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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露出了边缘,我才赶快摔掉手上的东西,趴下去双手用力拽住它,把它彻底拉出了夹缝。日记本包得很仔细,上面的纤维绳绕得盘根错节,打了不只一个绳结。
天空中还残留着少许的光线,黑夜即将再次统治大地。我将那个小包抓在手里刚想站起来,却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屋子里还有其他的人!我刚才实在是太入神了,竟然没有发觉有人已经无声无息地进入了房间。
我慢慢地回过头去,那个人果然就站在门边。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昏暗的光线使我无法看清楚他的面孔,但他的声音仍然使我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你在找什么?”
我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尘土,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气定神闲地笑道:“我在找一些有关陈雯雯的东西,李正梁先生。您又是来干什么的呢?”
隐情
李正梁似乎没有预料到我的问话,他脸上的神色很不明显地有些不自然:“我?我是打算来把王魁老师的东西拿回去的。毕竟我们曾经同学一场,他这么去世,对我的打击也很大。所以,我想把他遗留下来的东西拿回去做个纪念。”他边说着边走到讲台旁边,拿起王二鬼的教案,拍了拍上面的尘土:“话说回来,你刚才到底在干什么?找的是什么有关……有关陈雯雯的东西?为什么要摔椅子?”
我盯着他不停闪动的眼睛,不禁冷笑起来:“您看到我手里拿着的这个包裹了么?这就是我所说的东西。它对我很重要,里面有一些足以在一定范围内引起轰动的证据。当然,这些也许是和您有着很大关系的证据。”
“和我有什么关系?不会是炸弹吧?”李正梁勉强地开了个生硬的玩笑。他跨过地上的残渣碎片,一步步地向我走来。我摸了摸裤兜,确认那盒磁带还在我身上,便抬起头来冷冷地盯着正在慢慢向我逼近的李正梁:“李老师,您不要枉费心机了。就算您能把它从我手上夺走,您也拿不走另外有关您的行径的证物——当然,如果您能杀了我,那么另当别论。”
李正梁的脚步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停住了。他似乎有些惊愕地抬起头来:“你在说什么?证物?”
他话音未落,我的左脚已经带着风声向着他的侧腹横扫过去。李正梁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突起发难,结结实实地挨上了这一下。只是他下垂的右手中的教案或多或少地减弱了我的攻击力,这一脚没能让他立刻躺下,但是也将他踢了个趔趄。一击未成,我顺势扭腰转身,左脚未落地时右脚已经猛然飞起,打算让他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但人算不如天算,痛苦地捂住腰部的李正梁就在此时低下了头,我的后旋踢恰恰从他头上掠过。
我站稳身形,看着面前的人可耻地跪倒在地上,发出浑浊的喘息。我很平静地望着他,就像看着一只即将被人道毁灭的动物那样:“李老师,您一定在诧异我为什么要动手是么?其实,应该惊讶的人是我才对。您这样的人真是百里挑一、百年不遇,我真纳闷您为什么没有去教大学语文,为我们仔细地阐释‘道貌岸然’与‘败絮其中’的含义。”
李正梁艰难地抬起头来,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抽动着:“你……你为什么要打我……我一点都不明白你说的话……”
“您会明白的。”我蔑视地看着他,把手里的包裹伸到他面前,“您不要告诉我,您从来都不知道陈雯雯的肚子里有个孩子。她死的时候,可是一尸两命。”
“什么……?”李正梁的脸色越发地灰白了,也许我那一脚踢断了他的肋骨也说不定,“你……陈雯雯……一尸两命?你对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干脆蹲下身,凑近他那淌满冷汗的面孔:“好像是我刚才那一下太轻了吧。要不要我再具体地给您解释一下?陈雯雯和您的关系一直都不错,甚至密切到您会在春节期间去她家里探望她,真是可喜可贺。那么,她在去世时肚子里那两个月大的孩子该作何推断呢?郑拓死了,许北杰也死了,这不得不说是冥冥中的报应。虽然他们都曾经糟蹋过陈雯雯,但根据我所掌握的情况,他们都不是使她受孕的人。您自己做过什么,心里应该清楚得很,我想我无须再说下去了。直到今天才剥下你的画皮,是我的遗憾。”
李正梁的脸随着我的话不停地抽搐着,我说完之后好半天,他才恍然大悟似的吃力地说道:“我……你……你……你误会了,这……这完全是个意外……你误会了……我和陈……”
“‘我和陈雯雯完全没什么。’是这样么?”我讥讽地丢下一句,站起身来,“自己在黄昏时分来到这个残破的闹鬼教室,恐怕是心中有鬼吧。你可以做出一副无辜的姿态,也可以随意解释你的行为,但你要知道——冤死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循环报应终不爽。就像郑拓和许北杰那样,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正梁的呼吸慢慢地平稳了下来。他跪在地上,浑身在轻微地颤抖着,似乎在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一滴泪水从他的脸颊上滑落下来,滴在积满尘土的地上。我轻蔑地看着他,掂了掂手中的包裹:“现在来缅怀以往的罪行,未免晚了些。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退了,您自己慢慢在这里忏悔吧!”
“等等!等等。”李正梁挥袖抹去脸上的眼泪,叫住了我,“我明白你的话了。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完全搞错了。我确实没有做过什么,之所以对陈雯雯那么好,是因为其他的缘故。我真的没有想到,历史会如此惊人地相似。”
我本来已经走到了门边,听到他的这番话又转了回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喔,李老师,您还有什么话要说么?在这么明显的证据面前,您还想来个咸鱼大翻身吗?我倒想听听您的说法,看看是不是一个完美的解释。”
李正梁将王二鬼的教案举到我面前:“我要说的这件事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我一直在回避它,是因为这件事与我和这个人都有关,而且我永远也弥补不了生命的损失。我关照陈雯雯的原因是因为她触动了我心底的一些东西,勾起了我的回忆……”
“还和二鬼有关?李老师,您有什么新花样么?”我不耐烦地打断了李正梁的叙述,“您这样遮遮掩掩地总也不是个解决的办法嘛,虽然二鬼不得善终,但您干吗要拉死人来垫背?”
“你给我闭嘴!”李正梁出人意料地大吼了一声。他喘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我知道的已经太多了,多到我每天晚上都发噩梦,你居然还说我不知道——难道我知道得还不够多吗?”
“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李正梁显然也发火了,他直视着我的脸,目光中毫无畏惧的意思,“你知道吕紫晶这个女生吗?”
故事
我的手骤然间抽动了一下: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啊——是在我入学前自杀的那个女生?就是那个也是在407跳楼身亡的女生?想到这里,我疑惑地注视着眼前的李正梁:“她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没关系的话我对你提起这个干吗……”李正梁疲倦地垂下头去,“我真不愿意回忆这些。当年我和她还有王魁都是一个班的。我很喜欢她,而她和王魁却两情相许,几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我像遭到了雷击似的松开了手,王二鬼临死前的那一幕又在我脑海中飞速闪过。直觉告诉我我刚刚做了件蠢事,这其中肯定有通过普通途径根本无法触及的缘由。我不由自主地蹲在李正梁面前:“继续说下去。我在听。”
李正梁稍微抬起头来,很凄凉地笑了笑:“感情这东西在每个时代都是相似的,新人笑,旧人哭。我那时很喜欢吕紫晶,几乎到了发狂的地步。她也知道我的心意,却始终无法接受我,只是对王魁青眼有加,也许是因为他出身贫寒又那么刻苦努力吧。当时她在系中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才女,追求者多得很,我只是失败者的一员罢了。不过与他们不同的是,我仍然与他们俩保持着相当的友谊。虽然我无法和紫晶在一起,但王魁大体上也是个很不错的人,我想,只要她能幸福,我也就满足了。”
说到这里,李正梁仰起了头,眼睛里有些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光:“现在想想,我真是个蠢货,傻到没法再傻的地步。就在大四的时候,变故产生了。校长的女儿当时也在这里读书,王魁几乎是毫无预兆地就和她走在了一起,还宣布在毕业之后不久就会结婚,人人都清楚他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摆脱原来贫穷的命运。因为我和紫晶的关系一直不错,知道她和王魁曾经私下里约定过终身大事,所以这个打击使我有些不知所措。吕紫晶当时却是出人意料地平静,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激动。我还安慰她不要为此太伤心,她是这样回答我的:‘这一切都是我的命。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但既然已经如此,我又能怎样?’”
“我当时还在为她的心理状态窃喜,以为她不会有什么事,哪知道这一切来得那么快。那天清晨我照常早起准备去主楼上自习,在楼下的花坛上,我看到了她。她死得太惨了……太惨了……我不愿意回想。我只记得当时我像疯了一样要去杀掉王魁,幸亏被同学们拦住了。他的心也实在够狠,居然连紫晶的葬礼都没有参加……而我在很久以后才知道,紫晶自尽时肚子里已经有了王魁的孩子……就为了和王魁赌这口气,也为了替白死的紫晶出这口气,我放弃了很多好机会,强烈申请留校。不知是什么原因,也许是紫晶在保佑我吧,我居然顺利地留了下来。我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王魁也尝到那种绝望的痛苦。”
我默默地听着这一切我不了解的事情。李正梁擦了擦脸上奔流的泪水,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他哽咽了一会,继续说道:“王魁在学校里的势力远比我大得多,通过各种途径不断地给我施压,想让我自动离开学校。我咬牙顶着,心里只想着要让他偿还自己欠下的孽债。后来,我遇到了陈雯雯,她的气质与性格实在是太像吕紫晶了,简直就像是姐妹那样相似。正因为我始终无法忘怀过去的事,所以我对她始终都很关注。她和郑拓的事情我是略有了解的,但她和许北杰的事我就爱莫能助——虽然她很像紫晶,但她终究拥有自己的生活,而我身为老师也无法为她多做什么。直到最后……直到她也离开了人世。对于这件事,我心里一直很懊悔:我无法挽救紫晶,为什么没有发现另一个预兆,又让她也在痛苦中死去呢?”
我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只好保持沉默,听李正梁接着说下去:“这学期我掌握排课,我故意把王魁安排到407教室,想给他一些心理上的压力。我知道他是害怕这间屋子的,但他碍于往事绝对不会来找我更换教室。上次你向我要求更换教室的事,我其实根本就没去办——我希望那家伙能够在这间屋子里充分地感受自己的罪孽所造成的恐惧。真没想到,他会在最后一节课上意外身亡。我不杀他,他却因我而死,我总算也是替紫晶报了一点仇吧。”
“王魁的死并不是意外。”我听完了这些事情之后良久,终于沉闷地开了口。李正梁惊讶地看着我:“难道——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