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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嫂胆怯的望了望躺在一旁的恶少,看着他缩成一团灰头土脸的,鼻子也被打破了,鲜血流的满脸都是。王大嫂有些不忍的说道:“妹妹,他已经受到该受的惩罚了,再说我们母女俩也好在是安然无恙了,你就饶了他吧!”
紫鹃却不肯答应,只是文定与王大嫂纷纷要她就此算了,势单力薄的她将主意打到小娴身上,搂着小娴对他们说道:“这样吧,小娴说怎么办,姐姐就怎么办。”转过头对小娴说道:“小娴你说吧,怎么处置这个坏蛋?”
想不到她竟会将一个人的生死,交给小娴这么个小孩子来决定,文定在暗里大摇其头,心想这个丫头太乱来了。
不过更出乎他们预料的是小娴,她先是厌恶的望着地上的恶少,当紫鹃暗自欢喜自己的诡计得逞的时侯,小娴又走过去用自己的小脚使劲的踢了两下。
不过她那稚嫩的小脚,即使用上全力也没什么太大的力气,跟刚才紫鹃的那几脚相比,简直是三月春风与寒冰暴雪,不可同日而语。
然而小娴却不这么想,她欣喜的跑到母亲身边,与母亲说道:“娘,你看我狠狠的教训了那个坏蛋,你别哭了,我为你报仇了。”
小娴天真的举动让三人啼笑皆非,紫鹃更是不甘心的说道:“小娴,那个坏人刚才那么欺负你和你娘,难道你就轻易放过他了吗?”
“没有呀,刚才不是踢了他好几脚吗,看他再欺负我和娘。”言辞间还带着些许威胁,仿佛刚才给了那恶少很大伤害似的。
紫鹃还要说些什么,文定抢先拦住她说道:“诶,刚才可是你自己说的,任凭小娴来决定他的去留,现在小娴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紫鹃你该不是又要反悔吧!”
“可,可这也太轻饶他了吧?”紫鹃气的牙痒痒还是不解恨呀!
文定轻声伏首在她耳边,说道:“是你主动要求人家小娴的,倘若再出尔反尔那小娴心里该多难受呀,看看自打你出现后小娴是多崇拜你呀,可不能为了这不关紧的事,不要紧的人而破坏人家小姑娘心里美好的榜样呀!”说着还微微向小娴那边指了指。
顺着他指的方向,紫鹃也确实看见小娴望向自己的眼中,蕴涵着崇敬。
这让紫鹃这丫头小小的心中暗自窃喜不已,一直以来因为在雨烟的身边,所以差不多所有人都不会过多的去注意她。
想不到才离开小姐几日,自己也能有这样的机会成为别人仰慕的对象,虽然这想法有些对不住一直视自己为姐妹的小姐,不过在心底稍微的自得一下还是可以的。
紫鹃被文定的一席话说的眉飞色舞的,也没将那恶少当作回事,这时王大嫂也适时的说了两句,紫鹃咳了两下,对躺在地上的恶少道:“滚,别让姑奶奶再看到你做恶事,不然新帐老帐跟你一起算。”
恶少听闻自己的性命终于保住了,哪还敢有别的要求,还连忙跪在地上谢道:“多谢女侠饶命,多谢女侠饶命。”
紫鹃见到他的模样就生气,上前又多踹了两脚,骂道:“还不快滚,看见你就恶心。”
恶少是四足并用,连滚带爬的向林中逃去。望着他逃走时狼狈的模样,小娴还喜笑颜开的拍手庆祝,她这么一闹,众人灰暗的心情也给冲淡了不少。
经过这一段插曲,太阳都已经快到山腰了,这个时侯宝坪村的那些渡船也都收了。
今日是回不去了,文定本要和紫鹃去宝坪村投宿,王大嫂却是不依,邀请他们去自己家住一宿。文定他们本来还要推托,可盛情难却,在母女俩强大的攻势下也只好顺从了。
再说那恶少自脱离紫鹃的掌握后,就往宝坪村的方向跑去。
他被紫鹃剑砍脚踢的伤势不轻,走路都得是一瘸一拐的,可又怕那臭丫头反悔来追自己,所以虽然是越跑周身越痛,但还不敢慢下来。
这次真是让他丢足了面子,不但心愿没得逞,而且是生平第一次受了这么重的伤,险些还把命丢到这里了。
但即便这样他心里还是想着要尽快回家,让老爹派几名武艺高强的手下来,今日的事他一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他要让那臭丫头知道,她不但不该得罪他,更不该在打伤了他后又放了他,他要让她下半生都记住这个教训。
只是这时他还没完全脱离危险,所以哪怕是再疼也要忍着跑下去,心中想着只要跑到宝坪村的渡口就好了,那里还停有自家的轻舟,只有上了轻舟才算是真正的安全了。
越接近宝坪村他越是紧张,马上就要安全了,又越是担心焦虑。
突然他的双手被人强拉住了,恶少顿时绝望了,他闭上眼睛蹲下身哭诉道:“侠女呀,你不是说好放我这个无用的废人吗,怎么又出尔反尔了呢,饶了我一命吧,我再也不敢你不是说好放我这个无用的废人吗,怎么又出尔反尔了呢,饶了我一命吧,我再也不敢宴为了……”
还要再说些什么,却听见有人唤道:“少爷,您是怎么了,是我们呀,您看看是我和马六呀!”
恶少睁开眼睛一看,正是自己那三个随行仆人中的两个,喜极而泣的抱着他们二人的头说道:“哎呀,是你们太好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呜,呜……”
少爷的真情流露也让张大和马六异常感动,纷纷与少爷一起抱头痛哭起来。也让周围的居民游客吓了一跳,只看见三个大男人在一起痛哭流涕,而其中一个的身上、头上、脸上还是脏兮兮的,连个要饭的都不如。
哭了好一阵恶少郁结的情绪也挥发的差不多了,止住哭收拾起心情,张大与马六赶紧递上手绢。恶少擦着擦着忽然想起什么来,一人给了他们一脚,骂道:“他妈的,少爷我白养了你们这些白眼狼了,竟然丢下少爷我自己逃生,害我被那丫头片子整的死去活来的。”
说着恶少又起了几脚,那股怨气都往他们身上宣泄。
张大与马六这才感觉到自家的少爷,终于是恢复正常了,他们小心的躲闪着,又不能惹少爷生气,口里面还喊着:“冤枉呀,少爷,那小妞太厉害了。”
“厉害,她厉害你们就丢下我自己逃生,啊!”恶少说到伤心处,恨不得把这俩小子打废了,可自己实在是没这力气了,惟有停下来喘口气。
马六辩解道:“都是吴平那小子擂掇我们跑的,少爷您要明察秋毫呀!”
“吴平?”恶少念叨道:“他人呢,那吃里爬外的东西跑哪去了?”
张大讨好的说道:“少爷,是这样的,我们三个合计,就算我们都搭进去也打不过那丫头,我和马六就留下来找少爷您,让吴平坐船回去搬救兵了。”
这三个手下是最知道自己性情的,恶少想到只要能从秭归码头的船上,调来几名老爹的保镖,那今日什么仇都可以报了。“一想到马上可以让那个丫头片子好看,还可以得到那姓王的小妇人,恶少的心情又愉快起来,对仆人说道:”走!“张大与马六相互看了看,又不明所以的问道:”少爷,他们还没来呢,我们现在去哪呀?“
恶少在他们的屁股上一人给了一脚,道:“没看见本少爷这个样子吗?还不与我找个客栈洗个澡,再找名大夫治治伤,他妈的想看我的笑话吗?”
两个奴才连呼“该死,该死”,立马竖在少爷的前面驱赶开看热闹的人群,为少爷开路,口里还骂骂咧咧道:“走开,想找死呀!”
王大嫂的家远离宝坪村,孤零零的安在粉黛林尽头的山坡上。
环绕它的皆是葱郁茁壮的树木,仅仅只是两间小茅舍,周围也没有其他的邻居,两间茅舍丝毫不损这浑然天成的自然之美。
倘若想再找出人为的迹象,也只有通往茅舍前的那条,由卵石铺成的小道了。这时已是夕阳西下,那一个个的卵石在夕阳的照射下,透着夺目的光线。
卵石和刚才紫鹃在河滩上捡的那些一般无二。
它们大大小小,色彩各异的被错落有序的镶在土里,微微的探出头来,远远的看去特别的别致。踏在上面后,又发现透过鞋底传来的感觉非常的舒服。
紫鹃对这卵石小道非常的欢喜,来来回回的在上面走了几遍,表情上既有些愉快,有些纳闷,又有些不可置信。
小娴炫耀的为紫鹃介绍道:“姐姐,这条小路上的石头,都是小娴捡回来的,还是我跟爹一同铺下去的。”
“这么厉害呀!”
紫鹃的夸奖让小娴雀跃不已,兴奋的为紫鹃指着那几块自己喜欢的卵石。
王大嫂则笑着对她说道:“傻丫头,紫鹃姐姐那是逗你玩的,你还真以为捡几块石头就很了不起了,紫鹃姐姐才是真正的厉害呢,哪么些个坏人也被她打的团团转。
难得文定在紫鹃这丫头的脸上也会看到脸红的一刻,只听她有些羞叔的说道:“王大嫂,没你说的那样,刚才不是说好不提这事了,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走了。”说着还真的转身,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王大嫂赶紧把她牵回来,赔罪道:“好了妹妹,是我一下子没注意忘了嘛,你就别再追究姐姐了,走走我们进屋去。”
走在这条雅致的小路上,文定不禁深深的被这整个环境吸引,有一股让他心旷神怡的感受。
远离了喧嚣,与树木比邻,转头往来时路望去,还能清晰的看到香溪河的涓涓溪水。世俗忧愁,仿佛完全被隔离在外面的世界,而留在这里只有清幽,朴雅。
这一切和文定心目中向往的安身之所,是何其吻合。若不是在肩上还有许多未曾尽完的责任,文定也许便会寻处这样的地方。
“娴儿她娘,你们是怎么搞的嘛,累了一天回来了,不但发现饭没做好,连你们娘俩的人都不见了,现在才回,跑哪去了?”还没踏进屋子,便听见一个男人在那唠叨着。
看见了自己的男人,王大嫂刚刚平息的悲意又再度被引发出来,她“呜”的一下扑进了丈夫的怀里,惊天动地的就哭了起来。
她丈夫王衡江也被她异常的举动搅糊涂了,只见自己这身出门撑船才换的行头上面,尽是些鼻涕、泪水,已经不是它原来的样子了。不过更让他伤心的还是自己的妻子,看见她首次哭的如此难过,王衡江的心也给拧成了一团。
他轻轻的拍了拍妻子的后背,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道:“好了,好了,有什么委屈你就说出来,娴儿还在这呢,也不怕她笑话你这个做娘的比她还爱哭。”
丈夫的话倒是提醒王大嫂,不但是孩子,文定他们也在场。她偷偷的回过头望去,文定与紫鹃忙装成打量房子的四周没看这边,自己女儿的双眼也被紫鹃用一双手给遮掩住了。
不过她知道虽然他们都装着没看到,但自己举动肯定丝毫不落的,都被他们看在眼里了。王大嫂慢慢的止住哭,离开丈夫的胸膛。不过为了报复他刚才打趣自己,临了还在他衣服上狠狠的擦了一把,现在再看王衡江这衣服,哎!真是一塌糊涂。
王大嫂经过在丈夫怀中这么一哭,心情也恢复了,正要为丈夫介绍紫鹃、文定他们,哪知王衡江却认出了他俩,抢先一步对文定他们说道:“咦,小伙子,这么晚了你和你这位女伴,怎么还没离开宝坪村呀,还遇上了我媳妇。”
这宝坪村真是小呀,这位王大嫂的丈夫王衡江,就是早上载他们来宝坪村那位想像力丰富的让文定有些招架不住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