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以为不作声,我就不知道你在哪里?”
蝙蝠的语声连随在东面响起,但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语声似乎已在西面。
蝙蝠的轻功未必比沈胜衣高明,但在这样的黑暗之中还能来去自如的,却就只有蝙蝠了。
沈胜衣仍不作声。
蝙蝠又笑了。“你怎不小心一下自己的衣衫?衣衫碰在那椅子之上,你不是在那椅子的旁边,又还会在什么地方?”
沈胜衣没有回答。
“你还是在那里,唉,你何不连呼吸都闭住?”
蝙蝠好灵的耳朵!
黑暗中仍是听不到沈胜衣的声音。
“闭住呼吸也没有用!”又是蝙蝠在说话,“除非你不再移动,否则我还是会觉察的!”
“哦?”沈胜衣终于应了一声!
破空声同时响动,旋即就是砰的重重一下声响!
“好响的声音,你即使受伤,轻功也不会一下子变成这样不济?音散而不聚,这不是一张椅子又还会是什么东西?”
沈胜衣没有答话,黑暗中又是砰的一声!
“又是那张椅子,幸好我这些椅子都不怎样值钱!”
砰的又一声!
“唉,你又何苦拿我的椅子出气?就算你真的能够扰乱我的听觉,连门口在哪儿,这下只怕你都不清楚,你又怎能逃出这里?”
蝙蝠倒也不是瞎说,沈胜衣虽则是破门而入,黑暗中这一阵苦战,实在没有可能分辨得出方位,弄得清楚门口在哪里的了。
连逃走都不成,沈胜衣当然死定了!
蝙蝠哪能不开怀大笑?
沈胜衣没有笑,也没有理会蝙蝠的说话,一口气突然接连掷出了七八张椅子!
这七八张椅子几乎全都撞在墙上,那么大力,铁打的只怕也得支离破碎,何况木造的!
椅子撞碎在墙壁上的声音当然惊人!
一时间整座房子就像是在倒塌似的!
“我这里总共只有十三张椅子,你已掷出了十二张,这最后一张难道都不肯给我留下?”蝙蝠居然还能够笑得出来!
说话一出口,就给惊天动地的椅碎声,四壁的回声淹没!
沈胜衣似乎没有听到,最后的一张椅子也掷了出去!
紧接就是一声更响亮,更惊人,震耳欲聋的巨响!
不成他连桌子也踢翻了?
蝙蝠大笑!
笑声尖锐刺耳得连椅碎声也为之撕裂,也为之截断!
好得意的笑声!
笑声未绝,突然合成极其怪异的一声震撼室中!
这一声更尖锐,更刺耳,更惊人!
这一声半空中急落!
蓬的地面就是一声异响,铮铮的同时又似有两支兵刃坠地!
然后大笑声突起!
这竟然是沈胜衣的笑声!
“我这飞剑一击比起你的一双爪子,岂不是更难闪避?”这也是沈胜衣的声音。
蝙蝠呢?
“好厉害的飞剑一击!”蝙蝠在呻吟,在地上呻吟!
“这一剑如何?”
“要命!”
“我掷椅子目的在扰乱你的听觉!”
“我早就知道!”蝙蝠的语声渐趋微弱。
“扰乱了你的听觉.我的一剑才好脱手掷出!”
“我现在也知道了!”蝙蝠的语声更微弱。
“但你若是不语不笑,我这一剑还是没法出手的,你不语不笑,我根本就无法肯定你在什么地方!”
“哦?”
“天生我们两只耳朵,一张嘴巴,就是要我们多听少说,这道理难道你也不明白?”
蝙蝠没有作声,他已完全静了下来。
这道理如今就算他明白也太迟了。
天生我们两只耳朵,一张嘴巴,就是要我们多听少说。
明白这道理的人试问又有几多个?
步烟飞并没有说话。
步烟飞只是在唱歌。
话应该少说,歌无妨多唱。
唱歌总没有说话那么容易闯祸。
唱歌也总比较说话来得动听。
只可惜真正懂得唱歌的人并不多,嗓子好的人更少。
更可惜的是真正懂得唱歌而嗓子又好的人,总是很少开口,不懂得唱歌而嗓子又不好的人,却是生怕别人不知似的,一有机会就唱个不休。
步烟飞也是很少开口。
很多时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她才唱歌。
蝙蝠的院子到这下子似乎还是只得她一个人。
她似乎一直都没有停过。
相思曲也本来就不止一支。
单憔悴,自凄惶,
怎把单字儿连相思混讲,
只为多情打不过情儿障,
加一字在相思上,
替他思想为他忙,又似各牵肠!
加一字在相思上,这岂非又变成了单思样?
单憔悴,自凄惶,还是要替他思想为他忙。
单思的确不是滋味。
这一首相思曲更凄凉,步烟飞唱得更动听,更好!
白杨荒草,蝙蝠这院子本来就像他的人一样,阴森,恐怖!可是多了步烟飞的歌声,这阴森,恐怖的地方,也好像变成了人间的天堂。
步烟飞简直就像是云中的仙子。
沈胜衣还没有看见步烟飞的人,但只听到步烟飞的歌声,他就已经醉了。
歌声才停下,他已拍起手来。
“早知道外边有这么动听的歌声,那我也想法子赶快溜出来了!”
他拍手拍得很用力,说话也说得大声,就像怕人家不知道似的。
步烟飞实在给他吓了一跳,几乎没有从树上摔下。
“小姑娘,你单思的又是哪一个?”
沈胜衣的嘴巴原来也并不怎样老实。步烟飞这才看清楚懒洋洋的挨在门边的沈胜衣。
沈胜衣居然在笑,笑得就像是个贼一样。
他脸上两道血口,身上还有五道,难得他还笑得出来。
“沈胜衣!”步烟飞却不由的脱口一声惊呼。
沈胜衣不禁大笑。“原来你单思的就是我!”
步烟飞的一张俏脸立时红了起来。
“你就是沈胜衣?”她忽的这样问,她似乎还不相信眼前这笑得贼一样的小子,就是名动江湖的沈胜衣。
“这倒怪了,你虽然为我单思,原来并不是真的认识我的。”
步烟飞瞪着沈胜衣,似乎要沉下脸来,但这张红红的俏脸才一沉下,噗哧的又笑开了。
这一笑好比百花吐艳。
“我还以为你如何与众不同,原来也不过是两只眼睛,—个鼻子!”
“哦?”
“蝙蝠又怎样了?”
“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笑得实在难听,告诉他他也不相信,我只好想办法闭起他的嘴巴!”
步烟飞面色一变,道:“他还会不会再笑?”
“你放心,我用的办法永远生效!”
步烟飞一声叹息。“你知不知道西湖附近的秋雪庵……”
“蝙蝠都说过了。”
“你又知不知道我是哪一个?”步烟飞这句话才说完,人已飞烟一样,无声无息地随风飘下了白杨树!
她的人看来似乎比飞烟还要轻盈,难怪她的名字就叫步烟飞。
沈胜衣看在眼内,也不禁为之动容。
“轻功高明到这地步的,本来就没有几多个人,你若不是步烟飞,又还会是哪一个?”
步烟飞笑了。“原来你还懂得讨好女孩子!”
“我只是说老实话。”
“说老实话的人,听说都是傻瓜。”
“我不是傻瓜!”
“哦?”
“你倒像是个傻丫头!”
步烟飞撇了撇嘴。
“你若不是一个傻丫头,现在又怎还会留在这里?”
“我只不过……”
“你只不过担心蝙蝠来不及给我说明白,唉,傻丫头到底是傻丫头,蝙蝠就算来不及,你只要在门边留张字条,我还是一样会看到,会知道的。”
“我留在这里又有什么不好?”
“这你还要我说明白?”沈胜衣不怀好意似地笑望着步烟飞。
“你想怎样?”步烟飞下意识往后退出一步。
沈胜衣不答,一只左手已摸到了剑柄之上,沈胜衣只是笑。
“我们约好了七月初七……”
“十三杀手去了五个,还有八个,七月初七那一天,我要同时应付你们八个人,但现在我若是将你宰掉,到时就只需应付七个,七个不是总比八个容易应付?”
“你……”
“这样好的机会我当然不会轻易错过的!”
“你敢!”
“我又还有什么不敢!”
步烟飞反而笑了。“凭你的武功,我一定打不过你,凭我的轻功,你可也一定追不到我!”
沈胜衣也笑。“凭我的武功,你一定打不过我,凭我的轻功,我却未必追不到你!”
这句话一说完,他的人就飞起,箭一样射向步烟飞!
步烟飞早就提防有此一着了,沈胜衣身形才动,她的人亦飘了开去!
她的轻功果然比沈胜衣高明,沈胜衣的身形才落在她原来置身的地方,她的人已在五六丈之外!
沈胜衣也不慢,身形陡落又起,紧迫在步烟飞身后,他身上的七处伤口似乎并不怎样严重,那份矫活,轻捷,简直就像是完全没有受过伤似的。
他的轻功本来就不错,虽然还不及步烟飞,这下子全力展开,居然能够在步烟飞六七丈的地方紧紧跟着!
步烟飞无意中回头一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人说的原来真的是老实话!”她呢喃一声,身形更快了!
.一口气她飞越了好几十丈,再回头一看,沈胜衣居然还是跟在身后六七丈!
步烟飞这才真的吃了一惊!
她哪里还敢怠慢,就像是—只给老虎赶着的兔子,连停也不敢一停了。
花草树木,飞一样自两人的脚下倒退.接着一片片的田野,—条条的道路,然后又是一条条的道路,一片片的田野……
第四章 秋染芦花白 血冷溪水红
蝙蝠那幢怪屋原来是在翼城北郊。
这其间好些道路,好些田野。
过了这些田野,这些道路,翼城就在望了。
步烟飞这下子更就在翼城城门之外。
沈胜衣还是追在她的身后,距离却不足五丈了。
路上的行人虽然不多,可也不少,看到在追逐的这两个人,不其然都吃惊地收住了脚步。
沈胜衣一身血污,散发飞扬,谁见到他都不难吃一惊的。
步烟飞?
步烟飞长裙飘舞,简直就像是在云中的仙子,只可惜已不能再出尘了。
这一路急奔,就算是真的仙子,只怕也难免蒙尘。
她已在喘气。
女孩子的身子轻盈,天生就是练轻功的材料,所以轻功练得比男孩子高明,实在不是一件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但说到气力方面,女孩子显然就比较吃亏了。
例外当然也会有的。
步烟飞却并不是在例外之内。
这下子她只想赶快摆脱沈胜衣,找一处地方好好地歇歇。
是以一来到城门之前,她几乎连想也懒得一想就飞了入去。
城内的屋宇店肆一定很多,横街小巷一定不少,凭她的轻功,凭她的经验,应该可以从容摆脱沈胜衣的追踪。
她心中一得意,不由得回头一望沈胜衣。
沈胜衣离她只有四丈了。
这本来还不成问题,成问题的只是她这回头一望。
她实在不该回头一望的。
一行人正踏着白石大街,打从城中向城门方向走来,她这回头一望,就疏忽了这行人的存在。
她的身形何等迅速,到她察觉的时候’她离那行人当前的四个已经很近很近了!
这四个人一直眼向前看,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