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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好过你为四郎一人筹谋。我看咱们九叔是怕你帮老四篡了他的江山。老四向来无心功名荣华,可唯独对你言听计从……只要老四娶亲,你们之间必不如从前亲厚,自可免除后顾之忧。”
什么庶母,什么名声?就知道高湛不会那么好心替人考虑。
“沈兰陵,你跟老四之间……我不知缘由,老四向来亦不喜我们过问。我只道你真决定如斯的话,日后不妨考虑来我河间王府暂住。”
“怎么难道你对我也……?”我吃惊高孝琬的态度,之前不像有多好的交情。
高孝琬笑得坦然:“只是看在你与我高家的过往,提供安身之所而已!”这话冠冕堂皇,只是怎么听着跟高湛所说相似?
“对了,你母亲,就是……元娘娘还好吗?”
高孝琬脸色猛然紧绷,似隐忍怒气道:“安好。她获封静德皇后,住在城郊静德宫,专心佛事,我常带礼儿前去探望。”
“那就好!”我点点头,“那就……留下吃晚饭吧!”
高孝琬一愣,话题转变的太快。
晚饭时,四郎依旧不睬我。要不是留下兄弟,气氛实在太沉闷。
我尝试对四郎说:“既然咱们府上还住着许多家的娘子,不如……明日就先从她们开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相处相处……好不好?”
四郎漠然直视前方道:“向来兰陵说什么,我便做什么,如今圣旨也下了……何必再问?”
“四哥,”高延宗兴奋道:“我也想留下看看各家美人……”突然瞄见四郎愈发阴沉的脸色,以及高孝琬不断的眼色暗示,生生改口道:“呃……我突然想起明日府中还有事,不能留下……”
四郎怨的是我。我不断告诉自己,没做错!他的生活圈子太窄,只有多接触,才能明白什么是真正爱人、被爱的感觉。
第二天,各家娘子打扮一新,一早便在王府花园恭候,茶点供应不缺。高管家早已安排好一切。
四郎没出现,高管家告诉我王处理完军情便过来。
一落座,她们便一起向我行跪拜之礼,着实吓了一跳。但现在的我代表兰陵王府,不能失了四郎的颜面,于是学着高官的模样让她们起来。看见不少熟悉的面孔,前不久还对我趾高气扬,如今个个一副谦良恭顺的内敛矜持模样。
既然男主角未到,我只得清清嗓子没话找话:“大家好,我叫沈兰陵,之前也算是见过了。我与兰陵王是旧识,所以陛下委托我帮他选妃,大家不必紧张……”
好像紧张的那个是我,人家见惯大场面,个个仪态万方。这不,我话音刚落,便有一位千金起身离座,走到跟前,微微福身,又款款起身,粉面含笑道:“奴家姓周,家父是兵部太尉右仆射。显娘愿奏一曲,请神医品评。”
哦,这是要弹琴。
我还没出声,又走来一位千金,同样对我福身道:“奴家姓李,自小随名师修习琵琶,愿与显娘一同献艺,请神医鉴赏!”
“只闻琴声,不免单调,小女愿合一曲,请神医指教。”又是一位千金要唱歌。
“只闻声响,不见其形,不也同样单调?小女自幼得名师薰陶,愿踏各位姐姐仙乐,为神医轻舞一曲,增添欢乐。”
哦,这是要跳舞!其她人见状也一副跃跃欲试之状,难道相亲宴眼看就要变大型团体歌舞表演?
如果她们没有集体彩演过的话,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不用了,”我急忙阻止:“你们等兰陵王来,给他欣赏吧。我对音律、舞蹈一窍门不通,还是……看些别的吧!”
有人问:“神医想考察吾等何项才能?”
我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你们月信都正常准时吧?”
所有人傻眼,不敢相信,更有人直接满面通红,低头羞怯。
有人则迟疑确认道:“神医问的是月……”说不下去了。
我点头:“月信,就是女子每月的癸水。”
这下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清楚楚,不会再有歧义,全部噤声呆立当场。
绣云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指指旁边。原来高管家亦是老脸痛红,不知该看哪里?
“高管家!”我解释道:“我是医生,只关心健康与否。各位娘子容貌秀丽,你家王也是才德、甚至才貌兼备,所以他的妻子美不美丽并不是最重要的,首先得健康,才能为四郎开枝散叶,对不对?”
高管家直点头,我又道:“要想生个健康的宝宝,母体的健康和遗传非常重要,而女子的月信直接与之有关,所以我才相问,并无轻薄戏耍之意。”
“是,是,是……”高管家点头如捣蒜,“连陛下都说一切但凭沈医生做主,王也说过大小事宜……”
“行了,行了,”反复公事化的回答,我不想再听,一指面前一位女子,“就从你开始。”
“奴家……无碍!”说完急急掩面退至一旁,羞于见人。
下一个,“奴家……还未有癸水!”
什么?“那你今年多大?”我问。
“奴家年方十五。”言语中还颇为自豪。
但被我直接否决:“你不用参选了。月信都没有,说明还未成年,根本不能嫁人生子。”
小姑娘一听就呆住,眼眶泛红,哽咽道:“神医,奴家不是故意……”
“别哭,别哭,我没怪你!这是自然生理现象,女子初信或早或晚都属正常。你年纪还小,现在要你承担王妃之责,太过沉重。再等两年,还会有好人家的。先坐一旁休息吧。”
我安慰了也说明原因了,小姑娘还是啜泣开来。可能以这种理由被拒,太没脸子了!但我顾不了古人的想法,只知道自己这样做没错,对她、对四郎都好!
下一个,
“奴家身体康健!”
“你怀里抱着什么?”
“禀神医,是炭暖炉。”
“年纪轻轻,就用这个,说明畏寒,月事应不顺吧?”
“并无……神医误会了。”
“误会?四肢冰冷,身体微肿,脸色黯黄,明显气血不足。张开嘴巴。”
这位千金极不情愿,但我是神医又有皇命,她还是照做了。
“舌质淡,舌苔白腻,典型的宫寒。这位娘子,人吃五谷,总会生病,不可耻,及时救治调理便可康复。最怕讳疾忌医,小病拖成大病,即便嫁了人,也难受孕。”闻言,她脸色“唰”的惨白,仿佛受了巨大打击。
“放心,别害怕。宫寒不是绝症,你还年轻,很快能调理好的。”我急忙补充安慰。她却还是忧心忡忡,不一会儿又传来哭声。
后面的人都紧张起来,生怕在我面前,无所遁形。
“大家不必担心,你们的身体状况我不会向外透露,何况这么多人我也难以一一记住。我保证兰陵王府也不会有人泄露今日之事。你们退后一点,每次上来一位,这样别人想听也听不到。”医生的职业道德我没忘。
“高管家,”我转头道:“麻烦你将我的……行李都拿过来,我为她们检查仔细些。”说得太专业,高管家肯定不知道。
高管家如获重释,飞奔而去,不由我不赞叹这么大年纪了,身手还这么矫健!
于是兰陵王的相亲宴,变成大型义诊活动。由我,沈大夫坐堂!逐一为她们听诊,量脉,同时还培训了绣云轻易检查血压的方法。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这是在做什么?”一道慵懒华丽的声音传来,男主角终于现身了。
“参见兰陵王。”众人放下手中事,一同跪拜。“起来吧!”
“四郎!”我开心跑过去。他却只看了我一眼,便淡淡转开。
高家管上前禀道:“王,神医在为各家娘子诊……检查身体!”
四郎挑眉,我道:“是啊,不管什么家世,首先得健康,才能与你相扶到老。我都分类了,身体欠佳的,让她们好生调养,而她们则是……”
“神医多虑了!”四郎轻笑打断:“皇室娶亲,必有专人验明正身,若有恶疾,自会剔除。”
是……是吗?他在嫌我多事吗?
四郎走向主位坐下,举手投足间的绝世风采,引得姑娘家都红了脸,真正害羞起来,而不是被我吓的。
“据闻各位娘子皆是才艺兼备,本王今日可要大饱眼福了。只是……怎可无酒无菜,做此等不解风情之事?”
他还是我的肃肃吗?
高管家命人传膳,四郎一边饮酒,一边颌首,允众美人开始献艺。
仙乐飘飘,彩蝶飞舞,莺歌婉转,顿时传遍每个角落,与之前看病的场景截然不同。所有人,包括我都在看四郎,俊得教人移不开眼!
他却始终自斟自饮,一派洒脱,更引得姑娘们倾心不已,竭尽全力表现出最好一面。而我则呆呆坐在一旁,心里乱糟糟,不知道她们在演什么,在笑什么?
酉时,我已疲惫不堪,四郎吩咐道:“各位辛苦了,今日就此散了罢。本王还有军情要议。”
见众人离去,我小心翼翼讨好道:“四郎,咱们回醉兰阁吃晚饭吧?”
四郎终于看向我,却道:“今晚我与周将军相约共宴。绣云……”
绣云机灵地站在我身侧。我难掩失望:“那……那你早些回来!”
四郎望着我殷殷期盼,终于点点头。我再接再厉道:“我等你,看不到你,我睡不安。”
四郎神色颇为复杂,最终转身离去。
结果我等了一夜,不敢深眠,也没见他的身影。第二日问了绣云才知,四郎过了三更才回府,怕吵到我,睡在书房了。
接着又开始重复昨天的相亲宴。只是今天不用再检查身体,我想也没人再愿给我检查了。
大眼瞪小眼坐到中午,四郎出现,气氛又活跃起来。他照旧喝酒看表演,姑娘们为博他青睐,又使出浑身解数。
日暮,他又出门应酬。
一连数十日都是如此,我几乎单独见不到他。而姑娘们见也不能单独与四郎相处,便打起我的主意。有事没事就来醉兰阁请安,阿谀奉承,夸我如何英明神武,最重要顺便了解四郎心意和喜好。
到了后来,言语间开始有意无意相互抵触,无心说过的一句话都能被无限放大,搬弄成相互中伤的借口,相互攻击甚至相互诋毁。日子久了,我也烦。
我开始反省自己究竟是不是做错了?四郎不开心,我也不开心。我们的感情为一群不相干的女人破裂,值得吗?
于是我对绣云说:“告诉她们我今天身体不适,不用来问候了。”
“诺!”绣云出去打发了她们。我又对她说:“陪我出去走走。”绣云取来四郎为我定做的斗蓬。
我摇摇手,“府里到处都是她们的踪影,今天咱们走远些,出府逛逛吧!”
“这……”绣云为难。
“我只想出去散散心,来邺城这么久,还没好好逛过。不会惹事的,再说我这长相也惹不出什么事来。四郎若问起来,就说我的主意。”
绣云最终点头答应。我又道:“能不能找两件普通些的男子服饰?咱们扮男装出去,更安全!”
快过年了,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走马观花,我心不在焉地一会儿捏捏面人,一会儿摸摸那些精致的小胭脂盒,小发饰,想着等我长发再长些,也能买些戴戴,站在四郎旁边,不能逊色太多,对比太明显。
哎,他现在都不理我了!
我对着一个月牙白的发簪发愣,想起初见四郎时他那身月牙白的长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