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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吃
“唷,管大少爷,您可来了,咱们都在等您的大驾呢。”
京城里最富盛名的悦阁酒楼,今儿个给人包下了一整层楼。
虽然不曾敲锣打鼓的点明,不过,谁不知晓悦阁向来是有地位有头脸的角色才能进门摆阔气?菜色精致,材料难得还仅为次要,重点在于这酒楼的姑娘不论样貌和身段个个是上品,能够伺候得客人舒舒服服,销魂蚀骨!
这远近驰名的悦阁,能踏入者若非巨商首富,便是达官贵人,要能够过下一层楼,那面子可也是甭说的忒大。
今晚在这儿宴客的,可也不是别人,就是姗姗来迟的管心祐。
说为宴客也不太对,毕竟只是几名贵公子哥儿闲暇时的聚聚,不为什么伟大的理由,目的就是挥霍和玩乐。
“来来,留了位子给你。你这作东的主人实在也太不尽责了。”穿着白灰的青年笑道,引领管心祐入座。他的长相斯文,浑身却充满尊华的气势,看来是个官家子弟。
聚于此地的贵公产共有五名,以管心祐为中心坐于圆桌,几乎每人怀中都搂着一名艳丽的舞姬。雅兴赏舞不过为小菜前戏,佳人在抱才称得是品尝美食。
“知晓你总来得晚,给你留了姑娘啦。”白灰青年-笑,早就了解管心祐。面露神秘,唤来一名女子。“我可是仔细挑选过了。瞧瞧,是不是颇像你的若琼姑娘啊?”他得意炫耀着。
同样身为官场中人,他们徐府官位虽不够高,但跟翰林文府还是有些遥远的渊源,文家女儿他是见过一次的。
管心祐睇女子一眼,刹那扯眉。随即淡道:“庸脂俗粉。你的见识可是愈来愈低俗。”
讨不了好还反被指教,徐达一楞,而后昂首哈哈大笑:
“说的是、说的是!哪有比得上你那个美若天仙的若琼呢?”挥手让那女子退下,道:“还不下去,别杵在这儿碍大爷们的眼。”
“哇哇,你那个未婚妻,还有半年才会回来吧?那么快就修身养性了?”另一青衫男子大惊小竖着。
“你真是栽了?”又有人加入。“娶了妻子就忘朋友,这怎么行?”
“忘了就忘了,又怎地?”管心祐不是很感兴趣地回道,轻啜杯中玉露,好似他们本来就可有可无。
教人接不下话。刚才出声的两人面上已呈难堪的尴尬。
徐达忙圆场道:“去去,你们别凑一脚地吵心祐安宁,他想当个好夫君还得经过同意吗?”
“是……是啊。”僵硬地笑,然后应和着。
这几名贵公子的势力和财力都大不过管心祐,从来就只能吃他脸色,不敢多说些什么。
徐达见状,赶紧转移大伙儿注意。眼睛飘向管心祐身后不远处的楼梯,讶道:
“咦?心祐,那是不是你的丫鬟啊?”
管心祐闻言回首,果见结福出现在那儿。他并没有带她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他不悦地问。
“少爷……”她有些喘,轻声道:“您好像身子不舒服,所以……”就要出门的时候,她听见他有些咳声,还没来得及唤大夫拿药,他就离开了。
她只得跟过来,看看少爷有没有需要她的地方。
此言一出,几名贵公子拍桌大笑:
“我的心祐大少爷啊!你这千金之躯可得小心点啊!”哄闹不休。
管心祐是管府唯一单传血脉的独孙,深受宠爱,这是人人都知晓的事情。
听见众人带有嘲笑,管心祐的脸色霎时阴沉。
徐达心知不妙,立刻转移话题:
“心祐,那个丫鬟跟着你有个把月了吧?还没让你换掉?”这可离奇,管心祐的难伺候他们也是知道的,他贴身的小厮婢女从来就难以看见熟悉面孔。
管心祐放落酒杯。“……没有理由换。”
没有理由?虽然这句话不能称做夸奖,但由管心祐口中说出,可表示那个丫鬟算得上是令他满意啊!
“难得了,她是哪点好到让你能够这么说?”徐达问道。看那丫鬟的模样也明白管心祐留她在身边绝非因为秀色可餐,那么她必定有过人之处。
管心祐挑眉,道:“她很听话。”
“是吗?”青衫男子拉长音,随后贼贼笑语:“不如来试她一试?”
“怎么个试法?”在座者之一插话。
青衫男子眼珠转了圈,停在酒壶上头。“来看看她听话地能喝多少酒怎样?”
“哈哈!”一人击掌,道:“徐达,你不是带了个小厮?我想到好主意了!”
“怎么?”徐达勾勾手指,站在后头仆人装扮的少年就上前来。
“让他们比拼酒力吧!”这才玩得过瘾!
“这好玩!那我插花下注,赌徐达的小厮赢。”青衫男子从袖中拿出一百两银票,又在游戏里提供新乐趣。
“对对,还可以下注!”同样地也拿出一百两,毫不手软客气。“我也赌徐达赢!”有眼睛的都看得到,徐达的小厮年轻力壮,而管心祐的丫鬟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女流,哪能匹敌?
“你们……欸欸。”徐达苦笑:“可别让心祐说咱们欺负人哪!”
仿彿新仇旧恨开始总算了,准备开战围攻他。管心祐一点也不打算领徐达想要维持太平的好意。
“不会。”他没有回首,仅唤道:“结福。过来。”
结福款步上前,说:“少爷。”
“你就跟那小厮拼拼酒力,别让人说我坏了兴致。”他微笑,对着徐达等人从怀里拿出数张银票。“我出五百两,买我的丫鬟赢。”
没料到管心祐如此明确挑衅,消长的气势顿时倒反过来。
“徐达!我支持你!”
“是啊!”
“可别让人给小看了!”
徐达面露豫色,骑虎难下,只得道:“那好吧。”
看热闹的其他三人立刻道:“快拿酒来!”
管心祐仅安然垂眸,仿彿胜负与他无关。等阵势于桌面摆放好了,他才对结福道:
“去吧。”
结福只停顿刹那,便移动立于桌前。她对此荒唐,竟是没有半句该有的感想。
“喝!喝啊!”
旁人鼓噪着,她拿起酒壶,心里惶惶不安,耳边叫嚣吵人,她望了一眼管心祐的鞋,随即深深吸门气,学着那小厮的样子,没用杯子,口对壶嘴直接干了。这不仅让管心祐侧目,连其他贵公子也是一脸惊讶。
她恍若未觉,只是仰头张大檀口,拼命喝着。从未饮过的热辣酒液犹如穿肠毒药,在她的喉咙深处留下灼烫疼痛的痕迹,潜入腹肚翻腾,几乎令她表情扭结。
好难过……为什么少爷要她做这种事?她不懂。
但只要是少爷交代,她就希望自己能做好。无关那些银票、输赢,或者少爷的朋友,她只是这样简单地想着。
贵公子们瞠目结舌,徐达的小厮刚刚好喝完,将空壶倒转展现。结福猛地呛咳,扶桌稳住,是费尽力气忍着才没呕出。
显然她是输了。
管心祐不怒反笑,站起身。
“可惜了,我家丫鬟献丑。五百两银就赏给你们吃用,下次若有这种好玩的,别忘了我。”对着结福,他道:“还不走?”旋步移去。
虽然是赢了,却犹如被人施舍。除了徐达,其他人皆是表情难看。
结福辛苦地喘了几口气,才跟出去。
管心祐坐入轿子之际,结福摇摇晃晃地追上。
她双颊通红,头痛欲裂,全身上下包括里外都不舒服,却还是忍耐地站立在轿旁……那个专属于丫鬟的位置。
管心祐连问声她好不好都没有,望见她没昏倒在路边,放下轿帘,便道:
“走。”
结福茫然地想着,少爷应该是生气了,她如果再努力一些就好了,或许也就不会丢少爷的脸,让他输了五百两……
半个时辰后到府,她的神色看起来更差了,能够撑着走回管府,连一路看着她的轿夫都感觉不可思议。
管心祐回房,她仍旧跟着。纵然就是快倒了,或许手在抖,眼已微花,却还是替他更完衣。
“……一个可有可无的丫鬟,还真是能逞强。”在她收手时,管心祐说了一句。
结福晕眩恶心,能够保持丝毫清醒站立已是非常费力。
“少爷……结福退下了。”她根本听不清那是风凉讽刺抑或赞扬阐明,仅是如每次离开时的发言。
一阵严重的反胃排山倒海在体内席卷。再也不行了,她急急地推门奔了出去。
在管心祐躺下时,听到的就是她几乎要呕出心肺的声音。
一定是哪里不对劲。
那个丫鬟……对他,明显地怪异。
“祐儿,怎么了?”
管心祐回过神来,道:“没什么,奶奶。今儿个天气真不错。”
“是啊……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很久没有出来走走了。”管老夫人享受着冬末暖阳的普照,这些天的精神似乎特别地好。
逢初一十五,管老夫人总是会去庙里拜神,这一拜就拜了三、四十年,然而年纪逐渐增长,行动不便,她多是请婢女替她完成,这回,可是暌违已久的出游。
也是身体状况难得允可,才得以前来。
“奶奶,您根本还不算老。”管心祐小心扶着自己祖母,在庙旁湖畔的石亭中坐下。
“祐儿,你就是这点讨奶奶欢喜。”管老夫人疼爱地望着自己孙儿,呵呵笑道:“不奇。сom书过,奶奶已经不会让你的好话骗了。前些日子,你还说要让我看戏儿,那个什么南曲传奇……‘荆钗记’是吗?结果呢……你还不是就给忘了。”
他一楞,随即想起,自己的确曾经说过要请戏班子来府里唱戏,而他也真的请人家来了,然后……然后?
脑中闪过什么,他忽地转过脸,寻找自己贴身丫鬟的踪迹。只见结福正将他褪下的披风折叠整齐收着,压根儿没注意这方的谈话。
有种不快感盘旋难散,他当场并没有发作。
消磨了一下昼,回到管府后,结福先是将热水装满木盆让他沐浴,然后整理脏污的外袍,拿出备好的干净衣裳,等着服侍他用晚膳。
完全不曾休息,甚至连偷空吃个馒头也没有。直到他终于要就寝时,已经将届子时。
“少爷,结福退下了。”她欠身,就要离开。
“等等。”管心祐唤住她,勾着修长的手指道:“你过来。”
她丝毫没有犹豫地听话,走近于安坐几边的他。
“还有什么吩咐吗?少爷?”
管心祐抬起漂亮的眼眸,带有探查地审视着立在面前的丑颜少女。
从小到大,他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回殊,有不少人卑躬屈膝,想讨他欢心,他也乐得接受这些奉承,但心里也同时在嘲笑他们的虚伪。
他不相信任何人。管府基业庞大,他富埒天子,会来亲近的,多半是希望能得到什么好处,他早就习惯了。
即便是这个丫鬟看来乖巧单纯,唯命是从,那也可以只是假装。
“我问你,你是卖身进府的,对不?”他往后靠,将膀臂轻搁在扶把上。
“是。”她瞅着自己指尖,觉得有些冰凉。
那就是说吃管府的,住管府的,没有太多酬报,顶多三个月就是一串铜板。
“那……你有想要些什么吗?”他沉问。
她的目光稍微地瞥视他身后那扇没关好的窗。“没有。”
“没有?”他的语气略带讥诮。
她盯着他身上所穿,单薄的中衣。“少爷,您……”
“到了这地步,你也不必再含蓄。”他嘴角勾着笑,宛如叹息。“其实你们这种人在想些什么,做主子的还会不明白吗?”
结福先是呆了呆,随即面露疑惑。
他低嗤一声,好整以暇地支颐。“我承认你勤谨努力,比其他丫鬟更有耐性,而且仔细,那么……从现在起始,我每月会多给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