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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有人!不是抢劫的就是变态!龙媒拉起那年轻女孩掉头就跑,两人一阵狂奔,回头一看,那鬼面人还在后面一路狂追,狂喊,“放开我的小蔓!”他越追越近,突然加快速度抄到前面,挥舞那把砍刀,“谁敢再跑?给我站住!”
龙媒把那女孩挡在身后,“你要干什么?”那鬼面人砍刀指着她的鼻子,“你是谁啊?快放开我的小蔓!谁也不许把她带走!快放手!”龙媒心里紧张又恐惧,回头看了那女孩一眼,“你……你认识他?”那女孩连连摇头,“我不认识,我不是小蔓!”
不是?龙媒抓起她的手掉头再跑,跑出去不过十来步,鬼面人追在后面,一刀往她背上砍去。
“当”的一声,刀突然弹起,掉在地上。龙媒听到声响,和那女孩同时回头,只见一把明晃晃的砍刀飞起半空,跌在地上,吓得连连倒退。那鬼面人呆呆的看着双手,三人一起看着路边出现的一个年轻男生。
一个十七八岁,长着一双狭长的凤眼,眼神冷冷,脸色苍白的男生,穿着一件黑底有白色花纹的外衣,胸口挂着一条红线、红线上有一个铜铃。至于他是从哪里出来、为什么那把刀会凭空弹起,却是谁也不知道。那鬼面人揭开面具,呆呆的看着那个男生,他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什么人?”那男生一脚将呆住的鬼面人踢倒,踩在脚下,冷冷的看他。“半夜三更,戴着奇怪的东西,拿刀追杀未成年少女……”他大拇指往后一指,“警察就在那里,你疯了?”戴着鬼面的年轻男人脸色大变,惊惶失措,“不不不,警察同志,我不是坏人,这件事你彻底搞错了。”他双手挥舞,“她叫小蔓,是我的……是我的女朋友。”
那穿银色高跟鞋的女孩顿时满脸惊恐,“不不不,我叫彩云,我不是小蔓,绝对不是他的女朋友,他胡说!”那年轻男人哀求的看着龙媒,“请你们先听我说,她叫小蔓,她真的叫小蔓……她、她是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我……我真的很喜欢她,她有被害妄想,整天幻想家里有人要杀她、开始只是疑神疑鬼,后来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整天报警叫警察……我只是想如果我假装成她幻想中的凶手,然后把她放了,她说不定就会好……事情只是这样而已,真的不是抢劫。”龙媒指着那女生,“但是她说她叫彩云,她不是小蔓。”年轻男人连连摇手,“她真的是精神不大正常,她今天说自己叫彩云、明天就叫晶晶、后天就叫婷婷,每天都有新的名字,但是她姓杨,叫杨小蔓。”龙媒心里跳了一下,姓杨啊,和路琪同姓。她不自觉看着那“小蔓”,这女孩真的很年轻,但打扮得未免有些老气,“彩云,你今年几岁了?”那女孩说,“我二十七了、二十七了。”
二十七?龙媒顿时瞪大眼睛,她明明最多只有十五六。那年轻男人在地上苦笑,“你相信了吧?她身上穿的、手上提的,都是我刚刚买的,不信你可以打开来看……她的包里一毛钱也没有……还有商标……鞋子底下还贴着价码……她今天非要说自己是二十七岁的彩云,非要这些东西,我只是个普通技术工,但是她的要求我能满足的都满足了……可是她还是、她还是不认得我……”话说到这里,触动伤心,他竟然在地上号啕大哭。
那把他踩在地上的男生眉头微蹙,仿佛这男人大哭让他觉得很烦,收起脚,“真像你说的那样,为什么拿刀砍人?”他指指龙媒,“这老女人又不是你的目标。”
老女人?龙媒本来对这半路杀出的英雄还有些感恩戴德,突然入耳这么一句话,顿时仰天翻了个白眼,她才十七,全身上下有哪点像“老女人”了?这老男人凭什么这样说她?那年轻男人说,“我只是一时着急,我怕她把小蔓带走,到时候她又要被关进精神病院,在里面吃苦。”那男生冷冷的说,“着急就可以砍人吗?”那年轻男人在地上对龙媒狠狠磕了个头,“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只要你把小蔓还给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龙媒放开那女孩的手,“如果她真的有精神病,你就该让她好好去看医生,为什么不让她去治疗?”
“因为我真的很爱她,我相信不要治疗,只要我好好对她,她一定会好的。”那年轻男人说,“她的妈妈早死,她爸爸早就放弃她了,这世界上只有我关心她,这世界上只有我理解她……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记得我的,会承认她认识我……我真的、真的很爱很爱她。”龙媒叹了口气,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想苦笑,却又觉得这些话是那么甜蜜又那么荒唐,笑不出来,“你是她的谁?”
“我是小蔓的师兄,我们读同一个小学,又读同一个中学,我比她大五岁。”那男人说,“我叫陆承雁,她叫杨小蔓,她爸爸是学校的老师,我说的都是真的。”那黑衣男生伸出手一把把龙媒抓住,拉到自己身后,“既然你真的认识她,这女人你带走,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砍人。”陆承雁从地上站了起来,抓住杨小蔓,杨小蔓一声尖叫,不知道陆承雁对她说了什么,她竟然安静了下来,两个人默默离去。
“你是谁?”龙媒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生,刚才那陆承雁神经兮兮,眼前这个毒舌毒嘴的也不见得会是什么好人——好人会半夜三更出来闲逛么?好人会把人踩在地上践踏么?那黑衣男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是谁?”
莫名其妙!龙媒没有心情理睬他,背好书包掉头就走。那黑衣男生双手插口袋里跟在她身后,就这么走出去一百多步,龙媒终于忍无可忍,“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黑衣男生冷冷的说,“我问你是谁?”
“我姓龙、东海龙王的龙,叫龙媒,不是梅花的梅、不是玫瑰的玫、也不是倒霉的霉,是媒婆的媒!因为我老妈没文化,本来叫做梅花的梅,落户口的时候太倒霉被写成媒婆的媒这样解释你满意了吗?”龙媒对着他一阵吼叫,“啪”的一声甩起湿漉漉的书包,继续往前走,突然之间好想哭,路琪死了、路琪死了再也没人爱她,她却要半夜三更遇到各种各样的疯子!
龙媒,真是好奇怪的名字。黑衣男生站在当地,看着她渐渐远去,奇怪的女生,半夜三更淋雨对着澄阳湖发呆,他等着她要跳湖很久了,她非但不跳,还突然用涂改液打他、然后又喂鱿鱼丝给他吃。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右脚,膝盖上有一道还在流血的伤痕,不过她的鱿鱼丝味道还真不错,比起他的小鱼干好多了。黑衣男生双手插在口袋里默默走回澄阳湖边,沿着栏杆走向刚才龙媒走过的小巷,就在他踏入黑暗的一刻,只听铜铃“叮当”一声响,一只黑底白斑的大猫迅速往小巷深处奔去,大猫奔去的瞬间,定西派出所那条小巷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灯火全熄,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片刻之后,黑猫消失不见,有几家灯火亮起,一切都恢复了平常。
3。一个活在噩梦中的女孩
原来她是杨老师的女儿。
龙媒离家出走一个晚上,回来之后消沉了好几个月,特地飞去庐江参加了杨路琪和他妈妈的葬礼,休学了一个学期才回到学校上课。
她和杨路琪的恋情是公开的,谁也没有反对过他们。她的父母和路琪的父母是至交,她和杨路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双方父母早就默认了这两个孩子,所以路琪的死对她打击很大。但时间毕竟能冲淡很多东西,等龙媒收拾好心情回到学校,班里突然多了一个人。
杨小蔓。
她居然是班主任杨顺的女儿。龙媒第一天上课就被这惊人的消息震了好几下——人人都知道她精神有问题,有人在笑她星期一三五叫做小蔓、二四六叫做彩云;有人笑话她写字歪七扭八,像小学生写的;有人笑她连听课都不会,还有人因为不想和杨小蔓同班申请调班。而龙媒震惊的自然不是这些,而是第一世界太小了;第二杨老师居然会把女儿遗弃在陆承雁那样的人家里。
她一直以为杨老师是个很负责的老师。
杨小蔓坐在第三排。她的年龄其实比龙媒他们都小,但因为这是杨顺自己带的班级,加上杨小蔓文化课的基础本来很差,读什么年级对她意义不大,所以安排在自己这一班。龙媒一抬头,就可以看见杨小蔓的背影。
其实小蔓真的是个很美的女孩,皮肤雪白,五官秀美,曲线纤柔,她为什么会有精神病?为什么会以为有人要追杀她?从她这个角度看去,杨小蔓坐在人群中显得很安心,虽然显然没在听课,却很安静;而一到下课,班级里的人一少,她就东张西望,仿佛有什么东西会突然出现一样。她到底在怕什么?龙媒托腮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越看越美,突然拿出镜子照照自己,路琪说她最漂亮,她自己知道除了一张可爱的苹果脸,她和“漂亮”两个字沾不到什么边。正在乱照,镜子光影一晃,她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奇怪的影子。
“有”什么……龙媒看着杨小蔓的背影,她也觉得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但究竟是什么她却感觉不出来,一种不安的气氛,就像窗户后面突然会露出一双眼睛的那种感觉,让人无法释怀。
身后一紧,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头,把她拉到一边。
“啊——”她吓了一大跳,一声惨叫还没出口,被人硬生生捂在嘴里。抓住她的那人把她扭过身来,入目是一张有些印象的男生的面孔,黑色的头发很柔软,一双眼线很长的眼睛,俊美而冷漠。“你……”她见了鬼似的瞪着他,这不就是那天晚上突然出现的半路救星?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又不是澄阳三中的学生,乱闯学校怎么没被保安抓住?
“老女人,”那张俊美的脸上、好看的嘴唇里吐出的是恶毒的字眼,“你怎么又和她纠缠不清?”那三个字一出,顿时这人身上她不记得的部分也统统记了起来,这个毒舌变态男!“你是谁?你来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快放手!”她压低声音,只怕被人听见了误会自己和这个变态是一党的。
“我也很想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既然你有兴趣,不如你和我合作,你去问她那个‘男朋友’,然后我解决她害怕‘什么’的问题。”黑发男生说,“怎么样?解决了以后你给我三包鱿鱼丝。”
鱿鱼丝?最近大家流行吃鱿鱼丝?龙媒瞪着他,“原来你是那只笨猫的主人?凭什么解决了杨小蔓的问题我要给你三包鱿鱼丝?又不是我求你。”黑发男生冷冷的说,“那算了。”龙媒一把拉住他,“不不不,让我想下。”她支住下巴思考了一阵,“我去问陆承雁杨小蔓的问题然后告诉你,你请我吃冰淇淋。”
“成交。”黑发男生转身往楼梯走去,“晚上绿茶咖啡巷303号见。”
绿茶咖啡巷?龙媒背后微微寒了一下,那条鬼巷!他果然住在那里,怪不得那只抢劫她鱿鱼丝的大猫往那里跑去。“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黑发男生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我叫野猫。”
啊?龙媒张大嘴巴,“什么?”黑发男生很不耐烦的说,“大家都叫我野猫。”龙媒心里大笑,野猫,和他还真像,“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名字……”黑发男生淡淡的说,“世界上什么事都有。”他脚步轻捷,很快走下楼去了,她注意到他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超级古怪的人!
回到班级,老师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显然对她出去这么久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