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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穿花七十二式”,更是江湖中难得见到的绝技。
这四位小姑娘却好像觉得他还不够愉快,居然又做出件让他更愉快的事。
她们忽然把自己身上大部份衣服都脱了下来,露出了她们修长结实而富有弹性的腿,纤
细灵活而善于扭动的腰。
她们的脸上虽然不施脂粉,身上却好像抹了一层可以使皮肤保持柔润的油。在阳光下
看,她们的皮肤就像是用长丝织成的缎子样细致光滑。
这时候她们已经将兵刃亮了出来。她们用的是一把刀,一把剑,一支判官笔和一对分水
峨嵋刺,虽然也全都是用精钢打造的利器,却比一般人用的兵刃小了一半,看起来简直就像
是小孩子玩的玩具一样。
胡铁花觉得好玩极了,甚至已经在暗中盼望,只盼望楚留香不要来得太快。
大眼睛的小姑娘好像已看出了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忽然冷笑道,“如果你觉得这是件很
好玩的事,那么我保证你很快就会觉得不好玩了。”
她说的居然是真话,胡铁花果然很快就觉得不好玩了,而且很不好玩。
她们的兵器虽然又小又短,可是一寸短、一寸险,著著抢攻,著著都是险招,又快又险
又准又狠。
她们的腰和腿都很灵活,转移扭动时,就好像水中的鱼。
鱼是不穿衣服的。
这四个小姑娘现在穿的也只不过比鱼多一点,很多不应该让人看到的地方都被人看到
了,尤其是在扭动翻跃踢蹴的时候。
这种情况通常都会使男人的心跳加快,呼吸变急,很难再保持冷静。如果这个男人舒舒
服服的坐在旁边看,必然会看得狠愉快。
可是对一个随时都可能被一刀割断脖子一剑刺穿心脏的男人来说,这种影响就非常可怕
了。
尤其是胡铁花这种男人。
他也知道这种情况会对他产生多么不良的影响,可惜他就算不想去看都不行。
他一定要看看她们,对她们每一个动作都要看得很仔细,否则他的咽喉上很可能立刻就
会多一个洞。
她们手里拿著的并不是玩具而是致命的武器。
最要命的是.胡铁花的眼力特别好,甚至连她们腿上肌肉的弹动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这么样看下去,定会让人看得受不了的。说不定会把人活活看死。
胡铁花又开始在盼望了,盼望楚留香快点来。
如果是楚留香在跟她们交手,如果他能站在旁边看那就妙极了,就算要他看三天三夜他
也不会看厌的。
只可惜他左等右等楚留香还是踪影不见。
“你不必等了。”大眼睛的小女孩子说:“那个忽然变成了老头子的楚留香不会来
的。”
“什么老头子?”胡铁花居然也会装糊涂“哪个老头子?”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腰最细腿最长让人看得最要命的一个女孩子冷笑著说:“我们
正好亲眼看见他走进崔大娘的店里去,又正好亲眼看见那个老头子走出来,跟你坐在一起吃
包子。”她说“难道你还以为我们看不出他就是楚留香?难道你以为我们都是猪?”
胡铁花希望她们说话,说得越多越好,无论谁在说话的时候,动作都会慢下来的。
所以他又问:“你们怎么知道那个老头子不会来?”
“因为我们早就准备好几个人去对付他了,如果现在他还没有死,运气已经很不错。”
“你们要他死?”胡铁花说“万一他不是楚留香怎么办?”
“那就算我们杀错了人。”最温柔的那个小姑娘说:“杀错个把人,也是很平常的
事.”
“那实在太平常了,就算杀错七八十个人也没什么关系。”胡铁花叹著气说:“只不过
以后你们想起这种事的时候,晚上也许会睡不著的,那些冤鬼说不定就会去拜访拜访你
们。”
“你放心,我们晚上一向睡得很好。”
“就算你们睡著了,也说不定会梦见那些冤鬼在脱你们的裤子。”
“放你的屁。”
“放屁?谁在放屁?”胡铁花说:“如果有人在放屁,那个人绝对不是我,我从来都不
会放屁的。”
“不可以,千万不可以。”
他们忽然听见一个人说“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骗小姑娘,你明明比谁都会放屁,怎么能
说不会?你不会谁会?天下难道还有比你更会放屁的人?”
胡铁花笑了,大笑。
“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运气比你更好的人,你怎么会死?”
江岸旁边有块石头.楚留香就站在这块石头上,手里还托著一叠帽子,最少也有六七
顶。
刚才这抉石头上明明还没有人的,忽然间他就已出现在这抉石头上。
四个小站娘的脸色都变了,忽然出手枪攻几招,然后就同时飞跃而起。
“快抓住一个。”楚留香大声说“只要抓住一个就好。”
可惜胡铁花连一个都抓不住。他本来已经抓住了腿最长的那一个,抓住了她的小腿,可
借一下子又被她从手里滑走。
这些小姑娘简直比鱼还滑溜。
水花四溅,水波流动,四个小姑娘都已跃入了江水,江水悠悠,连她们的影子都看不见
了。
胡铁花只好看自己的手,他一手都是油。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像油鸡一样?为什么要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抹
上一层油?”胡铁花叹著气,“如果我将来娶了老婆,只要她身上有一点油,我就用大板子
打她的屁股。”
“对,我应该打屁股,我连一个都没有抓住。”胡铁花生气了,“可是你呢?你是干什
么的?你又不是没有手,你自己为什么不来抓?”
楚留香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能用点脑筋想想,像我这么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去抓女人的
腿。”
胡铁花像只大公鸡一样瞪著他,瞪著他看了半天,忽然笑了,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你还有件事更该打屁股。”
楚留香说。
“什么事?”
“刚才你骗她们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就有好几次机会可以把她们制住,最少也可以制住
其中两个。”楚留香问:“她们的招式间明明已经有了破绽,你却像瞎子一样看不见。”
“我怎么会看不见?”胡铁花说“只不过我虽然不像你这么有身份.多少也有一点身份
的,怎么能往一个光溜溜的大姑娘那种地方出手!”
他本来一直在笑的,忽然间就不笑了,又变成像是只大公鸡一样瞪著楚留香。
“你怎么知道那时候我有机会出手的?难道那时候你就已经来了?”
“如果我没有来,我怎么会看见?”楚留香悠然道:“如果我没有看见,我怎么会知
道?”
胡铁花瞪著他,就好像一只大公鸡瞪著一条蜈蚣一样,而且还在不停的冷笑。
“好!好,好,好极了,原来你早就来了,早就躲在一边偷偷的看著。”胡铁花摇头、
叹息、生气,“你的好朋友随时都可能被人一刀割断脖子,你却躲在那里偷看女人的大腿,
你惭愧不惭槐?”
“我惭愧,我本来实在非常惭愧。”楚留香说,“可是我忽然想到如果你是我,恐怕现
在还在看,还没有出来。”
他很愉快的说“一想到这一点,我就这一点惭愧的意思都没有了。”
胡铁花又在叹息了:“你怎么这么了解我?难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车马早就走了,带著她们脱下来的衣服走了。
这四个小姑娘是什么来历?是谁指使她们来的?看她们的身手和机智,一定从小就受到
极严格的专门训练,训练她们来做这一类的事,能够把这些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训练得如此出
色的人,当然也是个极厉害的角色。
在她们的幕后,无疑还有个实力极庞大的组织在支持她们,指挥她们。
在这种情况下,她们如果找上了一个人,是绝不会就此罢手的。
胡铁花叹了口气:“老实说,我自己也觉得我实在应该打屁股,居然会址她们全都溜
了。”他问楚留香.“可是你呢?你为什么不把刚才对付你的那些人抓住一两个?却把他们
的帽子带了回来,难道你能从这几顶帽子上看出他们什么来历?”
“我根本用不著盘问他们的来历。”
“为什么?’
“因为我本来就认得他们。”楚留香说.“他们都是铁剑先生在上一次清理门户时被逐
出的弟子,在江湖中流落了几年,志气渐渐消磨,渐渐变得什么事都肯做的,这次他们只不
过是被那四个小姑娘花了一万两银子雇来对付一个白胡子老头的,而且刚才把这笔生意接
下,根本也不知道他们的雇主是谁。”
“他们知不知道这个白胡子老头就是楚留香?”
“大概也不会知道,否则他们恐伯就不会接这笔生意了、”
“就在你走出崔大娘的老店,坐下来吃东西的时候,她们就能找到人来对付你!”胡铣
花叹息:“这四个小丫头的本事倒真不小。”
“也许她们自已并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可是这附近一带一定有她们的人,”楚留香说,
“这些人的神通一定都不小,所以她们无论要干什么都方便得很。”
他拍了拍胡铁花的肩“所以我们还是应该分开来走而且我要先走一步。”
“为什么?”
“因为这个白胡子老头已经被人认出来了,已经没法子再混下去。”
“所以你又要去找那位崔大娘?”胡铁花说:“难道她也是位精于易容的高手,我怎么
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你没有听说过的事情本来就多得多。”
“这次你准备要她把你变成什么样子?”
“我不能告诉你。”楚留香说“也许还是小老头.也许是个大腹贾,也许是条山东大
汉,也许是个文弱书生,总之是个你从未见过面的人,甚至连我自己都没有见过,只不过我
一定会在你附近的。”
他又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的安全,如果连你都不知道那个人是我,别人当然更看
不出来了,这样子我才好保护你。”他吸了口气,“我对你实在比你对你的妈还要好得
多。”
胡铁花一直在摸鼻子。
他摸鼻子的动作和神态,和楚留香简直完完全全是一个样子。
只不过楚留香摸鼻子的时候通常都不会笑的,他却忽然笑了,又笑得弯下了腰。
“你笑什么?”
“我忽然想到一件非常好笑的事。”胡铁花说,“我忽然想到你如果要扮成一个大姑
娘,说不定有很多男人都会看上你的,如果其中有一个采花大盗,那就更好玩了。”
天黑了,富贵客栈里却灯火通明,照得客栈里每个角落都亮如白昼。
他们不在乎这一点灯油蜡烛钱。
这家客栈的名字取得绝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的价钱越来越贵,他们的老板当然就越来
越富了,所以才叫做富贵客栈。
这么样一家客栈怎么会在乎这么样一点小钱?
富贵客栈里最好的一间房就是“富”字号房,这天晚上胡铁花就住在这问房里。
他的气派一向都大得很,有谁会想到这位大爷身上连一个铜钱都没有。
这一类的事连胡大爷自己都常常会忘记,别人怎么会想得到?
先把好酒好菜都叫进房里来,摆满了一桌子,一个人喝酒虽然无趣,他还是喝了不少。
——楚留香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