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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在寺院所见到的柏奇,明明是被一把利刃刺中要害,魂归阴府,现在童威为什么认为他是活人?
难道柏奇真的以诈死来戏弄童威?
死人与活人之间的差别很大,慢说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纵然是一个稍为懂事的儿童,也能分辨得非常清楚,当时童威怎的没有察觉?
莫非童威故意危言耸听,开了这样一个天大的玩笑?
不!无论神色、态度,童威绝对不象是在开玩笑,何况此时、此地、此情,他也根本不会产生开这种玩笑的心情。
楼亚玲感到十分困惑,脑海中的疑问尚在盘旋时,她的左手已被童威紧紧的握住,脚步也跟着停在了寺院的门口。
这等于是一个谜,很快便要揭穿了,是以楼亚玲紧张的极力屏住了呼吸。
寺院里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灯光反应,在雪光映耀下显得阴沉沉的,自然中衬托出一种恐怖气氛。
谁也不敢保证,现在的寺院中是不是安排了什么死亡的陷阶?
刀山油锅,也不会使童威产生畏惧,但他不能不保持应有的警戒;楼亚玲更是拔枪在手,紧贴在童威的身后,象做贼般闪进了寺院的大门。
整座寺院呈现着极度的沉寂,沉寂得令人窒息。
童威闪动着他那对精光耀耀的眼睛,一面四下搜索,一面慢慢的移动脚步,他的那双眼睛象夜猫子般的敏锐,纵然是在黑暗中,只要稍有异动,也难逃过他的察觉。
柏奇的尸体本来是停在禅房,那里应该是最大的重点,但是童威却偏偏撇开了那个地方,等到将全寺院中,凡是值得可疑的地方全部查深遍了,然后才进入禅房。
过正表示他的顾虑周到,他不能冒然的冲进禅房,根本不考虑可能遭遇到的伏击。
寺院中平静得简直出奇,现在童威在禅房中大胆的将手电筒扭亮了,青惨惨的光柱。立刻指向柏奇原先停尸的那张禅榻。
现在最感到震惊的应该是楼亚玲,因为她心中的谜团,至少有一项算是解开了:
禅榻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柏奇的尸体??
过去,楼亚玲看过不少次大变活人的魔术,魔术终究是魔术,而现在所面临的,却是一个真实的景况。
禅榻上的大片血迹仍旧非常醒目,而且并未干透,童威走到跟前,用手指沾了些,凑在鼻头前嗅了嗅,脸上立刻现出了尴尬的笑容。
“威,”楼亚玲现出满面惊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现在更加证实了我的判断,”童威将沾血的手指递到她的面前:”你嗅嗅看,能不能分辨出这是什么血液的气味?”
楼亚玲当真嗅了嗅,但却摇了摇头。
“是猪血。人血和猪血的气味,是有很大差别的。”
“威,”楼亚玲突然说:“现在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够成立?”
“说说看?”
“眼前摆着的事实,只是柏奇的尸体不见了,并不能认定他是诈死;如果他是真的死了,而尸体被人搬走,也是照样会产生眼前这种现象的呀?!”
“不错,但是禅榻上的猪血应该怎样解释?”
“……”楼亚玲被问住了。
“人的身体内是绝对不可能流出猪血的,这一点你应该可以认定。”
“可是还有许多疑点,譬如说;当时我们发现柏奇的尸体时,确实认定他已停止呼吸,活人是不会停止呼吸的。关于这一点。你也应该不会有所疑问?”
“当然。”
“事实上他已完全的停止呼吸了,这一点应该作何解释?”
“只有一种解释,他会瑜伽术?!”
“瑜咖术。”
“嗯。你虽然不懂瑜伽术,但你应该晓得些有关它的常识:它是印度一种非常神奇的法术,瑜伽术高超的人,居然能被活活埋在地下,经过百日后再将他挖出来,他竟仍旧活得好好的,身体方面一点也没有受到伤害。这是世界上很多有名学者和科学家有目共睹的事实,并不是我凭空捏造。”
“不错,我在报章上看到过这种奇迹。”
“以暂时屏住呼吸来讲,柏奇只是短短的时间用来戏弄我们,如和埋在地下的百日的瑜伽术高手相较,那就根本不足为奇了。
“那把凶刀又作何解释呢?它是明明插进柏奇胸房很深,还是被你拔出来的哩!”
“可惜那把凶刀现在不见了,我没有办法给你证实;但是我能作一个合理的假定——”
“什么假定?”
“那是一把特制的弹簧刀,当用来插向人体时,刀身可以整个缩进刀柄里面,从表面上看来,就象插进人体的一般。”
楼亚玲点点头。
“可是我不得不承认,当我查验凶刀时,我不该发生了严重的疏忽,竟未看出它是一把假刀。”
“还有,”楼亚玲眼神一动:“既然我们已经离开了现场,认定了柏奇已经死亡,你怎么又会心血来潮,忽然醒悟到柏奇乃是诈死,使我们遭受了戏弄呢?”
“那是这场大雪替我带来的启示:当时我们彼里拉带来寺院时,大雪已经停住了,而雪地上除了你,我和里拉以外,竟没有留了别人的足印,这表示些什么?”
“表示根本没有别人来过寺院,除非凶手具有武侠说中草上飞的轻功绝技,否则不可能跑到这里来杀死柏奇后,竟没有留下丝毫足印,飘然而去。“
“不错。这也是我当时所犯下的严重疏忽,看来我还是要多多磨练自己。”
“证实也好,假定也好,形式上的疑点算是解开了。关于动机呢?——柏奇处心积虑的变了这套戏法,究竟安的是什么居心呢?”
“现在我还不能作出一项完整的推敲,只能说是跟我们这次的任务有关。”
“威,”楼亚传扬起面庞:“现在我又产生了另一个想法,不知道会不会使你产生同感?”
“说下去。”
“我们这次到尼泊尔来的首要目标虽然是柏奇,但只是向他查询有关箱盒的事情而已,并未将他当作对于,由于伽来了这一手诈死,岂不反而暴露了,他居然还是一个‘雌雄箱盒争夺战’的关键人物了么?”
“对,这叫做弄巧成拙,欲盖弥彰。”
“好,”楼亚玲突然表现得很兴奋,”既然案情有了这样的急转,剩下米的,该是我们采取积极步骤的时候到了。”
“正确,”童威怀有同样的振奋:“我们所要展开的第一个步骤。是追登泊奇的踪迹,既然证实了他是诈死后在此地离开的,我们就要这里作出发点,穷追到底。”
“好,我们就这么办。”
方针既然决定了,童威和楼亚玲就立刻展开了行动。
首先,他们再次侦查整个寺院,证实了这里并未建有秘密穴道,然后便将注意力集中到雪地上的痕迹上面。
这场大雪的确帮了他们很大的忙,妙的是现在又投有继续下,否则雪地上的痕迹便会很快被新雪掩没。童威亮着手电筒,楼亚玲则枪不离手的在旁戒护,很快便在寺院后面的路上,发现了陌生者的足迹。
除去重、楼两人和里拉,所谓陌生者的足迹,眼前当然就是柏奇所留下的。
这在童威眼中是一个非常宝贵的线索,他命楼亚玲在发现足迹的原地等候,自己则以最快速度将停在远处的摩托单车骑来现场,然后便循着足迹展开追踪。
现在的时刻已经是距离黎明不远。由于发现了这宝贵的线索。他们已经忘了疲倦,忘去了寒冷。
他们的脑海中现只存有一项希望:尽快能够查到柏奇的下落。
雪地中所呈现的足迹约有时余深,很规则的分成两行,顺着婉蜒的山路,象蛇一样的展延下去,非常清晰。更使童威感到兴奋的,乃是雪地中偶而还可发现少许的血水,被雪水稀薄后发出淡红颜色,定是柏奇衣襟上所沾的猪血血滴下来所形成的,这更证实了柏奇定是从这里逃走无疑。
童、楼两人怀着兴奋心情,就这样顺着足迹一直往下追。有时经过婉蜒的山区,有时经过崎岖不平的道路,经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而柏奇所留下来的足迹,仍旧象是刚发现那样,继续的向前延展,仿佛是永远没有尽头。
楼亚玲停下脚步,显得有点气馁。
“威,”她说:“我们现在的方向是东北东,如果再继续追下去的话,我们会追到喜马拉雅山。”
童威被她诙谐的语句逗笑了。
“纵然柏奇真的逃过了喜马拉雅山,我们还是要一直的迫下去,绝对不能松懈。”
诚然,这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
按亚玲只好鼓起余勇。陪着童威继续追踪。
东万泛曙,冰天雪地中的清晨,令人更加感觉到它的宁静。
渐渐地,黑暗已被黎明驱除殆尽,这对追踪工作来讲,倒是替童威带来了不少方便,当他循着足迹又转过一处山脚时,一件怪异事情突又展现在他的眼前。
自始至终,雪地上所星现的足迹,只限于柏奇一个人所留下来的而已。到了此地,却突然由一个人的两行足迹,变成了两个人的四行足迹;更怪异的是,这四行足迹竟分成了两个不同的方向,呈分岔形朝前一直展延下去。
童威和楼亚玲惊异之余,立刻停止前进,弯下身子来仔细查看。
童威更是不厌其烦,取出来一个不锈钢的袖珍卷尺,量查两条足迹的尺寸大小,结果竟发觉是完全相同的,好象根本就是一个人的足迹。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外星球跳下来的怪物,地球上根本没有四只脚的人类;纵然有,也不可能分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行走。
童威情不自禁的将眉头紧紧皱起,显然的,这凭空掉下来的——而又和柏奇完全相同的足迹,已经使他遭受到了相当的困扰。
他正在聚精会神玩味这种怪异现象时,楼亚玲已急躁不安的连声催问:”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嘛;难道柏奇会分身术,将他本身一化为二,分从两个不同的方向逃走了?!”
童威摇摇头:”你想得太玄了;瑜伽术虽然很神妙,却还没有神妙到这种地步。”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想定是柏奇事先安排好了的脱身之计,他正料到他的诈死只能暂时隐瞒我们,终究会循着足迹跟踪下来,所以……”
楼亚玲眼神一动,抢着回答;“所以他在此地安排好了一个帮手;这个帮手只要和他穿着同样尺寸大小的鞋子,就能扰乱了我们的追踪方向了。是吗?”
“不错,我指的正是这个意思。”
“这样看来、柏奇倒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
“的确很不简单。”
“现在难题出了,在无法辨明真伪的情形下,哪条足迹才是我们应该追踪的对象?”
“两条都是,”童威略为顿了顿:”现在我们只好两路分兵,一条都不能疏漏,……只是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担行你单独行动后的安全问题,在这荒无人烟的冰天雪地中难道你不认为危险性很大吗?”
“你太小看我了,难道你忘记了,我是受过特殊训练的?”
“话是不错,但是我总觉得……”
“威,不要婆婆妈妈的了,争取时间要紧,我们决定两路分兵,追踪下去。”
“然后呢?”
“不管结果如何,傍晚前赶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