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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支声势浩大的人马行至晋安和北营正中央的路段时,忽然周围哨音大响,喊杀声四起,紧接着,四面八方,箭如雨下,另有无数的风军从暗处冲杀出来。
在北营去往晋安的路上竟然埋伏有这许多的风军,是莫军方面万万没有料到的,由于事先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人们甚至都怀疑眼前风军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在毫无准备、毫无防范的情况之下,四万多人的莫军被设伏的三万风军杀了个措手不及,虽然莫军人多,但场面上,却完全是一边倒的局势。
尤其是莫军中的三万新兵,完全被突然出现的风军打蒙了,新兵们不知如何应变,平日里的训练也没有教过这些,人们一各个呆若木鸡地站起原地,不知现在是该抵抗还是该撤退,若是抵抗,也不知是该列阵还是该单打独斗。
你死我活、人人都在拼命的战场上,生死只在一念之间,没有谁会有时间教你怎么去做,所有的经验都是靠自己和同袍兄弟用汗水和鲜血摸索出来的,所有的老兵也都是经过无数次的浴血奋战洗礼之后筛选出来的精锐之士。
这就是新兵和老兵的区别。风军之所以善战,单兵和整体作战强只是一方面,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战斗经验丰富。在长年不间断的战斗中,新兵在最短的时间里便可以成长为老兵,成为老兵的新兵又可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把更多的新兵带成老兵,以此循环,骁勇善战又经验丰富之士层出不穷。
若是风军在突然遇伏的情况下,即便没有将领发号司令做出指挥,下面的士卒们也懂得如何自保,如何应变,如何和同伴配合能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并杀伤敌人,但莫国的新兵完全做不到这一点,三万之众的新兵,在风军的突袭之下,如同没头的苍蝇,人喊马嘶,哭喊连天,乱成一团。
别说他们,即便是莫军主帅夏青这时也都慌了手脚,左顾右盼,不知该如何应对周围的敌军。
贵族出身的夏青,虽说已官居策将军,但他从来没上过战场,也没经历过战争,在他想像中,两军交战,身为一方主将的他只需在后方运筹帷幄,下下指令就好,现在,他突然身处于双方交战的旋涡中,周围乱马迎花的都是人,外面铺天盖地的都是敌军,他不知该怎么做,也不知该下达什么样的命令。
嗖——扑!
一支不知从哪射来的流矢正中他*战马的马腿,战马吃痛,两只前蹄高高抬起,稀溜溜怪叫,马上正慌神的夏青直接被翻下战马。
这一摔,总算是把他摔醒了,坐在地上,脸红脖子粗,扯喉咙大喊道:“迎战!迎战!我军将士,列阵迎战!”
莫军也想列阵,但是现在已经列不出来阵了,冲锋的风军如同下山的猛虎,撕开莫军的外围防线,冲入莫军阵营之中,与莫军展开了敌我交错的近身肉搏战。
这种毫无投机取巧、全凭个人实力的战斗是风军最喜欢打的。无数杀红了眼的风军甩掉身上的甲胄,扯碎上身的军装,赤膊而战,疯狂的向敌人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砍翻在地,再切下对手的脑袋,以其发髻缠在腰间。
那一各个五官狰狞、浑身是血、腰上还挂着血淋淋人头的风军在莫军眼中,和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魔没什么区别。
不用风军冲到近前,单单是远远的看到风军的样子,莫军将士们便已打心眼里生出寒意和惧怕,腿肚子转筋,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这场战斗中,最为兴奋的就是齐横。身为莫人土匪出身的他第一次感觉到这般的兴奋,体内的血液都在沸腾着,看着周围如狼似虎的风军,他心中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勇士,这才是真正的虎狼之师,这才是真正有资格和他并肩作战的同袍兄弟。
风军的斗志和凶残把齐横体内尘封已久的兽性也最大限度的激发出来,对面前的莫军,他毫无同胞之情,轮起手中的九转断魂刀,冲入人群当中,左右冲杀,大开杀戒。
齐横力大无穷,修为又精深,其战力足可以放在当前各国的超一流武将之列。他杀进莫军阵营里,当真成了莫军的恶梦。灵刀每一次挥砍,总会有数名莫兵横尸当场,灵刀每一次的释放技能,总会有数十上百的莫兵扑倒在血泊当中。
他一路冲杀下来,所过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不知不觉之间,他已杀到莫军阵营的正中央,举目向前一瞧,见不远处立有莫军的帅旗,他仰面大笑一声,提刀拍马,横冲直撞地突杀过去。
见有一名敌将向自己杀来,刚换了战马的夏青心头一颤,向身边仅剩下的三名偏将连声叫道:“迎敌!速速挡住敌将!”
三名莫军偏将齐齐大喝一声,催马冲向齐横。以一敌三,齐横不慌不忙,等三人来到近前之后,他手中灵刀闪出霞光万道,灵乱·极释放出去。
三名偏将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尽全力各释放灵武技能,勉强把齐横的灵乱·极接了下来,可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喘口气,齐横已催马冲到当中那名偏将的近前,手起刀落,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灵化后的九转断魂刀竟将那偏将连人带枪的砍成两截。
“啊——”
分在左右的两名偏将看得清楚,双双惊叫出声,二人不约而同的横枪猛刺,分取齐横左右双肋。
后者大喝一声:“来得好!”他身子向后一仰,使个铁板桥,整个身子几乎要贴在马背上。
唰、唰!
两杆灵枪从他身上掠过,不等对方收回灵枪,齐横运足臂力,将灵刀向上猛的一挑,喝道:“撒手!”
当啷啷!
随着一声刺耳的铁器碰撞声,他的灵刀正磕在双枪上,那两名偏将也听话,手中的灵枪脱手而飞,打着旋弹到半空中。再看两名偏将的手掌,掌上的灵铠被震了个细碎,鲜血顺着手指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
哎呀!这人的力气怎么如此之大!两名偏将脸色大变,手中已无武器,哪里还能是人家的对手?二人拨马要跑,齐横冷笑一声,手起刀落,连续向左右两记重劈。
咔、咔!干脆利落的两刀。
两颗斗大的人头滚落到地上,两具无头的尸体被受惊的战马拖着跑离战场。
连斩三名莫将,齐横气焰更盛,看着前方满脸慌张,正打算催马逃走的夏青,他大喊道:“鼠辈,你还想往哪里跑?”
这一声断喝,直把夏青吓得魂飞魄散,后者怪叫一声,双脚在马镫子上一滑,翻身滚下战马。
齐横哈哈大笑,快马上前,双臂交叉,以刀纂在前,刀头在后,猛的向地上一刺,就听扑哧一声,刀纂直接把夏青的胸膛刺透。齐横臂膀用力,高举灵刀,把还未断气的夏青高高挑到半空当中。
第184章
齐横高举着挂在刀上的夏青,左右摇晃,大喊道:“尔等主帅在此!主帅已死,尔等亦要步他后尘!”
说话之间,他猛的向下撤刀,然后再顺势一挥,咔嚓,九转断魂刀凌空劈下夏青的头颅。
周围的莫军眼睁睁看到己方主将被敌将斩首,又惊又骇,无不惊叫出声,不由自主地纷纷后退。
当一个人能决定很多人生死的时候,便可以看出这个人的本性。
齐横现在就是如此。按理说,他已杀掉莫军主将,现在完全可以劝降莫军,但他没有这么做,拖着灵刀,催马冲向莫军人最多的地方,疯狂的大砍大杀,嗜血的本性暴露无遗。
齐横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莫军抵抗,他要杀,莫军逃跑,他还是杀,由东杀到西,由北杀到南,杀着杀着,突然发现周围的莫军手中已经都没有武器了,他不管那些,无论对方有没有武器,他一心只想着把对方斩尽杀绝,通过杀戮,带给自己更大的乐趣和满足感。
正当他杀得兴起,连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前方快马冲来一将。
齐横看也没看,举刀就劈。来将吓了一跳,急忙横刀招架,耳轮中就听当啷一声巨响,前方的来将被他一刀砍没了。
低头再看,原来是对方战马的四蹄被震断,连人带马的趴在地上,齐横怪笑一声,举刀又要砍,那名来将大叫道:“齐将军,是我,孔炎!”
听闻对方的喊声,齐横已飞到九霄云外的理智都算是被拉回一些,高举的大刀也在半空中定了格。他甩了甩脑袋,低头定睛细看,可不是吗,坐在死马身上的不是孔炎还是谁?
他急忙把灵刀放下来,低头问道:“原来是孔将军,你没事吧?过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还以为是敌将呢!”
唉!孔炎无奈地暗叹口气,灰头土脸的从马身上站起,甩了甩被震得发麻的双臂,说道:“齐将军,不要再杀了,你看看,莫兵都已经放下武器投降了!”
“哦?”齐横环顾四周,还真是,战场上已没有战斗,存活下来的莫兵都已扔掉武器,风军也开始收拾战场了。意犹未尽的齐横连连摇头,嘟囔道:“正战得尽兴,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孔炎虽是武将,但更象文将,不仅足智多谋,性情也平和宽厚,他生怕齐横再起杀念,插开话题,拱手笑道:“恭喜齐将军,旗开得胜,斩杀敌首,又立大功一件!”
“哈哈!”齐横有些飘飘然,拍拍系于马鞍子上的夏青首级,傲然说道:“这鼠辈不值一提,杀他如撵死只蚂蚁!”说话之间,他翻身下马,举目看了眼周围的莫国降兵,问道:“孔将军,这些降兵要如何处置?”
“降兵人数过万,需大王定夺,我看,我们可直取敌营,把这些降兵先关押在敌营之中!”孔炎建议道。
这次出战,齐横为主,孔炎为辅,如何处置降兵,最后还得要齐横决定。
一听要去攻打敌营,齐横的心立刻沉下去了,他疑问道:“怎么?我们不顺势打晋安了?”
孔炎说道:“晋安由舞将军去打,我们的任务就是阻击敌援,现已完成,不如再顺势夺下敌军营寨。敌军这次倾巢而出,营内势必空虚,我军前去,可轻松破营!”
就因为能轻松破营,齐横才觉得没意思。他眼珠转了转,说道:“不如这样,你我分兵两路,我带一万将士北上打晋安,你带余下将士押送降兵去打莫营,孔将军以为如何?”
这倒也是个办法,何况齐横好大喜功,自己若横加阻拦怕会生出事端。孔炎琢磨了片刻,点点头,说道:“好!就按齐将军之见!不过,晋安城防坚固,齐将军只带万人前去,务必要多加小心啊!”
“哈哈!”齐横大笑,拍拍孔炎肩膀,说道:“孔将军多虑了,此行破城,易如反掌,孔将军不应担心我,而应担心城中的那些鼠辈!”
“呵呵,那……在下就静候齐将军佳音了!”孔炎也笑了,齐横虽然狂妄,但确实有狂妄的本钱,以他的武力,晋安的莫军想伤他还真挺难。
齐横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他破城的信心也不是平白生出来的,舞英率领主力大军由城北猛攻,那么不用问,晋安的守军基本都集中在北城,他率众突然由南城发动进攻,定能杀得对方措手不及,破城也不是难事。
事实上还真和他预料中的差不多。齐横率领一万风军突然出现在晋安城南,确实让城内的守军大吃一惊,城主尚道元听闻消息,更是大惊失色,他在城南仅仅留下数百守军,如何能抵御得住上万风军的进攻?
当他想抽调人手,紧急增援南城的时候,又有消息传来,南城已破,城外的风军业已杀入城内。这个消息对于尚道元以及城内的守军而言,无疑如当头一棒,令人们心凉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