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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不顾一切跑去,阻止高湛服用。
“兰陵别挡朕。”高湛一下把我推开,又被四郎接住。林道子向我露出狞笑。
“想死你就吃!他下毒了!”我大喊道。朝堂皆惊。
林道子怒道:“沈兰陵,你一再污蔑贫道,究竟意欲何为?”
“是啊,是啊,我一早就看出她图谋不轨!”和士开站在娄昭君身边吹阴风。
“如果我污蔑你,我马上自裁在此!”我放出狠话。
四郎猛然一怔,我悄悄拉了拉他的手,示意没事!
“哈哈哈……”林道子放声大笑,“好,你若能验出毒来,贫道亦交出项上人头!来人,呈上银针,验丹!”
内侍当场打开木盒,将银针插入一颗圆状的黑色药丸,片刻取出,银针无变化。
林道子更加猖狂笑道:“沈兰陵,你看清楚了吧?还不动手,需要贫道借你把刀吗?”
我用力拉住按捺不住的四郎,示意他一定要冷静。
娄昭君担忧道:“沈医生,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是给国师道个歉,本宫亦会为求情……”
我摆摆手:“不必了。我从未说过他在丹药里下毒,丹药要经多重检验才能送至陛下跟前,是我也不会那么蠢。他的毒下在了……这里!”我指指那碗鸡蛋。
“荒唐!鸡蛋是刚刚当众打开的,如何下毒?”林道子不屑道,根本不信。
我扯起嘴角:“你怎么下的毒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枚鸡蛋有毒。之前有谁用银针试过吗?”
丹奴皆一愣,摇头,春寿也道:“之前从无验过药引,这鸡蛋之前若被下毒岂不破碎?”
我幽幽道:“方法多着呢,你不知道,不代表国师不会。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验过,心服口服。国师同意吗?”
“当然可以!”林道子虽如是说道,也搞不清我想怎么样。
内侍持银针走过去,插入蛋中,取出,不到一刻,脸色剧变。回头一下跪倒,声音颤抖:“启禀太后,银针……银针……”
“怎么了?快说……”娄昭君也着急想知道结果。
“银针变黑了!”此言一出,朝堂哗变。四郎也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我,我对他笑笑,少安毋躁。
高延宗跑去一下捉住春寿拿银针的手,举高,对所有人说:“大家都看清了,银针果然变黑了。说明这个贼道士果然下毒要害陛下!”
又是一片哗然。林道子从天堂落入地狱,不敢置信,跑来夺过银针,试图擦去上面的黑色。他不会以为那是我画上去的吧!
“林道子,敢做就得敢当,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何话可说?”
林道子气极败坏掀翻托盘,碗碟乒乓落地,蛋液四液。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陷害我!”林道子指着我的鼻子怒骂,“刚刚你跑过来,定是趁我不备落了毒!”
四郎挡在我身前,林道子不敢妄动,又向娄昭君跪下:“太后娘娘明鉴,贫道的丹药一直无碍,刚刚明明是沈兰陵跑过来后,银针才会变黑,定是她做了什么手脚!”
我冷笑道:“你以为毁灭罪证就能湮灭一切吗?太后娘娘,”我也对娄昭君说:“就当这个鸡蛋草民有嫌疑,难以服众。那草民就恳请将丹房内所有药引鸡蛋,全部拿来一验,便知真假。草民总不可能隔这么远陷害他吧?草民就站在这儿不动,绝不触碰!”我将双手负于背后。
“允!来人,照办!”娄昭君的语气之中已有怒气。
不一会儿,满满两筐鸡蛋被抬上殿,听内侍说,生的熟的都有。
娄昭君亲自挑选几只,内侍刚要上前,娄昭君摆手让其退下,一指之前照顾高湛的御医道:“姚医正,这次你亲自来验。”
“诺!”姚御医接过银针,在娄昭君的亲自监控下,一一验过。
结果无一例外,每只鸡蛋不管生熟都令银针变色,娄昭君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怒极,一指林道子:“来人,将此谋逆贼给我拿下!拖出午门,车裂!”
护殿侍卫一举将尚在震惊之中的林道子擒拿。
娄昭君拿起发黑的银针,对高湛痛心道:“陛下,原来咱们错信豺狼,放了只毒物在身边谋害自己。你看看,他每天是如何给你下毒,逐渐迷失你的心志!真是该死。”
高湛打了个激灵,经过之前,药力已散发不少。他踉跄着跑上前,接过变黑的银针,顿时亦是怒极不止,一下扎进林道子身上,然后发疯般地狠踹他。林道子不住哀求,我心中闪过痛快的复仇感。
但我不能让他就这么痛快地死去,于是我打起精神,对高湛劝道:“陛下息怒,事已至此,还望陛下保重身体,怒气伤肝,不值得。”
高湛眼中闪烁嗜血的疯狂,“敢下毒害朕,说,谁派你来的,周国还是南陈?朕定将你扒皮拆骨,碎尸万段!说……说不说?”高湛又踢两下。
林道子不断哀求:“贫道绝无谋害之心,定是沈兰陵施的妖法。我是被其所害,陛下饶命,饶命啊……和大人,和大人救我……”
我道:“陛下,就这么杀了他太便宜了,不足已平民愤,亦不足已警告那些心存不轨之徒。草民建议,将其罪行列明,游街三日,举国皆知后,再当众斩于市口。我想再无人敢效法其祸害陛下,祸害百姓了!”
“沈医生此法甚好!”娄昭君道。
高湛点头:“来人,拖下去,严刑拷问,留他一口气,明日游街,三日后处斩!”
“诺!”侍卫将满面血污、瘫软如泥的林道子拖了下去。
我故意问道:“这妖道是哪位大人引荐入宫的,其心当诛,理应同罪!”
“卟咚”一声,和士开再也顶不住恐怕,一下跪倒,惊恐地哀求:“陛下……恕罪!臣绝非同党,臣不知他的狼子野心,否则断不敢引荐,陛下明鉴,臣对陛下一向忠心耿耿,可昭日月……陛下您一定要相信臣的清白,微臣伴驾多年,从无二心……”
高湛一愣,动摇了。我冷笑:“忠心耿耿?不知和大人有无为陛下亲自试过丹药?”
和士开一愣,道:“并……无,微臣卑贱,岂敢染指陛下的仙丹?”
“所以你就任由陛下被奸人毒害,你站在一旁不作声?”我道。
高湛闻言,顿时怒目,火气又盛。
和士开面无人色,不停磕头,说不是。突然他看见地上散落的林道子那粒“仙丹”,不顾一切扑过去,拿起,一口吞下。
一边含糊不清道:“陛下,臣吃了,臣吃了,臣愿为陛下尽忠,万死不辞,从此为陛下试药,哪怕是毒药,也万死不辞。陛下饶命,饶命……”
一边说愿意为他死,一边又要他放过,真是忠心。
高湛道:“来人,先押下去,不死的话再行论处。”
“诺!”侍卫刚要上前拿人,和士开又喊道:“陛下,林道子入宫若只有微臣一人力荐,根本不能成事。此事祖大人亦知,共同担保引荐……”
“你……无耻小人!”祖珽咬牙怒瞪和士开,同时跪下请罪,“臣知罪,臣受和大人游说,才出面担保,臣不查,臣有罪,但臣受和大人蒙蔽才会糊涂……”
高湛揉揉额头,摆摆手,命道:“一并押下去,过几日再行论处!”
侍卫强行拉走两人,殿下恢复清静。我双目微闭,顿觉疲惫无比。
“兰陵,”耳畔又传来那令人厌恶的声音,“今日多亏有你,朕的性命才得保,不至于无辜丧在奸人手中。你功在社稷,无论要何赏赐,朕都答应。”
我谦虚道:“此乃草民份内之事,陛下不必赏赐。现真凶已伏法,草民想回兰陵王府。”
高湛刚要极力挽留,娄昭君适时解围道:“陛下,沈医生累了,让她早些休息吧。吾等亦知她从来只与长恭亲近,所幸兰陵王府离宫不远,日后若有疑难,请沈医生入宫亦不是难事。”
高湛失望,我道:“陛下身体受丹毒之害,已非一、两日,需按御医之法循正途调理。如果健康不能恢复如初,长生根本无从谈起。所以陛下先别想其它,好好休息吧!”
高湛叹气,对四郎说:“长恭,兰陵住你府中,须好好照顾!”
四郎微微拱身拱手道:“臣遵旨。臣告退!”
高湛颌首,同时宣布退朝。
当我们再次经过丹房时,血腥的一幕再次浮现出来,我眼眶发热,有些硬咽道:“幸存的孩子今日就送回家人身边,多给些银两让他们日后生活无虞。那些死去的孩子……请高僧来超度一下吧!”我不信神佛,但此时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方法能安抚亡魂。就连那些幸存孩子心灵上的恐惧,恐怕一辈子也难以磨灭。
“兰陵放心。我已派人从中斡旋,三日内必全部办妥。”四郎郑重道。
我点点头,虚弱地紧偎他身旁。孩子们,好好上路,天堂不再冰冷,不再有恐惧和欺凌,一路走好!
出了阖闾门,高延宗几次欲语,都被四郎施以颜色,保持安静。
回到兰陵王府,我呆呆坐在大厅中,一言不发,今天的冲击太大了。
四郎柔声道:“兰陵,吃些东西吧!”
我没胃口,但看着眼前担忧的俊颜,我点头,并道:“你陪我。”四郎自无异议,我拉着他的胳膊靠着,一动不想动。
不一会儿,高管家便带人端上一些膳食和点心。摆在我面前的,自然是一碗颇具南方特色的小米粥,还有几块平时最爱吃的枣泥板粟酥。
我心不在焉吃了几口,终于传来高延宗再也忍不住地发问:“你怎么知道林道子在鸡蛋中下毒?难道……真是你施了什么法?”说着,他掂掂自己面前的鸡蛋剥开。
我无奈扯起嘴角,“不止是林道子的鸡蛋,就连你手中的鸡蛋,也会让银针变黑!”
“哇……呸……卡……卡……”高延宗大惊失色,急忙吐出口中鸡蛋,恨不得把整个胃都翻过来。
我浅笑:“别怕,鸡蛋没毒!只不过是世上所有鸡蛋都能令银针变黑!”
“什么?”高延宗喊道,连四郎也很诧异。
我点头,“是真的,银这种物质的化学性质很稳定,唯独对硫或者硫化物有反应,就是变黑。你们这里的制毒水平落后,很多毒物,比如砒霜,在制作过程中,难免夹杂硫化物,所以用银针一试就变黑,但并不代表它对砒霜有反应。有的东西并不含毒,却含有许多硫,比如……鸡蛋黄,所以它能令银针变黑!”
“真……的?”高延宗惊讶地嘴又张大到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我很肯定地点头:“毒蕈、亚硝……总之很多有毒的东西,但不含硫,银针与它们接触,就不会出现黑色反应。四郎,你之前中毒,肯定是因为银针没试出毒,你才会大意!”
四郎想想点头。
“所以银针不能试毒,更不能用来作为验毒的工具。”最后我总结道。
“这太不可思议了,自古以来都是以银试毒,原来全是错的?”高延宗还是不敢相信。
“你府上不缺鸡蛋吧?回去慢慢验证。不过林道子死有余辜,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泄露玄机,让他捡回一条命!”我恨恨道。
高延宗点头,他也有气:“这厮的确可恶,竟能对稚子下毒手,若不是碍于皇命,我也早想要了他的命。哎!……世间能让陛下亲自杀了他,并将和士开入罪之入,恐怕只有沈兰陵你一人了!你学识竟如此渊博,神医之名当之无愧,我心悦诚服!”说着竟起身向我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