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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姨娘生云容的气了,云容不孝……”
这是怎么回事?段云苏看她伤感的样子想去安慰,可是弄不清楚事情始末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说道:“你同大姐说说,没准大姐能帮上忙?姨娘最爱云容了,又怎么会生你的气。”
段云容闻言抽泣出声来:“姨娘不同意我同太子一起,可是我……”
“可是你喜欢太子,所以跟来了平洲,三姨娘这才生气了?”段云苏说完,见她点了点头,全都明白了过来。
三姨娘一心想让女儿嫁个平常人家过安稳日子,太子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段云容性子太温顺,身份也低,就算太子被废,也是门不当户不对的。段云苏明白三姨娘的顾虑,她看向悬泪欲哭的段云容,暗自一声轻叹。太子如今要做的事情可不是平常事,若是失败了也便算了,若是太子真坐上了那位置,段云容又该置于何处?
“你可有想过其中的厉害?你这样不顾一切可值得?”段云苏劝道。
段云容垂下了头,轻声道:“我忘不了他,那时听他在西南受苦受难,我心里揪着疼。姐姐,当初姐夫痴傻,不也有人问你值不值得,姐姐你又是怎样回答?”
段云苏一噎,当初的自己,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了,外祖父不同意,自己不也一样是一意孤行?只是她与段云容这情况,总有些不同的:“当初姐姐是喜欢,可是莫要忘了,姐姐有皇帝赐婚,家里人最后也都同意了,王府一家子对姐姐也好,你可明白我俩之间的状况的差别?”
段云容咬咬唇,倔强的抬头看向段云苏:“若最后真不值得,那云容离开便是,消失的干干净净的,也不碍了谁的眼。云容为何要为一个不清楚的未来,放弃了现在的幸福?”
段云苏张张嘴,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也罢了,每个人都有想要追求的东西,别人认为的好的也不一定适合她,段云容能说出这么的一番话来,可真是打破了她往日软弱的形象。她伸手抹了抹段云容眼角的泪,柔声道:“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可要过来同姐姐一起住?”
段云容见云苏的意思似是同意了她的想法,心里欢喜,听到这个问题,有些羞涩道:“我现在同太子住在一起……”
段云苏眉头一皱:“妹妹还是待嫁的姑娘,怎么可以同男子住在一起?”看来段云容是真的全都豁出去了,连这里的人最注重的名声都不顾了。
“你同我回去,太子想同你一起,那也要亲自过娘家将你接走。”
“姐姐!”段云容有些着急了,脸色一片羞红,吱吱唔唔地说道:“云容已经是他的人了…”
“什么?!”段云苏被狠狠惊到了,妹妹那怯弱的性子居然敢直接挑战了礼教?她气得直接一下戳她额上:“胆子大了啊你!”
“我……我……”段云容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段云苏深深吸了一口气,如今穿越的是谁,自己妹妹都直接玩起了同居了,她倒是小心翼翼的。段云苏缓缓心神,良久才长叹一声:“姐姐果真是小看妹妹的胆量了。”
看了看四周的景致,段云苏放慢了脚步,接着说道:“那你哥哥现在如何了,可有通过信?”
段云容悄悄地松了口气,她不知为何越来越在意姐姐的想法了,若是大姐也像姨娘那么拦着,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办才是。见段云苏问起了其他,段云容忙回道:“哥哥现在还在将军府呢,哥哥说每日都在读书作对,并未说起其他。但云容总是觉得,哥哥过得不好罢?”
平日的哥哥遇见开心的事情都会同她说,如今什么都不提,她可担心了。
“你不要多担心,弟弟他是男子,经历多些以后处事也稳重。”段云苏虽是这般安慰着,但心里清楚,段余方在将军府中不一定过得会好。秦贞还年轻,迟早能生下嫡长子,段常在那般注重将军府脸面的人,怎么会去关照曾与太子“勾搭”在一起的段余方。就算段余方再聪明,也怕要被打压了下去。
只是,如今最让人操心的不是段余方,而是眼前这个为爱执着的女子。段云苏看着她那清秀的眉目,良久还是不放心道:“三妹你既然选了这条路,就不要后悔,以后若姐姐有能耐,定是会帮衬着你。只是你这软绵的性子要改改,嫁给太子,深宫后院中的是非争斗可不会少。”
“姐姐,云容是不是很笨?云容只知道要陪在太子身边,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若是有一天太子不需要她陪了,那她还有什么来吸引他的目光?
“若是你什么都会,那反倒是碍事了。”段云苏神色认真,一句一句同她说道:“三妹你要记住了,你是在太子落难时一心一意陪在他身边的人,太子最爱的是你的柔情与真心。那些权势争斗,你不必参与其中,可明白?”
如果连段云容也为了权力与虚荣,在后院中争风吃醋尔虞我诈,总会一点一点地磨光了情分。那样的女人太多,段云容一定要做太子心中最特别的一个。
“我明白了,姐姐。”段云容轻声说着,眼眶微热。
“可你也不能太过温顺了,不然容易被人欺负。该狠的时候就要狠起来,与太子相处时心里的话要直接说明白,莫要相互猜忌知道不?”
“姐姐……”段云容眼中泪水一凝,段云苏的关心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段云苏无奈地摇摇头:“怎么又哭了呢,赶紧的擦擦眼泪,不然太子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
段云容羞涩一笑。
两人向前边慢慢走着,也不知今天是不是集日,感觉街上的人多了不少。街道上吆喝着的声音一声亮过一声,不远处的地方清一色的酒楼茶馆客栈,进去的多是骑着马坐着轿的富贵人家。
段云苏对那个平湖有些好奇,可是听说离此地远了些,也只好歇了心思。两人打算直接去卖首饰的铺子里瞧瞧,看有没有适合的东西。
段云苏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鸿福楼,这距离也不远,到时候直接回去方便着呢。
两人正想往里走去,突见前边绸缎铺子热闹了起来,陆陆续续有人围了过去,看了一眼都是指指点点。
“这是谁,怎么倒在了这里?”
“前两日就见到他在此处游荡呢,呆头呆脑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不是晕了过去么,怎么掌柜的也不请个大夫来看看?”
那绸缎铺子的掌柜正好在里边,一见到这人倒在自家店子面前,觉得晦气的很,呸了地上的人一口:“这不知是哪里来的书生,之前也不见有事,怎么说倒就倒!”
段云容看着段云苏拧眉的样子,犹豫道:“姐姐可要过去看看?”
段云苏点点头,莲步轻移来到了众人身边。只见地上一男子十九二十的模样,穿着的是书生的儒服,洗的发白,身边还有一个散落的背篓,脸上有些瘦削蜡黄。
段云苏上前蹲下了身子,执起他手腕把起了脉来。
“咦,哪家的小娘子,还懂得医术?”
“在平州还未见过呢,不是这里的人罢?”
段云苏专心致志地号脉,耳边的纷纷议论声全当是没听见。检查完地上的书生,段云苏有些哭笑不得地站起身来。
“这位夫人,这人怎么了,可还有救?”最先问话的是那掌柜的。
“无事,这人只是饿晕了。”段云苏道。
那掌柜的长舒一口气,这就好,若在他店门前出了事,那这生意还怎么做的下去。这店子越来越不景气了,再加上个死人,直接倒闭算了!
段云苏环顾四周,见到右边摊子上有个卖豆腐脑的妇人,便同那掌柜的说道:“可否劳烦你派人去买一碗豆浆?”
掌柜的急忙应下,一碗豆浆也不过是一文钱,总比一群子人围住他店门口好。
一小伙计直接去了,不一会就端着一个陶碗回来,笨手笨脚地喂了那书生喝下。也不是书生是自个已经醒来了还是其他,豆浆喂得极其顺利,众人等了一会便见他悠悠地睁开了眼。
段云苏见他无事便打算走了,书生看了四周一眼,脸色羞赧,看着端着碗的小伙计,道:“可是兄台救了小生一命?小生再此谢过了。”
“别,可不关我事,是那位夫人救醒你的。”
小伙计摆摆手,朝着段云苏的方向指了指。
段云苏听见说到自己便转过头来,那书生一见,整个人都呆了呆,磕磕巴巴地说道:“姑娘是天上的菩萨罢?”
长得好,心肠也好。
“你个书呆子,那是个小妇人,什么姑娘。”身边一人调侃道。
书生挠挠头站了晃悠地站了起来,朝着众人行了一礼,见段云苏抬脚走了,也顾不上说话直接追了上去。
“姑娘,姑娘!”
身后传来喊声,段云苏看向段云容,她身边就一个姑娘。段云容捂嘴笑了:“大姐看我作甚,那书呆子喊的是你呢。”
段云苏大汗,那人都饿得虚脱了,怎么还有力气追来。
果然,那书生跑到两人面前已经是气喘吁吁了,他弯着腰撑着膝盖喘着大气:“姑……姑娘芳名?家住何处?待小生中举了,一定要登门拜谢。”
“你个呆书生,姐姐的名字是你可以问的吗!”段云容俏脸一沉,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规矩,还书生呢,真是枉读了圣贤书。
那书生反应过来,脸又红了,急忙作揖行礼:“姑娘抱歉,小生我只是……只是……”
瞧着段云苏那面若桃李、聘婷带笑的模样,书生只觉得心里边“扑通”乱跳停不下来,说话都没一句顺溜的,暗暗咬牙骂自己的嘴巴不争气。
段云苏轻笑道:“小兄弟是哪里人,怎么会饿倒在地上?听你方才说中举,可是进京赶考的学生?”
可是也不对,科举不是这个时候罢?
那书生眼睛闪亮道:“我是充州人,进京赶考,只是身上银子被恶贼给抢去,才……才……”
才饿倒在了街头?段云苏看着他不像说假,想了想掏出身上的一点碎银递了过去:“你拿着,离京城还有一些路,莫要再饿晕在街头了。”
“小生不能要,这嗟来之食……”书生吱吱唔唔不肯接过去。
段云苏挑眉,原来是读书人的清高脾气上来了,怪不得这么大的一个人有手有脚还能饿晕了过去,只是别人的好意,怎么能全当作是施舍呢:“就当是借你的,中举之后再还回来。”
“这……”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磨蹭,拿着,我与姐姐有事还要先走呢。”连段云容这么好脾气的人都烦了,什么书生,读成了这么迂腐的模样。
“那……那小生,谢过姑娘?”书生想了想方才段云苏的话,觉得可行,等他中举便还了过去,这样也不算是讨来的,还是姑娘聪明!
书生将手伸了过去,还没碰到段云苏呢,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喊声。
“娘子--”
那声调绕了十八弯,绵绵长长怪里怪调,段云苏的手一抖。
只见赵贺辰直接过了来,长臂一张就将段云苏整个抱进了怀中,糯糯道:“娘子,可想辰儿?”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光天白日的如此……如此不顾礼教,真是真是……”那书生背过了身子,一副怎么见到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