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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疗养院里的领导也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人,是真心想要石芳清醒过来,还是把石芳关在这里的主谋之一。
一切皆有可能,虽然她相信顾南希,但她不相信顾远衡和顾老爷子,何况二十几年前的时候,顾南希也才几岁而己,他能知道什么,而石芳对自己又这么平静,刚刚那几句话明显是想透露什么,以她这个媒体人的直觉来看,石芳一定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却碍于有别人在场。
也许,她根本就没有疯!
这样的想法让季莘瑶都吓了一跳,再又仔细看看石芳,见她抱着自己的手在胸前,傻笑着,抱着她的手时,像是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小娃娃一样,满眼的疼爱和痴傻。
于是,季莘瑶缓缓的蹲下身去,仔细的看着她的神情,温柔的小声说:“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回国的,你放心。”
说罢,莘瑶又紧紧反握住石芳的手,用着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相信我。”
石芳没有反映,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一味的抱着她的手,像是在疼爱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
莘瑶心下一疼,深深看着她。
没一会儿,那几个医护人员就把石芳送了回去,莘瑶想要过去看看,却被她们挡住。
“季小姐,我们刚刚打过主任的电话,主任说石芳每个时间都会出现癫狂状态,您现在怀着五个月的身孕,实在不能冒这个险,我们能理解您对她这个精神病人的好奇心,但是为了您的安全,就算是得罪,我们也不能让你现在靠近她。”她们说。
季莘瑶拢眉:“什么不能让我现在靠近她?那我什么时候再能见她?我跟南希随同爸一起来探望石阿姨,本来他们来美国就是以公干为由,再过不了两三要离开了,你们让我什么时候见?”
“这……”那医护人员忧郁了一下:“要不这样吧,季小姐,我们给她打一支镇定剂……”
“又是镇定剂!你们不把她当人看吗?!”季莘瑶赫然怒斥了出来:“她是人,不是动物,不是你们想让她安静下来打一针就行了!看看她都被你们折磨成了什么样子!你们还是不是人!有没有人性!”
“季、季小姐,你别生气,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毕竟怀着孩子呢,你一定要理智一些,为了孩子,也不能这样贸然靠近她,本来她现在就要发疯了,这万一要是出什么事……”
“我去看看她。”
季莘瑶又不是傻子,不是看不出来这些医护人员从刚刚的犹豫到打电话过后的坚决,这其定是有什么事情。
到底他们在隐瞒着什么,她一定要查清楚!
这是修黎的妈妈,她不可能放着不管!
由是她二话不说,直接推开挡在眼前的那两个人,快步走上楼。
“季小姐,季小姐!”
“季小姐你不能过去……”
“放开我!”季莘瑶用力甩开她们伸过来的手,在她们又挡在自己面前时,停下脚步,冷着脸看着她们眼丝胆怯:“这座疗养院是顾家名下的产业,现在顾将军出去了,顾南希也不在这里,我好歹也是这里的半个主人,是你们主任的话重要,还是我的话重要?”
“可是,主任也是为了您好啊……”
“是吗?”季莘瑶冷笑,推开她,直接走向了石芳房间的门。
“季小……”
“算了,去跟主任说一声吧。”
另一个医护人员无奈的拉住旁边的人,让她别这样得罪顾家的儿媳妇。
那两个医护人员才罢休,却还是有些担心的站在门外。
季莘瑶刚一走进去,就看见一个护士和一个男医生将正在奋力挣扎的石芳按在床上,男医生手里是一根细细的针管,正在准备注射。
季莘瑶认得那是镇定剂,顿时怒火冲走上前,一把夺过那医生手里的针管,重重的扔进一旁的垃圾筒里:“你们这是干什么?她都什么样了,还给她打镇定剂?!”
“季小姐……我们给她打镇定剂,也是未免她再发疯,伤到她自己……”
“少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顾南希没有告诉你们,以后别再给她打这东西了吗?”季莘瑶怒问。
“这……”那男医生顿了顿,无奈的说:“顾先生是交代过,但是主任那边说石芳的病情不容乐观,最近又有发疯的前兆,现在季小姐您住在这里,我们怕她发疯乱跑,打伤了您或者是出什么事,所以才……”
又是主任?
这些人连顾南希的话都敢不听,表面上答应,私下却仍是背着他继续这样给石芳打镇定剂,这是什么意思?
顾远衡似乎也不清楚这其状况,那么这间属于顾家的疗养院,到底是谁说了算?
什么主任?这家疗养院的主任她见过,是个近六十岁的老医生……
难道……
季莘瑶心下一颤,难道是顾老爷子让他们这样对石芳的?
那男医生见她站在那里不动,便使了个眼色,让旁边的护士继续按住一直唔唔痛苦的叫着,拼命挣扎的石芳,见他这意思是还要打针,季莘瑶陡然一把直接摘下他脸上的口,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一看就是个刚毕业的医科大学生,连点经验都没有,就会听主任的话行事。
她咬牙:“你这算什么医生!治不好病就只会打镇定剂吗?要是一直控制也就罢了,她都被控制了二十几年了,你这种岁数的医生也已经内心麻木到了这种地步吗?”
那男医生当场愣住,被季莘瑶骂的脸上微微一红,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
“你们出去!别再打针了!我在这里看着她。”季莘瑶皱眉,直接冷声命令。
“可是季小姐……”
“别再可是,也别再叫我,出去!”季莘瑶转头,示意他们马上走。
“石芳要是发起疯来,你……”
“我说过,发生任何事情我自己承担!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季莘瑶瞪了他一眼。
那男医生一时语塞,只好拿回她手上的口,收拾了一下东西,和那个不敢说话的小护士一起走了出去。
见他们走了却不关门,季莘瑶回过身,走出门外,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外似乎是打算偷听的那几个医护人员,那几个人被她一瞪,忙转身走开了。
季莘瑶随之将房门重重关上,回身看了一眼蜷缩在床上颤抖的石芳,当即蹙起眉,快步走过去,俯下身靠近床边,伸手去碰她:“石阿姨,别怕,是我……”
石芳像是被吓住了,一直颤抖个不停,不肯睁开眼睛,凌乱的头发把她本来虽苍老但却仍然精致的面容映的看起来十分扭曲。
莘瑶心下一阵难受,伸手轻轻抱住她:“别怕,别怕……”
哄了她好半直到怀里的石芳渐渐安静下来,睁着眼睛傻傻的看着自己,季莘瑶才朝她微微一笑,抬起手,将她脸前的头发向一旁轻轻撩起,温柔的说:“石阿姨,您一定是偶尔清醒的吧?是不是被这些人吓怕了?还是这些人用什么方式对你?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
石芳只是呆呆的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但是双眼却是始终盯着她的脸。
眼前这个虽然与自己有几分相像,却是面容枯槁,身形瘦如骨柴的女人竟像个孩子一样缩在她怀里,颤抖的像是寻求依靠,季莘瑶忍不住伸手紧紧抱着她,她没有尿裤子,也没有吐出来,身上还是早上换过的干净的衣服,因为有护士给她洗过澡,身上还是香皂的味道,头发上也是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而这间病房里满是消毒水的刺鼻味儿,但是也很干净。
她抱着石芳,像是对着一个孩子一样,轻轻的拍哄着:“好了,不怕,不怕了啊~”
“瑶……”忽然,石芳试图张了张嘴,傻呼呼的轻轻叫着她:“瑶瑶……”
那一刹那,季莘瑶的眼泪就险些飙了出来,低头看着竟然能叫出自己名字的石芳:“石阿姨,你已经认出我了是吗?你记得我的名字了,是不是?”
而石芳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一味的轻轻叫着:“瑶瑶……”
“瑶瑶……”
她不停的重复,然后自己一个人在那儿傻笑着,在季莘瑶站起身来时,石芳顺手抱着床头的枕头,紧紧抱在怀里,将脸贴在上边,傻兮兮的轻拍着怀里的枕头,轻轻的摇晃着,像是在哄着一个将睡未睡的孩子:“瑶瑶……”
“石阿姨,瑶瑶在这里,我长大了,我不是那个你曾经抱过的襁褓小婴儿,我是长大后的瑶瑶,你的好姐妹单晓欧的女儿,我知道你没有完全的疯,你一定还记得什么,你没有忘记我,你别这样好嘛,转过来,转过来我们说说话!”
莘瑶伸手要将她手里的枕头拿走,结果石芳却不干,尖叫了一声伸手就要推开她,莘瑶眼疾手快的向后退了一步,惊愕的看着那抱着枕头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像是怕别人去抢她孩子一样的石芳。
季莘瑶试图靠近,却见石芳仿佛浑身都充满了防备一样,像是一只在爱护孩子的母兽,周遭都是危险的气息,莘瑶虽然很关心她,但不是没有理智的,站在床边没有再靠近,只是静静的观察着她,再又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在口袋里翻了翻,将从早上因为打算见她就携在身上的那条白水晶项链拿了出来。
这条水晶项链是当年巴西总统夫人送进的,是顶级的白水晶,在这病房间不算太明亮但也不算暗的光照下一样被映的十分璀璨光华。
她握着那条水晶项链,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将之轻轻送到石芳面前:“您认识这个吗?”
石芳的眼神瞬间被她手晶晶的东西吸引,猛地转过眼来,因为有枕头挡住,莘瑶看不清她的表情,正要俯下身去近距离的看一眼,结果忽然门外传来急急的脚步声,她一顿,来不及去看石芳的反映,便猛地将那条水晶项链收了回来,放回口袋里。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重重推开,顾远衡走进来,冷漠而严肃的看着季莘瑶:“谁让你跑来这里?你怀着孩子不能贸然接触她,你不知道吗?”
看顾远衡这态度,应该是刚刚那个所谓的主任联络到了他,但是顾远衡的神情似是真的怕她在石芳这里有什么危险,而不像是知道什么内幕一样,心下就更是孤疑起来。
莘瑶不动声色,没有再去看那边紧抱着枕头锁在床角的石芳,只是笑了笑:“爸,您也知道我和修黎关系好,不管血缘关系怎么样,在我的思想里,修黎就是我的亲弟弟,而石阿姨是他的妈妈,就像我的妈妈一样,所以我一时没忍住,想来看看她,陪陪她……”
“你怀着孕,不能冒这种险,别忘了你怀的可是我们顾家的孩子,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季莘瑶负担得起?”顾远衡冷眼看着她,语气是冷冰冰的完全伤人的态度。
莘瑶顿时隐隐蹙起眉:“爸,我以为您早该接受我了,我怀的是顾家的孩子又怎么样?我是您的儿媳妇,虽然做为晚辈说这些话不应该,但是您做为长辈,是不是在说话的时候应该留些情面?”
“你……”
“这眼前您欠了二十几年的债还没解决呢,您就不能顺便给您的孙子积些阴德吗?口孽堪比杀人,爸,请您以后说话注意些!”
季莘瑶现在火大的很,他顾远衡就算是顾南希的爸爸,但是他这种为人,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说三道四,她肯为顾家生孩子也是因为顾南希,跟他顾远衡有半毛钱关系,居然用这种语气说她。
顾远衡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