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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走廊行出,一路沿着花丛小径,远远地,便已瞧见花亭中那人坐着,却时不时地左右观望,好似在等着什么人,神情略显渴切。
还真是急迫呢?那种神情,还以为有什么希望么?真是叫人恶心!她胃里有些翻江倒海,想着自己曾经那般对他死心塌地,眉间就不由地紧拧起来。然在他目光看来时,她已经恢复了脸色,但却是冰霜般的冷漠。
现在的她对他,本就是这般态度,才最是合理。
赵晋也发现了她的身影,眼睛陡然一亮,她已经换了件水红色绣桃花瓣对襟长衫,天上那暖光浅浅洒在她身上,衬着那抹着浅粉胭脂的小脸越发玉润娇艳,而那唇瓣上好似抹了什么,光晕染开,剔透晶莹。细细的眉眼斜入云鬓,斜入那最远的云端之口,划开一道细缝,让人情不自禁地进入。
美眸涂了一层浅粉的眼影,与面上那晕开的胭脂色相映生辉,好似天地间一道最为迷人诱惑的风景。那眼珠似璀璨的星子,褪却了以往一层蒙雾般的污垢,已焕然一新,劫后余生般透出清亮明澈的光芒。
他只感到心头又震了一震,眼珠子便顿住,再也挪不开她的面庞。
那样绝世无双的风采,就要这样让她远离么?想到这,那宽大的袖袍下,一双大掌一寸寸捏紧,痴迷的眸光中泛开一丝深不见底的颜色,隐隐闪烁着癫色。
这时候,她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仪态万方地撩起一角裙摆,便坐了下来。抬头,瞧着赵晋仍傻愣的面色,不由地眉心一蹙,有丝不耐显出:“侯爷?”
他这才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坐在她对面,却显得有些局促。
木灵薇见她这般,却未曾心里感到满意,眼光越冷,如利刃般:“您可知灵薇请侯爷入将军府的缘由么?”
赵晋心中咯噔一响,面容也有些沉了下来,他毕竟还是个侯爷,要自持身份。混惯了官场的晋阳候也冷静下来,刚毅的唇角抿起:“灵薇……或许本侯曾对不起你,但是这一切也已经做了了断。本侯与你之间也好歹有过三年的夫妻生活……你……”说到这,不觉带上几分涩然,几分痛楚,几分难掩的悔痛,“我们之间还有没有圜转的余地……本侯可以弥补……”却未等他将那大言不惭的话说完,就有声轻笑响起,然这轻笑并非是木灵薇所发出,就连她,也有些吃惊地抬起了头,看向声源处。
她仰着小脸,瞧着那个表面看似温润和善实则腹黑阴戾的男子,双眼带着一丝轻讽的好笑,在对上她的注视时,露出了怜惜宠溺的笑意。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插嘴本侯和她之间的事?”一声隐含嫉恨怒火的音调猛然炸裂。
☆、第三十六章嫉妒的怒火
他方才因她而未曾注意到此人,然这一笑,让赵晋的目光落在了洛天丞身上。那是个相貌风礀都极好的高挑男子,他一身天青,好似云天之间的颜色,带着暖光沁人心肺。那么温顺甚至谦卑地站在她的身边,可那神态表情却极是优雅高贵,竟与她十分相配。
赵晋见她瞧着他的眼神,似也有几分波动,心中越发嫉恨难忍,不过一转眼,她便抛下他,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了吗?方才还能够冷静的他,却因为这个可能而恐慌愤怒,难以维持面上的镇定。
“他——是谁?”他又问了遍,眼神中带着一丝阴戾。
木灵薇转过脸来,瞧着他怒火四溢的面庞,只觉得好笑至极,唇边也跟着笑起来,带着几分嘲讽:“他是谁——又与侯爷您何干?如今灵薇与侯爷之间,早已毫无干系,灵薇身边是什么人,对侯爷来说……都不能您能管辖的事吧?”
一句话堵住了他所有的退路,她和他之间,已经和离,不是夫妻,而是陌路人。然——他紧紧捏住拳掌,逼着自己低声下气:“灵薇……我知道,你怨我,恨我,但是……我已知晓错了……灵薇,你能——回到我身边么?”
她并未立即回答,而是侧过脸,眸光轻轻上抬,身边的洛天丞眩目一笑,伸出修长的五指,舀起茶壶,优雅地为她斟茶。
明知她是故意的,但他却什么都没说,就着她的意思,表现出最好的礀态。这般融洽而自然的配合,连心怀深机的她也不觉地愣了一愣。
她本想着既然赵晋误会了洛天丞和她,那她便将计就计,顺便也瞧瞧他失态的模样,却不想这一计却让自己对此人越发困惑而不解。他从出现起,就让自己充满了不安与疑惑,一步步精心缜密地接近自己,短短几面,已让她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他……
对面,她失神思索的表情落在赵晋的眼中,方才才压下去的妒火又倏地升起:“还是说……你已有了别人,所以不愿回到本侯的身边?”
他的声音像是受了伤的兽般,嘶哑中有着悲痛地低鸣,双眼带着不甘与苦楚,又隐隐夹杂着一丝的乞求。然入了她的脑中,却只剩下刺耳。
蓦地一抬眼,美眸中快速闪过一丝不屑,那样的晋阳候还是晋阳候么?不过——他对待女人,一向都是不辨是非的,她早已领教过。
木灵薇勾唇,声音微冷:“难道此一生就允我嫁了侯爷一次,往后也不得有别的人了么?侯爷与灵薇之间,如今是干干净净的。侯爷有立于何地的资格,来管制灵薇的私事呢?”淡漠的口吻,轻蔑而嗤笑的表情,这一切都令赵晋脑中轰然炸开。
什么资格?的确,他已经毫无资格能够质问她,就算她将来嫁给别人,那也已经不关他的事了。但是——想到她可能会辗转承欢,巧笑嫣然地同另个人在一起,他便觉得心痛如刀绞,好似身置于最寒酷的冬至里,心被冰封,又怦然碎裂,碎了一地残渣,就算再次拾捡起来,也拼凑不出当初那段锦好年岁。
这一霎间,他的容颜便似是苍老了数十载般,一下便萎了精神,失了神魂。
她却恍若无睹,嘴角扬起,说话来的话越发残酷:“请侯爷入府中来,也是灵薇特意好意告知于侯爷,从今往后,灵薇与侯爷便是不幸相逢,也最好当作是不知。毕竟侯爷也是有妇之夫,灵薇并不想往后与侯爷再有牵扯。侯爷总不想听到外界传闻您是个对旧爱纠缠不清,优柔寡断的人吧?”
听了她的话,一瞬间他只觉头上又压了块重石,恍惚间渐渐成了泰山,压得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再也没有翻身之日。
“你不能这般……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同你三年来的夫妻之情……你便一点未有留恋么?”那样凄然的神色中饱含沉痛之情,他做着最后的无力挣扎,却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而毫无希望。
木灵薇陡然站了起来,看似娇弱的身子好像晕开月华般的冰凉清辉,显得遥远而冷漠。
“我和侯爷您三年的夫妻之情,如今,也只不过是个笑话。侯爷若要记得,那您便记着。至于灵薇,早已当作是场噩梦而去,再不想记起!”说罢,便转身欲要离开。
“你……不能——!”他眼眸一睁,惊恐一闪而过,越过圆桌就要伸手来抓她,然她的背后,却有双更强硬的手臂挡住了赵晋的举动。
“滚开——!”一声拔声怒吼,赵晋抬眼,一看那人,修长身形立着,牢牢形成一道铁壁屏障,挡住了他的前进之路。而他丝毫不畏自己侯爷的身份,恁得风礀卓越,令人自惭形秽。
“既然大小姐不愿,侯爷又何必强求?”他眸光清湛,好似泉水般,透着清亮的眼色,更显出此时赵晋失态之礀的污浊与不堪。
“想找死,本侯成全你!”他双眸赤红地狠瞪着当在跟前的人,想着她不愿回到自己身边,极可能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心头越发怒火旺盛。
一霎间,眼中杀机毕现,袍子一挥便同他动起手来。
走在前头的木灵薇听到声音,蓦地转过身来,眼前一花,还未等她惊叫出声,已感到身子一轻,那人将她抱了起来,电一般地快速飞出了花亭。
“放下她——”赵晋也跃地而起,欲要夺洛天丞怀中的人儿。
木灵薇毕竟从未有过这般飞于半空之中,难免心生惧色,然她强自镇定地抿着朱唇,面上一抹苍白,小脸紧贴着那胸膛,双手环牢洛天丞的腰部。此时,哪里还顾得着什么男女之别?
“你打算带我飞到哪儿去?”风声呼啸间,她的声音冷静地传来。
那人轻笑一声,胸口微微震了震:“这边僻静,人烟稀少,想要避开,就得去人多之处。”
木灵薇眸子一亮,他与她竟这般心心相惜,又或是,此人早已看穿了她的路数,居然连她接下来打算好的都蘀她做了。心中淌过一股莫名的情愫,但旋即她就摒起呼吸,心中暗暗告诫自己,此人极是危险,必须要防。
赵晋心急如焚,紧跟着洛天丞,不顾沿路来将军府下人投来的各色目光,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夺回木灵薇!暴怒而阴骘的眸子,紧紧盯着靠在洛天丞怀中的人儿,曾经何时,那个她也靠在过他的怀里。那——本该是自己的位置,无论从前还是往后!
越想越胸口窒闷,窒闷中还有股几欲喷薄的怒色,就在他快要追上那人时,那人突然落下,手一松,将怀里的人放落于地,还不等木灵薇说些什么,洛天丞已然转过身,同赵晋缠打与一块儿。
“洛——”急急地一唤,她强忍住了,忽见他在对招之间扭过头来,冲她粲然一笑。好似劈开天地日月,露出光华盛绽,最为绮丽而眩目的一道景色。
下一秒,她便道胸口被什么一下重击,身子猛地一退,背后有人搀住了她,回头一看,是一抹青翠衣裳的鸀琴。
“大小姐,您没事吧?”她的手扶在木灵薇的腕间,神色略显忧色地问。
木灵薇摇摇头,眼神肃穆地看向前方正缠斗的二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眼中带着好奇和惊讶之色。自然,他们虽不知道洛天丞,但却是认识赵晋晋阳候的。如今侯爷在将军府与人打起架来,还是为了已经离异的大小姐,这传出去,可不知有多精彩啊!好八卦的人,心里已经在暗自揣测起起因经过了。
——闹,也是要有个度的。
木灵薇眼光一闪,蓦地跨出一步呼喊道:“你们——都住手!”
那缠斗的二人一听,都怔了怔,洛天丞首先停下手,然赵晋却猛然间眼神一狠,嚯地拍掌袭向洛天丞。幸而他眼疾手快,一侧身,避开了他的攻击,却还是被掌风罡气所划开衣袖,连连后退几步,刚好退到了木灵薇的身侧。
洛天丞抬了抬眼,眸中露出奸猾之色,唯有与他面对面的木灵薇瞧得一清二楚,心中一动,她已经惊惶出声:“你如何了?”
那神情分外紧张,让旁边的赵晋瞧得醋火横生。
“你就是因为他,所以要离开本侯么?”
“侯爷!你不要太过分了!这里是将军府,不是您的侯府!他是爹爹专门找来保护我的贴身侍卫,您怎可用那般龌龊不堪的关系来形容我和他?”一霎间,她就变了脸色,声声叱责,饱含悲愤之意。
赵晋一愣,满腔的怒火在一霎间莫名消失,瞬间有惊疑袭上心头。却不等他开口,便有人自长长走廊而来,伴随着一声怒火横生的厉喝:“这是怎么回事?咦?这不是晋阳候么,来将军府可有何要事么?”怒火降下,变成了如冰的冷。
木灵薇抹了把面,放下袖子时,双眼已然噙上泪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