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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让人期待呢。
他便带着这样诡异的笑容,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这是他三年以来第一次回符家,结果他一下马车就愣了一下,只见面前整个符府中门洞开,灯花连绵,照得好一派仙家福地一般。
门前,他的母亲朝服正装,摔着一干家人,恭恭敬敬立在门口,看到他来,盈盈下拜,迎他回来。
…这样的一瞬间,他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已经是这荣阳名门符家唯一的主人了。
按照荣阳的规矩,他现在已是家主,即便是他亲生的母亲,也不过是他的度母,也要对他执长辈之妾见家主之礼。
在他母亲的身边有一个明艳照人的少女,和他生了一张相似的脸,眉头间却隐隐泛着傲气,俨然以符家正嫡自居。
于是他在心里冷笑;嘲笑她的无知;表面上却愈加温和;直让小小少女红了一张玉面娇颜。
他走入大门,放眼望去,这一大片雕梁画栋,朱栏玉砌锦绣堆成都是他的了,连同里面的所有人所有事物,都归他支配。
他要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符桓不禁笑了起来,他本就生的芙蓉面,碧绿眼,此时已经接近凌晨,烛火斑斓,便越发渗出一种怨毒的美来。
其实想谋杀一个皇子,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尤其那个皇子又是被他富有权势的父亲和母亲所深深保护着。
但是,要杀一个孩子,却也是简单的。
符家能以荣阳第一名门荣华富贵这么多年,就有他的道理存在。他正式接掌符家之后,才了解到符家是怎样的权势熏天。
每一代的符家家主都着意培养宫中的势力,皇帝最近新宠哪个妃子?谁家皇子公主颇得宠爱?这些消息就从拎着鸟笼子串茶馆的太监嘴里吐露出来,看似不经意,却足以左右一个豪门世家的兴衰成败。
这些秘密都被符家不动声色地得知,然后再反过来利用,例如不愿意让她得宠的妃子或者生出了之后对符家不利的孩子,都可以轻松的杀掉。
他现在就要以符家家主的身份,亲身体验一次这个流动在帝国黑暗之中的力量了。
他小心地,不动声色地拣选着最合适的机会。
时间静静地过去,皇子越来越茁壮,而他的元让却越来越虚弱。
他经常去找元让,几天一次,然后看着那个苍白羸弱的孩子一次比一次挣扎在生死线上。
符桓发现,自己几乎是愉悦地看着元让挣扎地猜测他的意图,试探他对自己的弟弟到底想怎么样。
真让人愉快。
元让的精神和肉体,都慢慢地,一点一点的崩溃。
他感到无比的快意。
不过快乐也总要有个界限,总不能让元让就这么真的死了。
他不动声色地寻找时机,终于在过了一年的秋狩时节,得到了绝妙的机会。
帝王狩猎,带去了元让的母亲…她怎么敢不去,她当年就是在某一年的帝王秋狩时,因为宠妃卧病,无法随行,才容得她一笑百媚,六宫无色,这样的历史她怎么允许重演?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宫,那病弱的元让便迁回宫里,来到自己在宫里的住所,日日夜夜守着自己幼小的弟弟。
那孩子六岁了,话音里犹自奶声奶气,长得跟元让十分相似,只是健康的多,他已懂得拽着“皇兄”的衣袖满地乱跑,跌倒了也不哭,一骨碌爬起来,撒娇的蹭到元让怀里,让她怜惜疼爱的擦去脸上的污泥。
元让凝视着那孩子的眼神,柔软美好的让人憎恨。
那一日里,她在水榭乘凉,小小的孩子睡在她膝头,符桓前来探望,走近她,看到她戒备地抱紧弟弟,他不禁迷人的笑起来。
“呀呀,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在这里杀了他。〃符桓笑道;伸手饶有兴趣地抚摸小皇子柔软的头发;却被元让打开;他手腕翻转;握住了她纤细的腕子;然后;慢慢举高;凑到唇边;碧绿眼眸里一线似笑非笑。
〃其实现在是好机会哟!周围什么人都没有;把他丢下去就好;这么小的身子;说不定就会被鲤鱼啃光呢!〃
这样一句话让元让恐怖而愤怒,她双臂微微有些发抖,一双因为过去消瘦而在苍白面容上显得格外大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啊,好眼神!他相信,如果他真的对她怀里的孩子做什么,她会扑过来咬死他的。
于是符桓微笑着推开,不给她压迫感,看她放松了精神,才声音柔和的低沉道:“你怕的吧?”
元让没有说话。
符桓却温柔的笑起来。“然而。。。。。。你认为自己真的爱那个孩子么;嗯?元让;你真的爱他吗?他的存在夺走了你的一切;元让;你不爱他。”
他看着那个如遭雷击抬起头的孩子,笑的越发温柔甜美。
“你恨他的,元让,你不愿意承认而已。你想过的,只要他死了就好了,对不对?你不止一次这样想过。你比这世上任何人都应该恨他,你有这个权利。所以,元让,你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说完,根本不用她回答,符桓翩然离去,只留下水榭之中抱着自己弟弟的元让。
她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想过么?如果没有这个弟弟就好了?
她想过么?
她想过。
当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温柔地笑着,慢慢地掐住了睡在她膝盖上的小小的弟弟的颈子。
元让能感觉到自己在用力,用力到可以把那小小的头颅扭断。
孩子仿佛睡着了一样没有察觉,然后慢慢地,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水淹没了她,一点点地没过头顶。
水从口腔,鼻子,耳朵涌进来,她松开了手,手下小小的身体一下就不见了。
梦到这里结束了,她被吓得坐了起来,才发现窗外的天光是蒙蒙一线。
她已经汗透重衣。
幸好是梦。。。。。。
她略有失神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发现自己在不断地颤抖着。
然后,窗户外忽然传来一声极其尖锐的惊恐的惨叫…
一刹那,她知道有什么不可逆转的事情发生了。
朦胧的晨光里,她幼小的弟弟那柔软的身体漂浮在还有残败荷花的池塘上。
她看着这一幕,无法抑制手掌的颤抖…那上面还有梦里勒紧那孩子颈项的触感。
她忽而有种错觉,是她亲手把那孩子推入死境的。
她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连有人走到她身后都没有察觉。
然后,她听到符桓的声音极轻地在头顶响起,“哪,元让,你和我都是凶手,谁也跑不掉。”
是的,她和他皆是凶手。
她转头看向符桓,一瞬间,符桓以为她会杀掉自己,却不料看到看到她对他 露出了一个惨白然而坚强的笑容。
“是的,我和你都是凶手。但是,符桓,我不会堕落到你身边的,永远不会。”
那一瞬间,符桓忽然有了一种冲动。
他想杀了她。
但是他没有,他冷笑着,然后走开。
这也是他第一次以符家之主的名义命令杀人。
在战场上他手刃了那么多的人,乱军之中冲杀过来,却没有这一次杀人来得更惊心动魄——以权力杀人,滴血不染,却让他有一种别样的快感。
原来,这就是权力的味道。
他坐在车里,打算先去内阁那边和一群老朽商量一下皇子治丧事宜,想到这里,他看着自己修长白皙的指头,忽然轻轻一笑。
啊,没有罪恶感呢!
符桓不由得又想起元让,他唇角微勾:没关系,他会努力,让她堕落到连地狱都无法存留。
他和薛尚书家女儿的婚礼本定在这个秋季,但是因为皇子夭折,便生生推后了。
皇帝和贵妃闻讯从猎场赶回来,已是十月。
这个皇子最受宠爱,才这么丁点儿大就封了亲王,贵妃哭得死去活来,皇帝也一下苍老了十几岁。
这个夭折的孩子被赐予了恭悼太子的死后之荣,停灵三月之后,以太子礼葬之,那些生前曾侍奉过他的宫女他太监,悉数殉葬。
皇帝亲自为她的幼子抚柩到了城门,等他回宫之后,元让代替他,将自己夭折的弟弟送入陵墓。
符桓看着那个已经十五岁的少女骑在马上,一身男子衣冠,从他面前走过,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她以一母同胞的弟弟的死亡延续着生命,她啃噬着那幼小的、夭折的孩子的尸骨而生存。
她活着,那个孩子死了,这就是现实。
她恨他又怎么样,她只能依靠着他而活下去。
想到这里,他就愉快无比。
不想堕落又怎么样,元让,你的翅膀已经折断,无论你愿不愿意,你只能堕落。
他目送着那个少女奉送灵柩入穴,然后不可抑制地狂笑出来。
所有宫女太监的殉葬,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作为失去了儿子与未来更确实的权力的女人,贵妃报复得近乎疯狂。
后宫里稍有嫌疑的妃子,在极短的时间都被送入了冷宫或是死得不明白——当然,被送入冷宫之后,她们也很快死得不明不白。
然后这个打击面忽然一下子就如一柄展开的扇子一般扩展开来——贵妃忽然发现,这是一个打击异己的绝好机会。
于是,腥风血雨在后宫之中慢慢铺展开来。
荣阳弟国自立国以来就以门阀著称,后宫女子有个位号的谁不是名门出身?她们被寄予厚望,期盼着她们诞育皇嗣,好让家族以外戚的身份跻身权力的分配中心。
而贵妃这样的举动,实际上是断绝并损伤了许多名门的利益——这是绝不能允许的。
于是,这场因为皇子的猝死而起的风波,缓缓地从后宫席卷到了朝堂上。
而其实,权臣们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多少筹码,因为他们面对的除了精擅弄权的贵妃外,还有一个因为爱子夭折而失去理智的皇帝。
此外,还有一个冷笑着的、分化和消灭他们的符桓。
皇子一死,元让立刻就成了贵妃的救命稻草,她的地位陡然上升。而要与这样多的家族抗衡,贵妃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盟友,就是符桓。
而符桓恰好需要权力——按照荣阳朝廷的习惯,他要走进权力的中心,需要慢慢地熬资格。
他没这个耐心和一群老朽耗费青春。
而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把面前的人全都除掉。
——多么一拍即合。
他们都需要重新划分权力,让自己没有对抗者。
然后,这场血腥的重新分配权力,到了翌年的五月结束。而结束之后,符桓的官位扶摇直上,升为从二品的虎贲卫将军,而贵妃消灭了一切可能会阻碍她封后的人。
而在这时,关于册立太子的事情也提上了台面。
对此,元让却表现出了一种非常诡异的态度。
符桓预想中觉得她可能会全力抗拒这牺牲了弟弟而换得的地位,但是,她却没有。
近乎于被封闭养大的孩子在知道自己被奏请立为太子之后,居然开始略有稚嫩地结交朝臣,积极争取太子的地位。
符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却乐于协助她、提点她、手把手地教她该怎样周旋在权力与谎言之间。
欺骗别人,然后,假装自己被拙劣的谎言欺骗。
他们又接近起来,因为元让不得不依靠他,也只能依靠他。
——元让学得非常快。快到让符桓不由得在心里冷笑,暗想真不愧是那个队权力充满了摄取欲望的女人的血脉,对于权力和争夺权力都有本能的长处。
符桓对这一切很满意。
然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