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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甫在塔子山峰巅,喘了口气,最后清点人数时,身边只剩下三十八人了。好死不如赖活。张灵甫暗暗庆幸,庆幸这不幸中之大幸!恰在这时,山下一路青烟滚起,许世友带领敢死队拍马来到山脚悬崖下。不一刻,他们弃马上了悬崖,追上了张灵甫望风而逃的“尾巴”。
“张灵甫,我看你还往哪里逃!”许世友大吼一声,如猛虎下山。敢死队的队员也个个是好样的,一个个跳将过来,冲入敌阵,接着又是一场短兵相接的拼杀。
军长许世友貌不惊人,耍起刀来,令猛虎惧怕三分。他黑色脸膛,两道又粗又黑的剑眉下有一双透人骨髓的眼睛。他勇中有谋,粗中有细,大眼一扫,便认出了那位不穿将军服的张灵甫,他一刀快似一刀,一连砍倒几个卫士,跳到张灵甫面前,拉开了架式。此刻,兵对兵,将对将地摆开了阵式。
“张灵甫,你虽乔装打扮,也逃脱不了这覆灭的命运!来,吃我一刀!”许世友“哈哈”大笑。
“你,你。”张灵甫面对着这一头猛狮,只见他双目喷火,心里不免胆怯几分。
“我乃许世友!”许世友说完一刀劈去。
张灵甫急忙闪过,随着从背后抽出单刀,照定许世友的脖子削来。许世友一猫腰躲过,接着抡起偃月刀,也称鬼头刀,照张灵甫腿上就砍。张灵甫使了个旱地拔葱,纵了几尺高,趁势来了个鸭子浮水,在空中举刀砍向许世友。
张灵甫的卫士见主子不是许世友的对手,忙道:“师长,我来战他!”话音一落,举刀便杀。
许世友举刀相迎。二人打了不到三个来回,卫士已力不从心,只有招架之力,无有还手之功,眼看就要败阵,张灵甫又纵身前去帮助。许世友大战两人全无惧色,一口宝刀上下翻飞,呼呼挂风,挡前遮后,封左避右,不时主动进招,砍这削那,又战了十多个来回没分胜负。
此刻,张灵甫心想,若要这样战下去,怕自己也不是对手,再者对方大兵在后,不能恋战。想到这里,趁卫士对付许世友之机,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腰间拔出驳壳枪,举枪便射。许世友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早有提防,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一个“鹞子翻身”,接着一个“空中摆莲”,一脚踢飞了张灵甫手中的驳壳枪。许世友举刀刺向对方。张灵甫一个纵身跃出圈外,他口喊一声“撤”!便带残兵败将望风而逃,连他那老蒋赠给他的皇家驳壳枪也顾不得拣了。许世友带勇士追了一阵,又劈死数人,眼看天色已暗,决定回兵。
败将张灵甫虽未擒住,许世友却意外的得到了一支上好的驳壳枪。许世友爱不释手,战争的升级,枪杆子出政权,他深知这枪比刀的重要!因此他也庆幸,庆幸这不幸中之大幸!
许世友手摸着这锃光闪亮的驳壳枪,想着这枪的传说,感慨万千:这支皇家驳壳枪啊!它刻着日本天皇的罪恶、蒋介石的血债,又有张灵甫的深仇!我许世友为穷人打天下,不除外贼内奸,怎能咽下这口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许世友和他们拼了!
第三十二章:白山黑水
◎张灵甫兵败山倒、驳壳枪落入他手的消息震惊了蒋介石 4月的重庆。郊外风景幽美,青色的河流纵横交错,犹如蛛网。刺槐花香袭人,水杉遮天蔽日。绿树掩映下的通往机场的路一直延伸郊外很远的地方。公路两旁尽是果树、菜园和种植庄稼的田野。公路上,一辆日式吉普车在四辆摩托车的护卫下,从郊外机场缓缓驶向城区。在城心的街道两旁,警察林立,百步一岗。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位从武昌坐飞机来重庆的使者决非一般要员。
张灵甫兵败山倒、驳壳枪落入他手的消息,昨日通过电波传到武昌国 民
党剿共“前指”,蒋介石闻此消息,不觉一惊:
“重读一遍!”他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
陈布雷又重读一遍电文后,他大吼一声“心疼”,瘫坐在椅子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滚落下来,嘴唇发紫,心闷气短,吓得侍从们赶快唤来大夫和夫人宋美龄。好一阵子抢救,蒋介石方喘出一口长气来。
宋美龄如释重负,她把陈布雷唤到外间,以责备的口气,道:“这么大的事件,你不和我商量一声,就直接捅到他耳朵里,多险呀!你跟他多年,还不知道这皇枪(驳壳枪)在他心中的位置?张灵甫全军覆没倒没有什么可怕,而这皇枪可是他”剿匪“的资本,也是他的荣耀,他不能没有它或失掉它!”
“夫人,我知道了,”陈布雷再三解释:“当时接过电报,我也心急,没细想就送给他了,这是我的疏忽。”
“娘希匹!张灵甫,看你还像个人样,净给你戴高帽。可算我姓蒋的看瞎了眼,你不光全军覆没,又丢了我的驳壳枪,我不毙了你才怪哩!”蒋介石高嗓门的骂娘声传到外间,宋美龄和陈布雷赶忙回到蒋介石身边,又是一阵劝慰。
“动怒伤身。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你要消口气。”宋美龄温存地劝道:“再说人家张灵甫对你还是忠诚的,也不是故意想打败仗。枪毙他还不容易,一发子弹便可以解决问题。问题倒不是那么简单!眼下团结一致、剿共要紧,可不能做出那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对张灵甫的处理,刚才我和布雷也商量了一下,最好的处分是,该将十年不用。”
蒋介石气消一半,点点头,显然他是同意夫人的意见。在他的家庭中,宋美龄是他的贤妻;在他的蒋家王朝的政权中,宋美龄又是他的高级参谋、顾问;在他的蒋家王朝的外事工作中,宋美龄是他的“外交部长”。此事连蒋介石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夫人宋美龄在诸多公开场合的称赞便是证据。
“气只可鼓不可抑”。陈布雷也接着宋美龄的话茬说下去:“总座不妨再听听别人的意见。五次围剿,我们把共产党赶出了江西根据地,把革命大大推进了一步,剿匪前指由江西南昌迁搬湖北武昌,这是最大的胜利。如今还有困难,乌云遮不住蓝天。只要我们内部精诚团结,中国还是大有希望的。”
“那么,我们下一步就把剿匪前指由武昌转迁重庆,你给准备飞机,明天我先去打前站,并发电通知成都刘湘。不完成剿匪任务,我死不瞑目!”蒋介石又激动起来。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在地上踱了个来回,命令陈布雷道:“快去准备!”
“大令,你办事太急躁了,总想一口吃个胖子。迟一天,等我处理完手头工作,我愿和你一起去。”宋美龄道。
“不用!”蒋介石摆摆手,道:“你和布雷先留下,我和杨永泰先走。布雷,你通知杨秘书长到我这里来一趟。”
“好的。”陈布雷告辞。不一刻宋美龄也通知侍从们为蒋介石收拾行装去了。
“总座,你唤我?”杨永泰风风火火地跑来,一进门就行个军礼问道。
“坐下。”蒋介石指一指身边的椅子道:“川北告急,共匪逞凶。我想把剿总由武昌搬到重庆去,准备明天走,你和我一起打前站。”
“这,这。”杨永泰听后,一时感到突然,有点为难,因为他正准备回家为老母做八十大寿。
“看来你还有什么事憋在肚子里,快说吧?我听听。”蒋介石见杨永泰面有为难之状,便问其缘故。
杨永泰以实相告道:“我是老母的独苗,明日是老母的八十大寿,我想回去庆贺。”
“噢,是这么回事!”蒋介石长叹一声,接着说:“你母亲八十大寿,作为下辈,我也应该送个寿帖吧。”说完就站起身,来到写字台前,铺纸提笔,写下了“天下为公”的题词。这是当年孙中山写过的题词。
杨永泰看看总座亲笔为他母亲祝寿的题词,思绪万千,很受感动,于是,就说:“总座,我明日去重庆。”
蒋介石看了看杨永泰,接着反问道:“你不是要回家替母亲庆寿吗?”
“公事要紧!”杨永泰响亮而坚定地回答后,欣然接受任务赴川。
蒋介石风尘仆仆来到重庆。刘湘心中不乐意,嘴上不能不敷衍。当下蒋介石一行分头同川中军政界、教育界、新闻界人士接触,大谈“剿匪灭共”,笼络旧军阀。
川军总司令刘湘向老蒋透口气道:“前两天红军围扰川北,迫近省垣,局势严重!此地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分银,围剿前途,实在可虑!”蒋介石道:“红军目的不在四川,过了这一阵,大概可告无事。红军企图北上抗日,要拦住他们,消灭在川境。万万不可让其逃之夭夭。”蒋介石说到这里,又道:“听说那个在少林当过和尚的军长许世友很厉害,他还欠了我的枪债。首先要拿下他,以挫共匪锐气!”“是的,张灵甫已领教过啦!几乎全军覆没。”刘湘应道,其实他对“剿匪”并不乐观。“这一下总座入川坐阵指挥,我观局势会很快好转的。”“哪里哪里!”蒋介石摆摆手:“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共同对敌,就能扭转被动局势。”接着他又打个比方:“比如那个许世友,我们给他硬的,恐怕他不吃。我们就来软的。”“什么软的?”刘湘迫不及待地问。“比如派AB团、蓝衣社打入他内部,造谣中伤,离间他们。让他的上级不信任他,最后吃掉他。”蒋介石说到这里,洋洋得意地说:“这件事不麻烦你们了,我已派人这样做了。五次剿匪时,此法已用,共产党吃不消了,一下杀了他们将领一千余人。还记得那个许继慎军长吗?他就是张国焘杀的。”“妙!高!”刘湘伸出大拇指连连称赞。不几天,武昌的“剿匪”总部彻底搬家,钱大钧、晏甸樵、陈布雷、吴稚晖、宋美龄等一行纷纷坐飞机赴重庆,浩浩荡荡。接着,蒋介石又召开了“剿匪总动员”大会。末了,蒋介石道:“为防止红一、四方面军会合,实行各个击破,调遣主要兵力,以江油、中坝为中心,对共匪实施东西堵截,南北夹击。我的部署是:以刘湘为主力,王缵绪部十三个旅为右路纵队,由罗江地区出绵阳、魏城,沿涪江东岸向彰明、两河口、重华堰进击;以邓锡侯第二十八军和孙震第二十九军各一部为左路纵队,由三台、绵阳出动,沿涪江两岸经香水场、双合场向中坝、江油进攻;以胡宗南部南下青川、平武,配合左、右两纵队的夹击;广元以北的邓锡侯一部南下,向我剑阁推进;唐式遵一部守备昭化至阆中一线,防敌东返;邓锡侯另一部封锁土门及北川河谷,防敌西进;李家任部防守阆中及其以西左壁垭、店子垭一线,阻止红军南下。”
◎蒋介石阻止我大军会合的企图终成泡影 在红四方面军强渡嘉陵江战役期间,红一方面军在毛泽东同志的正确指挥下,四渡赤水河,巧渡金沙江,摆脱了数十万蒋军的围追堵截,取得了战略转移中具有决定意义的胜利。接着又顺利通过凉山彝族区,经西康(今属四川)东南部继续北上。
然而,取得强渡嘉陵江战役胜利的红四方面军,却由于张国焘擅自放弃川陕根据地,四川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