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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像一条带毒的蔓藤,慢慢卷上了我的腿,卷来了我的好奇心和诧异!
男人的身子迟迟未动——
他起身和女人并肩坐在床沿,我坐在屋檐上面看,屋里的烛火透出虚弱的光,在地面上拉出燕行云的身影,他倾身抱住了身边的女人。
我熟悉的声音,燕行云的声音,他在说:“对不起……若兰。我管不住自己的心……我想见她……想快点找红雪回来,我欠了她太多……”
风雨之夜,初恋难忘(2)
“夫君为何不说……其实你喜欢她呢?”
男人沉默了片刻,他想在找什么借口掩饰。
“那不是喜欢……”男人声音低沉,他毫无保留地倒出他的心声,“那是爱——不是喜欢。是刻骨铭心的爱——无论她是不是丑,我爱她,因为分别因为思念……红雪的声音,红雪的笑脸……都在逼着我的心承认那时候我的感觉错了……”
他苦涩的一笑,声音哀怨极了:“我被另一种情愫蒙蔽了心……我疼她宠她,我一直把她当妹妹,我一直误会心里涌动的只是对红雪的感激……我不敢承认我爱上了她。”
“因为我……对吗?”
“若兰……对不起……”
“不,是我——如若不是我,红雪也不会走。是我一直在拖累你,对不起……云郎……”
女人的哽咽交错在男人的低泣声中——
夜风里,我的十指顿时失了血色,一手撑着身下的琉璃瓦,指尖抠在瓦片上,发出微乎其微的声响,另一手紧紧贴在胸口——掌心,我的心剧烈地跳动着,跳得好快,快要跳出自己的胸腔!
我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真是一场自作孽的游戏!
我离开燕行云,我想让他后悔,我办到了——可我没有赢得任何的战利品!我把他拱手让给了白若兰!他不爱那个女人,他娶了她,时时刻刻都在找我、思念我——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燕行云是傻瓜,连我也是傻瓜!
他不幸福,他有了妻子,却在思念着另一个不现实的梦!
他梦中的女人就是我,他却不知道,他想要的再也回不到他的身边,他又在犯错,又在给自己找别扭!人生哪有那么多的称心如意?
我仰头对着夜空,别回眼眶里快要流出的眼泪,我盖上了那一片瓦,不再去听下面他们俩的话,我告诉自己,那是过去的梦,燕行云爱着我,他想要挽回他的幸福,可惜一切都晚了。
风雨之夜,初恋难忘(3)
不知什么时候,天顶的星星和月亮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沉沉的乌云。已经过了二更天,我答应唐苇三更之前一定会回去。
我一袭宽大的衣裙,人却像行尸走肉一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夜路上,仿若女鬼游荡。
山庄里静悄悄的,没有那么大侠客人的走动,也没有那些山庄里奴仆的动静……
夜里的风透着一丝诡异,树叶偶尔会唰唰动两下——
置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迷路了。
九道八弯的花园,我分不清东西南北,我心里焦躁,我找不到我要的路!
因为燕行云的话,我的步调全部被打乱!我该往哪里去?神不知、鬼不觉,我不断地绕行、绕行、再绕行……天顶的乌云看着我开叉的心思,它开始抱怨,轰隆隆地传来了春雷阵阵。
我加快了脚步,闷着头皮一路走,快下雨了……
我的泪水没下来,却要淋一场雨,那么简单的天秤怎么就开始动摇了?我不是已经决定跟着唐染了吗?为何还要期待燕行云的那一点甜头?
我想快快走,快快找到出路,一个人很孤单很害怕,我念着唐染,我想他快点出现陪在我身边稳定我的心,可是……他忙着他的一切,唐家堡的一切都比我重要!
换了燕行云呢……如果换了云哥哥,他一定会先顾着我的,他温柔体贴,他对每一个对他好的女人都好!他博爱——不懂霸道和占有为何物!
这又算什么!
脚下走得急,一个磕绊,我跌在了小径上,手掌擦着地上的泥沙划出了伤痕,痛——痛得钻心!
对……我贪心,有了一个还想要另一个,有了另一个还在期待前一个!我总觉得他们身上有缺点,不是我理想中完美的那个人!
天开始下雨了,春雨伴着夜风,黑云伴着闪电和轰鸣——
我趴在地上,自己嘲笑自己:殷红雪,看到了吧?贪心的女人连老天爷都想劈死你!
夜路上,有色的狼(1)
雨滴透湿了我的衣服,打湿了我的发,黑夜里美丽的蝴蝶打回了原形变成一只可怜的蛾子,蛾子最傻,明知扑火必死却还要飞过去找寻它想要的光点!
那么……我的光呢,又在哪里?
我该去哪里找?
若真的有那一点光,我也宁可做一只傻蛾子,化为灰烬也心甘情愿。
雨越来越大了,溅起在一旁的草地上,形成幻境一般的朦胧水雾,我的耳边是雷声、是雨声、是自己又哭又笑的自嘲声!
我讨厌漫天的雨,讨厌雷声对我的唠叨!雨水冲刷着我掌上的伤口,血丝和沙砾混在了一起,慢慢流在路面上,我抬手狠狠打上了身旁的一簇带刺的玫瑰!殷红的花朵受到冲击,花瓣一大摞离开了花托掉在我身前!
老天爷不会开眼——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在争取自己的幸福!就连跌倒了……都是自己爬起来的。
“你弄坏我的花了——”
我的头顶,不再有漫天的雨水,划破黑夜的闪电照亮了我的狼狈,我一脸湿漉漉地循着男人的声音扬起头……
他撑着纸伞,就站在我身前……微微一倾身,他的伞移近了我——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上扬的嘴角。
“你……是谁?”我虚弱无力地问他。
他一身白衣,蹲下了身子将他的伞遮上了大半个我——
“你又是谁?为何跌在我的花园,又弄坏我的花?”
“你是……天凌山庄的人?”
他没应,只是拉起我的手,他想把伞给我,却发现我的左手掌心里的伤痕,雨点打湿了他的长发,我看着他的眉头紧蹙,心疼的用他的指尖轻轻扫过了我的掌心:“你的手受伤了呢,谁让你弄坏本少爷的花了,活该。”
说着,他把伞塞进了我的右手,自言自语地说着:“嗯,这只手没事——好好拿着,要帮我遮雨哦——”
“什么?”我被动地接受伞柄,刚才他握过的地方,余温犹在,我掌心的冰冷一下子有了属于他的温暖的传递。
夜路上,有色的狼(2)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把伞给我的同时,他一手弯上了我的肩头,另一只手穿过我的双腿,身子一挺一站,我的身子悬空被他横抱在怀里!
“你——”
“别乱动啊,会摔的!”他孩子气地嘟哝着话,又是一仰头,示意我手里的伞往他那边去一点,“雨、雨——淋到我了!你小心一点嘛——”
“你带我去哪里?”
“你湿成这样,当然是带你去找衣服换,不然冷了会生病;你的手受伤了,当然是需要伤药好好清洗,不然会很疼,又会留疤!”
我不自觉的一笑,一个大男人说话这么孩子气,怕我听不懂吗?
“你……是谁?”
雨滴顺着他俊朗的脸颊滑下,挂在他的下颚……他一瞟眼珠子看我,微微一笑:“我啊?我是天凌山庄少庄主,凌步天。”
“少庄主?”我一惊!
难道我自己迷路乱走,到了东厢?误入了他们主人家?
“你一定是西厢的客人,深夜乱走闯进这里被庄主看到了可不好。”
“嗯……抱歉,我……迷路了。”
他呵呵一笑,笑声爽朗:“没见过你这样的客人,一点悔意也没有。你不怕我找你问罪吗?”
我想说:不怕。可到了嘴边,我反而问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弄坏了我花园的花!”
“……”
这就是他的理由——他不可能会告诉我,“他”在这里等了很久,从寒冷的冬季一直等到春暖花开。
我在期待一个人,他突然出现,我没能缓过神……
第一眼,我没有看清他,红线却在我们的指尖泛开,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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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步天抱着我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夜里看似是一个棚子,其实是个镂空了的山体——里面很大,外面的雨水淅淅沥沥,这里面的泉水叮叮咚咚,墙壁上燃着透亮的烛火,山泉映着火光,形成了一大片暖融融的光晕。
夜路上,有色的狼(3)
我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只顾着看。
凌步天抱着我坐下,他循着我的目光看去,轻声一笑,他邪魅地弯下头凑到我耳边呼着一股子迷死人的热气。他问:“这里好看吗?你很喜欢?”
我一惊!
他温热的唇擦着我的耳朵!
靠得太近了——陌生人呢!他抱着我来到偏僻的地方,我身子本能地紧张起来,一甩头……我的唇轻轻擦过了他的双唇,那微乎其微的一颤,碰到了……
我从他怀里站起了身!警惕地站在他面前吼道:“你想干什么?!”
年轻的男人楞在那里,他抬起指尖抚着他的唇,眼波里颤动着委屈扭头来看我:“你……你怎么可以吻我……”凌步天哀怨地转来控诉我对他的“非礼”!
“呃……”我顿时变成了哑巴——
不对啊!这不对啊!怎么变成我非礼他了?
事情颠倒了吧?!
他倚身在软塌上,哀怨地嘀咕:“我还没娶妻,还没亲过别人呢……我救了你,你怎么可以忘恩负义偷偷亲人家。”
我呛了一口气,咳着。
他的口吻……怎么听着像个心智不全的孩子?所谓心智不全——就是脑袋不聪明,有点停留在孩童时期的弱智表现。
算了,不和脑袋有问题的小朋友计较这些……
我说:“我……你靠得我太近了,不小心擦到的……”真是没天理……为什么……我必须要向他道歉呢?
为了缓和他失了小小“初吻”的不甘愿,我扯开话题:“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环顾四周,别有洞天的一个隐密地方,很美……潭中的泉水从另一头的玉石上淌入,源源不断。
“这里?这里是我沐浴的地方。”
“……”我尴尬地闭了闭眼睛,哑着嗓子压抑我的愤怒,“你带我来这里……沐浴?”
“你想吗?”
“不用!我今天洗过了——”
“可是你的衣服都湿掉了呢……”
进我的浴池洗身子(1)
他走来我身边,目光一斜把我的身子一览无余——湿透的罗衫贴着娇躯,凹凸有致都入了他的眼!我抬手捂在自己身前,忙着退步!
凌步天笑着喊住我:“你还想去哪里?外面的雨很大,再者……你不认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