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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吓加上之前的愤怒,满腹委屈迅速红了眼眶。我索性挣脱他的拉扯,彻底趴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我孤身一人千里迢迢,跑到这种落后的时代,受尽欺辱,就是为了找你,结果你为了一个妓女,居然抹杀我们这么多年的情意。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说着毫无形象地双手捶地,两脚乱蹬,估计明天就会成为全城笑柄。
“你不就气我为你选妃吗?终究我也是为你好,你至于天天躲到妓院吗?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能直面的?”
“为我好?”四郎道,“兰陵可曾真正聆听我的心意?”
“什么心意?不就是你想娶我,我怕你误会这种感情,希望趁这三个月多接触一些外面的女子吗?我又没逼你娶她们,三个月后发现不合适就拉倒,慢慢再选呗。”
“我根本不想选,若真要接触,京娘也是女子,为何不可?于我而言,除了兰陵,其她女子并无不同!”
哎,还是说不通……
我哭了很久,最后任四郎将我扶起。一抬头发现整个大厅都空了,什么时候清场的?
四郎又拿出几块金锭扔给老鸨:“胡妈妈,所有损失由本王承担。不够的,去兰陵王府支取。但今日之事,不可再向外提及!”
“够,够!行,没问题!”胡妈妈看见金子,本能高兴起来,但又瞄见京娘一脸郁卒,又笑不出来了。
既然四郎还关心我,我索性像无尾熊似的紧紧挂在他身上,“我受过重伤,刚才那一摔,好像触发旧患了,不知道会不会脑震荡!”
四郎脸色一变,焦急起来,这下我更放心了,可怜道:“我头疼,腿疼,还有你看手也擦破了,出血了,你看……四郎,在这里,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和依靠。如果你不理我了,那我可要走了,回家乡再也不来了!我知道自己也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对,但我真的从来都是希望你好的。”
四郎叹口气,终于将我紧紧揽在怀中,“兰陵……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先回去吧!”我再接再厉,四郎终于点点头。
我顿时觉得天气由阴转晴。“我受伤了,抱!”四郎毫无议异,果然我的影响力还在,大为安心。
四郎抱着我向外走去。我偷偷回头,向胡妈妈和冯京娘做了个鬼脸,跟我抢肃肃,找死!
上了坐马车也不放松,生怕他改变主意又调头回去。
高管家见我们一同回来,尤其我的装扮时,很是惊讶但没多问。我讨好问四郎:“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四郎摇头不语,只是看着我,然后任我将他一路拖回醉兰阁。我知道他的心结还没解,但绝不能因此饥不择食,留恋妓院,终将后悔莫及!
我吹灭烛火,将棉被紧紧裹在我俩身上,说:“四郎,今日之事,我知道自己过份了,但我真的不想你浪费时光在那种地方。我知道你不喜欢府中的女子,老实说我也受够了,明天咱们就打发了,让她们各回各家吧。”
良久黑暗中才传来一声闷哼,算是同意了。直到快天明,我才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看他仍在醉兰阁里看书,我安心笑了,用功的男人真是超有魅力。
我刚要跟他重提谴散府中女子之事,突然传来敲门声,绣云推门而入,看看我,又看看四郎,面露难色,但还是据实禀报,“王,倚红阁的胡妈妈,派人来传话……”
我心一沉,还没完了。
“冯京娘昨晚自缢了!”
什么?我呆立当场。
四郎放下手听书,起身绕过书桌,站到绣云跟前,问:“那现在人呢?”
“婢女发现的早,救下来了,人无碍,只是精神有些不济,不肯吃喝,以泪洗面。直嚷着只要见王您一人,胡妈妈没办法,才派人来……”
四郎就要跨门出去,“等等!”我喊道,转身进屋收拾妥当,准备跟他一起去。
“兰陵你……”
我诚恳道:“我是医生,当然得去看看病人,何况还是因我而起。别担心,这次我保证不是去闹事的。我反省了,有些话是过分了,不是你们这里的女子能承受的。我也不想冯京娘死了,变成横在我俩之间一辈子不能逾越的鸿沟。”
四郎似要释然之际,眉头突然又深锁,“你还是别去,我怕京娘她……”不想见我?我去更刺激她?四郎真这么在乎她?顿时心又凉了,伴着不明的酸痛感,很不舒服。
望着四郎离去,我对绣云说:“走,咱们还是去看看,不然我不安心。”
绣云真的很为难,我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如果这次再闹事的话,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别……别,沈医生,这如何使得?折杀奴婢了,奴婢跟您去就是。”绣云诚惶诚恐。
倚红阁白天不营业,只是今日门外站满了侍卫,一问,果然是兰陵王麾下。我表明了身份,侍卫还是生生拦住我,“王有令,任何人等不得入内,尤其……神医!”
“我……”四郎当真把我当狼防,会伤害柔弱的冯京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想硬闯。
“扑咚”一声,没想到,那侍卫突然给我跪下了,“还望神医莫为难小人。您与兰陵王之事,吾等皆有耳闻。神医身份尊贵,吾等自不敢冒犯。可小人……上有高堂,下有妻儿,若遵守不了兰陵王的军令,擅自放行,恐怕也……”
我明白了!
呆呆转头向回走了几步,一下气馁坐在路边。沈兰陵,你到底在搞什么?居然跟个妓女争风吃醋,还闹成这样?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究竟想怎样?我苦恼不已。
“姐姐,给些吃的吧?娘病了!”
“姨姨,给……饼……吃!”
“妹妹饿了。”
“饿了”
……
不知从哪里来了一群饥民乞丐,见我衣料上乘,缓步围了过来。我一看,竟都是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几岁,小的走都走不稳,话也说不周全,跟在哥哥姐姐后面,捧着破碗咿咿呀呀。
我看向绣云,这会儿我俩身上都没有食物,匆忙间,钱银也没带多少,都给了他们。
孩子们欢天喜地地跑进对面的饭庄。
我看到掌柜收了他们的钱,却只给了两个陈馒头,小二还粗鲁地拉上那些已上桌等食的小童。一转眼把他们全部撵出来,年纪小的跌倒在地,痛哭不止,也换不来丝毫怜悯。
我忍不住走过去,将小东西抱起,就像当年肃肃受欺后,好生安抚。随后,我带领他们一起跨进饭庄。
掌柜见我衣料华丽,刚要扬笑脸招呼,看到怀中的孩子,一愣,又沉下脸来。
我开口:“掌柜,刚才我让他们帮我置一桌酒食,付了足够的银钱,为何只有两个冷馍?”
掌柜不信:“客倌若要置席,为何不自己前来,或派家丁,招一群小要饭的来买岂不笑话?”
“那是我的问题,只要给足了钱,你管我派谁来给?我的酒菜呢?”
掌柜狡诈道:“我只收了两铢钱,两个大白馍,已是善心多给。客倌的钱给了谁,便向谁要去,反正没给我对吧?”
“你……”我气,但转念一想,笑道:“没收到是吧?我就让官府来查。我是兰陵王府的采买,我的钱银上有兰陵王府的标记。我记得之前从未在你这儿消费过,若是搜出兰陵王府的钱银,那只能说明……你偷窃!……别着急,有的你慢慢解释作案时间和过程!来个人啊,你们谁有空去击鼓报个案?寻回失银,我重重有奖!”
年纪大些的孩子见有热闹,跃跃欲试。
“别……别……”掌柜顿时换了副嘴脸,谄媚道:“这位娘子,我想起来了,刚才是收到不少钱银。不知道是您的,还以为小乞丐偷来的贼脏,准备上交官爷呢?如今清楚了,您要什么酒菜,尽管点,请上坐。”
我不屑看了他一眼,“我的钱够点几个菜啊?”
“尽管点,尽管点!”掌柜点头哈腰。
“好,那……孩儿们,跟我一起上楼好好大吃一顿。”我吆喝道。
孩子们欢呼,大拖小,全部跟我上了楼。很快,满满一桌。
他们饿极了,见到什么都往嘴里塞,那种感觉我能体会。
让我感动的是,再急,大的不忘小的,先喂给弟弟妹妹。我心疼道:“别急,别急,慢着点。喝口汤,慢慢咽……”
好不容易菜过五味,见他们渐渐抵饱,进食速度缓慢下来,我才问:“你们是什么人?家人呢?”
所有人脸色一黯,只有太小的不懂我在问什么,只顾吃。
最大的少年道:“我们都是齐国各地的流民,家乡受灾,逃难到邺城来的。父母家人在途中差不多都死了,还有的卧病也……所以我们才出来讨些吃的。”
几个小不点,以为我没看到,趁着说话的空隙,偷偷把鸡腿塞进怀里。其他人有样学样,纷纷藏食,终于被我撞个正着。他们有的尴尬,有的惊慌,都拿出来,乖乖放回去,好像我会吃人一样。
我笑道:“你们住在哪里?”
“城西荒废的一所破庙!”少年道。
我直接叫来小二,吩咐他打包一百个馍。然后我对孩子们说:“你们尽管吃。那一百个馍都给你们带回去分给家人!”
孩子们欢喜之余,又开始新一轮的狼吞虎咽。
在掌柜心疼的目光中,我们准备步出饭庄。
突然马蹄声和士兵的奔跑声传来,街上一片惶恐。这群乞丐孩子更是惊慌失措,四处躲避,有的藏进客人桌下,被小二赶了出来,有的藏在楼梯缝隙,有的躲在我身后,紧紧拉住我的衣角,瑟瑟发抖。
我无意瞄见掌柜露出一抹复仇似的狞笑,直接走过去,一把抓起他的衣襟:“出什么事了?说!”
“娘子定是外省人,不知陛下近日得到神启,需阴年阴月出生之童男童女炼丹,可方与天同寿!”
什么?高湛居然丧心病狂至此?!!
铁甲侍卫已经来到店前,领头的一指我身后的乞儿,道:“把这群流民带走!”顿时孩子们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四处乱窜。侍卫们下马就要捉人。
“住手,都不许动!”我喝道。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阻挡羽林军执着皇命,可知死罪?”领头人坐在马车道。
“我是沈兰陵,不认识的话回去问高湛。告诉他,不许残害百姓。自古以来,没有丹药可以长生的。想不死,让他来找我,冲我来!”
“沈……神医,您是神医大人?”领头人惊诧。
我点头,任我再不想承认,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个头衔能吓人了。
所有人即刻下马,跪地向我行礼:“见过神医。”
“行了,行了。将军快快请起。我只求将军不要助纣为虐,放过这些孩子。你们也是为人父者,如果高湛要你们的孩子炼丹,你们能舍得吗?我知道你们职责在身,我不为难你们。回去告诉高湛,我沈兰陵说的,再伤人命,只能下地狱!”
领军侍卫有些为难,最终一点头:“得令!”
“慢着!”又走进来一位华服大人,正是高湛身边的……和士开,多日不见……还是一样让人讨厌。
“神医不在倚红阁寻欢,怎的有空在此?”和士开不阴不阳开口。果然我大闹妓院的事,全城皆知了。不过……那又如何?
“我在哪儿关你什么事?”
和士开脸色一变:“是不关我事,但你一再违抗皇命就是死罪!”
“死罪?等你当了皇帝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