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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如此冷漠市侩?她们真是同一个人吗?当年的肃肃何尝不也是满身脓包,被当作妖魔受人驱赶甚至追杀?也不见她如此嫌弃啊?难道时间和经历,真会令一个人改变这么大?
我扯起嘴角安慰:“不碍事的,我本来就是医生,自身有一定免疫!小五,你帮我把车上的东西分送给大伙儿吧。我特意给你选了两匹上等丝绸,湖水绿和红色,可漂亮了,你穿上一定是全村最漂亮的姑娘!”
小五两眼放光,迫不及待打开车门,长恭示意车夫上前帮忙。
小五找到自己的礼物,爱不释手,不停放在身上比划。
我从车中搬下另一匹塞到吕大娘的怀中,“大娘,这是我特意给您选的素面绸,我知道您的纺织手艺好,很少有人比得上。不过您摸摸,这可是江南的特产,是不是不一样啊?您有空自己裁了,穿在里面睡觉滑溜舒服,穿在外光鲜亮丽,可漂亮了,比小五还美呢!”
吕大娘知道我在哄她,还是忍不住露出没剩多少牙的牙床呵呵笑了起来。
而另一边的小五根本没留意到自己的娘有多开心,她看看这个,又摸摸那个,恨不得全部占为己有。我有些无奈地过去关上车门,“拿过去再慢慢挑吧。大伙儿都等着呢!告诉他们,我去看吕保长了。”
这回小五没有反对,而是恋恋不舍看了一眼车门,又深深望了望长恭,才跟车夫将马牵了过去。她不会以为长恭会去派发礼物吧?
“哎!”吕大娘轻叹一声:“这娃儿心高,当年你们走了以后,她就一直惦记着……咱们这些山野村人哪能攀得上沈医生这样的仙人,如今五妮也不小了,娃娃都有几个了,这眼珠啊,还往上长,不懂事啊……”
“这是人之常情,小五年纪不算大,童心未泯……”我笑着安慰。
我问吕大娘:“要不要也过去热闹热闹?”
吕大娘摇头:“俺带你们去看保长,他现在一个住在祠堂后的破屋里,平时没人愿意过去!”
在我的印象中,吕胜是个务实的好领导,所以深受爱戴,怎么临危时刻还是被人遗弃?当真久病床前无孝子?
祠堂还是当年那座祠堂,多年不间断地修缮维护,看起来挺像样的。
但位于最后方的茅屋则完全不能与前相比。紧挨着茅房,阵阵臭味。吕大娘说很久以前,这也是个茅房,后来荒废不用了,现在变成吕胜等死的地方。
揉揉酸涩的眼睛,我轻轻推开柴门,发出吱吱嘎嘎腐朽的刺耳响声。
“谁?……”一道微弱、苍老的声音,伴着不停的咳嗽。
“吕保长,还记得故人吗?”我尽量轻声细语,不想吓到他。
但吕胜还是听出来了,挣扎着起身,“是……是……沈医生吗?”
“是的,沈兰陵回来看你了!”我急忙走过去,伸手想帮他。
吕胜却如触电般拉起破被,缩至床角,背过身,不断发抖、咳喘。顿时一股霉烂酸腐的恶臭迎面袭来,分不清是他身上的,还是阴冷潮湿的环境所致。
“别过来,俺得了重病,会害死人的!”
我示意吕大娘和长恭不要轻易靠近,病人的心理很脆弱。
我柔声道:“吕保长,你忘了我就是医生吗?我就是来给你看病的!”
“不……不……不用,俺知道自己病入膏肓,不想拖累他人!”悲伤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我可是神医!当年的疫病不就是我治好的吗?你让我看看,也许不是什么大病!人啊,最怕讳疾忌医,小病变大病,大病变绝症。”我悄悄取出手套戴上,然后拉他的被子,却被他紧紧扯住。
两边拉据着,我不停好言相劝,最终吕胜心软了,由我扯下又破又臭的旧被。
眼窝深陷,形容消瘦,面色青灰,满面胡渣,眼垢迷蒙,极度狼狈憔悴的容颜展现,唯一庆幸的是,面部并无明显伤患。
“沈医生!”一行清泪从吕胜眼角滑落。
我一把将破被扔出门外,“找人烧了!”
同时对吕大娘和长恭说:“确诊前要详细检查,所以目前不能排除确有传染的危险,你们回避一下,在外面等我。”
吕大娘道:“那我找些柴枝来烧了这秽物。”
我点头,同时不忘道:“叫他儿子过来!”
长恭坚持与我一起:“以我的内力,抵抗一般病疫不是问题。兰陵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把我拒之门外。”
我想起当年小天使一脸忧郁不开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默默低头拿出一副手套递给他。
有长恭在,帮病人翻身,我轻松很多。
大部分毒疮都在背后,流脓流血,而且都呈黑色,不禁让我想起长恭中毒的情形。我问:“保长,你的伤口在什么地方,哪里被咬的?”
吕胜气若游丝地指了指小腿,我剪开他的裤管,果然看到一个很大很深还在冒黑血的伤洞。但时间长了,也判断不出最初伤口的形状。“保长,你一点没看清什么攻击你吗?”
吕胜摇摇头:“太快了,俺只看到黑色的……长长一条……钻进土里。起初以为只是寻常青花蛇,毒性不大,把血挤了就行,没想到……”
那就肯定不是一条普通毒蛇。长长的一条黑色物体……那也可能是蝎子、蜘蛛和蜈蚣。
看这情况肯定是毒血没排干净,进入静脉循环。虽然量不大,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循环代谢,侵蚀内脏,出现衰竭,再不想办法解毒,的确回天乏术。
我不是学国家地理的,现在也来不及分析山中有什么毒物,毒性如何?最直接有效的解毒方法是……
“有没有什么内功可以把毒逼出来的?” 我问长恭。
长恭伸手搭在吕胜的手腕上,他会诊脉?哦,对,我想起来了,王诩,鬼谷子后人,算得上全才。
长恭摇头:“毒已侵入心脉,若强行运功,恐怕保长的心脉也会尽断。”
那怎么办?……
有了,我打开医箱,把里面东西全部倒在桌子上,翻来翻去,终于找到一个盒子,释怀大笑,“长恭,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蛇毒血清,就是可以化解蛇毒的解药!”
“是当年兰陵用来救我的吗?”
我点点头:“差不多,不过,这次的更好!这是从M国进口……”望着长恭一脸肃然,我知道又说了令他紧张的话,急忙改口:“世上的毒蛇有很多种,这是用世上最毒的蛇和热带丛林中毒物的毒液提取的血清。一般蛇毒都能解,虽然我不知道吕保长被什么咬了,但我想这儿没有比眼镜蛇更毒的了吧!所以我想……试一试!”
“眼镜蛇?”长恭没听过,但我已来不及解释直接走到床前问吕胜:“保长,我有一种药,可能能救你,也可能无效甚至……加速死亡,因为你中毒时间太长了……但眼下我没别的方法了。你敢不敢试?”
吕胜早被折磨的苦不堪言,他望着我,坚定点点头:“沈医生乃……当世神医,俺愿意把命交给你。”
那事不宜迟,也没法皮试了,即刻注射。一针下去,我对他说:“二个时辰内会有所反应,得救了您不必谢我,要是万一……就当我沈兰陵对不起您了!”
吕胜含着眼泪摇摇头,说不出话来。最后安心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沈医生,我将吕富带来了。”门外响起吕大娘的声音。
当年的小新郎已长成一个高大俊逸青年,相较同龄的村民,少了乡土气,多了几份白皙、书卷气。看得出来吕胜多宝贝,悉心栽培。可到最后,却应了那句古话,惯子不孝!
我毫不客气地对他说:“保长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给你成家立业,如今他病了,你就把他丢下这种地方?亏不亏心啊?”
吕富望着我,显然对我的记忆不如小五深,但还是红了红脸,几分羞臊道:“是俺爹自己要求的……”
“他要求是他要求,你当儿子的做不做是你的事。他要求那是他心好体恤你们,你别把好心当成推卸责任的借口。打雷下雨的时候不害怕吗?”
吕富无言以对。我当他知错,也不想再多纠结:“算了,前事不计,你现在马上叫人来把你爹抬回家,好好调理尽尽孝道!”
吕富面露难色,懦懦道:“家中尽是妇孺,爹的病会……”
“传染?”我接过他的话道:“你放心,他得的不是传染病,只要适当隔离,不会有事的。”
吕富愣在原地就是不动。我冷笑:“你就是不想带你爹回家是吧?”
吕富道:“娘子、孩儿他们忍受不了异味……吃不下饭……”
“吃不下饭?你生下来就会自己找饭往嘴里送吗?要不是你爹,你能站在这里……行了,行了……”我听不下去,“那你叫几个人把你爹抬到前面的房间,我来照顾行吧?这儿根本不是人住的!”
岂料吕富还是为难:“祠堂是本村宗族圣地,爹这样……”
还没完了是吧?这也不行,那也不是,就想吕胜无声无息死了,不拖累他是吧?
我正要发火,“哗”的一声巨响,吕富身后一棵粗壮的大树轰然断裂,吓得吕富面色惨白。
长恭冷冷的声音响起:“你觉得是找人将保长抬到前厅容易,还是直接送你一程简单?”
“我这就找人……我这就去……”吕富吓的一溜烟跑了出去。我望了长恭一眼,无奈摇头。
不一会儿,几个壮汉“全副武装”出现,头、脸、全身被遮的严严实实,只留两个眼睛和鼻孔出气。
吕胜终于被安放在祠堂左进的堂屋中,随即一众人连同吕富跑得比兔子还快,不见踪影。
屋子虽然简朴,但至少南北通风,有日照进来。
按时间,我又给吕胜推了一针,喂了些仅剩的消炎药。
当天夜里,吕胜竟奇迹般清醒过来,思维清晰,体温有所下降,感觉好了不少。我想血清开始适用了。接下来的三天很重要,于是我跟长恭也不想挪步了,索性也在祠堂的空屋住了下来。
吕大娘端来膳食,像当年一样开始照顾我们起居。
五天后,吕胜退烧,所有毒疮不再溃烂恶化,渐有平复之势。
十天后,吕胜情况大好,进入治愈期,不少疮疤逐渐收口。长恭开始尝试为他输入一些内力,加快痊愈。吕安连同不少同龄的村民每日都来探望。
十五天后,吕胜进入康复期,可以下床走动了。第一件事,又是下跪,被我们及时拉住:“这是干什么?吕保长,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当年你们不也救过我们吗?”
“沈医生,恩同再造!”吕胜满含热泪。
“别这么说,你才是个好保长。没有你,哪有吕家村的安稳!保长,眼下毒是解了,但你的身体虚弱还需要长期调整,你看要不要住回去?有家人陪伴照顾……”
“那个不孝子!恨不得我早日死了,等着当保长呢!”吕胜恨铁不成钢地气恼。
“既然您已痊愈,保长之位还是由您继续担任。吕富……再历练历练吧!”我也不看好吕富,“想回去便回去,他是你儿子,孝敬你是天经地义的。”
吕胜长叹一声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两位请随我来。”
站在祠堂大厅,吕胜指着摆放宗氏牌位的案几最上方靠近房顶的地方说:“那里有个暗阁,我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里面了。我这就找人取下!”
“不必麻烦。”长恭轻轻一跃,从里面取出一口樟木箱,飘然而下。
保存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