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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袍的天岚道长道:“掌门师弟正值坐关苦修之中,七七四十九天不能离山半步,梁施主岂能怪罪于他?”
那梁墨首冷冷地哼了一声道:“老实说,天玄道长虽然尊为武当掌门,若以梁某塞外野人的眼光看来,嘿嘿,却也还算不得中原什么一等高人……”
那黄袍的天涛道长干咳一声打断道:“梁施主这话说得有一点也不错,在咱们兄弟想来,梁施主也算不得什么天字第一号的人物,是以咱们几个人就厚着脸皮代咱们掌门人来啦。”那梁墨首挥挥衣袖道:“就恁道长这一句话,今日必取阁下首级!”
他一直是嘻嘻哈哈的说话,但说到这一句话时,声音忽然变得阴森无比,就像阵阵冰雪从其中飞出来一般,令人闻之不寒而栗。
那黄衣道长怔了怔,正要开口,那白衫的青年道士上前一步,指着那梁墨首喝道:“姓梁的,武林三子威震天下之时,你还不知在那个土黄泥洞喝稀饭,武当三子虽然隐退十年,你们这些小丑人物要想逞强耍威风怕还差一截呢……”
他还待骂下去,那红袍老道挥手道:“无极,不得出言无状。”
白铁军躲在树后听这年轻道士骂人好生厉害,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出家人的味道,不禁暗暗好笑。
那梁墨首似乎也没有料到这个毛头小子的牛鼻子骂起人来那么缺德,也是呆了一呆,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缓过一口气来,冷冷道:“你这娃儿乳臭未干,咱们谈话的时候最好还是听着的好。”
那青年道士又忍不住了,指着梁墨首骂道:“姓梁的,老实说咱们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内,你要动粗,只管放手干,要吵架,咱们可懒得奉陪,他妈的……”
那红袍老道大喝道:“无极,住口!”
敢情他听那青年道人连粗话了骂出了口,实在太损武当尊严,连忙出口制止。
白铁军听得几乎笑出声来,看不出这么一个个道貌岸然的武当道士竟调教出这么一个徒弟来,真是奇事。
那梁墨首被他骂也一旬粗话,怒极反笑,哈哈一声,指着无极道人道:“好个武当高徒,敝人服了。”黄袍道长天涛稽首道:“无极出言无状,梁施主勿怪。”梁墨首拱拱手道:“好说好说,反正三位既是来了,梁某总得招待三位心满意足,来来来,先请坐下听梁某献丑,拙奏一曲迎嘉宾……”
他大袖一挥,先前那大舌头的壮汉双手捧着一具乌黑色的铁琴递了上来。
那黄袍老道双目凝视那大舌头的壮汉,忽然叫道:“且慢,老道有话问你——”那大舌头的转过身来,道:“道长是对我说话么?”那黄袍老道天涛道:“敢问阁下可是昔年长白山上的摩天熊吕斌?”
那大舌头的壮汉睑上忽然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神情,仿佛是在思索一件极其久远的往事而掉入回忆之中,也不回答,更不作声,只是呆呆地望着天涛道长。
天涛道长仔细凝视了一会,大声道:“不错,的确是你,不会错的,吕大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
那大舌头的壮汉脸上更流露出一种极其迷惘的感觉,他斜着眼角望了那梁墨首一眼,梁墨首面色铁青,双目射出寒光,大舌头的壮汉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噤,大声叫道:“什么吕斌,什么吕斌,我不晓得……”
黄袍天涛道长还想说什么,那梁墨首忽地一挥手臂,随着他的五指一弹,铁琴叮叮呼呼地发出几声音律……
那铁琴遍体乌黑无光,不知是何物所制,发出的声音却如玉碎帛裂,声声振动心弦,尤其奇怪的是,那琴声之中自然而然发出一种无以解释的力量,使得听者不得不以全心全意去聆听,沉醉于琴音之中。
武当三子中天岚天涛两位道长精通音律,知道这一小段起音一过,立刻就要引宫按商,进入迎嘉宾的主调,那白袍青年无极道士却是糊里糊涂的东张西望,似乎丝毫不感兴趣。
躲在树后的白铁军一听到开始几个音律,立刻感到不对劲,那琴声所发出的古怪威力直透而入,白铁军暗道:“这姓梁的多半是以类似迷魂大法的邪术渗在音乐这中,在这许多武林高手之前耍弄这一套,也未免太幼稚了……”
他暗暗凝神提气,运起内功来,随时准备与魔音相抗,那琴声咚咚咚重响三声,接着便如行云流水一般奏了下去,那梁墨首的琴技显然颇有根底,他信手而挥,音韵仿佛是由他的衣袖之间飞舞而出,精彩之极。
渐渐那琴的威力愈来愈大,白铁军猛可发现一椿怪事,那琴声中透出的怪异力量,每当愈是运功相抗时,那奇异的力量便更增加了几分,若是抗拒的内力用得愈大,似乎那怪异力量也变得愈大。
白铁军正在惊异之间,那旁天岚道长忽然立起身来,大喝一声:“这是广陵迷弦,快施镇天雷!”
霎时之间,黄袍天涛道长与白袍无极道人一齐立起身来,白铁军武功既高,见闻亦广,一听到“广陵迷弦”四个字,立刻猛然大吃一惊,暗暗忖道:“传闻中广陵迷弦乃是上古奇宝,咋落到这梁墨首之手中?”
只见那红黄白武当三子起立以后,立刻成一个品字形立定,三人同时猛吸一口真气,齐声大喝一声:“邪魔妖道,岂可逞强!”
三人的声音合中有异、异中有同,却如平地骤响焦雷,直有风云为之变色的味道,武当道家的“镇天雷”,在道理上与少林佛门狮子吼虽是相去千里,但是威力却有异曲同功之妙,这一声喝出,风雷之声中挟着一种大无畏的凛然之气,令人心弦大震!
那梁墨首忽地倒退三步,双目圆睁,猛一挥指,叮叮叮一连数响,琴声猛然变得威猛无比,倒像是千面巨锣齐鸣,声势极为骇人。
武当三子又是一声大吼:“外道旁门,淫音焉能胜正!”
梁墨首咚然三声,又向后退了三步。
白铁军目睹这一场别开生面的拼斗,不禁忘了隐藏身形,站起身来,向外起了一步。
梁墨首指弹如飞,琴声从武当“镇天雷”的威势之中又透了出来,还是那一曲迎嘉宾,但是再无丝毫和谐之音,柔软的弦律之中却透出无穷杀伐之意,武当三子心中暗惊,正待再发镇天雷……
说时迟,那时快,梁墨首一手执琴,另一手忽然猛一前推,对着左边的白袍青年道士发出一掌。
白铁军在暗处,却是瞧得清楚,他只觉梁墨首这一掌拍出,潇洒之中大见功力,运劲神奇无比,竟是罕见之极的一记奇招。
那青年道士无极双掌一错,左掌带圈,右掌并指如戟,闪电一般直拿梁墨首腕上要穴。指尖所趋,分毫不差……
连白铁军亦差一点忍不住要叫出好来,这无极道士年纪轻轻,一出招已有名家之风,难怪武当派隐退了十年的武当三子第一次重现武林,竟让这么一个少年子弟取代了昔年最强的白花剑天尊的位置。
梁墨首冷哼一声,单掌一化而退,叮然数声,琴中曲调大变,猛然之间经迎嘉宾变成了十面埋伏,霎时之间,奇声顿起。声响中那种奇异的力量陡然增加了一倍有余。
那旁那大舌头的壮汉与那失声尖气的汉子,这时全用双手捂着耳朵,武当三子立在梁墨首五步之外,忽然之间,三人仿佛触电一样全身震了一下,梁墨首手中发出的琴声更疾更响……
白铁军立刻察觉出这琴声威力深不可测,显然并非完全由于奏琴者的功力超绝,实是那奇琴本身有不可抗拒的威力,他猛吸一口真气,以上乘内功相抗。
那武当三子似乎已感觉到这一点,他们一齐飞快地出掌,齐向梁墨首攻去。
梁墨首双足一错,如行云流水般退了半丈,手上琴弹依旧,杀伐之意更浓。
武当三子追进出招,只见他们掌出如风,力道有如巨斧开山,的确不愧了威震武林的三子之名,白铁军看得赞赏不已。
但是,梁墨首却是极其潇洒地在无比厉害的杀着之中闪躲自如,轻松自在,连白铁军也看不出这人究竟有多深的功力。
这时,那梁墨首的琴声奏到疾处,有如万弩齐发,矢羽飞满天空,白铁军听得不由自主地入了神,猛觉心头一痛,大骇之下连忙提气相抗。
只见那边武当三子同时一声长叹,忽然停止进攻,一起盘膝坐了下来,运功抵抗。
梁墨首面上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他立定半丈之外,弹指如飞,琴声大作。
白铁军暗以最上乘的内功相护,以他的功力之深,内力之纯,应该已达百邪不侵之境,然而忽然之间,白铁军党心头一痛,接着一阵迷糊,仿佛突然之间自己已经死了,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之中……
霎时之间,白铁军好像又回到了秦淮河上,悲惨的身世像一条毒蛇一般噬着他的心房,各种苦痛一下子全涌到白铁军的脑中,悲从中来,真欲放声痛哭。
白铁军迷迷糊糊之中已被琴声所伤,他到底不愧为功力深厚,就在这种伤痛欲绝中,犹然把持住一丝灵性,此时他知道事态危急,飞快地在一刹那之间考虑了一遍,于是他猛地松一口气,把全身功力全部散去。
这乃是极其冒险的一着,若是一个散功不妥,立刻就会被那古怪的琴音重创,白铁军就在散功的那一刹那间,猛地又一提气,把全身功力遍布百骸,果然立时之间,灵台一片清明……
他大步走将出来,只见武当三子坐在地上运功相抗。面上皆有痛苦之色,他猛可大喝一声:“姓梁的,住手!”
梁墨首抬头望见白铁军歪歪斜斜地走了出来,理也不理,继续弹琴,白铁军怒叱一声,飞身上前,一拳对准梁墨首击去……
白铁军拳风来到,霹雳之声已起,梁墨首一手抚琴,身形如旋风一般向左一飘,堪堪避过拳风。
白铁军拳力虽重,拳势却是飘若无物,只是一移横肘,拳风已经改向。
梁墨首面露惊骇之色,抱着琴倒踩怪步,退了半丈。
白铁军挥拳再起,这一拳风发如雷,已是十成功力所聚,便是南北双魏之流到了此时,只怕也无法抱琴再避。
那梁黑首双目圆睁,猛可把手中铁琴一丢,那大舌头的壮汉一把接住,梁墨首身形微蹲,双掌平推……
轰然一声,白铁军只觉胸中一窒,掌上所受之力其强无比,他不禁惊骇无比地忖道:“这姓梁的是什么人,掌上功夫似乎犹在那杨群之上!”
梁黑首脸上更是惊得无以复加,他身形一顿,双掌才收,白铁军举掌又是当胸打来。
坐在地上的武当三子,琴声一停之际,全都跃起身来,直至看到白铁军与梁墨首碰了这一掌,三人不禁面面相觑地呆住了。
武当三子全是一流高手,但也不曾见过这等威势的掌上功夫,白铁军一口气和梁墨首拼了三掌,胜负未分,他的豪性大发,直把十成功力聚于掌上,招招有如开山巨斧,掌式之灵活即如完全是虚招一般,武当三子全是掌上高手,看到这里也全都暗暗心服了。
梁墨首在白铁军疯狂攻势之下,连换三种掌法,招招以硬接硬,依然胜负不分,白铁军猛然一声长啸,跃起身来,双拳如锤,直贯而下,口中大叫道:“姓梁的,你敢接这一招么?”
梁墨首仰首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