听见他在耳边道:“投怀送抱的女子见多了,还从未见这般直接、毫无矜持的……沈大将军,”他冲着楼下朗声道:“一直听闻江南女子多温柔,如今一见……真想不到……竟不输关外巾帼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瞬间楼上楼下、从左到右……整个天香阁的人都在肆意嘲笑。
别人的言语从来不能伤我分毫,因为我不在乎甚至可以笑对,但长恭的一句话就可以让我生不如死……怎么会这样……轻佻不羁……我恍惚看到当年的高澄……全身起了惊悚的鸡皮疙瘩,阵阵发寒。
“等等!”我强顶着最后一丝尊严,颤声问道:“你究竟是不是齐国兰陵王高长恭?”
笑意渐敛,目光有些阴沉地望向我,正要开口……
我却本能地背过脸,不敢听,生怕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不是,你不是长恭,刚刚他们叫什么鬼面王,不是兰陵王!……可你们为什么这么像……就像双胞胎一样……为什么……哦……我知道了!肯定是高澄那匹种马,生前处处留情、蓝田种玉,不一小心又冒出一颗沧海遗珠!对,你们虽像,但感觉完全不同……长恭那么温柔善良……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你不是长恭,不是长恭……”
我沉浸在不断自我安慰的喃喃自语中,没留意到身边人眼底深处的错愕,以及阳士深的震惊,不停在我跟他家王之间徘徊,嘴角有些抽筋。
“……长恭是镇国大将,封疆大吏,一刻也离不开军营,怎么可能流连在这种地方?对,一定是我搞错了,长恭还在齐国等着我!我得赶紧赚足路费过去……抓紧时间,抓紧时间……”
我不敢再多看一眼,急着下楼,却迎上沈泰讥讽的目光:“贱妇,你看清楚了,他就是齐国兰陵王高长恭!如果他认了你,老夫自当请罪,否则你一再以下犯下,亵渎皇族,还想出得了天香阁?定将你碎尸万段!”
“你放屁!”混乱的思绪让我顾不上害怕,“鬼面王是鬼面王,兰陵王才是高长恭。你不知道齐国的内政就别乱说,诋毁兰陵王!兰陵王虽然勇冠三军,但心地善良,温润如玉……”
“吾就是大齐兰陵王,高孝瓘,字长恭!”
来自地狱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我极度僵硬转过身,“不是,你不是!你……你怎么可能是肃肃?肃肃怎么可能不认我?!”我终于失控大叫。
“……你不是兰陵王……你不是……究竟哪里出错了?”我不堪痛苦,双手抱头,“时空偏差还是……地点问题?我跟肃肃约好……最初相遇的地方……前两次都是从吕梁山过去……长恭一定还在那里等我……那我现在是直接去吕梁,还是先穿回去,再从吕梁山跳一遍?……秦淮河……秦淮河在哪儿……”
我慌乱打转,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走?那个貌似长恭的鬼面王突然向我伸手,我本能倒退躲避,却没注意到身后的装饰围杆,过于低矮,根本起不到防护作用,上身失重,直接从三楼栽了下去!……心底却无一丝害怕,如果能这样就穿回去多好,省得再找河跳了……希望再次睁眼的时候能够见到正确的人……
即将与地面接触之际,速度骤停。我被人稳稳拉住飘然落地。再次睁眼,果然还是那张熟悉的容颜。
我再次激动地一把将他紧紧抱住,“我就知道你是肃肃,你还是关心我的!为什么不承认,又生我的气吗?我不是故意……啊!”
话未说完,就被狠狠甩入人群,压倒一片。扫落的酒盏杯器横飞,垫被的人更是哀号不已……
“放肆!”鬼面王绝然道:“要不是看在此乃陈国重地,满朝文武、邻邦才俊,连安城太子也在场,若因本王血溅当场,岂不扫了安城太子、沈大将军的颜面,徒令两国增添嫌隙,本王岂会容尔近身!”很不屑地掸掸名贵衣袍,好像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心,瞬间又跌至谷底,他终究不是我的肃肃,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哗哗流淌,掩面哭泣。我的丈夫究竟在哪儿啊……
“沈大将军,事已至此,想必……也无心选婿了吧?!您与贵国太子似有误会有待阐释。本王不便打扰贵国内政,就此告辞!”
“且慢!”沈泰急忙挽留:“怠慢之处,沈某深感愧疚。但造成如此局面并非沈某本意……皆因此贱婢而起,还望兰陵王稍待,沈某即刻清除杂污,盛宴继续!”
“他……不是兰陵王!”我身心俱伤,仍然流着眼泪纠正,虽无人理会,但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长恭。
“如何继续?”鬼面王冷声,“众所周见,令媛……沈大将军还有别的女儿吗?”
沈泰尴尬羞愤,还想勉强解释,阳士深直接打断:“吾王应沈大将军之邀,不远千里,涉水而来,已经给足了颜面!如今这般狼藉,如何还有脸面让我王屈就?沈大将军,莫不是以为就凭你这些人,能阻拦我王去留?”有些盛气凌人。
“兰陵王又岂是真心为小女而来?若不是听闻周国神医出……”顿时打住,沈泰惊觉失言,警惕地四下扫视一番。我心中一突,神医……?
“不知所谓!”鬼王面不为所动,不屑冷笑一声,宽袖一拂,两道人影一闪。待众人回神,已不见其主仆二人踪影,只留下一个大开的天窗。
“速速传令各城门紧闭严防,任何人不得出入!”沈泰急忙下令。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疑问!沈泰一再拖延,是要等什么人?
“哟……哟……你们都傻站着干什么呢?没看到本公子还压在下面吗?都过来帮忙啊,本公子要有什么损伤,小心……小心……你们的狗命!哎哟……哎哟……”
众人这才留意到我的身下压着块桌板,而桌板下还压着几位士族贵公子……
“你们轻点,轻点,别粗手粗脚弄伤我家公子……”
“你们公子压着我家公子了,我家公子也是千金之躯,若有损伤,阁老府饶不了你们……”
“哟,不就是阁老府吗?我家公子出身徽州胡氏,身价万金,你们要是稍有怠慢……”
人没救出来,眼见着各家又要争斗起来……七手八脚中,将我又踢又推滚至一边……身体的伤痛远不及心灵麻木的万分之一。
我不哀不语的心死模样,再次激怒沈泰,急步过来,抬腿就要猛踹我心窝。
“啊”一声怪叫,久未动静的沈洁,突然发了狂地冲过来,重重地将沈泰撞了个趔趄,又是一桌应声而翻。都说疯子力气大,其实是因为人在情绪失常的时候,往往摒弃了许多日常的杂念,劲往一处使,自然比平常大出很出。
“沈大夫,你怎么样……我来救你……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病人等着呢!”沈洁还是有些语无伦次,木讷地伸手将我扶起……根本没留意沈泰已经缓过神。我来不及推开沈洁,一记拳风已呼啸而来,力道之大足以毙命……硬生生停在离其后脑勺五公分处……
惊骇之余,我不敢奢望沈泰突然间发了慈悲心……却见一个小身影硬是拼尽全力从后抱住他!
“小桃,快走!”我失色大叫。倔强的小脸因为用力过度,满脸通红,仍然死死紧抱。她怎么能是沈泰的对手?
果然,沈泰一脚便将她踹开好远,小小身躯不堪一击,惨叫连连,我恨不得堵上耳朵,不忍再听,都是因为我……
一道身影奔过去查看,竟是陈叔宝,满面心疼,果然……宿命啊……
“小桃,你怎么样?”我大声问道,没有回应……
“来人,将一干不轨之徒全部拿下!”沈泰狠声命令道。
“诺!”兵将们一涌而上。
“谁敢?!全都给孤退下!”窝囊太子终于再次大发雷霆,“谁敢违抗孤的圣旨,就是犯上作乱,死罪!”
将士们犹豫起来,看看沈泰,又望望陈叔宝,举棋不定……
“太子!”沈泰有些顾不上礼仪,急恼道:“若是让齐国兰陵王跑了,微臣……微臣有负皇命!”
“谁跑了,你就去追谁!她们只是一介弱质女流,犯得着如此大动干戈吗?大陈的颜面,全被你给丢尽了!咱们这就到父皇面前好好评理!你跟我走……”陈叔宝扯住沈泰的衣袖,一模不肯善罢甘休、追究到底的模样。
“……太子!”沈泰气结,一把甩开陈叔宝,横下心道:“此事关系社稷,请恕老臣此刻无法言明。他日定在陛下跟前亲向太子请罪。眼下……请恕微臣冒犯!来人,除太子不得伤及外,其余反抗者……就地格杀!”
“你……大胆!众将士听令!”陈叔宝望着小桃伤痛加惊恐的眼神,怒道:“谁敢在孤面前纵兵伤人,孤绝不坐视,奋力阻截,拿下沈泰者,孤重重有赏!”
“诺!”太子所带的人马即刻拔剑,两边混战开来。沈泰的兵马中不少人不想与太子正面为敌,且战且退,但碍于沈泰的威望,只得随手抓几个……
“你瞎了,我可是燕京慕容氏,敢动我?还不拉我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你踩着我了,知不知道我是谁,清河崔氏……”
“你说是就是?腰牌呢?”
“还有你……脑后见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跟我走!”
……
“你们欺人太甚,来啊,给我好好教训他们……”
“是啊,狗眼看人低,不发威当咱们好欺负……”
一个个平时自恃贵重,不可一世,威风惯了,哪受得了这种气?指使家丁跟兵将们也火拼上了……
顿时整个天香阁内乱作一团,龙飞凤舞加鸡飞狗跳,好好的宴会变成群殴,能摔能砸的都被打烂,金碧辉煌瞬间变成满目狼藉。我紧紧拉着沈洁,不停躲避,仍免不了突然飞来的鸡腿、猪肘子……
……
两个时辰后,鼻青脸肿的一众贵宾,全被擒拿关押至建康府大牢待审。
而我跟沈洁则被丢进沈府地牢。
最让我愧疚的是连累小桃一起被关进来。因为腹部受外伤,高烧了一天一夜。幸好沈洁神奇地没再犯疯病,一直守在小桃身边,悉心照顾,只是口中仍然时常叨念,“花……花……”
“家家……侬吃点东西吧?”一个冰冷坚硬的烧饼递到面前,怯生生的声音响起。
“怎么不好好躺着,还有点烧。多喝水,多休息!”我摸了摸小桃的前额,沈洁很是紧张地站在一旁。
小桃摇摇头,面色惨白:“不碍事,已经没有那么疼了。我看家家一直坐在这里,不吃不喝,眼睛也没合上一会儿……不累吗?”
是啊,我一直呆坐在墙角,不眠不休地回想发生的一切。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用老办法绞断门柱,可外面守卫重重,我们能跑到哪里?丽华一家都会被我害死!原本长恭是我在世上唯一的希望,如今他不要我了……生存还有什么意义?老天为什么还要让我回来?!
我苦笑一下:“我没事!小桃,对不起,你救了我,我却连累……不过你别担心,用不了多久就会有贵人接你出去!”
“真的?”小桃欣喜,随即黯然下来,“家家哄我,我哪有什么贵人,现在只盼家姐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