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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查证过,各种迹象显示,是事实无疑。”看出他的疑惑,朱翊晨淡淡解释,“就目前京中形势而言,驻京兵力全在二哥之手,父皇如果真的要动手,必然要二哥支持才行,再者,二哥向来手段狠辣,这种事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这番话合情合理,朱煦景不由地眼前一阵恍惚。如此一来,是否真的在劫难逃了?
“还有,”望着他的眼神充满哀怜,朱翊晨轻声道,“九叔,刚才我都看见了,临风怎么办?”
“我……”他心中一痛,竟不成言。方才的甜蜜,现在却已成为最大的负担。临风怎么办?他该拿她怎么办?
“你说什么?”风允惨白了一张脸,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人。
黑岩面无表情,重复:“我们王爷要退婚。”
“怎么可能?!”风允惊跳起来,来来回回地快速走动,激动至极,“黑将军,这到底怎么回事?纳采、问名、纳吉、纳征,现在都已经差不多了,昭王殿下怎么突然说退婚?”
“这……卑职只是奉命行事,具体为何,风大人就要去问王爷了。”
“这不可能!”风允气喘如牛,也不管病体,跳起来大叫,“全京城都知道这桩婚事,现在要是退婚,我们风家脸面还往哪里搁?”猛地转身,瞪着黑岩,“不说风家名声,凌楚呢?我女儿怎么办?难道王爷想让她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吗?”这太不合理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不敢面对他犀利愤怒的目光,黑岩低下头去:“风大人,王爷说了,忙到一半的婚事昭王府自会处理,不劳风大人伤神了。”
“不用我伤神?”风允怒视着他,冷笑,“明知老夫病入膏肓,昭王殿下是想活活气死我吧?”
黑岩无言以对。
外头传来风夫人惊慌失措的声音,凌乱的脚步声随之而来:“老爷,老爷,这到底怎么了?”
风允气得脸庞通红,看到闯进来的妻子,斥道:“你来干什么?快点回去!”
风夫人吓得站在原地,呐呐道:“我……我听说昭王爷突然要退婚,到底是不是真的?”
“人都站在这里了你说真的假的?”风允喘着粗气,手一挥,瞪着黑岩,“黑将军,希望昭王殿下能给老夫一个交待!否则,就算闹到皇上那里,拼了风家的荣辱风光,老夫也绝不罢手!”现在他已顾不得什么家族荣辱,不说此事一出风家将无脸面留在京城,单是自己的女儿被人这样羞辱,他这个做父亲的绝对无法容忍!
看看愤怒得无法自己的风尚书,再看看一旁低泣的风夫人,黑岩暗暗在心中叹气——王爷这招也太狠了,这下子连他也连带成了罪人。
“是,卑职会转告王爷。”他心有愧疚地低下头,正要转身出去,却在看到门口的身影时顿住步伐,“楚……风小姐。”
听到声音,风家夫妇一齐抬眼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门口一袭白衣晃了晃,竟有些摇摇欲坠。
“凌楚!”两人惊唤。
慢慢扫过父母二人,她的目光停在黑岩身上:“怎么回事?我刚才听到的都是真的?”
黑岩几乎不敢抬头,低低地回道:“是,属下奉王爷之命前来,就是告知这件事。”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双眼倏然一眯,她突然冷声喝道:“朱煦景呢?他自己为什么不来?连个原因也没有,就派你来说这么一句话?”她跨进门,缓缓逼近黑岩,气势森冷,连身材高大的他也不由地被威慑得不敢放肆。
“风……风小姐,属下、属下只是来传话的。”
她听而不闻,仍然喝问:“他到底说了什么?”
“王爷、王爷说,他觉得这件婚事有欠考虑,要退婚。”
“考虑?”她慢慢转过视线,看到一脸惊吓的父母,眼前突然晃动了一下,喃喃道,“不可能,他昨天还好好的,他昨天明明不是这么说的……”突然脸色一变,“我要自己去问他!”
“凌楚!”
她在门口顿住,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开口:“爹、娘,你们别担心,我去问清楚就回来。”
留下这么一句,衣角一闪,人已不见。
“凌楚!”风夫人追在后面大叫,却唤不住她的脚步。
风允连忙抓住黑岩:“黑将军,凌楚她太冲动了,麻烦你……”
“风大人放心,”心有愧疚,黑岩忙点头应允,“我一定会让风小姐安全回来。”
“这位姑娘,你不能进去。”守卫试图劝住一脸阴鸷的白衣少女。
风凌楚眉毛动也没动一下,袖袍一甩,劲风立刻将两名守卫袭倒,脚下不停,向昭王府大厅走去。路上不断有人来拦阻,她看也不看,白衣到处,谁也碰不到她半片衣角,只能由着她这么畅通无阻。
正当众多亲兵也要出动时,黑岩终于赶回来制止了他们,她也就这么一路走到大厅才停下。
这时候厅里坐着两个人,一个自然是主人,另一个则是工部尚书卢冕。
她踏上台阶,定定地望着昨夜才分手的恋人,久久不语。
卢冕看到她,怔了一下,方道:“你不是风尚书家的凌楚么?这是怎么了?”他与风允份属同年,也是知交好友,因此也称得上是她的长辈。
风凌楚虽行为不羁,但在长辈面前也知道分寸,然而此刻,她却像没有听见似的,只是看着主位上那神情冷漠的人,想从中找到些微痕迹,可是,她失望了,他回望她的眼神陌然如路人,连一丝温情也寻不着——为什么仅仅只在一夜之间,他的眼神竟变作了两样?他向来生性严谨,不是会开玩笑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朱煦景率先移开目光,对卢冕微一点头:“卢大人,本王有点私事要处理,还请谅解。”
卢冕自是聪明人,看到他们这样子已知必有内情,联系起他们之间的婚约,这时只道是小俩口闹别扭,当然识相地先告辞。点头起身:“那么下官改日再来拜访,告辞。”
“不送了。”
客人走了,其他闲杂人等全让黑岩拦在了外头,厅里只有两个人默默相视。
许久,他开口,语气冰冷如霜:“风小姐,你擅闯本王府第,到底意欲何为?”
风凌楚身躯一震,向后踉跄一步,几欲摔倒。他居然叫她风小姐!就算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他也一直叫她临风,这到底代表什么?
她一咬牙,缓步踏进厅中,直到他面前才停住。直直地盯着他,轻声问:“是你让黑岩去我家退婚的?”
“是我。”冰封的语调,没有留一丝余地,干脆利落地承认。
她倏然握紧手心,咬牙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转身一甩袍,坐回主位,冷冷道,“不想成亲还能为什么?本王不过是想通了,不想为一个女人而放弃该拥有的。”
他的面容冷峻如冰雪,看向她时,没有一丝感情。
“不可能!”风凌楚脸色刷地惨白,低咆,“你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激动地上前抓住他的衣襟,想要追问一个结果,“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啊!”
“风小姐!”朱煦景抓住她的手,将她甩开,望着被迫后退了好几步的她冷冷一哼,“再如此放肆,别怪本王不客气!”
她却寸步不让,依旧逼上前来:“你不是这样的人!你说过的话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为什么过了一夜就变成这样了?”
他却冷笑:“本王是怎样的人你又如何知道?你真想听原因是不是?好,我告诉你!我厌烦你了!你以为你什么都好吗?论容貌,本王见的美人多得是比你美的;论才智,京中的才女也不是只有你一个;至于武功,”他撇嘴,不屑地道,“一个女子要武功做什么?本王想要的是能够温言笑语、体贴娴静、懂风情识大体的女人,你呢?任意妄为、没大没小,你觉得你做得了昭王妃吗?除了有个吏部尚书的爹,你又赢得了别人几分?哼,现在既然连你爹都要辞官了,娶你又有什么好处?”
这一番话咄咄逼人,不止听得风凌楚怔在原地,连刚好赶来的黑岩他们几人也呆住了。王爷是不是疯了,居然对风小姐说这种话?
见她呆呆地站在原地,面容惨淡,他跨前一步,冷笑着伸指抚过她的脸庞,轻佻无比:“不过,你也不算一无是处,至少,还能给本王暖被……”
“啪!”一个重重的巴掌拍上他俊朗的面容上,打断了他的话,风凌楚注视着他,眼中怒火万丈。
她深深地吸气,好半天才开得了口,声音压抑:“你连这种话也说得出来?你到底怎么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朱煦景吗?”
“这世上还有另一个昭王吗?”再度开口,他的声音依旧冷峻,仿佛刚才被打的是另一个人,“念在过去的旧情上,本王不计较你这次失礼,下回就别怪本王无情!”
他眼中的冷意让风凌楚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话中的决绝更让她无法呼吸。
真的,原来他要退婚都是真的。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夜之间天地就变了?为什么,为什么连眼前的他什么样子都看不清了?她认识的那个朱煦景呢?那个雪地里坚忍无畏的男子、那个月光下沉郁忧伤的男子、那个拥她在怀眉目似水的男子……到底到哪里去了?
“风小姐!”白玉看到她脸色惨淡的样子,不由地叫出声来,但她依然没有听见,摇摇欲坠,几乎站也站不住。
“我……”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声音破碎得几不成言,“我以为,我以为你是懂我的,就算世上所有人都背弃我也没有关系,还有你是懂我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说出这种话来?为什么……”抬头去寻灿烂如昔的阳光,却被炫丽的光线晃得眼前一片模糊。
她晃了晃身躯,似在自言自语地低喃:“老天背弃我了,所以要把我推入地狱……”
“你问完了吗?”冰冷的声音倏然将她拉回现实,眼前渐渐清晰,朱煦景依然冷如冰雪,“如果问完了,就请回吧!”说罢,一甩袖,负手背对着她,不再理会。
惨淡一笑,她摇晃了身躯,转身欲走。指甲深深没入掌心,划破肌肤,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一点也感觉不到痛?为什么连自己在哪里都感觉不到了?她……她到底在哪里?她要往哪里去?
“风小姐!”白玉在她身后追唤,却叫不住她,只能看着她恍若未闻地一步步离他远去。
一步一步,脚步虚浮,仿佛随时都会跌倒,随着她慢慢踏出大厅,一滴滴的鲜血从紧握的掌心滑落,溅在青石板上,鲜明得触目惊心。她的掌心曾经有一个伤口,那个伤口是为护他而伤,她以为那是他在她生命中留下的印记,而今……好痛啊,为什么会痛呢?明明刺破的是掌心,为什么痛的却是左胸那个地方?为什么……
三人不由地心中一酸。“黑岩……”正在叫黑岩去护她,黑岩已早一步跟着出去了,白玉看着那远去的一片雪似洁白,从来都没觉得它是那么脆弱,仿佛只要轻轻一碰,就会融化在空气里。
唐行文傻傻地看着这一幕,不由地开口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没有回答,背对着他们的修挺背影依然稳如泰山。
白玉心中不禁为风凌楚感到忿然,跨进门去,也不管上下有别,怒声道:“王爷,你到底怎么回事?这样太过份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