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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宋朝与如今的大明朝则全然不是这样,二朝之中众多君主皆是信奉道学,对佛学更多的是轻视,其中我大明的太祖皇帝虽有过做沙弥的经历,然而得到大宝之后,便开始信奉道教神明真武大帝。
而且当铺行当中,对北魏之所以会如此熟悉,除了石雕佛像之外,另外还有一层意思文定不曾解说,那便是抵押行的起源。就是在佛教盛行的南北朝,势力庞大的寺院僧人开始从事此行业,而普通商人根本不能涉足此业,直到唐朝之后,寺院势力大不如昔,商人所开的当铺方才如雨后春笋般于九州各地兴起。
桌上的其他人对当铺里的内情兴趣自然也不会太大,说着说着又转向炀帝来扬州时的情景。当然别说是他们,就是他们往上追溯四十辈的祖先,也不会经历过九百年前的盛景,不过扬州人家却将当时盛况空前的画面代代相传。
在座诸位之中,以游昌胜所知最为详尽,据他所说,其祖上昔日曾是扬州地面上的一个小官吏,有幸参与过当时的盛会,是以给后人们留下的传说也十分详细。
只听他娓娓讲叙道:“隋炀帝早年曾于扬州做过总管,对于此间的美景一直是不曾忘怀,说是在那年的八月份,正是遍地金黄的收获时节,江南水乡的美丽景色再次吸引着他。所以不等运河全部完工,就从洛阳出发,坐龙舟前来。那是一支规模无比浩大的船队,不但是前无古人,只怕后世君主亦不会有人赶超于他。”
“光是炀帝所乘坐的龙舟便高四十五尺,宽五十尺,长二百尺。整个龙舟分四重,上重有正殿、内殿和东西朝堂,中间二重共计一百六十房,都是以金玉雕刻花纹,下重有宦官和内侍居住。龙舟有殿脚一千零八十人用青丝大绦绳牵引前进,殿脚人俱身着锦彩衣袍。”
“皇后坐的船叫翔嫡舟,比龙舟稍小而装饰一样,用殿脚九百人引进。缤妃乘坐的是浮景舟,共有九艘,每艘用殿脚二百人。贵人、美人和十六院妃子所乘的船叫漾彩舟,共有三十六艘,每艘殿脚一百人。此外,还有各式各样的华丽大船上千艘,上面坐着宫人、诸王公主、僧尼道士、各国使者、宫廷卫士,总计用殿脚八百多人。”
“这支浩浩荡荡的船队在运河中航行的时侯首尾相接,前后长达二百多里。两岸又有二十万骑兵护送,马蹄杂沓,旌旗蔽空。据当时洛阳百姓所说,场帝的龙舟已出发五十多日,随从的船只才刚刚离开洛阳。”
“船队中还有一千吴中娇娥,乃是专司拉纤之职。炀帝原本的用意是粉饰美景,谁知船动之后,但见那些原本娇滴滴的吴中女子一个个汗流侠背,失去了风月的趣味,便下令各官员沿河堤两岸广种柳树,为她们遮阴挡日。不但是官员百姓栽种,连炀帝自己也曾栽种一株,后来便赐国姓于柳树。”
如此详尽的叙述,倒是与史书之中的记载相去无几。
扬州百姓虽然对场帝的奢侈无度、劳民伤财极为痛恨,可只要提起当年的盛景,言语中却总是能透露出几分向往之情。
这顿为沈立行接风的夜宴,也在一片惊叹之中尽兴收场。
临分手时,众人又相约来日的聚会。游少东居住在汪园附近,便与沈立行、文定二人同道而行。当在场只有他们三人之时,游少东便一语道破文定此行的目的。
原来,这游家也是出于徽州之地,同是徽帮中人,又是几代经营当铺的世家,汪元海少不得事先让他们万鑫当铺的高手验看过一番。是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游昌胜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说起两帮人的争执不下,也是颇为头痛。
此刻已是人定时分,可街面上的男女老少还不肯散去,此情此景不但让文定惊奇不已,就连沈立行也疑惑不解。
沈立行向身旁的游少东问道:“游老弟,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呀?怎么整个扬州府的百姓兴致都是这般好?”
“沈兄,你怎么忘记了?再过两夜就到七夕了,这街上游玩的男女自然要比往日多。”
“哦。”沈立行恍然而悟。
每逢七夕来临,平时不怎么迈出家门的女子们便解除了禁锢,或是与小姐妹们结伴上街,置办供品,游逛灯会,又或是溜出家门,暗暗约上自己的情郎,在星空见证之下山盟海誓。
听到七夕的来临,文定心中一阵抽搐,因为那离他而去的雨烟最是喜欢这女儿节,还在私下里跟文定提起过,她一生中最有纪念的七夕夜,就是与另外三个情投意合的女子,在织女星的照耀下结拜为金兰姐妹。
其中之一,就是文定在思雨楼见过的清渺姑娘。虽然文定无缘得见雨烟其余那两位金兰姐妹,可当雨烟说起她们时,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淡淡笑屠,就连文定见了都心生醋意三年前,原本是说好要陪雨烟一同过七夕,可没想到后来的一段波折,让文定无法兑现自己的诺言。后来再想弥补,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
而今后就算再遇上雨烟,文定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资格。
翌日,果真如沈立行说的那般,他表兄请文定去一睹那幅闹得扬州府沸沸扬扬的巨然真迹,竟然是《秋山问道图》,果然称得上传世之作。这幅画文定也是慕名已久,又因为深知其中干系,用了足足三个时辰的时间,从画轴的方方面面进行辨认,一丝一毫也不敢疏忽大意。最后得出结论,无论是从任何一处看来,这幅画绝对是巨然的真迹。
文定肯定的承诺,也增添了汪府中人的信心,誓要让这帮晋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文定也因为此事在汪府中倍受礼遇,一向自视甚高的汪府下人们见着他都是先生前先生后的,生恐开罪了他便会惹恼老爷。
而文定深知客居于这种大户人家,凡事还是应小心为上,只是闲居在那厢房之中,无事便从不踏出东院一步。好在东家交代另外几件琐碎的买卖,也在沈老板的帮衬下办的极为顺畅,那些老板看在汪家的面子上,十分痛快就应承了下来。现在只须等在明月酒楼的那场比试之后,文定便可以起程回汉口了。
文定这种悠哉自如的日子,与沈立行席接席、宴连宴的近况真是鲜明对比。自那晚碰见他的那班旧日玩伴之后,他回来的消息便有如一阵风似的,在他们的圈子中传散开来,紧接着便是一封接着一封的请帖儿送进了汪府,在他的案头上堆的有座小山那么高。
沈立行原本就是此中能手,再加上又不想在家碰上表兄那张寒光冷脸,自然是不会错过,日日畅游,夜夜笙歌,好不痛快。当然他也不会撇下文定独自一人,每每都要邀文定与他一同前往。
起初几次,文定还是兴趣盎然的陪着他,后来一连去了几次,也觉得兴致索然。在汉口镇时那是铺子的买卖需要,不得已为之。到了扬州,自己不过是个过客,要不了几日便要离去,又何必勉强自己做出违心之举呢?再加上,不论是何人设宴,只要有了沈立行的身影,那费文斌是必到无疑。初时见到此人,文定还会觉得有些可笑,可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加,那股玩笑之心早已消耗殆尽,只觉得其面目可僧,言语乏味,说来说去也就是那几套恭维之词,文定实在不能忍受,也就藉故要独自去逛逛扬州名胜,推辞了沈立行的盛情相邀。
既然说了要逛名胜,文定也不好待在汪府中不出门,不然叫沈某人知道了,还会以为是不给他面子。
自从文定见过其结交的一班朋友后,心中对他的评价也没以前那么良好了,对朋友文定自是不须提防,可对自己不了解的旁人,还是小心些为妙。
就像今日,文定又谢绝了沈某人的邀请,只身出门,闲逛于扬州的大街小巷。出门之后才知道,今日正巧是七夕女儿节,街上往来的游人挨肩擦背,好不拥挤。
此景顿时让文定心中生出一股畏惧之感,他向来对热闹的场面虽无排斥,但也不是十分欢喜,而眼前这种寸步难移的场面,更是他平生仅见。就连纵横于扬州的各条河流之上,也排满了各式的舟桌、画舫,但闻歌声琴声从湖面上飘荡过来,引起人们无限遐想。
文定不由得后悔不已,若是自己早先雇一叶小舟,游逛于湖面上,一边聆听动人的丝竹管弦之乐,一边欣赏岸边繁盛的景象,那真是数不完的闲逸,道不尽的悦目。哪里会像此番,伫足在人群中,只能随着缓慢的人流慢慢移动,丝毫没有闲暇的心情,只盼望着赶快摆脱这眼前的一切。
~第四章 芳迹乍现~
一条小舟缓缓的靠近岸边,船上除了两名撑船的船夫之外,还有三位秀美的女子,乃是主仆三人。
“小姐,再过一会儿就该是拜祭的时辰了,你倒是动作快些呀!不然非退了不可。”为了向织女星祈巧,心急的丫鬟竟顾不得尊卑礼仅,向自己的小姐催促起来。
好在她家小姐理解她此刻急切的心情,并不计较这些,可小姐身旁的另一个丫鬟却不答应了,接下话茬道:“采蘩,你这蹄子疯了是怎么的?说话没大没小。不就是祈巧吗?你的针线厨艺已经够好的了,还犯得着这么着急吗?”
采蘩也不甘示弱的道:“有谁不愿意自己的手艺更好?要不然这几年里,你为何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厨房遴之惟恐不及,而是隔三差五的向我请教做菜?现在可好,刚刚教会了徒弟,徒弟就开始埋怨师傅的不是了。”
本来丫头偷偷向姐妹学手艺,就是件十分隐蔽之事,怕的是众人笑话。此刻采蘩当众露了她的底,让她倍感羞涩,回敬道:“我的意思是说,凭着采蘩你的手艺,要寻门好婆家是易如反掌,哪里还需要织女祈求呀!”
采蘩被她说的满脸绯红,不依不饶的向小姐告状:“小姐,您看那个疯丫头,她那张嘴开口闭口就是婆家,一个大姑娘家的也不识羞,您还不管管呀!”
采蘩俊秀的小脸一边向小姐做着委屈的苦相,一边换个角度就向那个姐妹做鬼脸。
立时,两个人是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
这两个聪噪的丫头吵个没完,一直在旁没张嘴的小姐无奈之下,不得不出声拿出小姐的威仪来:“好了,你们两个吵够了没?还去不去湖边拜祭了?”
那两个丫头这才闭上那两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分别站在小姐左右,谁也不搭理谁,各自提着装满供品的竹篮,登上了岸。
七夕之夜,乃是女儿家的重大节日,为此要做上一两日的准备。必须在这一日的白天和好面,捏成各种小巧的样式,再放进油锅里煎炸,这种油炸面团就唤为巧果。
来到这幽静的岸边之后,主仆三人找到一处刚好朝着织女星方位的石阶,摆上她们准备的巧果、莲蓬、白藕、红菱。待一切妥当之后,三人再分主次站好,向织女星所在的方向缓缓下拜。
拜完之后,采蘩轻声的向小姐问道:“小姐,你许下的是什么愿望呀?”
小姐的脸领泛起一丝红晕,轻轻阵了一口道:“呸呸,自己许的愿也不曾向我们讲,怎得就向我们问起了。”
另一个丫头也帮腔道:“是呀!应该是先讲出自己许的愿,才好向别人问嘛!”
“那好。”采蘩环顾了左右,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可声音轻的好比湖边的蚊虫,道:“我是向牛郎织女祈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