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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暖顿了顿,疑惑的问:“你的父母呢?”
莘瑶微笑:“如果时间充裕,我应该会找时间去F市办一场答谢宴,当然,要时间允许的情况下才行。”
见莘瑶对父母避而不谈,小暖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唔”的应了一声,很懂事的没再纠缠着多问,却是避重就轻的说:“后是婚礼了呢,真没想到你会让我给你当伴娘……”
在两人正要走向附近的停车场时,小暖依旧径自叽叽喳喳个不停,季莘瑶正翻弄着包里的东西,偶然抬起头,便赫然看见正在对面的茶餐厅走出来的单老。
“季小姐?”本来莘瑶和单老又不是很熟,没打算走过去打招呼,想趁着单老没注意到自己时和小暖离开,却没想到单老会向自己走过来。
她顿了顿,停下脚步,G市冬日的风湿冷又极烈,单老虽没有着军装,一身便服仍旧是站的笔挺的样子:“季小姐,难得在这地方还能遇见,有没有时间聊一聊?”
莘瑶迟疑的看了一眼单老。
单老找自己要聊什么?
但单老说过这话后,便转身率先回了那家茶餐厅,她也不好拒绝,只能摆脱小暖先将手里的这些大包小包给拿到车上去,在停车场停她。
之后进了茶餐厅,单老坐在那里,苍老的容颜在岁月的侵害下仍如刀削阔斧版英挺,炯炯有神的双眼就这样看着季莘瑶走过来,却是始终盯着她的脸在看,不知是在想什么。
“单老。”
“季小姐,坐。”
她略有些拘谨的坐下时,见单老依旧在看自己的脸,不由的被盯的有些难受,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尴尬的笑笑:“不知道单老突然叫我进来,是想要聊什么?”
“季小姐别害怕,我知道这样很唐突,但是既然遇见了,我回国后在G市这段时间,常一个人在外走,单萦那丫头又平日又没有太多时间陪我,我没事,和老友这里吃吃茶,巧的是遇见季小姐你了。”
“不唐突,单老客气了。”
“那好,我也不多耽误季小姐你的时间,只是有一些疑问,可能要麻烦季小姐帮我解答。”在服务员端上来一壶茶时,单老客气的笑着说。
莘瑶点点头:“是单老这话抬举我,就是不知……单老究竟,是想问我什么?”
“你的母亲……”单老说了这句话后,便顿了顿,注视着季莘瑶瞬间僵硬下来的表情,斟酌了一下才道:“呵呵季小姐别介意,只不过我发现你长的很像我一位曾经认识的姑娘,听说你是季参谋的私生女,我这话没有任何歧义,只是想问问,季小姐你的母亲,现在在什么地方?”
季莘瑶对私生女这三个字早已无感,抬起眼,看着单老眼份探索的深意,不由的忽然想起自己母亲的名字。
单晓欧。
这间从来都不可能真的有那么多的巧合,本来自己母亲姓单,她没有多想,但是单老这样一问,她却是不得不多想,目光便就这样看着单老那张在岁月旧军威十足的脸,自己做为一个曾经跋涉在社会最底层的人,能和前军委主席坐在一起喝一壶茶,而且本无太多交集,这不会太奇怪了吗?
她和自己的母亲眉眼间很是相像,这个是她长大后在镜子里看着自己,又对比母亲年轻时的照片才知道,单老能直接问,该是确信她的母亲是谁。她沉吟了一下,才轻笑:“听单老您这语气,应该是认得我母亲?”
见她藏的并不浅,单老索性拿出一张尺寸不大的黑白老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看起来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但却明显是她母亲十几岁时的照片,只定睛一看就能认出来。
“你的母亲是她吗?”单老将照片推到她面前,倒是也不拐弯抹角。
无论是与不是,对于季莘瑶来说,这张陈年的旧照片仍让她有几分恍惚。
究竟是怎样的家庭,怎样的童年,才会让她在年纪轻轻的时候爱上一个不爱该的人,最后又因为情伤而自杀,这般的专注,是太过缺爱,还是太过脆弱。
“季小姐?”
恍惚听见单老叫她,她猛地回过神,看了一眼单老眼那几分打量。
莘瑶吐了一口气,接过那张照片,笑笑道:“不知道单老和照片里的人是什么关系?长的确实和我很像呢。”
单老一怔,没想到她会是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我和这照片里的姑娘,是亲戚,很多年没有见过的亲戚。”
他客气的笑笑,“是亲戚”这三个字咬的很重,亦也有些刻意。
莘瑶在心里冷笑,果然官字两张口,想要在别人那里套些话,自己却也玩这模棱两可的战术,试着想想,任谁都有防备心,就算他身份首屈一指,也不代表她会在这种情况下面对一个本来就不熟悉的人去掏心窝子的说什么实话。
更何况,种种巧合联系在一起,她又不是傻子,隐约能猜测出来什么,但却自己所猜测的那一切并不真实,她不想让自己参与到任何复杂或者不复杂的过去里搀和太多,老一辈的恩恩怨怨对她来说都与她无关,无论是那个在她四岁时就毅然跳楼自杀的母亲,还是眼前这位有可能与自己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血缘关系,却是虚伪客套的单老,于她来说,都是不愿去刻意追溯的。
莘瑶正要说什么,电话却响了,她接起电话,是小暖说宿舍有急事,莘瑶应了一声,说马上就过去。直到挂断电话,她看了一眼单老:“单老不好意思,我朋友在停车场等我等的有些急了,不知道单老究竟是想问我什么?咱们直接一点也好。”
单老犹豫了,淡淡看着她:“既然有急事,季小姐就去忙吧,也没什么事……”说着,他将那张照片收了回去,似是对她这藏的极深的态度颇为不悦。
“那好,我先走了。”莘瑶转身便走。
“季小姐,听说三就是你和南希的婚礼,我想提醒你一句。”忽然,单老略漠然的开了口。
她一顿,转眼看了他一眼。
“单萦是我唯一的孙女,我会无条件倾尽一切为自己的孙女争取她所想要的。”
莘瑶只是停顿了一下,便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
晚上回到家时,顾南希还没有回来,琴姐正替她熬着,屋子里飘着四散的淡淡的的芳香,并不浓郁,淡淡的很是好闻。
忽然想起今了去最终敲定婚纱还有小暖的礼服与请柬之外,还有一条项链忘记取,她不由的看了一眼,转而去给顾南希打电话,让他回家之前顺路去取回来,
手机响了许久无人接听,在她正要挂断时,终于被接起,她正要开口,便听电话彼端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喂?不好意思,南希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请问你哪位?”
那是单萦的声音。
季莘瑶握在电话上的手募地收紧,却是长久的沉默,虽没想到接这通电话的人会是单萦,但是,顾南希的手机上明明有自己手机号码的备注,既然知道是自己,她又何必如此一问,何必呢。
“请问有什么事?我帮你转达给他。”单萦在那边很是耐心的说。
季莘瑶没有说话,缓缓放下电话。
“夫人,药熬好了,可以喝了。”琴姐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碗浓浓的,笑眯眯的捧到她面前:“快喝吧,我刚刚凉了几分钟,现在应该不是很烫。”
莘瑶坐到沙发上,对琴姐笑了一下,捧起碗来,看着那汤药己的倒影。
“怎么了?”见莘瑶盯着碗里的倒影,却是没有喝,琴姐愣了一下:“是怕苦吗?这几都喝进去了,我想帮你准备些糖,你也说不用,如果还是苦的话,我现在就去买些糖回来。”
“不用,琴姐。”莘瑶勾了勾唇:“你去忙你的,我喝了之后自己去洗碗。”
琴姐点点头,转身去忙了。
莘瑶光着脚,轻轻抬到沙发上,蜷缩着身体,一双脚并拢在沙发边缘,看着碗己的倒影,看见自己在笑,却是笑的很无奈。
她和所有的女人都一样,上班闲暇无事喜欢混迹晋‘江,红袖,起‘点等一些站去翻看消磨时间,无事也喜欢对着里那些渣男痛骂,对那些愚蠢懦弱的女主恨铁不成钢。而现今,在她人生这整个故事的这一章,这盆狗血淋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她忽然觉得很无力。
人生如棋,只是当局者迷啊。
其实她很早很早就明白,其实并不用等到最后我们的都输的一败涂地才明白自己是真的输了。更多时候我们只要看看对方的种种,就知道是应该扑倒还是应该绕行。
可是……她只是不甘心啊。
她饿着肚子,早上只用了五分钟泡好的面,马上就可以吃了,泡了四分半钟的时间,这时有人过来和她抢这碗面,你让她怎么甘心?她怎么可能会甘心?
她放下碗,重新拿起电话,再给顾南希拨过去一次,这一次对方接的很快,依旧是单萦:“喂?”
莘瑶对着电话说:“单小姐,三上午点8分,酒店一楼VIP大厅,我的婚礼,欢迎你来参加,请柬我明送到你那里。”
电话那边微微一滞,沉默了片刻,然后是单萦轻笑的声音:“原来是莘瑶?”
“别忘记来参加。”她没理会单萦接着想要挑起的话题,便客客气气的挂了电话。
也许是真的足够愚蠢,也许太多人都会耻笑现在的她,因为她特么的拿得起却放不下去啊!
等到她想起自己还没有喝药,重新捧起那碗汤药时,低头喝了一口,苦入心脾。
这药已经喝了几,怎么她到现在才发现原来竟然苦到能让人想流泪的地步,这他‘妈‘的该不会是搀了黄莲了吧?
晚上8点,琴姐收拾好房间,见莘瑶喝过药后,叮嘱她早些休息,便准时离开。
莘瑶无所事事的跑到楼上,拿了电脑下来,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打麻将,身上的衣服有防辐射效果,但是看了太久电脑,还是有些晕,忽然一阵恶心,猛地扔下电脑飞奔进浴室,跪坐在马桶边一阵干呕,吐了半么都吐不出来,可是她真的很难受,总想吐出些东西或许就舒服了,手指紧紧扒在马桶边缘,好半有离开,直到终于还是吐出了一些酸水,她没注意自己在这里跪坐了多久,便直接起身。
或许是因为跪坐了太久血液循环不畅的原因,刚站起身,便眼前一黑,脑子一阵晕眩,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
本是心惊,怕摔伤了孩子,想要伸手抓住些什么以来撑住自己,却是仓皇间什么都没有抓到,接着身后一暖,千均一发间被人扶住,之后身体便被人拦腰抱起。
她抬眼,见是不知什么时候进了门的顾南希。
“这么难受?晚上的药喝了吗?”他还是那样的温柔,抱着她一路走进卧室,将她轻轻放到床上,抬手抚上她因为刚刚剧烈的干呕而溢出薄汗的额头,将她额前的碎发向后轻拢:“以后别跪在马桶边去吐,血液循环偿不畅导致头晕,摔了怎么办?”
她不语,只是静静看着他依旧那么柔和隽永的浅笑,看着那张清俊卓尔的脸,和他眼非作假的满满的关怀。
他将外套脱下,转身去给她拿水果,撇见他的手机在衣袋露出一角,莘瑶不懂,单萦明明接了她两个电话,他顾南希怎么还能这么淡定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于是鬼使神差的伸手过去将他的手机拿起,打开翻看。
通话记录里她晚上五六点钟打的那两通电话都不存在,她一怔,须臾不动声色的将他的手机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