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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垚走后他们这桌沉默了一会儿。刘铁吃完了饭一抬头发现女生们都在沉默,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了,就拎着戈多先走了。他走了之后知情的几个女生终于忍不住看向陈肖。陈肖叹口气,“天!她还真敢来!”她说了昨天晚上的事儿,众人都唏嘘。
王佳:“她这么闹腾还想不想高考了?”
苏黎:“她要是想那么多就不自杀了。”
陈肖:“已经上升到自伤的高度了么?”
众人点头。
陈肖想了一下,说:“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
“受潮了吧你?”
“你玩儿刀啊!小心削了手!”
“快吃饭吧,下午还考试呢。”苏黎把她餐盘往她面前推推。“别想那么多,那跟你没关系。”
“她……也挺可怜……”
“轮不到你去可怜。”王佳马上掐断了她的想法,“你别没事儿惹一身腥。我跟你说,这事儿让学校知道了记个大过是免不了的。这情节性质都是相当严重的。你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才是,还往跟前凑。”
陈肖苦笑了下。“我也是说说。我没那勇气去。”
“别去。”
“嘿!新款诺基亚嘿,方垚这哥们儿真有钱……”
第二天,陈肖坐公交路过地坛医院的时候想起宋瑶就在这个医院。于是她就在这儿下了车。她在旁边的自动贩售机买了一听可乐,对自己说喝完这听可乐就回去。可乐喝了一半的时候看见卓群拿着外套走出来。卓群也看见陈肖了,他走过来,“陈肖,你怎么来了?你来这儿干什么?”
“没什么,我路过。口渴,喝了可乐就回去。”她晃晃手里的可乐说。
卓群看着她手里的蓝色罐子,“还有么?我也口渴。”
“有……我给你买一瓶去吧……”卓群没理会她说什么,径自拿过她喝了一般的可乐就喝了。喝完了把可乐罐子往垃圾桶里一扔。“喝完了。你快回家吧。”
陈肖还是站在原地,“卓群……你昨天也没考试吧。”
“没。在里面陪了她一天一夜。还挨了她爸一巴掌。”
陈肖抬头看他的脸,是有一边苍起来了。“这事儿要是学校追究起来了,我可以出来给你说话的,毕竟这事儿也不能怨你……”
“你别。你能躲多远就多远。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不能跟她划清界限么?”
“要是能的话我就不来这儿了。我跟宋瑶同学了六年,……总不能把话说的太难听。她以后怎么在学校呆啊。”
“你倒是为她着想了。她除了让你挨一巴掌还不能考试之外还为你做什么了?”
卓群看着她,笑了,“这算不算患难见真情?”
陈肖察觉自己情绪有些过了,正尴尬着呢,公交车来了,她赶忙说再见就跑了。
相亲
小孩如果问大人:反正人到最后总要结婚的,为什么还反对我们在学校谈恋爱啊?大人就会回答小孩:因为每个年龄段都有必须要做的事儿。你现在要做的事儿就是好好学习,将来才能有出息。有出息了以后呢?有出息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现在就想跟班里XX谈恋爱。
电影《谈谈情,跳跳舞》中有这么一段台词:我们为什么要结婚呢?因为我们的生命需要见证。地球上几十亿人,有多少人的人生是有意义的呢?婚姻承诺要照料一生,无论幸福灾难,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为你见证。
要是你对婚姻还有憧憬,请相信上面那段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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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陈肖你还赶这时髦呢?相亲现在可是一项时尚活动。”
陈肖往王佳床上一趴,“安然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这话说的怎么那么诡异呢。怪不得迟乐乐老怀疑你们俩有一腿。你发现没有,你一没主意的时候就找安然。安然在异国他乡呢,离你远着呢。自个儿想辙去。”
“相亲也没什么不好。”
“对,没什么不好。我现在也这样觉得。”
“你跟老于不是自有恋爱么?”
“恋爱啊……谁知道呢,就是在一块儿呗。”
王佳也往陈肖身边一倒,两人就这么在床上挺尸,房间里一时静悄悄的。
“宝贝儿!来电话了!来电话了~~~~~~~~~”
“你这什么变态铃声!”陈肖让王佳的来电铃声吓了一跳。那铃声突如其来,一声比一声高亢,跟催命似的。
王佳接起电话,“恩……你自己决定……不去!……不去!……不去!”挂线。
“谁?老于?”
“恩……你怎么知道?我发现我每次接电话你都能猜到是谁。这是why?”
“因为了解你。”
“具体分析,说说。”
陈肖看了王佳一眼,说:“你接你妈电话说的最多的是知道了,你接领导电话说的最多的是好,你接朋友电话说的最多的是丫玩儿刀呢,你接老于电话说的最多的就是不去。”
王佳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她顿了一下又说:“羲扬……你还惦记他么?”
……
“问你呢?”
“不惦记。”
“扯淡。我看你那表情就知道。”
……
“你那时候不说喜欢他么。”
“那时候喜欢。”
“也是,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跟羲扬是怎么认识的?”
“以前不是问过么。”
“忘了。”
“同学会。我妈和他爸是同学。还有他妈。”
“他们大三角?”
“你想象力那么丰富怎么不去应聘联想公司董事长呢?”
“是,他们那时候保守,不兴乱搞男女关系。”
“现在也不能乱搞男女关系。作为一个社会主义有为青年来说。”
……胡侃了几句之后两人又沉默。沉默了一会儿王佳坐起来上网。
“放首歌来听听。”
“do you remember the things you to say……”
“怎么听这首歌。”
“你不是喜欢卡百利么。”
……“现在不喜欢了。”
“你就凑和听吧,别事儿事儿的。”
“我喜欢她别的歌。……你不觉的现在咱俩这情况听这首歌显得更凄凉么?”
“你不会只听曲调忽略歌词?”
“……这怎么能做到?”
“like dying in the sun,like dying in the sun……”
像在太阳下挣扎着死去。
有的歌曲是很伤人的,听到歌词就会轻易地想起你来。就好像这首歌,听到就会想起那个夏天,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小区的操场白花花的,蒸腾着一层热气。午后的蝉叫的人心烦。那么炎热的那个夏天,陈肖躺在地板上午睡,电风扇嗡嗡地吹着,偶尔能听到杯子里冰块爆裂的声音。除此之外,就是旁边的人均匀的呼吸声。她屏住呼吸,听着他的节奏,然后跟上他的,和他同呼同吸。这很无聊,但是那时候这样无聊的事儿都让她喜悦万分。她悄悄地把小指搭在他的小指上,却被他握住了手。那一瞬间的心动,竟然用掉了她以后所有的幸福存款。就好像一台幸福提款机,一次性地提出了所有的存款,在以后的日子里,她成为一个感情贫穷的人。
“like dying in the s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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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另一套服装。”羲扬放下相机走到旁边的树荫下休息。腾跃走过来递给他一根烟。“哥们儿辛苦。”
“为哥们儿服务。”
“就冲你这句话,这回这广告拍完之后哥们儿安排你。”
“能不能换个方式?我昨天都喝鼠眯了。”
“昨天跟谁喝?”
“摄影协会那帮人。”
“我说你今天精神怎么不好呢。”
“你才精神不好呢,你精神病!”
“行,行,我精神病啊!……你是不是遇见谁了?”腾跃问的小心翼翼。看这哥们儿今天的表现,不是普通的急躁。
羲扬抽着烟不说话。等那根烟快抽完的时候,他轻声说:“陈肖,我看见陈肖了。”
这哥们儿终于出声儿了,以为魇着了。“我听腾云说陈肖想回来工作。”
羲扬终于把眼光转向腾跃,“她要回北京?”
“你不已经看见她了么。腾云说这次她回来好像就不走了。要在北京找工作。”
“她还用找工作。”
“实现自我价值么。你看哥们儿我……”
“她不是那么积极的人。”
“人家叫陈肖就消极了?什么逻辑!”
“嘿!你抬杠是不是?”
“得,哥们儿不逗你了。陈肖的手机号儿。”腾跃把手机递给羲扬。
羲扬接过来,掏出自己的手机输入又还给腾跃。“你一直跟她有联系?”
“我最近偶然遇到的。”
“你丫狗屎运怎么那么好呢?”
“你羡慕?你嫉妒?。”
“……丫,找抽你!”羲扬站起来作势要打人。腾跃跑到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就是比你好,就是比你好!”
“怎么那么幼稚呢,你!”羲扬把手里的烟蒂向着腾跃狠狠地扔过去。
“干活儿了!”
休息之后的拍摄一直都不顺利。羲扬有些急躁了,“黄丽影!主题是悲伤的思念,要回忆的感觉,要有怀念的情绪在里面,懂么?”
“这样?……这样?”
“靠!我让你悲伤也没让你装鹌鹑啊!你搞的跟个妓女勾引嫖客似的……”
刘仲在旁边说:“那是装鸡,怎么是装鹌鹑……鹌鹑多无辜啊。”羲扬瞪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黄丽影,“腾跃!给她放点音乐,让她找找感觉。”
“好类!”腾跃赶忙去办了。这位爷生气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烟!”羲扬伸手问刘仲要烟。
“我戒了……哎!腾跃!扬哥要烟!”
“X!我会□术啊!……扬哥!我没带CD啊!谁有MP3?”腾跃那边大喊大叫的。
羲扬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腾跃,“我车里有!”
“你车里有CD?”
“我车里有烟!”
“好类!我去给您拿烟!”腾跃心想我这孙子是装到底了。
腾跃让一工作人员把烟给羲扬,自己在那边捣鼓音响设备。
“do you remember
the things we used to say?
i feel so nervous
when i think of yesterday
how could i let things
get to me so bad?
how did i let things get to me?……”
羲扬正在点烟的手听到音乐的时候停了下来。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定在那里动也不动地听着。腾跃凑过来,“怎么样,这音乐不错吧?”
“你从我车里拿的?”
“啊。我找烟的时候看见的。卡百利,不错……”
“谁让你随便拿我东西了?”羲扬有点无理取闹地说。
“哥们儿你今天有点儿不对劲啊。”
“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只是不想听到这首歌。”
“怎么了?伤心的回忆?”
这时候黄丽影跑过来,“羲扬,这歌真好听。我找到感觉了,咱们拍吧。”
羲扬用力吸了几口烟,熄灭,然后站起来,“干活儿。”
刘仲靠着树坐着写文案,“腾跃,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羲扬手里,怎么那么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