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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舟甚大,但却只有一位梳着双辫子的渔女,在舱中煮饭。
他藏在一堆渔网之后,眼看那皇南岚匆匆绕了一圈之后,重依原路而回。才缓缓站起身子,正待跃下渔舟,那舱中煮饭的少女,突然转过脸来,瞥见林寒青,不禁一愣,正待喝叫,林寒青已疾如飘风般跃入舱中,伸手堵住了那姑娘的樱口,道:“在下被人追踪,情非得已,躲上渔舟,还请原谅。”
说话之间,松开了按在那少女摆口上的右手。
那少女大约是久年生活在渔舟之上,胆子很大,上下打量了林寒青一眼,道:“你这身衣着、相貌,都不似江湖中人。”
林寒青心中暗道:她大概是看到我飞跃入舱的快速身法,有所戒惧,我如不肯承认只怕将弄巧成拙,当下说道:“在下确是武林中人,只是经过了改装、易客。”
那少女点点头,接道:“原来如此。”
林寒青探手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道:“在下还想劳请姑娘帮点小忙,这锭银子作为酬谢,还望姑娘笑纳。”
那少女望了林寒青手中的银子一眼,道:“你先说什么事?”
林寒青道:“在下想借姑娘渔舟。”
那少女摇摇头接道:“不行,我们一家人,全靠这只渔船。如何能借给你?”
林寒青道:“姑娘误会了,在下要找的也是一艘渔舟,而且附近。”
那少女道:“你自己不会去吗?”
林寒青道:“实不相瞒姑娘,在下要借姑娘这艘渔舟藏身,免得被人发现。”
那少女缓缓放下手中的盘子,道:“我如不符允你,似你凶恶相貌的人。定然不会放过我,你们在江湖上走动的人,杀一个人那就如踏死一只蚂蚁。”
林寒青默默不语,缓缓把银子放在桌子上。
那少女缓步出舱,道:“你坐在舱中,我来摇船。”
林寒青看这渔舟长约两丈有余,那少女不过十六七岁,要她独自摇舟,心中实在不忍,但自己又不能现身相助,只好坐在舱中不动。
那少女绞起铁锚,问道:“到哪里?”
林寒青道:“西边那渔舟林立之处。”
那渔女年纪虽小,但操舟的技术甚佳。掌舵摇橹,渔舟缓缓向西行去。
林寒青启开舱中窗门,流目四顾。
但见渔舟往返,帆影点点.却不见那高挑布招的渔舟。
正寻里间。突然一艘核形快舟,掠渔舟急驰而过,划起一道水浪,浅玉飞珠。
操舟的是一位全身黑衣的大汉。
他技术纯熟,臂力奇大,双手摇槽,舟快如飞,一望之间,立时可知是武林中人。
只见那快舟直对数丈外一点帆影驰去。
林寒青心中暗道;那远处帆影,可能就是他要找的渔舟。
付思之间,瞥见另一艘快船,也向那遥遥的帆影驰去。
这艘快船上,坐了两人,正是那李文扬和韩士公。
林寒青暗暗忖道:看样子不会错了,行到舱门口处,抱拳对那渔家少一个长揖,道:“姑娘,在下有一桩不情之求,还望姑娘答允帮助才好。”
渔家女怔了一怔,道:“你如妄想打我主意,我就大声呼叫,你一动,我就跳江自绝。”
林寒青连连摇手,道:“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只想请姑娘借我一件打鱼穿的衣服。”
渔家女上下打量了林寒青一阵,道:“我哥哥的衣服,也许你能够穿。”
林寒青又是一个长揖,道:“多谢姑娘。”
那渔女看他面貌虽然难看,但那副城煌减恐的态度,却非装作,忍不住嗤的一笑,说道:“江湖上人,个个都凶恶异常,一言不合,出手就要杀人,但你相貌虽然凶恶,但为人倒还和善。”
林寒青长长吁一口气,道:“姑娘相助之情,在下是感激不尽,今日事完之后,还得重重酬谢姑娘。”
那渔家女道:“那锭银子,足抵我们一家人数日捕鱼所得,只不过得早返停泊之处,待我父兄归来。”
第二十章
林寒青道:“少则一个时辰,多则日落之前,定可让姑娘回到泊舟之处。”
那渔女缓步入舱,取了一套渔装。道:“你在舱中换罢。”
林寒青换好渔装,步出舱门,道:“姑娘掌舵,我来摇橹。”
那渔女摇摇头,道:“不用了。”
林寒青忖道:她大约不愿和我守在一地。
行到置放渔网所在,道:“在下帮姑娘晒渔网如何?”
那渔女道:“你会吗?”
林寒青道:“试试看吧。”
一面摊开渔网,一面说道:“姑娘可瞧对那两艘快舟的去向?”
渔家女道:“瞧到了。”
林寒青道:“咱们追那两艘快舟去吧。”
渔家女欲言又止,转舵摇橹,追那快舟而去。
这渔舟的速度,自是无法和快舟相比,那渔家女拼命摇橹,只累得满脸汗水滚滚。
林寒青望了那渔家女一眼,道:“不要慌他们不会跑的太远,咱们慢慢追去也是一样。最好别让他们瞧出来,咱们追踪他们而去。”
这渔舟虽慢,那帆影也不过相距百丈左右,冲刻工夫,已然行近。
林寒青头戴竹笠,一面收拾渔网,借机侧目望去,只见那两艘快舟,围着一艘宽大帆船打转。
那帆船似是已抛下铁锚,停泊未行,船身随着起伏的江浪浮动。
高挑的布招儿迎风招展果然写着翻手掩中慧,笑语惊西门十个大字。
那帆船似是一只大的渔船,但却经过改造,痕迹犹新。显然是改造不久。
除了那高挑布用迎风飘动之外,船上一片静寂。舱门、窗上,都垂着厚厚的紫红布幔,掩去了舱中的景物。
林寒青借着整网的机会,站起身子。低声说道:“姑娘,不要走得太近,免得引起那快舟上之人的怀疑。”
那渔家女点点头,缓缓转过船头,向西行去。
大门见李中慧乘坐的快舟,忽的一转,直对那大船行去。
快舟离那大船有七八尺处,皇甫岚突然一跃而起,飞上大船,一抱拳说道:“在下奉当今武林盟主之命,登舟拜访,还望赐于接见。”
舟中一片寂然,不闻相应之声。
皇甫岚心中大怒,举步向舱边行去,正待推开舱门,突闻李中慧喝道:“不可造次!”
皇甫岚应自退了回来,一抱拳说道:“恭候盟主示下。”
李中慧举手一挥,快舟直行到大船旁边,李中慧缓缓站起身子,说道:“舟中何方高人?”
语刚出口,忽见舱门启动,一块红牌伸了出来,上面用白粉写道:“谢绝访客”。
李中慧双肩一晃,跃上大船。道:“李中慧亲自拜访。”
那红牌一转,翻了个面,仍是白粉写了两个大字,道:“不见”。
李中慧长长吁一口气,举手一招,李文扬、韩士公、于小龙跃上大船。
林寒青暗暗忖道:李中慧恼羞成怒,只怕要强行入舱。
凝神望去,只见四道森寒的目光,亦正向自己逼视过来。
正是李文扬和韩士公。
显然绕行的渔舟,已然引起了两人的疑心。
林寒青这些日子里流浪江湖,已学会沉着应付,低头翻转渔网,不再瞧着几人。
但闻衣袂飘风之声,传入耳际,似是有人跃上了渔舟。
林寒青装作不闻,仍然低头翻拨鱼网。
只听皇甫岚的声音,冷冷说道:“阁下这渔舟,追我等快舟来此,不知是何用心?”
林寒青抬起头来,指指自己的嘴巴双手一阵乱摇。
他心中明白,只要一开口,必将被人听出声音,只好装作哑巴,以求混过。
皇甫岚转过脸去,望着那渔家女问道:“他是哑巴吗?”那渔家女十分机警,点点头道:“他不会说话。”皇南岚道:“是你什么人?”
那渔家女似是早已想好了应付之词,说道:“是我表兄。”
皇甫岚借机打量了舟中情势一眼,说道:“听我相劝,早些把渔舟,摇离这是非之地。”
渔家女应了一声,转舵驰去。
皇甫岚一提气飞下渔舟,中途借力,一点快舟。重又跃上大船。
林寒青放下渔网,行到那渔女身边,低声说道:“走慢一些。”缓缓走回舱中,启开一扇窗帘,凝目向外望去。
只见那李文扬、韩士公已然分头并进,缓步向舱门处行去。
于小龙、皇甫岚,分立在李中慧的两侧。
遥闻李中慧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舱中可是白姑娘吗?”
这正是林寒青急于知道的事,倾神听去。
只见舱中又伸出一块红色木牌,写满了白字。
这时,林寒青乘坐的渔舟,离那大船,极尽目力,也无法看清楚。木牌上全文,隐隐辨出几字,写的是:“中慧不慧……何以先试锐锋……”
李中慧瞧过木牌上字迹之后,突然举手一挥,道:“下船。”当即跃下大船,落上小舟。
于小龙、皇甫岚、李文扬、韩士公分别跃落小舟,两艘快船,转头而驰。
林寒青急急说道:“姑娘快些把船驰向渔舟云集之处,他们就不会有所举动了。”
那渔女应声全力摇橹,渔船弛入了渔船群集之处,两艘快舟疾追而至,绕着渔船打个转,折向正东驰去。
但见河面上翻起了两道白色的水痕,片刻间行得踪影不见。
林寒青伸手从怀中摸出一片金叶子,放在舱中桌子上,说道:“区区微意,姑娘晒纳,在下暂时告别,晚上也许还得借助姑娘渔舟,如肯照相助,请在船头插上一柱香火。”
步出舱门,举步一跨,踏上了另一艘渔舟,借力跃渡,登岸而去,好在渔舟相接,距离甚近。纵然平常之人,亦非难事,是以,虽在众目睽睽之下,亦未引人注意。
那渔家女望着林寒青的背影,心中暗道:这人虽然长得难看,但心地倒是很好。
且说林寒青登岸之后,找了个僻静所在,坐息养神,直到天色二更,才起身重回江边那渔家女原来停泊之处。
果然,那渔舟甲板处,高燃着一支香火。
林寒青暗暗村道;这丫头胆子倒是很大,纵身一跃,飞上渔舟。
这时,月挂中天,光华似水,深秋江风,寒意甚浓,林寒青整一下头上竹笠,说道:“姑娘。”
只见舱门启动,那渔家女当先走了出来。随后紧跟着一位体形高大的渔郎。
那少女望了林寒青一眼,低声对大汉说道:“就是这人……”
指着那渔郎接道:“这是家兄。”
林寒青一抱拳,道:“在下想借兄台渔舟一用。”
那渔郎道:“我妹妹已说过详情了,咱们捕鱼之人,本不敢卷入江湖人恩怨之中,但我妹妹说你为人很规矩。”
林寒青接道:“兄台放心,如若有何事故,在下绝不连累你们。”
那渔郎道:“你要到哪里?”
林寒青道:“下午令妹曾经去过。”
那渔家女举步行到船尾,道:“哥哥,我知道,我掌舵你来摇橹。”
那渔郎走向船尾,兄妹两人合力操舟,渔舟启动.向前行去。
大约顿饭工夫。已到大船停泊之处。
月光下只见那大船静静停在水面上,舱中不见灯光,但却开了一扇窗子,想是舱中人,正在窗内赏月。
林寒青站在甲板上,一抱拳。说道:“在下林寒青,求见船上高人。”
语声甫毕,舱门突然大开,一个玄装佩剑少女。快步奔出舱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