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次次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鲁迅卷3-第3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挂铝睿苤弧氨┩健保�
  如此残虐险狠的行为,不但在禽兽中所未曾见,便是在人类中也极少有的,除却俄皇尼古拉二世使可萨克兵击杀民众的事〔7〕,仅有一点相像。
                   6
  中国只任虎狼侵食,谁也不管。管的只有几个年青的学生,他们本应该安心读书的,而时局漂摇得他们安心不下。假如当局者稍有良心,应如何反躬自责,激发一点天良?
  然而竟将他们虐杀了!
  假如这样的青年一杀就完,要知道屠杀者也决不是胜利者。
  中国要和爱国者的灭亡一同灭亡。屠杀者虽然因为积有金资,可以比较长久地养育子孙,然而必至的结果是一定要到的。“子孙绳绳”〔8〕又何足喜呢?灭亡自然较迟,但他们要住最不适于居住的不毛之地,要做最深的矿洞的矿工,要操最下贱的生业……。
  如果中国还不至于灭亡,则已往的史实示教过我们,将来的事便要大出于屠杀者的意料之外——这不是一件事的结束,是一件事的开头。
  墨写的谎说,决掩不住血写的事实。
  血债必须用同物偿还。拖欠得愈久,就要付更大的利息!
  以上都是空话。笔写的,有什么相干?
  实弹打出来的却是青年的血。血不但不掩于墨写的谎语,不醉于墨写的挽歌;威力也压它不住,因为它已经骗不过,打不死了。
  三月十八日,民国以来最黑暗的一天,写。
  〔1〕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六年三月二十九日《语丝》周刊第七十二期。
  〔2〕 勃尔根 当时英国的印度内务部部长。这里引的是他在伦敦中央亚洲协会演说中的话(见一九二五年七月二日《京报》)。
  〔3〕 叔梁纥 春秋时鲁国人,孔丘的父亲。按孔丘生于公元前五五一年,比耶稣生年早五百多年。
  〔4〕 关于《现代评论》收受津贴一事,《猛进》周刊第三十一期(一九二五年十月二日)曾有一篇署名蔚麟的通信,其中说:“《现代评论》因为受了段祺瑞、章士钊的几千块钱,吃着人的嘴软,拿着人的手软,对于段祺瑞、章士钊的一切胡作非为,绝不敢说半个不字。”
 又章川岛在《语丝》第六十八期(一九二六年三月一日)的一篇通信里也曾说到这津贴
  问题:“据说现代评论社开办时,确曾由章士钊经手弄到一千元,大概不是章士钊自己掏腰包的,来路我也不明。……然而这也许是流言,正如西滢之捧章士钊是否由于大洋,我概不确知。”
  这两篇通信都揭露了当时《现代评论》收受津贴的事实;对于这两篇通信,陈西滢在《现代评论》第三卷第六十五期(一九二六年三月六日)的《闲话》里曾经加以辩解,说他个人并未“每月领到三千元”,只要有人能够证明他“领受过三百元,三十元,三元,三毛,甚而至于三个铜子”,那他“就不再说话”。但对于《现代评论》收受过段祺瑞津贴的事实,则避而不答。又,这里的“联合战线”一语,最初出自《莽原》周刊第二十期(一九二五
            年九月四日)霉江致鲁迅的信中:
  “我今天上午着手草《联合战线》一文,致猛进社、语丝社、莽原社同人及全国的叛徒们的,目的是将三社同人及其他同志联合起来,印行一种刊物,注全力进攻我们本阶级的恶势力的代表:一系反动派的章士钊的《甲寅》,一系与反动派朋比为奸的《现代评论》。”
  〔5〕 这是陈西滢的话,参看本卷第216页注〔10〕。
  〔6〕 指三一八惨案。一九二六年三月,在冯玉祥国民军与奉系军阀张作霖、李景林等作战期间,日本帝国主义者因见奉军战事失利,便公开出面援助,于十二日以军舰两艘驶进大沽口,炮击国民军守军,国民军亦开炮还击,于是日本便向段祺瑞政府提出抗议,并联合英、美、法、意、荷、比、西等国,借口维护《辛丑条约》,于三月十六日以八国名义提出最后通牒,要求停止津沽间的军事行动和撤除防务等等,并限于四十八小时以内2答复,否则,“关系各国海军当局,决采所认为必要之手段”。北京各界人民为反对日本帝国主义这种侵犯中国主权的行为,于三月十八日在天安门集会抗议,会后结队赴段祺瑞执政府请愿;不料在国务院门前,段祺瑞竟命令卫队开枪射击,并用大刀铁棍追打砍杀,当场和事后因重伤而死者四十七人,伤者一百五十余人,造成了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互相勾结屠杀我国人民的大惨案。
  〔7〕 一九○五年一月二十二日(俄历一月九日),彼得堡工人因反对开除工人和要求改善生活,带着眷属到冬宫请愿;俄皇尼古拉二世却命令士兵开枪。结果,有一千多人被击毙,两千多人受伤。这天是星期日,史称“流血的星期日”。
  〔8〕 “子孙绳绳” 语见《诗经。大雅。抑》:“子孙绳绳,万民靡不承。”绳绳,相承不绝的样子。
  “死  地”〔1〕从一般人,尤其是久受异族及其奴仆鹰犬的蹂躏的中国人看来,杀人者常是胜利者,被杀者常是劣败者。而眼前的事实也确是这样。
  三月十八日段政府惨杀徒手请愿的市民和学生的事,本已言语道断〔2〕,只使我们觉得所住的并非人间。但北京的所谓言论界,总算还有评论,虽然纸笔喉舌,不能使洒满府前的青年的热血逆流入体,仍复苏生转来。无非空口的呼号,和被杀的事实一同逐渐冷落。
  但各种评论中,我觉得有一些比刀枪更可以惊心动魄者在。这就是几个论客,以为学生们本不应当自蹈死地〔3〕,前去送死的。倘以为徒手请愿是送死,本国的政府门前是死地,那就中国人真将死无葬身之所,除非是心悦诚服地充当奴子,“没齿而无怨言”〔4〕。
  不过我还不知道中国人的大多数人的意见究竟如何。假使也这样,则岂但执政府前,便是全中国,也无一处不是死地了。
  人们的苦痛是不容易相通的。因为不易相通,杀人者便以杀人为唯一要道,甚至于还当作快乐。然而也因为不容易相通,所以杀人者所显示的“死之恐怖”,仍然不能够儆戒后来,使人民永远变作牛马。历史上所记的关于改革的事,总是先仆后继者,大部分自然是由于公义,但人们的未经“死之恐怖”,即不容易为“死之恐怖”所慑,我以为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
  但我却恳切地希望:“请愿”的事,从此可以停止了。倘用了这许多血,竟换得一个这样的觉悟和决心,而且永远纪念着,则似乎还不算是很大的折本。
  世界的进步,当然大抵是从流血得来。但这和血的数量,是没有关系的,因为世上也尽有流血很多,而民族反而渐就灭亡的先例。即如这一回,以这许多生命的损失,仅博得“自蹈死地”的批判,便已将一部分人心的机微示给我们,知道在中国的死地是极其广博。
    现在恰有一本罗曼罗兰的《LeJeudeL‘AmouretdeLa
  Mort》〔5〕在我面前,其中说:加尔是主张人类为进步计,即不妨有少许污点,万不得已,也不妨有一点罪恶的;但他们却不愿意杀库尔跋齐,因为共和国不喜欢在臂膊上抱着他的死尸,因为这过于沉重。
  会觉得死尸的沉重,不愿抱持的民族里,先烈的“死”是后人的“生”的唯一的灵药,但倘在不再觉得沉重的民族里,却不过是压得一同沦灭的东西。
  中国的有志于改革的青年,是知道死尸的沉重的,所以总是“请愿”。殊不知别有不觉得死尸的沉重的人们在,而且一并屠杀了“知道死尸的沉重”的心。
  死地确乎已在前面。为中国计,觉悟的青年应该不肯轻死了罢。
  三月二十五日。
                   A A
  〔1〕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六年三月三十日《国民新报副刊》。
  〔2〕 言语道断 佛家语。《璎珞经》:“言语道断,心行处灭。”
  “言语道断”,原意是不可言说,这里表示悲愤到无话可说。
  〔3〕 死地 三一八惨案发生后,研究系的机关报《晨报》在三月二十日的“时论”
  栏发表了林学衡的《为青年流血问题敬告全国国民》一文,诬蔑爱国青年“激于意气,挺(铤)而走险,乃陷入奸人居间利用之彀中”,指责徐谦等“驱千百珍贵青年为孤注一掷……
  必欲置千百珍贵青年于死地“,同时该文还恶毒攻击”共产派诸君故杀青年,希图利己“。
  三月二十二日,《晨报》又发表陈渊泉写的题为《群众领袖安在》的社论,胡说“纯洁爱国之百数十青年即间接死于若辈(按即他所谓”群众领袖“)之手”。
  〔4〕 “没齿而无怨言” 语见《论语。宪问》。没齿,终身之意。
     〔5〕《LeJeudeL‘AmouretdeLaMort》《
  爱与死的搏斗》,罗曼罗兰以法国大革命为题材的剧本之一,作于一九二四年。其中有这样的情节:国约议会议员库尔跋齐因反对罗伯斯庇尔捕杀丹东,在议会投票判决丹东死刑时,他放弃投票,并中途退出会场;同时他的妻子又在家中接待一个被通缉的吉隆德派分子(她的情人),被人告发。他的朋友政治委员会委员加尔来到他家,告以委员会要他公开宣布对被通缉者的态度;在他拒绝以后,加尔便给予两张事先准备好的假名假姓的护照,劝他带着妻子一同逃走,并告诉他已得到罗伯斯庇尔的默许。鲁迅这里所举的就是加尔在这时候对库尔跋齐所说的话。
                可惨与可笑〔1〕
  三月十八日的惨杀事件,在事后看来,分明是政府布成的罗网,纯洁的青年们竟不幸而陷下去了,死伤至于三百多人〔2〕。这罗网之所以布成,其关键就全在于“流言”的奏了功效。
  这是中国的老例,读书人的心里大抵含着杀机,对于异己者总给他安排下一点可死之道。就我所眼见的而论,凡阴谋家攻击别一派,光绪年间用“康党”〔3〕,宣统年间用“革党”〔4〕,民二以后用“乱党”〔5〕,现在自然要用“共产党”了。
  其实,去年有些“正人君子”们称别人为“学棍”“学匪”的时候,就有杀机存在,因为这类诨号,和“臭绅士”“文士”
  之类不同,在“棍”“匪”字里,就藏着可死之道的。但这也许是“刀笔吏”式的深文周纳〔6〕。
  去年,为“整顿学风”计,大传播学风怎样不良的流言,学匪怎样可恶的流言,居然很奏了效。今年,为“整顿学风”〔7〕计,又大传播共产党怎样活动,怎样可恶的流言,又居然很奏了效。于是便将请愿者作共产党论,三百多人死伤了,如果有一个所谓共产党的首领死在里面,就更足以证明这请愿就是“暴动”。
  可惜竟没有。这该不是共产党了罢。据说也还是的,但他们全都逃跑了,所以更可恶。
  而这请愿也还是暴动,做证据的有一根木棍,两支手枪,三瓶煤油。姑勿论这些是否群众所携去的东西;即使真是,而死伤三百多人所携的武器竟不过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3 2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