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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老牛家一趟,也许老牛知道他去了哪里。”金高想了想:“不用亲自去了,我这里有老牛的电话,”说着拿出电话本翻了几下,快速拨了牛玉文的手机,“牛哥吗?我是林武,金高在不在你那里?”牛玉文说,我在外地出差,我也不在知道他在哪里,好象在外地吧,三个月之前他说他要带杨远他弟弟去外地,那天我喝多了,也没大听进去,回来我问问一起喝酒的就知道了。林武问:“当时谁跟你们一起喝的酒?”牛玉文说,也是个外地人,说了也没用,你又不认识他。我接过电话,对牛玉文说:“牛哥,是我呀,我是杨远,我回来了,我想马上找到我弟弟,你能不能找到那个外地朋友,问问金高去了哪里?”老牛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自责他没有能去接我,最后说:“我马上跟那个朋友联系,让林武开着机,随时等我的消息。”我明白了,金高这小子可能是在这里被李俊海折腾得不轻,暂时去了外地,那就等牛玉文的消息吧,我说:“你快点儿啊,我想弟弟想得不行了。”牛玉文让我挂了电话,他说要马上打电话。
收起电话,林武问我,通知胡四了吗?我说通知了,快要回来了。
林武盯着我看了一阵,微笑道:“老四打你弟弟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千万别提了啊。”
尽管心里很别扭,我还是下了决心,这事儿绝对不提了,容易伤感情,我说:“不提了。”
“祥哥没跟胡四在一起?”林武问。
“胡四没说,祥哥经常来这里?”
“以前天天泡在这里,最近筹办夜总会的事儿,是老四投的资,祥哥没钱,老四也不想跟他玩儿股份的。”
“那好啊,弟兄们有地方玩儿了,祥哥干这个肯定没问题。”
“轰动了,轰动了,祥哥一出来就高朋满座,老四给他接风的时候,汤勇、周天明他们全来了,面子啊。”
“我听说了,祥哥去接见我的时候都说了,听说老辛也来了,胡四没给他好脸,他喝了一半就走了?”
“别提他了,老四现在的脾气也变了不少,不高兴爱谁谁。”
“应该啊,胡四现在是老大了嘛。”
“有个叫吴振明的也经常来,现在跟着祥哥呢,听说是你培养出来的兄弟?妈的,跟我长了一个模样。”
“哈哈,他的外号也叫体格,今天就不找他了,以后再跟他联系,那小孩不错。”
林武又责怪了一阵我眼里没有兄弟们,出监狱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提前说一声,就摇着头不说话了。我问他,你还在照顾着客运这边的生意?林武说,我不去怎么办?老四根本忙不过来,你又在里面,老七和兔子他们早被老四撵回家了,现在的生意也一般,车没增加,还是那两辆面包,再跑一阵就好“退休”了。明天我拿帐本给你看看,你跟老四算算帐,我也就完成任务了,不干了,回家帮我老婆干饭店去。我说,别说不干就不干啊,再坚持几天,我考虑考虑干不干了再说,如果我也不想干了,你再退休不迟。林武说,反正我是干够了,干这行没意思,罗嗦事儿太多。
说着话,外面就响起了胡四的声音:“杨远呢?王慧你怎么搞的?应该先给你远哥弄几个菜呀。”
我推门出来了,胡四打扮得跟个渔民似的,一身下海的装束,还戴着一个草帽。
我大吼一声:“土财主,你怎么才回来?祥哥没跟你在一起?”
胡四哈哈一笑:“他什么级别?不够格,哈哈……我让他在工地上干活儿,一会儿再找他。”
我说:“不着急找他,咱哥儿三个先聊会儿再说。”
胡四扔了手里的渔杆,一把摔了草帽,扑上来给了我一掌:“太他妈不够意思了,要出来也不说声?”
我跟他解释了几句,拉他进了房间:“先给我坐下,我要审问你。”
“操,我说多少遍了?”胡四以为我要问他打二子的事儿,脸一下子搭拉得老长,“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不是说这个,”我摸了他的肩膀一把,冲门口挤了一下眼,“外面那个姑娘是不是让你上了?”
“啊?”胡四瞪大了眼睛,“你也变成色鬼了?不能吧,这才几年?哦,我理解了,旱着了,旱着了。”
“哈哈哈,蝴蝶的心思在这里啊,”林武把嘴里的一口茶水噗地喷了一地,“敢情以前是装逼啊。”
我让他们说得有些不自在,感觉我跟他们也拉开了距离,讪笑道:“那姑娘我喜欢,跟当年我刚见着芳子一个感觉。”胡四正色道:“你没给芳子打个电话?”我说,先不着急,一会儿咱们谈事儿她在跟前不方便。胡四笑道:“我以为你这次劳改劳‘膘’了,这不还没膘嘛……上次你打我那一巴掌,我以为你已经膘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呵呵,还行,脑子还顶事儿。蝴蝶,你不想提那事儿了,我必须再提一把,要不这误会越来越深,你心里有个疙瘩,不给你解开要麻烦,哈哈。林武,去厨房催催菜,我先跟蝴蝶好好聊聊这事儿。”林武横了他一眼:“老四你这就叫自讨没趣,人家蝴蝶都不提这事儿了,你闲得蛋疼了?”胡四边用一张湿巾擦着手边说:“你不懂,我了解蝴蝶,他不是不想提,他是有顾虑,怕伤了弟兄们的感情,我的意思是,不说明白了,将来更加伤感情,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好好跟蝴蝶解释。”林武站起来,捏了我的胳膊一下:“别发火啊,老四也不容易。”我笑了笑:“发什么火?都过去了。”
林武一走,胡四就坐到了林武的位置上,脸冲着我说:“蝴蝶,可能你刚出来我就跟你解释这个有些扫兴,可是我必须在喝酒之前跟你讲明白了,不然喝了酒大家都控制不住。”我笑道:“还这么麻烦?谁控制不住?不就是为了个孩子嘛。”胡四不笑,依然绷着脸:“我控制不住这总可以了吧?”说着,眼圈竟然有些发红,“蝴蝶,你知道我这几年的难处吗?你在里面受罪,我在外面也不好受啊……别的不说,你家大叔走了以后,撒手把二子丢给了我,二子听话还好说,我不在乎什么受累,我在乎的是我受了累,你要理解我,可是你竟然打了我。咱们哥儿俩什么时候动过手?那不伤感情吗?”我有些激动,摆摆手说:“四哥,我承认那天我打你不对,可是前提是你打了我弟弟啊,他是一个痴呆啊……”胡四猛地打断了我:“杨远,你这个说法我不同意,那叫打吗?不错,我踹了他几脚,可那是教育,不是打!试想,如果当着一些生人,一个傻忽忽的膘子上来给你一板凳……”我听不下去了,忽地站了起来:“胡四,你再说一遍我听听,谁是傻忽忽的膘子?”胡四猛然一仰脸:“你弟弟不是个膘子吗?”话音刚落,我的拳头就上去了。眼前什么也看不见,恍恍惚惚全是我弟弟被胡四踹倒在尘土里的样子。我弟弟大哭着找哥哥,而我这个当哥哥在监狱里什么都不知道……我他妈的打死你这个混蛋!我的手很疼,我的膝盖和脚也很疼,桌子上的茶壶和茶杯全都没有了,它们变得粉碎,静静地躺在胡四的脑袋边上……我的眼前一亮,感觉有人踹开了门,我忽地跳开了,眼前的景象吓了我一大跳,胡四跟个死人似的躺在血泊里,林武站在他的头顶上,眼光散乱,喃喃地嘟囔:“完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悔恨交加~
这么快?记得大约只有一秒钟的时间,胡四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我不知所措地倚到了墙上,冷汗淋漓。
林武蹲下来,扶起了胡四的半边身子:“老四,还能说话吗?”
胡四艰难地摇了摇头:“送我去医院,我什么都不想说了……”
当时我就像一个作贼的人被人用探照灯钉在那里一样,满脑子都是糨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杨远,我要杀了你。”林武放下胡四,慢慢站了起来。门口站满了人,林武大吼一声:“都给我滚回去,这里是我们弟兄三个的事儿!”旋风般冲了出去。我突然清醒了过来,抱起胡四就冲了出去:“车呢?胡四的车呢?”王慧似乎是吓傻了,战战兢兢地指了指胡四的裤腰:“在他腰上挂着。”一个胖子顺手摘下了胡四的车钥匙:“我开车。”
林武冲了出来,左手一把菜刀,右手一支军刺,我认识那支军刺,当年我曾经用他钉过黄胡子的手。
我一怔,把胡四给了旁边站着的几个人,转身冲林武冷笑一声:“什么意思?跟我玩命?”
林武猛地把菜刀砍在墙上,提着军刺进了单间:“有种你给我进来。”
我的热血又沸腾起来,操你妈,想跟我玩儿野的?那我就给你点儿颜色看!我打了胡四不假,可是是他这个当哥哥的先打了我的傻子弟弟!我杨远的弟弟不是被人用来发泄的!我昂首走了进去。林武站在墙角,手里的军刺闪着幽冷的光,他冷眼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杨远,我不想跟你废话了,人你已经打了,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儿?”
“你说呢?”我冷笑道,“你不是已经想好了吗?”
“少跟我废话,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想好了?”
“你他妈的才废话呢,没想好你拿把刀想要干什么?耍无赖?”
“杨远,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白眼狼。”
“来吧,”我掀开衣服,露出肚皮,“往这里捅,不捅你是孙子。”
林武猛地举起了军刺,我以为他真的要捅我,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捏紧了拳头,我想等他冲上来的刹那将他摔到地上,然后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我杨远还保持着血性,我们老杨家还有顶梁柱,我们老杨家的人是不可以被人欺负的……那一刻,什么弟兄感情,什么江湖义气,在我的脑子里全没有了,有的只是我要为我弟弟出这一口气。没想到的是,林武把军刺举到半空,猛一闭眼,当地一声把军刺插到了桌子上:“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个兄弟了!”
我没有犹豫,上前一步将军刺拔了出来,重新递到他的手里,冷笑道:“怎么害怕了?来吧,捅我。”
林武掂了掂军刺,反手把它摔出了窗外,玻璃“咣”的一声碎了,留下一个参差的口子,裂纹犹如闪电。
我笑了,笑得有些轻蔑:“林武,你他妈真不是男人,刚才当众拿造型,现在就剩下咱们两个,你就逼裂了?”
林武的脸涨得比猪肝还紫,嘴唇不停地哆嗦:“你行,你是个很可怕的人,我惹不起你,你走吧。”
“你让我走我就走?”直到现在我也搞不清楚,那时候我怎么跟个地痞一样,“我还没喝酒呢。”
“你自己慢慢在这里喝吧,我走了。”林武一侧他巨大的身躯,闪身出了门。
“哈哈哈哈,”我放肆地笑了起来,“外面的,给老子上酒!”
外面没有一丝声响。我狂笑了几声,突然像被人捏住嗓子似的卡住了,我怎么能够这样?!我都干了些什么呀!全身猛然一阵颤栗,鸡皮疙瘩也出来了,监狱里胡四每一次去接见我的情景,刷地掠过我的眼前。我清楚地看见胡四迎着我走来,迈着他特有的八字步,一步一步像只鸭子那样晃过来,背景是漫天大雪……我突然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悲哀,连骂自己一声的兴趣都没有了……杨远,你他妈不是人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曾经将心捧给你的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