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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表情痛苦地摇了摇手:“别说了哥哥,我明白,我太卤莽了……这事儿没法提了。”
一牵扯到女人就不好办,这个道理谁都知道,我笑了笑:“算了,以后咱都不要提这事儿了。”
闷了一阵,常青说:“估计四哥都跟你说了我跟他发生的事情,唉,谁能理解我?那个女的对我太好了,四哥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动机又不是那么纯……反正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错。刚才对你说到戒指,想必四哥也能告诉你这事儿。我跟杰哥一起抢了一个金铺……你明白了?杰哥现在亡命天涯,他什么都不怕。我呢?这事儿要是一出,我就没命了。杰哥在这个问题上也太……远哥,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话了。反正这世上我只敬佩两个人,你、杰哥,尽管他在这件事情上做得让我有些恨他,可是我喜欢他的性格。唉,现在我也完蛋了,我开始理解小广的心情了,这个世道只要你停止了一步,就永远也撵不上去了……我现在唯一的打算就是赶紧跟关凯做个了断,好好过我的日子。”
“呵,想法很好,以前我也曾经这么想过,可是现实吗?小广就是个例子,咱们过不得平静日子了。”
“我不相信,”常青伸过酒杯让我给他倒酒,“这要看手段和自己的克制力,扫清了障碍,照样过上好日子。”
“这个我赞同,可是你扫得清吗?就算你扫得清,什么过程?不留一点后患?”
“我没仔细想这个问题,反正不能等死,必须赶在对手出拳之前先打懵了他,这跟拳击是一个道理。”
“操,常青啊,你想得太简单了……”我苦笑道,“得,你自己酌量着来吧,有些事情别人不好插言。”
常青叹了一口气,猛然把手一挥:“去他妈的吧,不管了。远哥,我要喝酒!听说金哥也在这里,我很想他,我要请两位大哥好好喝一场。妈的,好几年没喝个痛快酒了。”我给金高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常青来了,让他马上安排酒桌,一会儿我们就下去。金高高兴得大叫:“好,操他妈的,这个混蛋终于显相了,我马上安排。”常青又开始激动,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回家就是好啊,见着大哥们就是他妈的亲……不像在外面,没有一个认识的……”
我拉他坐下,问他跟小广到底怎么了?常青说,还不是让关凯这个杂碎给搅和的?本来我跟小广没有什么,就是有点儿瞧不起他,那天一起喝酒,小广喝大了,说我是个吃屎的孩子,我倒没往心里去。关凯在旁边调弄事儿,三说两说我就上火了,用酒瓶子砸了小广,小广躺在地上让健平给他去厨房拿把刀,说要杀了我,我气糊涂了,用枪把子把他砸昏了。后来小广也没找我,这事儿就算完了。那天我在路上碰见小广,问小广见没见着关凯,小广不说正经话,拿胡四吓唬我,我撂了个话,我说胡四算个鸡巴……那时候我正跟凤三一起折腾胡四,这话就那么说了。再后来我给小广道歉,小广不理我。我听说关凯回来了,住在小广家里,我打算这几天就去抓关凯,一次性弄挺了他。
“注意手段,千万别把自己弄进去,进去了就彻底完蛋了,再想爬起来,几乎是不可能了。”
“不会出事儿的,我这几年跟杰哥学了不少手段,你放心……就算是进去了,我也不怕,我学你……”
“学我什么?学我低着头走路?操,你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李俊海到现在还压着我。”
“今天我来就是想跟你商量这事儿,你说,我常青在这事儿上能帮你什么忙?”
“现在还不需要,”我拉着他往外走,“先下去喝酒,喝完了我跟你商量。”
刚走到楼梯口,迎面碰上了胡东。胡东气喘吁吁地站住了:“远哥,我给你揽了一笔大买卖,回办公室我告诉你。”转头一瞅常青,猛地一愣:“青哥,怎么是你呀,好家伙,五六年没见着你了,也是刚出来的?”常青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抬手扣住胡东的脖子,嘭地一声将他顶在楼道的墙上:“你说什么?”胡东懵了,扎煞着手看我:“远哥,青哥怎么了?我没说什么呀。”我拉开常青,拍了拍胡东的脸:“以后说话注意点儿,别提什么出来进去的。”
“好嘛,这还错了……”胡东摸着被掐红了的脖子,蔫蔫地嘟囔道,“这也忒讲究了吧。”
“要过年了,不吉利的话最好别说,”我推了常青一把,“你先下去等着我。胡东,揽了个什么买卖?”
“哥哥,发财的机会到了,膘子兵今天晚上在云霄阁交易白粉……”
“我知道了,”一听这个,我的头嗡地大了,“我不干这种事儿,你也不许搀和,干活去吧。”
“远哥,有逼不操,大逆不道啊,”胡东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这事儿我连南韩都没舍得告诉,你听我说。”
~第一百九十八章 后起之秀~
胡东上来拉我,我一把推开他,下了楼。我听见胡东唉地一声在后面捣了墙一拳,回头一看,这小子抱着脑袋黑瞎子似的蹲在楼梯上。你大爷的,上次为这样的事情,我失去了一个好兄弟,还差点儿连自己也折腾进去,再吃回头草我是个膘子……想到白粉,我突然想起了建云,这个混蛋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呢?我坚信,只要抓到建云就能让他把实话说出来,我那三十万已经无所谓了,关键是我想知道,李俊海是不是真的在贩毒,如果是真的,这次我决定不会像上次对待孙朝阳那样了,我会通过“白道儿”修理他,直接把他的脑袋修理掉。我让花子留在济南也有我的想法,五子毕竟不是我身边的兄弟,办事儿也不会那么上紧,我让花子在那边时刻提醒着五子,让他留意建云的行踪。
前几天我又去了一趟济南,涛哥不在,孔龙帮他照顾着酒楼。我直接过去找了他,问他最近干得顺心不顺心,孔龙说,谈不上顺不顺心,就那么凑合着干,反正涛哥对他挺好的,他实在不好意思对涛哥提他想回来的事儿。
我说:“你在外面总归不是个长久之计,有合适的机会就跟涛哥说说,回来,跟着我干。”
孔龙说:“我爸爸也整天催我回去,可是涛哥这里我真的没法开口。”
我问:“涛哥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孔龙说:“钱多钱少倒无所谓,反正够花的,我主要考虑我要是走了,涛哥会不高兴的。”
我说:“他离了你不行吗?”
孔龙愁眉苦脸地说:“远哥你不知道,涛哥的对手太多了,他人又粗……我走了不好。”
这个情况我听说了。五子曾经告诉我,涛哥的手伸得太长了,不管哪个行业,只要他觉得有利可图,想都不想,直接派兄弟过去“闯窑堂”,先是找个事儿把人家打一顿,然后连威胁加办真的,把对手砸个灰头土脸。大部分人知道涛哥的霸道,一般就忍了,该滚蛋滚蛋,该交保护费交保护费。不过也有些吃生米的,不知深浅跟他火拼,他一般也不找白道儿上的朋友,全用暴力。为这事儿,他的兄弟三六九的进去蹲上一阵。有一次,涛哥跟一个官家公子发生了冲突,两个人在济宁摆了战场,双方“参战兵将”达上千人,打得昏天黑地,死伤无数,最后连防暴警察都出动了。为这事儿,涛哥在外面躲了将近一年,几乎折腾了个倾家荡产。从那以后,涛哥开始了更加疯狂的敛财,黑白大小通吃,这样就结了不少仇家,这些仇家有暗有明,紧锣密鼓地想把涛哥置于死地。那天我跟涛哥说起这些事情,我说,涛哥你这样下去挺危险。涛哥哈哈一笑,危险个屁,越是小心越危险,只要胆子够大,手够黑,谁也奈何不了我。我不跟他争辩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不过,看他当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和他创造的财富,我也觉得他是个人物。
“大龙,”想到这里,我说,“为人要讲义气这个没错,可是你一定得把握个度,别跟我似的一次次的进去。”
“我知道,现在我一般不亲自动手,涛哥也不让我动手,他让我保持着名声,用威慑的力量。”
“我就不多说了,我的意思是,一旦发现不好的苗头,赶紧回去,别等着火烧眉毛……”
“好,我知道了,毕竟我离你远哥最近……远哥,李杂碎那边怎么样了?”
“现在我还不想动他,时机不成熟,等待机会吧。”
“要不我从这边带几个妥实兄弟,回去直接干挺了他?”
我摸着他的肩膀笑了:“如果那么简单我早就干了,哈哈。现在你哥我学精神了,咱玩儿滴水穿石的,一点一点的滴答,直到快要滴答透了,我就——砰,哈哈,咱给他戳哗啦了。有用着你的时候,到时候我就通知你了……大龙,我还是那句话,千万保重自己。成功的黑道人物不是讲义气讲出来的,是玩脑子玩出来的。当然,义气二字不能丢,但是生命更重要,在威胁到生命的时候,可以把义气暂时一放,因为现在这个社会不是三国刘关张和水浒宋江那帮好汉的时代了,义气大了没人佩服你,只能把你当成膘子……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呵呵,不明白就好好想一想。”
孔龙嘿嘿着梗了一下脖子:“远哥,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了,没事儿,涛哥暂时还能挺住。”
我说:“暂时谁都能挺住,你在社会上也混了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明白。”
孔龙的脸色凝重起来:“远哥你别说了……”
是啊,不能再说了,再说我就真的成膘子了。我笑道:“好好给我活着,咱弟兄们还要大干一场呢。”
很奇怪,我老是有这个预感,感觉涛哥快要完蛋了,他肯定会死,不是被人杀了,就是被法院判了死刑。那天跟五子他们喝酒的时候,我闷闷不乐,仿佛看见涛哥的背后插着一根白得刺眼的亡命牌,名字上面打了一个血红的叉叉,我甚至看见我也站在涛哥的旁边,背后也插着一根亡命牌,只是名字上打没打叉叉模糊不清。从济南回来,我对金高说,涛哥越来越神经了,他已经那么有钱了,资产恐怕都上亿了,还那么疯狂。金高说,人就这么个鸡巴样儿,就像一个作贼的,刚开始觉得偷一次够吃的就行了,够吃的以后就想,我再偷一次,买个老婆玩玩,买上老婆了,又想,再偷一次,买套房子住住,房子也住上了,他又想,再偷一次吧,买辆车开开……这样循环往复,最后不是被人打死,就是被抓进监狱,这就是人性啊。金高说得还真有道理,联想到我自己,我何尝不是这样?脑子迷糊了好几天。
金高站在一个单间的门口,双手按着常青的肩膀,大声地跟他说着什么,我走过去把他俩推进了房间。
酒菜已经上好了,桌子旁摆了五个座位,我问金高:“你还约了谁?”
金高说:“林武啊,刚才林武这个混蛋来过,接了个电话又走了,一会儿回来。”
“那个呢?”
“董启祥,本来我就约了祥哥今天过来聚聚,答谢答谢人家嘛。”
“答谢个屁,过来商量商量才是正道。祥哥最近把那事儿办了?”
“办了,老将出马一个顶俩,祥哥一出面,势如破竹。”
“这才是开头呢……不过我相信祥哥的能力,他比我会玩这事儿。”
大约是上个星期天的下午,老七从医院里给我打来电话,说他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