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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谣言更是满天飞,一下说是同行相嫉,一下说是借贷的人想得到赔偿,但说归说,谁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
最为懊悔的则是荣贵当的谢老板,原先源生当走水的时候他不但吩咐手下的伙计们不许去救火,还在一旁看他们的笑话。可是当伙计们从街面上听来的消息,说这场火竟是人为故意的,谢老板马上后悔了。
他拍打着自己的脑门,道:“这想不让人怀疑是我们干的都不行了。”
身旁的伙计开解他道:“东家,您别急呀!听说隔壁武太当的蔡老板也没让人去救火。”
谢老板“啪”的一声煽了这伙计一巴掌,骂道:“蠢货,上次我和那蔡老鬼一同搞什么舟马费,这次又一同闭不出户,外面的人还不都想着又是我俩一同干的呀!”
他着急的在房里走来走去的,口里就挂着“这该如何是好呀?”这一句话。
在不远处的武太当里面的蔡老板,也是没想到事情竟会是如此变化,不过蔡老板却比谢老板机灵许多。
他知道整件事后,忙出门到酒肆、茶楼与人声讨此纵火贼,还感慨的说道:“如今有些人为了生意就是不择手段,什么阴招损招都使得出来。我蔡某为表示支持章兄不惧邪恶的决心,决定悬赏五百两银子,对抓住那纵火之人以资奖励。”
蔡老板这番话,霎时间将原本不利于武太当的猜测都化为了乌有,他念及同行为章传福抱不平的壮举,更是为他博得美誉。而众人舆论的矛头皆指向了那荣贵当的谢老板。
晚上不但是刘老回来了,就连躲避在外十几日的顾正声也回来了。这时文定已经恢复过来,正在对刘老叙述今日白天发生的祸事,顾正声一进门就喊道:“文定,你没什么吧!把我吓了一大跳,好生生的怎么会有人跑来纵火呀?”
刘老训道:“你还说,你正经的护院武师十几日不见人影,现在有人上门生事,你也是最后一个出现。”
对于刘老的责备正声无以回答,只有急切的问道:“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做的吗?我去废了他。”
文定叹气道:“就是不知道呀!现在我们就是在想谁有可能?”
刘老说道:“我们初来乍到,最近的生意又出奇的好,难免是会引起别人红眼的。”
正声问道:“会不会像外面说的那样,是荣贵当指使人做的?”
“应该不会,虽然我们两家铺子之间有竞争,他们可也不是开不下去了。”文定还是不信平常的同行相争,会演变成性命相搏的血光之灾。
刘选福也不认为会是如此,吩咐道:“这件事彷彿不是这么简单,我已经叫人通知东家了,等他来之后我们再慢慢理头绪。还有,正声,最近你还出不出去了?”
正声忙道:“出这么大的事,我身为护院怎能袖手旁观,放心,不将凶手拔出来,我势不罢休。”
刘老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最近你多打听打听,究竟有什么人要置我们铺子于死地,你要是还敢怠忽职守,看我怎么收拾你。”
正声拍着胸脯保证道:“嗯!要是还有人胆敢再来捣乱,我就叫他有来无回。”
~第七章得道多助~
出了客厅,文定回到自己的卧室,正声也跟了进来,非缠着文定跟他说说思雨楼那夜他逃走后的情况。
文定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好说的,每次你都是一走了之,留我们给你殿后。这次倒是玩新花样跳水而去,你那水中逃走的速度,怕是连那长江中的鱼豚也自愧不如吧!”
正声尴尬的笑了笑道:“我也是给逼的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你不知道这春夜的水温也是冰冷的很,冻的我差点抽筋,所以就加快速度啰!对了,到了后来到底结果如何?”
虽然过了些日子了,但只要想到当时正声跳湖,一屋子人傻眼的情景,文定就想笑,说道:“你呀!就专做那出人意表的事来。好好好,说给你听,其实也没什么,你走了后,你的燕颜不放过我,而雨烟出现了。”
正声听闻雨烟出现了,虽奇怪但宽心的笑道:“我还怕你出事,你那雨烟到了,燕颜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了。”
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文定不禁想问他,谁是他的未婚妻呀?却忍住继续往下说道:“那就简单了,结果什么燕颜的姐姐出现了,和雨烟打了半天,快把整间楼都给拆了,后来好像不分胜负就回家了。”
文定不想提起后来的那段经历,虽然绝对是燕颜的不对,但作为正声的朋友,他不想因为此事而使二人的关系闹僵。
但即便是他将事情的经过简化了许多,正声依旧是瞪圆了双眼,不敢相信的追问道:“慢着,慢着,你说什么?那天燕颜的姐姐也在场,你的那位雨烟还和她打了个平手?”
文定不满的纠正他道:“喂!喂!什么叫我的雨烟,小心你的措辞,不要动不动就有语病,别人听到了又是麻烦。”
正声险恶的用心又被他给抓了个正着,笑道:“一位姑娘家三番两次为你出头,如此表示谁还有看不出来。倒是你堂堂七尺男儿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不过还真想不到,雨烟能和那燕府大小姐不分胜负。”
文定被他说的无言以对,暗自想起雨烟也却是极其难得,不但容貌超凡脱俗,琴技也是出神入化,往往使自己身不由己的完全投入她的琴声所营造的氛围中,更主要的是,一直以来她都是处处维护着自己。
想着想着文定就差点要陶醉其中,顿时又想起自己身边还有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顾正声在。还好正声此时也是心不在焉,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不然又会是一阵讥笑。
他忙收拾起心情,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咳!嗯!那燕颜的姐姐很厉害吗?”
正声彷彿发现新事物的笑道:“咦?你不是对这些江湖上的事从没兴趣吗?怎么有关于你的雨烟又有兴趣了?”
文定早知道自己问他这些就会有这下场,不过幸好只是推脱之言,本就没什么好奇的,淡然的说道:“只是顺带一说,现在我关心的是这宗纵火案要如何结束,不然大家心中都会有疙瘩,成天都要担惊受怕的。”
说到纵火案,正声气就不打一处来,拍案而起,怒道:“要是让我找出是哪个狗娘养的干的,非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敢在我的地头上如此大胆。”
他还要慷慨激扬的发表自己的缴文,哪知文定已将他向门外推去,还要说些什么,文定已率先道:“好了,我的顾大护院,你先将那人拿住了再说。今日晚了,我也实在是乏了,走了走了。”
好不容易才将正声打发出去,文定倒在床上回想起白天里发生的事思量起来,要说对铺子以及自己施此手段的人选,确实还是不乏其人。
依稀记起那纵火之人是先问及他是不是柳掌柜才纵火,照理说该是冲着自己而来的,在自己出来做事的几年里难免会有得罪人,但也不至于行此手段吧!最近铺子生意红火也是可能妨碍了同行的买卖,但就算出手,也断不会是仅仅针对他的。
唯一与自己有怨的大概就是那燕颜小姐,可是文定宁愿不去想是她的可能,怎么说这铺子的东家也是看着她长大的长辈,她也断不会如此卑劣。
文定想起每一种可能,却又都被自己给推翻了,想到最后他放弃了,蒙上被子决定留给衙门和正声去操心这件事。
“咚,咚”的敲门声又在耳边响起,一定又是那正声不放过他,文定无奈的起床开门,口里说道:“不是跟你说我乏了,明日再说的吗?”
结果看清门外之人后,文定立时哑然了,本以为会是正声的地方,站着的竟会是雨烟。
雨烟也是左右都不知所措,轻声自怨道:“扰着你休息了吗?我只是想来看看,说两句话就走。”
文定恨不得搧自己两耳光,忙道歉:“不是,不是,我还以为是顾正声那傢伙。雨烟,你怎么来了?”
看着她依旧一言不发,淡淡的光亮丝毫不能减轻她如花的容貌,依然是淡雅的装束,那些负累的妆饰似乎从来就没出现在她清雅的身上,却绝对没有让人觉得寒酸,只会让她更显得出众。她那清澈透明的双眼正幽怨的望着自己。
文定忽然想了起来,忏悔道:“该死,该死,雨烟你先进来。”
忙进去点燃桌上的烛火,将凳子擦拭了一阵,引雨烟坐下。
刚想开口,他又发现雨烟望着自己,一副想笑的模样,又别过头使劲忍住。他朝自己上下一看,该死,适才以为敲门的是正声,所以连衣物也没穿好,身上只穿了件内衣。
他慌忙将桌上的衣物夹着跑到门外,穿戴完善才敢进来,面红耳赤的说道:“实在是失礼了,没想到你会来,所以有些唐突了。”
雨烟也有些面红,轻声说道:“我听人说先前你们这走水了,本来初时便要来的,但又听说你万幸没事,思量冒昧跑来又怕给你增添麻烦,所以才这么晚来的,文定你真的没事吗?”
文定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安慰她道:“真的没什么,那人好像是针对我的,不过还好是在大白天,只是将柜台烧没了。”
虽然事先已知道了,但直到得到文定亲口的答覆,雨烟才真正放下心来,突然她又起身说道:“这样,时候还不算太晚,你随我去个地方,说不定对找到真凶会有所帮助。”
此时雨烟的马车便停在铺子的侧门外,这是一辆外表看起来很平凡的乌棚马车,但里面却十分的宽敞,顶棚的正中央挂着一盏明亮的油灯,照射的整间棚子都非常的温馨。
雨烟正坐在一旁,脸上暗含着羞涩,示意文定坐到自己旁边来。
在文定依言坐稳后,她对外面的车伕说道:“老余,好了,起步吧1
便听到外面传来了声“得,驾”,车子就开始行驶了。
行了一段时间后,文定觉得与自己以往乘车的经历不大相同,虽车子是很平稳,但自己心里却异常的慌乱,就算是和东家、朝奉那种长者一同坐车也不曾像这次这么紧张。
两人之间的距离首次是这么接近,而两人自从车动以后又都是一言不发的。
文定装作观察车里的装饰,雨烟则低头拨弄着衣角,鼓足了半天勇气,文定忽的转头要开腔说什么,恰恰这时雨烟也似乎要表达什么,抬头张嘴又同时发现对方亦是如此,那声“嗯”字都凝结在彼此的口中,然后相互注视着对方,很长时间里都没有人打破这宁静。
突然车辘下彷彿有个石子将一边垫的高起,整个车身为之一抖,而雨烟也随势跌入了一旁文定的怀抱,这个微小的动作将他们之间那丁点隔膜顿时化为虚无。
这时雨烟一副小女子的模样,依偎在文定的怀里撒娇般不肯起身,哪还有与人动武时那副舍我其谁的气势。
而文定呢!也忘却了平日里的那些矜持,只知道抱紧这怀中的女子,因为她是如此的令他难以抗拒。
可以说第一次见面后他还在试图回避,可到思雨楼遇见她的那一刻起,文定便知道自己已经坠入她那张无形的网。
相对于燕颜对正声的步步紧逼,雨烟只是默默的守候在文定的身旁,当他不经意的回首时便发现她的身影,正是雨烟这种性格,深深的将他俘获。
文定紧紧搂着雨烟的娇躯,二人久久无语。
他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