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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森向后靠着靠垫,对于那种横冲直撞的景象完全视而不见。那辆汽车
为了躲避撞车有两次突然转向时,他不得不使自己做好准备,但是,当他爬
上那架小飞机时,他的手表上显示出的时间富富有余地补偿了路上的任何耽
搁。
梅森向那个飞行员发出了简洁的指令:“一架飞机今天早晨大约天亮时
分起身前往尤马。它没有抵达。沿着到尤马的包机航线,始终尽可能地在下
面的地上寻找,我会注视着的。”
“如果我在下面发现它了,您想让我怎么办?”
“尽可能地靠近它低空盘旋。除非有人受伤了,或者有什么我们能做的
事,不要冒险去着陆。如果飞机失事,他们死了,我们就向有关当局报告。
如果有人需要医疗,我们就冒险降落。”
飞行员点点头,爬进驾驶间。飞机呼啸着起动了,顺利地陡直上升。梅
森低头看着机场,想看看是否能辨认出一辆停在大门口附近的警车,或者看
见霍尔康布警佐的身影,但飞机向上盘升的速度太快,他无法准确地看到什
么。
飞机沿着长长的曲线顺利地向上盘升,直到在灿烂的加州阳光下闪闪发
亮的一排排白色大楼让位给深绿色成方格形的桔林。随后,飞机飞过一条左
右各有一座冰雪覆盖的高山的狭窄通道。在颠簸的气流中剧烈地摇动着,最
后拉平为发出低沉声音的平稳飞行。
几乎像是用划线板划出了一条线,越过了线条分明的界线,那片肥沃的
桔林让位于一片沙漠,一片点缀着黑肉叶刺茎藜、艾灌丛和仙人掌的沙漠。
在右首,棕榈泉出现了,在高耸的群山脚下半隐半现。
又过了几分钟,越过科切拉各地的海椰树,太阳照在索尔顿湖上,闪闪
发光。
梅森始终往下凝视着,先从飞机的一侧看,然后从另一侧看。他没有看
到任何着陆飞机的迹象。
索尔顿湖不知不觉地滑到了身后。下面是大片翻滚起伏的山脉,流沙形
成的大山。那是一片根据口头传说、曾经有许多如今已不复存在的的乡村,
是一片滋生海市蜃楼的神秘所在,它曾使冒险的勘探者们付出了极为惨重的
代价。显现在眼前的科罗拉多就像一条飞在沙漠中蜿蜒前进的发黄的蛇。尤
马在阳光下伸展着,飞行员转向梅森请求指示。
梅森做手势要他着陆。飞机的机头明显地向前倾斜着。马达嗡嗡的咆哮
声渐渐减弱,变为一种哼哼的噪音,使梅森能够听到空气掠过飞机的刺耳声
响,飞行员使飞机拐了一个长长的倾斜的弯,把飞机拉平,把马达开足,然
后又将机头向前倾斜。过了一会儿,整个飞机的小震颤表明,那些轮子又一
次着地了。
梅森看见两个男人挥动着手臂向他跑来。他看到,其中一人是肯特,另
一个人是个陌生人。
梅森从机身中出现了,“发生什么事了?”他问。肯特沮丧地说:“马
达出了毛病。我们不得不被迫着陆。我以为我们要在那儿呆上整个上午呢。
我们大约5 分钟以前到的,这里侦探事务所的人和我见面了。他给你办公室
打了电话,你的秘书说要我在这儿等着,你会在5 或10 分钟后着陆。她核实
了你从洛杉矶起飞的时间,知道你差不多什么时候该到。”“梅斯小姐在哪
儿?”
“我打发她到旅馆去了。她想收拾一下,然后她会到法院去等我。”
梅森说:“我们都去法院,把结婚的事办完。这儿有出租车吗?”
“有,我让一辆车等着呢。”
“可这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梅森说,“在你上那辆车时一个警官可
能正在等着拘捕你。我想在任何人和你说话之前和你谈谈。过来。”
他挽着肯特的胳膊,和他走到离那个飞行员与侦探大约30 步远的地方,
然后说:“现在,我说,说实话吧。”“你是什么意思?”肯特问。
“和我说的一模一样——说实话吧。”
“我肯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你了。我告诉你的有
关麦多克斯的情况是十分准确的。那个。。”“麦多克斯见鬼去吧,”梅森
说,“里斯呢?”
“你是指我的异父兄弟?”
“对。”
“怎么,我把他的事都告诉你了。在涉及钱的事时,他实在是很没有能
力。有时他相当激进。他赚钱的多次企图都失败了,于是很自然,他对于更
为成功的人们很愤恨。他。。”“今早大约7 点30 分的时候,”梅森打断了
他,“发现里斯先生死在他的床上。死亡是一把锋利的切肉刀穿透被子刺进
他的身体造成的。那把刀显然是被人从餐室中餐具柜的一个抽屉里拿走的,
而。。”
肯特晃动着,紧抓着心口。他的眼睛睁大了,面色变得灰白。
“不,”他沙哑地小声说,可以看出,他在努力去讲话,“上帝呀,不!”
梅森点点头。
“噢,我的上帝!”肯特哭叫着,紧紧抓住梅森的胳膊。梅森猛地一下
挣脱了他说:“站好,而且别来这些戏剧性的东西了。”
肯特说:“你得原谅我,但我要坐下。”
他一个字没说,坐在地上。梅森居高临下地站在那儿,用冷静思索的目
光注视着他。
“什么时候。。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我不知道。他是在大约7 点30 分时被发现的。”
“谁发现的?”
“我。”
“你怎么恰巧发现他的?”
梅森说:“我们在你床上的枕头下面发现了一把切肉刀。看了那个刀刃
之后,我们开始对宅子进行了一番调查——进行普查。”
“我的枕头下面?”肯特叫道,但他并没有去看律师的目光。“你知道,”
梅森问,“昨天夜里里斯并没睡在他自己房里吗?他和麦多克斯掉换了房
间?”
肯特的眼睛就像一头受伤的鹿的眼睛,他抬起头来,与梅森四目相对。
他慢慢地摇摇头。“是吗?”他问。
“他们调换了房间,”梅森说,“显然,只有你不知道这件事。地方检
察官会声称,当你悄悄从餐具柜里拿出那把刀,蹑手蹑脚地在宅子里走时,
你相信,睡在那个房间里的人是弗兰克·麦多克斯。”
“你的意思是,地方检察官会说那件事是我干的?”“正是。”
肯特盯着梅森。他的嘴颤抖起来。他一只手捂住脸,就仿佛努力想抑制
住肌肉的抽搐似的。他的手颤抖起来。。梅森很随便地说:“如果我要做你
的代理人的话,肯特,你得做两件事:第一,你得让我相信,你并没犯任何
故意谋杀罪。第二,你得终止这种假装抽搐的事。”
肯特继续抽搐着,看上去那种痉挛正蔓延开了他的全身,梅森就好像只
是在随随便便的交谈中发表评论似地,继续说道:“凯尔顿医生说你没做对,
你可能会糊弄一个家庭医生,但是你糊弄不了精神病医生。因此,你可以看
到,你演那样一出戏,正在使你的案子变得多么软弱无力。”
肯特突然停止了颤抖和抽搐。
“我做的方法怎么不对了?”他问。
“凯尔顿没说。他只是说,那是你演的一出戏。我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呢?”
“我——呃。。”
“说下去,”梅森说,“你为什么这么做呢?”
肯特从兜里掏出一条手帕,擦擦前额。
“接着说,”梅森对他说,“起来,站起来。我想和你谈话。”肯特慢
慢地站了起来。
“你为什么演这出戏?”梅森问。肯特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因
为我知道,我又在梦游了,于是我害怕。。上帝,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我会做这件事。”
“什么,杀死里斯吗?”
“不是,是杀死麦多克斯。”
“现在,”梅森告诉他,“你说的话有道理了。。抽支烟吧。”他把烟
盒递过去,肯特摇摇头。
“接着说,把其余的告诉我。”梅森说。
肯特忧虑地四下看看。梅森说:“接着说,把它说出来。你不会有任何
更安全的讲话地点的。现在,他们随时可能向你扑过来的。”他抬起手指,
夸张地指着不过是天空中的一个小点儿的一架飞机,它正在向机场飞来。
“甚至那架飞机,”他说,“就可能装载着警官们呢。说吧,而且快快
地说。”
肯特说:“上帝知道我梦游时做什么。”
“你杀死里斯了吗?”
“对上帝起誓,我不知道。”
“关于那件事你知道什么呢?”
“我知道,一年以前,我梦游过。我知道,从小,我就不时地梦游。我
知道,在有满月的时候,还有我紧张不安的时候,就有这些发作。我知道,
一年多一点儿以前,我梦游的时候,拿了一把切肉刀。可我不知道我当时打
算拿那把切肉刀做什么,但是我怕——极怕。。”
“怕你打算杀死你妻子吗?”梅森问。
肯特点点头。
“从那儿接着说,”梅森说,目光注视着那架正在倾斜着拐弯的飞机,
“这最后一次发作呢?”
“我梦游了。我从餐具柜里拿了那把切肉刀。看上去,我并没试图用它
杀死任何人,或者,如果我试图那样做的话,我的计划受阻了。”
“是什么使你这样认为的呢?”
“我早晨醒来时,那把切肉刀在我的枕头下面。”“这么说,你知道它
在那儿了?”
“知道。”
“你知道在那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推断出了肯定发生的事情。我进去淋浴,回来时,那把刀不见了。
从大约那个时候起,艾德娜变得忧心忡忡的。那天晚上,我上床后,有人锁
上了我的房门。”
“这么说,你知道了?”
“是的。我当时并没睡着。那锁发出一声微弱的‘咔嗒’声。
“于是你推测是艾德娜吗?”
“对,我确信一定是。”
“那又怎么样?”
“于是,当艾德娜开始拿出她那占星术的东西,提议我去见一个名字有
五个字母、与石头有联系的律师时,我意识到了,她是在努力使我处于一个
有利的地位,以防某种可怕的事真的发生。于是我把记忆中顶尖的刑事律师
的名字过了一遍,提出了你,以符合她的心愿。”
“这么说你并不信那占星术的东西了?”
“我不知道。我以为它有某种道理。但是她一提起那个话题,我就充分
认识到了在任何事发生之前来见你的有利之处。”“而你出于同一个原因提
议我找个医生吧?”
“对。我外甥女提出了那个建议,我看到了它的有利之处。”“而这假
装颤抖的事呢?”
“我想给你们两个人留下印象,就是我总是一阵阵地神经极度紧张。”
“于是你就演了那出戏,来给那位医生留下深刻印象?”
“如果你想那样说的话,是的。”
“你为什么不去见警方,或是进疗养院呢?”
肯特把手指拧在一起,直到手指都变白了,“我为什么不那样?”他问
道,“噢,我的上帝,我为什么不那样?我要是那样就好了!但是不,我一
直想,情况会好转的。你注意,我曾经把那把切肉刀放在枕头下面,而没有
用它做任何事;于是我算计着,说到底,我并没有真的杀死任何人。你就设
身处地地替我想想吧。我有钱,我妻子想抓住我的财产,把我关进疗养院。
对于我来说,做任何事都会是故意把牌打到她手里。
“我当时处于一种极糟糕的困境,对于梦游的忧虑几乎使我发疯。尔后,
在我向你咨询以后,看到你处理事务那么能干,我感到很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