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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莉抽出面巾帮我擦干脸。我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各位,我这次受伤,中枢神经受损,所以泪腺有点不受控制,你们不要介意,但我是真的想不起来!”
但仍有人明显不信。
“就是啊!李明辉,我还有我老公,都是具有专业资格的执业医生,我们都能证明她现在的状况,无论精神还是身体都很差,根本不适合接受问讯调查。兰陵,走,咱们回房休息!”肖莉欲拉起我。
“等等,等一下……”张局长站出来打圆场:“肖大夫千万别误会,大家没有恶意,只是着急破案,难免火气大了一点。但你想想,一连两次,同一个地方,同一批人遇险,至今查不出一丝端倪,甚至连动机都不清楚,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啊!所以现在所有的希望只能全部集中在沈医生一人身上。如果再捉不到凶徒,谁能保证沈医生不会再出事?她是目前唯一的幸存者,说不定,罪犯已经锁定沈医生,伺机下手,下次就未必还能这么幸运再捡回性命了……”
肖莉沉默了,她最清楚我的身体状况,多次手术的伤疤,就像一个支离破碎的娃娃硬被拼接起来,惨不忍睹。
张局长见有门,接着劝道:“两位先坐下冷静冷静。现在沈医生所能想到的每一个细节,都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张局长,你说罪犯有可能盯上我了?”我觉得有点想不通,“那他们图什么?财?我身上总共就那么几件东西,折子上那点存款也不值得人觊觎吧?还有这些文物原本也不是我的,如果是我从贼窝偷……带出来的,那我应该藏起来,而不是明目张胆地戴在头上吧?……图色?相信大家都看到了,我这长相似乎离诱人犯罪的地步很远吧?……如果怕我泄露什么,更加不必,我失忆连上次的事都没想起来,更别说这回了。海马体受损,有的时候就是永久性的,那他们为什么还要盯着我呢?”
“这谁知道?他们怎么知道你的失忆是暂时还是永久的?……说不定你藏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在某处……”一个刑警猜测。
“你说什么?”肖莉火又上来,“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破不了案,顶不住压力,就打算诬陷受害人是同谋?无能!”
“你说什么?谁无能?”对方也火了。
“就说你呢,怎么样?查案是你们的职责,查了这么久查出什么了?还没要你们给个交待,还敢对受害人逞威风?怎么,想打孕妇吗?这儿是医院,知不知我老公是谁?……”双方越吵越凶。
张局长急忙拦住对方好声规劝,“咱们执法人员,怎么能跟她们计较,何况一个重伤,一个怀孕……”
我拽着肖莉,生怕她冲过去甩人两巴掌:“小心生个暴脾气出来。再说吕峻还没当上院长,你就替他宣传?这要闹大了,影响不好!”
“都够了!像什么样。”于青日大喊一声,房间里才渐渐安静下来。
我清清嗓子郑重道:“于大队长,我们学西医的或多或少也了解过犯罪心理学。通常一个看似缜密的案件,在找不到凶手的情况下,报案人和幸存的受害者都有嫌疑。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但也请你们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每天背着伤患、恐惧,疑惑还有迷茫度日,我比谁都压抑,渴望知道真相!所以我愿意配合调查,但不代表我认同你们的猜测。所以……目前看来真的无能为力。这样吧,只要我一想起什么,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就通知小张刑警吧。毕竟之前有过接触,我信任他!”
小张突然被点到名,有种受宠若惊的使命感临身。他战战兢兢看向他们大队长,于日青一点头,他才敢低头写了张纸条给我,上面是联系方式。
我收好对他说:“这些发钗帮我好好保管,如果将来结案后,能归还我的话。我送你一支作为报答。如果之前害你受处分了,千万不要怪我,我也不想。这是我沈兰陵今日郑重的口头承诺,在场各位都可以做个鉴证!”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全都看过去,小张愣在原地。我相信他比我更知道这些发钗的价值,还能不努力破案,还我清白吗?同时也是真心想让他少受点气。
此举却引来肖莉的强烈不满,刚要开口抗议,硬是被我按住,小声道:“我也送你一根,比他的好,让你先选。我拜托你就别再闹了,咱们回房。”
我微笑着对大家说:“于大队人,张局长,就这么说定了。我到时间要换药了,先走了!”说着拉着肖莉出了房间。
“我要黄金的。”走了好一段,肖莉才愤愤道,“凭什么他们能白得一支!”
“行!”我爽快答应,“不过我告诉你,现在是金价比铜价高。但那个时期应该属于青铜器时代吧?所以青铜的文物价值可很能高于金价,别后悔啊。”
“那我要青铜的……不行……还是金的保险些……”肖莉有些纠结。
我笑了:“行,行,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等案子结了,都交给你处理,行吧?”
肖莉终于一扫阴霾,笑了:“哪那么容易?你看吧,就算真的结案,也会有各种部门突然冒出来以不同名目插一手,想归为己有,不容易呢!我就是看不惯他们破不了案拿你当贼看的样子。有没有搞错啊?”
“所以我才当场决定赠送一支给小张,气气他们,同时也想帮帮小张工作顺利点。”我叹了口气,“现在再想想,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其实有的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我跟凶徒认识,有交情,合伙把他们害了,所以每次都放过我,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
“放过你?”肖莉不觉提高声音:“沈兰陵,你知不知道自己伤成什么样?这样也叫放过的话,那……我跟吕峻是不是要爱到杀死对方才正常啊?你瞎琢磨什么呢?别因为他们造成不正当的心理暗示。这事是离奇,但就算有一万种可能,也绝不可能是你害他们。”
“谢谢,恐怕世上只有你到了现在还无保留地相信我!”我感叹。
“必须的啊!行了,咱们不谈这些烦心事。你说那发钗能卖多少钱,值几栋别墅?”肖莉开始幻想富豪生活。
“不是吧!刚才看你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还以为院长夫人不在乎呢!”
“拉倒吧!你看吕峻平时那不知变通的样子,我看就算当了院长,也是个清水衙门,干一辈子恐怕都拿不到这十分之一。”
“你不就喜欢他那样,才放弃整座森林,下嫁他那棵树的吗?”
“我……现在不提这事行吗?正在兴头上呢,跟你说钗呢,要不咱们也编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炒作一下,抬高价格……”
“你就自己财迷吧,我不懂这个……”
有一句没一句的高侃,终于回到病房。
“小莉,沈医生,你们回来了。”
一抬头看到肖莉的老公吕峻,携同一位上了岁数的老妇人坐在一旁,脚下还放着一大篮子的农产品。
“沈医生,这是我母亲!她知道你在这里休养,就过来看看。娘,她就是我跟你提到的同事,沈兰陵!”
“原来是伯母,您好,您好!”我赶紧走前几步,主动握手,礼貌问候,“您是长辈,我还想着身体好点去看望您,怎么反倒让您上来看我,实在不好意思!”
以后的职场生涯能否顺利混到退休,全系在眼前这位帅哥身上了。人家竟然亲自带着老母亲来看我,虽然都知道是冲着肖莉的面子,但还是难免激动,所以我连带着吕峻的手也一起握了,“感谢领导……”
“咳……咳……”肖莉一旁忍不住提醒,我急忙改口:“谢谢吕医生的慰问,让我倍感院里的温暖。等我康复,一定好好工作,报答你们的关怀。”
“卟哧!”肖莉终于没忍住笑了。吕峻有些无奈和责怪地望了她一眼,心中已知她向我透露过机密了。
“沈医生太客气!大家都是同事,你跟小莉又是多年好友。本该早点来看你,正好老母亲……”
“没事,没事。老人家的病不能马虎。我恢复能力强的,不久就能重新上岗了!”
吕峻的母亲终于开口:“沈……大夫,听说你的事,恓惶啊,这么年轻的娃儿受苦了。”浓浓的方言让我有种说不出的亲切,“吕大娘”的称呼脱口而出,“已经没事了。”
说完,我们三人都愣了,肖莉在后低低调侃:“你倒是挺会自来熟的。”吕峻微微点头:“在咱们村,还有这种称呼。沈医生怎么知道的?”
“我……我看电视的!”我也解释不上来,只得胡诌一个理由。
一转头,发现吕峻的妈妈正一眨不眨盯着我,目光炯炯。时间久了,有些莫名其妙,但碍于未来领导母亲的身份,我不得不小心翼翼陪笑问道:“……伯母,是不是我脸上脏了?还是刚才的称呼不合适?我是后辈,不懂礼仪,千万不要跟我计较啊!”
谁知吕峻的妈妈就像没听到一样,还是一个劲的盯着我。我有些无所适从地看向她的儿子和儿媳。他们也很诧异老人的态度。
“娘,怎么了?”吕峻试探问道,可惜声音太小,他母亲非但没有回神,反而更伸手摸到我脸上,就像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怜惜,顿时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不是时刻谨记她儿子不久的身份,早就跳开八丈远……只是这粗糙的摩梭为什么让我有种似曾相识感,一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应。
“娘,您这是作甚!”吕峻急忙捉回母亲的手,用同样的方言问道。
老人家这才回神,有些慌张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恓惶的娃儿……俺只是觉得……”
我凑过耳朵想听清老人说什么,但吕峻觉得失礼不好意思了,把老人家拉至一旁,两人用方言窃窃私语,我一个字也没听见,只得回头问肖莉:“什么黄?我脸色很黄吗?”肖莉耸肩,看来这个儿媳妇还没完全融入。
过了好一会儿,吕峻独自过来:“不好意思啊,沈医生,可能我母亲看你比较投缘,所以自然而然就拿你当村里的孩子一样……”
“没事,没事,”我急忙道,“难道老人家喜欢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没事,没事!”
“这些东西都是咱们村里的特产,母亲说给你补补身。”
“太感谢了!”我急忙将篮子拎至脚下,粗略一看,有玉米、地瓜,还有红枣和板粟,都是我爱吃的,“谢谢了,伯母。”我大声向吕峻的母亲道谢,却发现她又在盯着我看,一眨不眨。
吕峻说:“其实我母亲今天出院,一会儿我送她回村。小莉,我们知道你要照顾沈医生,但娘想在回去前,跟你吃顿饭,你看……”
“行,行……没问题!我已经没事了。”肖莉没开口,我直接替她答了,人家才是一家团聚。我对肖莉说:“一年难得见几次。你们去外面好好聚聚吧。刚好我也累了,想睡觉!”
肖莉点点头,三人出门前,我又瞥见吕峻母亲还在恋恋不舍地望着我。这下终于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难道我在失踪期间与她有过接触?……欠钱没还?……
又是大半个月过去,我的身体开始好转,但案情仍旧没有丝毫进展。最后,他们一致同意,让我回本地休养,有助更快复元,接受催眠治疗。其实我知道,他们也想改变策略。如果我真的跟罪犯有关联,这一跨省,距离一拉大,必然更容易暴露。所以他们只会更严密地保护在我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