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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高孝瑜真当我怕了他,没完没了:“陛下与我皆属意于荥阳郑家千金!长恭若能与之结为秦晋……”
“不行!”我一听郑娘,那个外表软弱,内里不善还有些阴狠的女人,怎么也不能给肃肃当老婆。
“你……”高孝瑜气了。
“除了郑氏的家世,你了解过郑娘的品性吗?如果你都不清楚,更遑论高湛?四郎是你亲弟弟,好歹为他幸福想想,让他自主些。我是什么都没有,但也知道娶妻求淑。你应该知道我在郑府待过,总比你们了解郑娘吧?我就告诉你她不适合当四郎的妻子!”
“沈兰陵!”高孝瑜不觉提高音量:“别以为陛下不追究你的冒犯,你就可以得寸进尺,人前人后直呼陛下名讳,足以治你个大不敬的死罪。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为他所择,自是上佳。”
“好……我称他陛下。但高孝瑜……这两年你是不是过得不太舒心啊?我记得当年你跟高湛……是陛下多要好啊,哪像叔侄,更像亲兄弟,无话不说,形影不离。你何曾像现在这般谨小慎微,甚至想拿兄弟的终身大事去讨好……陛下?”
高孝瑜脸色微变,我继续道:“我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昔日你们都只是贵公子,辈份不同,但年纪相仿,自然亲厚。同吃同住,你们可以分享一切。但如今他是天子,你总不会还天真地以为他能你共享皇位吧?自古以来哪个不是一登九五,六亲情绝?我相信凭他老九可以登上帝位,你肯定功不可没。但我奉劝你一句,伴君如伴虎,为了巩固皇权,历朝皇帝坐稳龙椅后,第一件事都是从身边最亲信的、帮他打江山的人下手。同时你也别忘了,你们兄弟才是长房嫡亲,别说高孝琬,就是你,也比他更具名正言顺的继承权。我相信这些高湛心里也清楚,日子越久,不忌惮你才怪。你还痴心妄想他能像往日一样对你的话……不如趁着现在他还念些旧情及早抽身,学你四弟,不要太在意官场得失,以免将来鸟尽弓藏时,更伤心。”
“你……放肆!居然妄议朝政,离间君臣,你可知死……”高孝瑜气的脸红脖子粗。
“哈……哈……哈,说得好。沈兰陵多年不见,想不到你的辞锋依旧犀利,字字见血啊。哈……哈……哈……”
见又一丰姿俊朗的高大男子向我们走来,神情颇为自负倨傲。他径直对高孝瑜道:“大哥,咱们九叔自登位以来,做过什么于国于民有利之建树?论武,他不如二叔雄才大略,论文治,他不如六叔胸襟广阔。论学识,他还亦不如你刻苦,聪颖过人。你与他一同长成,难道还不了解他的心性?近些年来,他越发宠信奸佞,朝中尽是和士开、祖廷的党羽。高氏内宗反而被贬的贬,流放的流放,甚至斩立决于市口……反观那和士开,竟可入内庭,在他眼皮下与皇后相触,他对大哥可有如此信任如此殊容?你不觉得他越来越昏庸吗?”
“三弟!”高孝瑜无奈喝道,不停四下张望,生怕传了出去。“不管如何,陛下毕竟是我们亲叔,如今只是一时被奸佞所蒙蔽,假以时日,必能分清善恶,整顿朝纲。明白我们兄弟才是国之栋梁。”
“国之栋梁?”来者不屑嗤笑道:“咱们还是多向老四学习,收敛锋芒,少理朝事,以免成为下一个眼中钉,急欲被除之……”
“你……哎!”高孝瑜无奈,不知再说些什么,最后只得长叹一声,道:“我知你心中不忿,但有些话自家院中发发牢骚便算了,切不可向外宣宣传扬,以免招来无妄之灾。我去看看胡侍郎,应该醒了。咱们兄弟不能遭人诟病。”
望着高孝瑜颓丧的背影远去,我问:“你是……高孝琬?”
来人扬起笑容,又是世间一美男,“我是!”意气风发。
“沈兰陵,今日前来是想感谢你救了我孩儿……高正礼!之前老四把你看得太紧,我一直不得见。”高孝琬道。
高正礼?那个顽皮落水的小不点礼儿。原来是他儿子。
我摆摆手:“不用客气,应该的。”
“沈兰陵,你今后有何打算?”高孝琬突然如是问道。
什么意思?他该不会也认为我是四郎的累赘吧?
“你既不喜那郑家与老四联姻,何不直接嫁给老四,断了他们的念头?”
啊?他们兄弟想法虽然南辕北辙,但有一点是一样的,怎么都认为我跟四郎是一对?没错,原来我是很想嫁四郎,但问题是他是肃肃啊……
我无奈扯起嘴角道:“我不认可郑娘,是因为她心性不好,配不上四郎。但肃肃是我从小把他……”怎么说呢?带大也不是,养大也不是,毕竟相处只有三年不到,“他值得世间更好乃至最好的女人相配!”说这话时,心里闷闷的,可能我还未能把肃肃和四郎完全重叠的缘故吧。
高孝琬微愣,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没有继续纠结,反问道:“那你可知我为何也不喜老四与郑府联姻吗?”
我怎么知道?
“郑氏虽是荥阳乃至中原大户,但郑尔斌不是嫡出,郑家的大半钱银、物产都在他大哥郑尔龙手中。可以说他只是个徒有虚名的空壳,反想借着与老四联姻,攀上皇亲,重振二房,甚至重夺家业。”
哦,那就难怪郑家阿翁那么着急了,不但举家迁入邺城,还直接逼婚上门了。但高湛不可能不知道啊,为什么还……
“陛下就是看中他虽有望族之名,却无实权,才想将之配与老四。你想老四手握兵权,威名在外,如果再有一位像崔家娘子那般掌握全国经济命脉的老丈人支撑,陛下还睡得着吗?如今菊宴各家娘子都在圈禁在兰陵王府,唯独崔娘早已进宫做了娘娘,你道是何缘故?如此安排实在欺人太甚,何曾念过一丝亲情?所以……”
所以你宁愿他娶我,也不想高湛的坏心肠得逞是吧?哎,我看着高孝琬,如果高澄没死,或者晚一年夺了江山再死,他就是嫡出的太子,如今坐在皇权上的该是他。结果一步之遥,天差地别,如今还得仰人鼻息,过得这么窝囊,换作我也一肚子怨气。
“见过河间王、沈医工……”突然跑来一个小丫环见礼。
“起来,何事惊恐?”高孝琬沉声问道。
“刚刚传来圣旨,召王入宫……”
我跟高孝琬脸色皆变,“什么事?”
小丫环道:“王说明日冬节,陛下传召只是寻常宴饮,王请沈医工不必担心,不日便回。只是王不在期间,请沈医工不要离开醉兰阁。”
我心中一突,冬节就是冬至,若真是寻常家宴,怎么高孝瑜和高孝琬还在这儿?四郎要我别离开醉兰阁……有人会对我不利吗?
“别是宫里又出什么诡计?”高孝琬喃喃道:“沈兰陵,既然老四如此安排,你且放心先回去。他不在,还有兄弟数人,我就不信谁敢越过我带走你。我这就调遣我府中护卫前来加强防护。”
我心烦意乱地点头,与绣云返回醉兰阁,闭门不出。
当天晚上,四郎没回来,在我意料之中。
第二天,我食不下咽。第三天,仍不见他归来,我夜不能寐。
肯定出事了,否则四郎不是没交待的人,尤其对我。高湛究竟想干什么?如今四方大乱,四郎于朝廷于社稷,都算有功之臣,高湛不会自毁长城吧?
这时,绣云敲门进来,素日稳重的她竟也有些慌张,“沈医工,河南王有急事要见你。”
“赶紧请他进来!”我突然想起这是内室,“还是我跟你出去。”
高孝瑜在外屋来回走动,满头是汗。不由我也很紧张:“出什么事了?”
“老四几日未归,我便派人去宫里打听。原来饮宴那日,老四跟老五多喝了几杯……失了神态,竟冒犯了某位夫人,被当场捉拿。”
“什么?”我不敢相信,四郎不好渔色,否则也不会至今未娶,肯定那安德王干的好事。内帏最忌外男,卧塌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再好的朋友都要翻脸,更何况君臣。
“沈兰陵,这种事情轮不到外臣求情,只会更回激怒陛下。如今只有你能救他们。你与陛下昔日旧交,如今陛下对你更是……敬重有加,你去说上两句,老四老五他们定不会有事。”
“那还等什么?走啊。”我突然想起四郎嘱咐过不能离开这里,愣在当场,犹豫起来。
高孝瑜催促道:“沈兰陵,人命关天,看在老四对你多年情意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说着竟深深揖,作势欲跪,我急忙拦住,如何受得起。高孝瑜动容道:“我知道你们怕陛下会对你不利。但我既带你入宫,必保你无忧,好歹我也是个王……”
“走吧!”我一咬牙,四郎处处为我,我不能明知他陷险境而不管不顾。
“沈医工……”绣云追了出来。
怕她劝阻,我直接道:“不用担心,我一定跟你们王一同回来。”
绣云不再言语,将手中的厚披风为我穿好。
我坐进高孝瑜准备好的轿辇,直奔皇宫。
一路竟无阻拦,我原以为至少到了阖闾门前,应该下轿接受检查。没想到等高孝瑜通知我可以出来的时候,已到内宫。内侍监早已恭候,一见我下轿,尖声道:“陛下已在长春殿恭候神医多时。请沈神医、河南王随奴才前来!”
皇宫就如所有书籍、影视作品描述的一样,金碧辉煌,气势磅礴,一排排内侍监、宫女低头穿梭。可惜我现在无心欣赏,只想尽快找到四郎。
长春殿,殿门大开,侍卫宫婢环立,将我们引领进去。
红毯铺路,我一步步向前走,除了正首高位上的天子,我还看到座下站立群臣,其间不乏几张熟悉的面孔,却一时叫不出名字。
但是,斛律光和段韶我却是一下子认出来了。看到我,他们也很震惊。
来到近前,高孝瑜率先跪下,口称:“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正犹豫是不是也该跪下的时候,高湛已经大笑从龙椅上走下来,对我说:“神医不必多礼。在神医面前,朕乃凡夫,岂敢接受神医跪拜?!朕等神医好久了,身体是否好些?”
我干笑着点头,道:“还行,托福,托福。四……兰陵王呢?不管他有什么失当,你能不能看在亲戚一场,或者看在……我的面上,不要追究?”
“神医,何出此言?”高湛有些不解:“长恭向来行事稳重,从无行差踏错,神医不必担心。”
我就知道肯定是高延宗犯的事。“那你能不能让他出来,我想见见他?”
“朕是召长恭入宫参加冬节家宴,只是第二日已领命离宫前去壶口关布防,以防周贼趁年关偷袭我军。三日便回,怎么他没知会你吗?”
“那安德王呢?”我急急问道。
“他并未入宫,此刻想必正在府中安睡吧!”高湛道。
我一下瞪向高孝瑜,他骗我!
☆、第 63 章
高孝瑜目光闪躲,最后落在地面。
高湛适时问道:“是否河南王有所冒犯,令神医不悦?”
这不明知故问吗?要不是他们内外串通,一个调走四郎,一个截住四郎给我传讯之人,我怎么会连半点消息都收不到?高孝瑜是四郎的大哥,整日在兰陵王府出入,谁会、谁敢怀疑他?
我还没开口,高孝瑜惶恐道:“臣不敢!沈……神医大病未愈,身体孱弱。臣知陛下日夜牵挂,且世间珍稀药材最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