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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装模做样地应了一声,幽幽说道:“这倒是个问题。”说着话,他看向身边的邱真,问道:“邱大人,你有何意见?”
邱真急忙拱手说道:“回大人,依下官之见,现在应在全国范围内张贴告示,寻找先王的直系或旁系子孙,只要能确认身份无错,便可立其为王。”
唐寅边听边点头,表示赞同,等邱真说完,他看向梁兴、舞虞、子阳浩淳三人,问道:“三位大人觉得邱大人的意见如何?”
邱真的意见并无不妥之处,听起来也没有暗藏私心的意思,实际上,他和唐寅都知道,展姓一族已被钟天连根拔掉,不可能还有子孙后代存活于世,即使在全国张贴告示,也不会有君主的人选出现,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为了给唐寅争取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唐寅可彻底掉灭钟天势力,并且拉拢住各郡各县之首,使其拥有控制全国之实,成为无冕之王,到时再图谋君主之位,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梁兴、舞虞、子阳浩淳三人认真分析着邱真的话,觉得他所言也有理,梁兴问道:“按照邱大人的意思做,把告示张贴出去,如果一直都没有展氏子孙出现怎么办?难道我们还要一直等下去不成?”
邱真一笑,说道:“若真是如此,那也是天意,是上苍要换我大风的君主,并非我们人力所能更改。我看这样吧,就以三月为限,把告示张贴三个月,如果真无展氏子孙出现,我们也只能另谋它策了。”
“不知邱大人这个另谋它策是何打算?”
这时,唐寅摆摆手,含笑打断道:“梁相,现在讨论这些还为时尚早吧!当务之急,是先平定我大风的内忧外患,并非是讨论谁为君主的事。”
“可是……”
梁兴正要说话,舞虞抢先开口道:“唐贤侄说的有道理,现在国贼钟天就在宛城,与都城近在咫尺,这时确实不是该讨论选立君主的时候。”
“恩!”梁兴深吸口气,瞧瞧唐寅,再看看舞虞,心里立刻明白了,舞虞是和唐寅穿一条腿裤子的。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暗暗叹了口气。
唐寅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立刻是收复被钟天控制的各郡各县。都城以东的泰安、上清、高阳三郡以及都城以西的岭东、岭南、富川、平溪四郡是重中之重,若我们能收复这七郡,再加上北方四郡,我们就控制了十一郡,对阵钟天占有绝对优势,也能消除后顾之忧,不知各位大人以为如何?”
“这倒是!”子阳浩淳身为武将,精通兵书战策,他觉得唐寅所言还是非常有道理的。“唐大人的意思是我方暂不攻钟天,而先攻打这七郡?”
“不是。”唐寅含笑说道:“我们应先礼后兵!以朝廷的名义,给七郡之首发出书信,邀他们入都,若是七位郡首肯来,就说明认可了新朝廷,依旧是忠诚于风的,若是不肯来,说明其心向鹏,是钟天的死忠,到时我们再出兵讨伐也不迟。”
“何必那么麻烦。”子阳浩淳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说道:“当钟天自立为王的时候,这七郡的郡首都以伏首称臣,都是我大风的叛徒,死不足惜,现在唐大人也无须怜悯他们,若是你怕强攻受挫,那简单,把兵权给我,我带兵前往。”
唐寅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他真不知道该说子阳浩淳头脑简单还是该说他太可爱了,把兵权给他,这可能吗?即便是傻子也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
见唐寅笑的夸张,子阳浩淳眉头大皱,他目光犀利地瞪着唐寅,沉声说道:“我即为风国大将军,便有调动全国军队的权利,难道唐大人麾下的军队不属于我风军吗?”
这话令在场诸人的脸色同是一变,尤其是天渊军的将领和谋士们,无不对子阳浩淳怒目而视。
看来子阳浩淳还没搞明白状况,不知道谁为主,谁为从。唐寅脸上依旧是笑呵呵的,完全没有动怒的意思,只是慢慢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端起酒杯,一仰头,将其中的酒水喝个干净。
他自斟自饮,即没有答话,也没有理会子阳浩淳。
正在这时,堂外一阵大乱,人们纷纷向外望去,只见堂外的院子中聚集有一队军兵,另外还有二十多人被五花大绑的押解在其中,很快,一名千夫长打扮的大汉疾步走进堂内,来到唐寅近前,插手施礼,说道:“大人,属下刚才在城中搜捕到罪臣张松及其家人,请大人定夺。”
听闻张松这个名字,梁兴、舞虞、子阳浩淳三人同是一愣,张松是先朝的臣子,官职不算高,但也不低,后来钟天篡位时,他也被钟天软禁了,就压在钟天府上的地牢里,和梁、舞、子阳三人关押在同一个地方。
按理说张松算是风国的忠臣,怎么突然变成罪臣了?三人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寅看眼面露迷茫的三人,说道:“根据所俘鹏将的交代,张松早已被钟天收买,看似忠贞,实则小人。”
“冤枉啊!”
唐寅话声刚落,院中一名被捆的中年人大声喝道:“我是被冤枉的!下官一直忠于大风,忠于先王,绝无二心,梁相、舞相、子阳将军,下官可是与三位关押在一处啊,别人不了解,你们还不了解吗?我怎么可能会是钟天的走狗?”说话之间,他泪如雨下,身子都直哆嗦。
唐寅倒是不紧不慢,从怀中掏出一张血书,向桌子上铺,说道:“这是鹏将的证词,证据确凿,岂能容你抵赖?来人,将张松及其家人,全部处斩!”
“冤枉!唐大人,我冤枉啊!这是诬陷!梁相、舞相、子阳将军,救救下官吧……”这时张松的鼻涕眼泪已一起流了出来,在被钟天软禁期间,他已经吃尽了苦头,现在好不容易把风军盼来了,结果自己又被扣上叛逆的大帽子,这是何等的悲哀?
见天渊军众将士把张松连同家人全部按跪在院中,刽子手捧着鬼头刀鱼贯而出,站起众人的背后,作势要就地处斩,梁兴、舞虞、子阳浩淳三人的心头同是一寒,梁兴和子阳浩淳异口同声地说道:“唐大人,且慢!”
“恩?梁相,子阳大将军,二位有何话要说吗?”唐寅故做疑惑之态,看着二人。
第367章
子阳浩淳沉声说道:“张松张大人不可能是钟天的亲信,这一点我可以以我项上人头做担保,唐大人只凭一名敌将的网供词就定张大人的罪,实在太草率了!”
“草率吗?”唐寅笑了。笑的邪气,他用手指轻轻的敲打桌面上的血防和谐书,慢悠悠地说道:“在我看来,就就是铁证,无需再查,子阳大将军的担保还是留给别人吧!”说完话,他转头看向院内,淡然说道:“还等什么?行刑!”
刽子手们可不管你是有罪还是没罪,只要上面有令,他们就去执行,数名刽子手举起手中的鬼头刀,对准张松及其家眷的脖子,恶狠狠砍了下去。
扑!
随着一阵脆响声,张松的喊冤以及家人的哭泣声戛然而止,数颗脑袋滚落在地,断颈射出来的鲜血喷出好远。刽子手并不停顿,立刻又走向张松其他家人的背后,抡起大刀猛砍下去,只眨眼工夫,张松全家二十余口男女老少,皆身首异处,死于非命。
“啊…………………”
坐在堂内的梁兴、舞虞,子阳浩淳三人看的清楚,无不在心里倒吸口凉气,不管怎么说,张松也是先朝能入朝议事的官员,就被唐寅这么杀了,而且还是全家处斩,他们的心里哪能不敢惊诧和骇然。
天渊军士卒们把地上的尸体和断头装上马车,并用黄土将地面上的血迹覆盖。
唐寅笑呵呵的扭回头,目光在梁兴三人身上扫过,说道:“但凡被钟天所俘又未被处死的官员都有通敌的嫌疑,为了确保都城的安全和稳定,此类害群之马必须得严惩,不能放过一个。”
听闻此话,梁兴、舞虞,子阳浩淳三人的身子同是一哆嗦,唐寅的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他们听来,就像是在暗暗指自己。
“唐大人……”这个时候,子阳浩淳的气势也软了下来,瞠目结舌地看着唐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唐寅哈哈仰面一笑,说道:“三位大人不要误会,我绝非在说三位有通敌之嫌,三位大人可是我大风的重臣,忠臣,也是朝廷的栋梁,怎么可能会与钟天这样的国贼私通呢?”
“是……是的。”子阳浩淳沿口吐沫,忍不住按擦冷汗。
“来来来,子阳大将军,喝酒,下官敬你一杯!”说着话,唐寅冲着子阳浩淳端起酒杯。
子阳浩淳这时候根本不想喝酒,但张松被全家处死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端起酒杯,硬挤出一丝冷笑,说道:“唐大人客气了!请!”
唐寅所拿的那张血防和谐书,并非是什么鹏军所写,张松与钟天私通,那也完全是唐寅的无的放矢。
他怕梁兴、舞虞,子阳浩淳三人请回都城重组朝廷之后会压倒自己的头上,所以自编自导了这出戏,其目的就是让梁兴、舞虞,子阳浩淳明白,谁是主,谁是从,让他们知道,真正掌握生杀大权的那个人是谁。
食欲张松,就是个被唐寅选中的倒霉蛋。唐寅能选中他,也有自己的考虑,张松是风国的忠臣,更是展华的忠臣,钟天称王时张松是宁死反对的,唐寅感觉自己日后若是称王,张松也不会支持,与其留下此人成为自己的绊脚石,还不如先找个理由将其除掉,正好还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一举两得。
唐寅的主意得到邱真的赞赏,也得多天渊军将领们的支持,张松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糊里糊涂的做了刽子手的刀下鬼,至死还落得个私通叛贼的骂名。
唐寅自编的这出戏确实把梁兴,舞虞,子阳浩淳震慑住了,尤其是子阳浩淳,刚才的威风劲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战战栗栗,在唐寅旁边如坐针毡,现在他又一次见识到了唐寅的手段,以及从骨子里透出的残忍与绝情。
这顿饭,誊印和麾下的将领、谋士们都吃的很开心,不过梁兴、子阳浩淳确实食不知味。二人都盼着宴会早点结束,自己也能早点回到府内。
随着梁兴、舞虞、子阳浩淳这三大权贵返回都城,风国的新朝廷也正式建立起来,原本被钟天罢官的那些风国旧臣皆官复原职,而且大多数还给予了提升,天渊军的将领和谋士们被提升的幅度最大。
原本天渊军属于郡军,其将领和谋士只能算是一郡的将军和官员,现在随着新朝廷组建起来,天渊军已由郡军一跃成为新风国的中央军,其将领和谋士们的管制自然也都连升数级,而且爵位也得到大幅提升。
倒是唐寅这个天渊郡郡首,天渊军的总主帅官职未动,依旧郡首,如此一来,他麾下的将领和谋士们反而比他的官阶还要高。
并非是新朝廷不想给予唐寅提升,而是找不到适合的官职给他,以唐寅的功劳,他应该排在众功臣之首,可是现在左相,右相、大将军这三大主位都已经有人占了,总不能把唐寅升上来,再把梁兴无虞、子阳浩淳这三人中的一位挤下去,当然,唐寅自己也不会同意这么做的。
所以他的提升就暂时搁置着,至于唐寅自己,他也不急,他要图谋的是王位,至于官职,高低都无所谓,只要自己能牢牢抓住兵权,掌控大局,虚可有可无。
新朝廷成立的同时,分别给泰安、上清、高阳、岭东、岭南、富川、平溪七郡的郡首发去书信,召集七郡之首立刻入都议事。梁兴、无虞子阳浩淳三人都在书信中做了保