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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温顺应承,随即拉着长恭的衣角:“对了,少喝一点啊!”
长恭卟哧一笑,在我耳畔低语,“放心,孰轻孰重,为夫分得清……定不会影响……洞房!”
腾的,我的脸又像火烧,幸好盖着头巾无人得见,“去,我是担心酒多伤身。你想喝,随便,醉倒才好!”
“不想喝,不想喝……”长恭低笑着纵身一跃,和来时一样从窗口飞了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独留我一个在房内继续害臊。
腰后软软的,又给长恭喂得饱饱的,不一会儿,就开始犯困打盹。
不知睡了多久,被喜娘摇醒:“神医,别睡了,吉时已到,快随老妇去拜堂!”
“噢!”我迷迷登登起身应道:“已经到酉时了?”
喜娘却说:“还未,现下是申时。但几位大人都说可以拜堂了。”
我心中一突,刚刚长恭明明说酉时是吉时,为什么突然提前?转念一想,是不是某人跟我一样,等不及了……嘿嘿嘿……
喜娘又不解地盯着我的红盖头犯嘀咕……
我一步一步跨进青庐大堂,一步一步走向我最心爱的男人。虽有喜娘牵着,还是觉得手心冒汗,好紧张!喜乐再次响起,两边人声夹道,恭贺不道:“恭喜神医……”“恭喜高大人……”
直到一双温暖修长的大手将我接过,熟悉的气味迎面飘来,我知道我终于来到他的身边。喜娘将结亲的红绸交在他手中。
吕胜担当司仪,为我们主持婚礼。他示意全场先安静下来,清清嗓子,朗声道:“今日是沈神医和高大人成亲的大喜之日,咱们吕家村倍感荣焉!多年来咱们一直深受神医恩惠,得享太平安宁。所以今日咱们一定要为两位好好庆贺,诚心祝祷。现在,有请二位新人拜堂。”
我与长恭手牵手,随着吕胜高喊:“一拜天地。”向外一同深深跪拜下去,长恭将我扶起。
“二拜挚友、乡邻!”我跟长恭的高堂都不在这儿,无高堂可拜。那就感谢这些善良纯朴、默默付出、为我们无私提供帮助的村民、朋友们。
长恭一手将吕胜轻轻推到韦孝宽所在的地方,然后轻拉我的红绸,朝着韦孝宽、高延宗还有众村民最聚集的地方,深深一拜。
“夫妻对拜!”吕胜很是激动、感激地喊道。
我与长恭深深交拜,从今起,君不离卿,卿不负君!
“却纱!”“却纱!”……众人齐声喊道。
长恭笑着接过吕胜递来的如意称,轻轻挑起我的头巾,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久久不息……
喜娘递上一把红扇,小声对我说:“神医赶紧遮面,这是喜扇,洞房前才能却扇!”
看都看了,还要遮?无所谓了,各朝风俗,不竟相同,我一个现代人有什么可拘礼的!就像刚刚我还以为盖头也是入洞房后才揭的……算了,意思下地挡在脸前。
吕胜命人端上两个酒杯,大声道:“请新人交杯合卺。”
我傻眼,终于小声抗议道:“这不是回房再喝的吗?”不是我不愿尊重习俗,实在是酒量不行。好家伙,这一大杯下去,脸变什么色儿还好办,有扇子挡着!可问题是站都站不稳,难道要长恭直接把不醒人事的我背回去?
吕胜笑道:“神医有所不知,这合卺酒可以回房喝,也可以当着众亲友的面喝。神医,您对咱们村有恩,大伙儿都盼着您们百年好合,沾沾喜气,您就遂了大家的心愿吧?”
长恭知道我的难处,隔着扇子低声道:“我已命人兑了大半清水,此杯酒力甚微,兰陵放心饮下!”
实在是……太贴心了,我果然没有嫁错老公。
于是大方端起酒杯与长恭交臂,果然味蕾没有一丝酒精刺激感。
众人同时举高酒碗,一干而尽。
“礼成,送入洞房!”吕胜大声喊道。我长舒一口气,终于完成了。从此刻起,我就是人妇,长恭的妻子了!
长恭拉着我向喜房走去。
“等等,”突然席间爆出一声巨吼,是高延宗:“四哥,这酒有问题!”
长恭脸色一沉,暗自运气,随即缓和道:“五弟是不是吃错东西了?这酒……应无碍!”
“之前的是没问题,可刚刚那几坛所敬的喜酒,肯定被人做了手脚!”高延宗斩钉截铁道,硕大的身影有些站立不稳。
我刚想笑他喝多了胡言乱语,突然一阵晕眩袭来,我晃了晃,被长恭及时扶稳。
看来真的有问题,我想起来了,刚刚长恭那杯合卺酒跟我的一样,兑了大量清水,凭他深厚的功力可以不受影响,但对于我这种普通人来讲就……,我只尝到一点点的份量,就如此不济,更别说那些喝下没兑水的人……
“卑鄙周贼,竟暗算我们?”高延宗暴怒。我不敢相信地望向孝韦宽。
韦孝宽缓缓起身,猛推胸口,硬是将刚刚饮下的酒逼出,一口吐在地上,颓然坐倒,看来他也中招了。我就知道不可能是他做的。
紧接着,席上、地上瘫倒一片,全都四肢无力,昏然欲睡。那些没喝到药酒的人,包括妇人、小孩全都吓傻了眼。
“快,出去看看!”韦孝宽紧急指挥门口的守卫出去查探。
不一会儿,高延宗的护卫也回来禀报,“权景宜已率军将青庐团团包围,咱们守在村外的人全被放倒了。”
高延宗脸色剧变,长恭面色沉重,道:“看来他们早有预谋,势在必得。我原以为能拖至拜堂后及时离去!没想到,堂堂周国大将竟出此阴招,不惜连自国的将士都算计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有周军到来,所以提前拜堂!
“多少人马?”长恭沉声问道。
“不……不甚清楚,仅青庐周遭……约两千步骑!”
这可怎么办?我头昏脑胀!
韦孝宽步履虚浮地走过来,“二位,韦某不是无信小人……自不会食言。二位稍待,那权景宜与吾素有些交情,待我出去问明原由……看看可否给韦某一个情面,不为难韦某故友!”
长恭拱拱手,“那就有劳韦大人了!”这要真打起来,长恭自己脱身自然没问题,可要保全这么多人,就难了。
韦孝宽强打精神,跨出门外,高声道:“原来是权大将军,京师一别数月未见,怎么得空来此?可是有要事寻韦某相商?”
“哼哼,”两声冷笑,一陌生中年男声响起:“我倒要敢问韦大将军为何率亲兵来此,却不向朝廷呈报?莫不是发现什么重大军情,想独占功劳?”
“权大将军玩笑了。吕家村本是韦某辖下,韦某例行公事前来视察,何需特殊报备?恰逢挚友大喜,讨得几杯喜酒,也犯得着权大将军兴兵质问吗?”
“哼!”权景宜收起虚伪的客套,“韦孝宽,你什么时候成了齐国兰陵王、神医的挚友,你是要弃周投齐吗?”
“权将军慎言!”韦孝宽也拉下脸,隐怒:“韦某不识什么齐国兰陵王,神医沈兰陵与韦某相识,还是十六年前太祖皇帝一手促成的。沈神医曾助韦某镇守玉璧,击退齐主,世人皆知。沈神医亦深得太祖皇帝、陛下赞赏,此处何来逆贼?”
“你少拿前事再做文章。现在世人皆知的是,沈兰陵于安坪村施奸计暗害大冢宰,又在洛阳之战中斩我十万大军,你说她的心是归周还归齐?此番你勾结齐贼在吕家村图谋什么,待我押你回京后你自己向大冢宰慢慢解释请罪。吾今日奉大冢宰之命前来,就是要生擒沈兰陵,活捉高长恭,如有不从者,就地格杀!”
“好大的口气!韦某向来只知效忠陛下,不必向大冢宰解释什么!我劝权大将军还是先向陛下请旨,再作行事!以免误会圣意,吃罪不起!”韦孝宽难压胸口窒闷,一口鲜血喷出。
“哈哈哈……”权景宜狂笑,“韦孝宽,举朝谁人不知?大冢宰乃我大周股肱之栋梁,陛下也要倚重大冢宰,大冢宰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我劝你一旁观战,否则与逆贼并处!你已中了突厥最烈的迷药八步散,我没投毒,已是顾及同朝之谊!”
“你……”韦孝宽怒极,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全身无力,被权景宜的人推至一旁。
“来人,把他们全都给我抓起来!”权景宜命令道。
“放肆!败军之将也敢在此妄言!”一声威武的怒喝,长恭由内稳步跨出。
吕胜和喜娘因为张罗细节,还没来得及饮酒,因此躲过迷药一劫。他们扶着四肢无力的我,紧跟在长恭身后。
“高长恭,你果然厉害,没想到你竟抵得住八步散的威力!不过,你如今无兵无将可用,我劝你还是束手待缚,以免血溅当场!”
“是吗?”高长恭睥睨着扬起一抹冷笑,衬着鲜红的喜服,显得特别妖魅,惊得权景宜脸色剧变,就要发作。
长恭不屑道:“只要杀了你,看看还有谁敢妄动!”说着红影一闪,向权景宜处飘去。
权景宜一见不妙,仓惶退入士兵身后,一眨眼的功夫,长恭手下倒了两排周兵。
周军群起而攻之,可惜都不是长恭的对手,长恭游刃有余地将他们一一击倒,正要擒获权景宜之际。突然一众村民被推至青庐前,周军手起刀落,十几个村民命丧当场。
所有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呆了,长恭急忙收势奔回我身边。
权景宜重整衣冠,似模似样回到阵前,哈哈大笑:“高长恭,既早知你勇冠三军,又岂能没有防备?以你一人之力能快过我们这么多人吗?哈哈哈……”
我使劲狠狠将扇子扔过去,骂道:“你是不是有病啊?这里……是你们周国,村……民也是周国的百姓,你敢在自己的国家杀戮自己的人民?”
“若能抓住神医和兰陵王,何等大功?死几个贱民又有什么关系,就算全村陪葬,亦在所不惜!”权景宜无情道。
“逆贼……”韦孝宽无力骂道,权景宜毫不理会。
“高长恭,我数十下,若再不受降,我就一个个杀过去,杀光为止。别想拖延,我的人已将此处团团包围,即便你能飞天遁地,那些中了八步散的人……包括你的新婚妻子,一个都别想跑掉!一……二……三……”
“五……六……”
真的想不到办法,我又急又气,只能被长恭紧紧揽在怀中。
“八……九……”
“等等!”眼看着屠刀就要落下,青庐内跑出一人,直奔权景宜脚下哀求:“大将军,您可是答应过民妇,不会伤害吕家村一人的啊!”
竟然是小五!!我不敢相信,难道是她串通权景宜下药?可这……为什么啊?!
吕胜也感震惊,痛心疾首骂道:“贱妇,俺就不明白自家酿的酒怎会有毒?上桌前,几位大人也派人验过。没想到竟是你这个家贼祸害……素日品行不端也就算了,如今更是……是要害死全村吗?!”
“不是的,保长,是权大将军说俺们村有奸人要图谋不轨,危害性命!”小五哭喊着求饶,“权将军答应只抓走奸人,非但不会伤害俺们,还有重赏!”
权景宜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将她一脚踹开,不屑道:“贱妇也配跟本大将军讲条件?我就老实告诉你,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顶一个兰陵王重要!不过的确多亏你贪钱,才让我得此先机,要钱是吧?应当,应当。这就给你,下到地府慢慢花吧!”
权景宜掏出一把铜钱砸在小五身上,随即抽出配剑就要斩下。
我下意识拉拉长恭,不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